“他這種人,真見鬼了才好,正好讓鬼收了他。”徐欣也是鬆了口氣。


    警報器她是按了,可一個保衛負責的不止一個病區,趕來需要時間,萬一真打起來,後果不堪設想,傷醫事件並不鮮見。


    她沒能多輕鬆一會,有病人按了呼叫鈴,她匆匆向林千藍道了謝馬上趕去了。


    顧洋也連忙道謝,說她真不愧是當過警察的有事就見義勇為挺身而出雲雲。


    “不必謝。”林千藍說道,“不是見義勇為。”


    顧洋當她隻是客氣一下,再謝道,“今天這事真得謝謝你,不然這個滾刀肉可不好打發。”


    說著說著,他心裏猛打了個突。剛才孫斌抓著他衣襟時,臉上脖子上血管暴出,表情凶狠扭曲,額角血管暴出,那是真會對他下死手的啊。


    他見識過了孫斌的橫勁有多大,沒有林千藍出手,他怕是要受傷了,說不定還會被殺。


    一股涼意爬過後脊梁骨。


    林千藍說不是見義勇為是實話實說。


    她知道人在有瘋狂意識作怪的情況下什麽事都可能做出來。


    她不希望在出院的當口有任何枝節橫生。


    也是回報顧洋之前對她的暗示。


    不是孫斌說那句‘腦子被木倉打壞的都能治好’的話,她還不會注意這邊發生的事。


    整個醫院裏‘腦子被木倉打壞的’,隻有她。


    她從孫斌的聲音裏聽出滿滿的惡意,而且這惡意裏夾雜著些瘋狂。


    趕過來之後她就知道自己擔心的並不多餘,在孫斌的後褲兜裏疑似有把折疊刀。


    本來他的後兜被寬大的t恤遮住了,但在他與顧洋的拉扯中,t恤後擺印出了一個拃長的長方形硬||物的輪廓。


    所以在她看到孫斌的手往後腰伸去時,第一時間扭住了他的手。


    她左手使不上勁,隻能先把人摔了出去。


    隻是沒等她把疑似的折疊刀奪過來,孫斌就跑了。


    她視力遠強於以前不假,但並沒有透視能力,不確定孫斌後腰別著的是不是折疊刀。


    “發生了什麽事?”院內保衛終於趕到。


    這事說不上是什麽大事,隻是發生了爭吵,顧洋被推搡了幾下,沒有升級成醫鬧。


    孫斌的行為還達不到報警的標準,醫院方能做的是加強了病房區的管理,以免再有人溜進病區。


    雖說多了一點小波折,有徐欣和顧洋的幫忙,林千藍很快出了院。


    她沒有把孫斌身上疑似有刀的事說出來,不想在她出院的事上節外生枝是一個,再有,她自己也不是十分確定。


    “小林警官。”


    在林千藍走出住院部大樓後,顧洋追了出來。


    他雙手插到隔離衣的口袋裏,又拿出來,像是下了決心,四下看了眼低聲說道,“你父母手裏的那張腦死亡診斷書,是省城的腦科專家李河舟開出來的,不過,聽說請專家來會診的錢是樸天醫院出的。”


    原來請專家為她會診不用她父母花錢。林千藍依舊麵癱臉。


    麵對著一張沒有絲毫波動的臉,顧洋徹底放棄了對林千藍進行他的心理學實踐,繼續說道,“還有件奇怪的事,幾個月前上頭也來了一撥專家給你會診過,但隻是簡單檢查了下,抽了血就走了,就是抽的血量有點多。”


    看似之前的事他一點事都沒有,可隻有他知道是林千藍救了他。


    他不說出來良心會不安。


    “等下。”這次是林千藍叫住了要離開的顧洋,“孫斌可能帶了刀。”


    一報還一報。


    雖然她並不確定,但也能給他提個醒。


    ……


    “x的!”對著遠處正往醫院外走的林千藍的背影,孫斌狠狠地罵了句。


    原來真是個人,不是鬼。


    他那會真給嚇壞了,直到跑到大太陽底下才回過神來,青天大日頭的,哪來的鬼?


    x的!該是昨晚打了一夜麻將腦子那會犯了迷糊了!


    雖這樣想,但他也沒敢再溜進住院部,那個病服女抓住他手腕的手冰的不像活人,他一回想心裏還有些發顫。


    誰知老天開眼,讓他再碰到了這個差點嚇破自己膽的仇人。


    他隻要刺傷個傻x醫生既出了氣又能弄出個醫患糾紛的大事件,為了大事化了醫院就得給他老娘免費治,他最多蹲幾天局子。


    他老娘有口氣,每個月就能得五萬塊拆遷養老款。


    隻要有錢拿,蹲幾天局子算什麽事。


    擋他的財路,就是他的仇人!


    他可不是個沒腦子的,這個女人可是一隻手就把他摔出去了,他這會衝上去討不了好。


    他早晚得報複回來!


    “呸!”孫斌狠狠地吐了口口水,有惱羞自己的膽小,還有對林千藍的恨意。


    ……


    要說北工區具有城市老城區的所有特點,建築老舊,擁擠,熱鬧,地處北工區最北的榆彎裏一帶隻剩下建築老舊了,成片的廢棄廠房、住宅樓,大白天的也少見行人。


    一輛出租車駛進榆彎裏,在一個岔道口停下,再往裏車子就沒辦法掉頭了,所以出租車都不會往裏麵開。


    林千藍下了出租車,一個粉毛腦袋從右邊街道口的裏側探了出來。


    出租車司機也看到了粉毛腦袋,腳下一給油,一溜煙地開走了。榆彎裏可不太平,能少一事是一事。


    “郭薊。”


    粉毛應聲走了出來,猶猶豫豫地上下打量著林千藍,探著頭問,“林警官?”


    “是我。”


    “真是你,您啊。”郭薊認出了林千藍的聲音。他自認眼力還行,不敢確認是因為眼前的林警官跟他記憶裏的樣子不太能對上號。


    看到林千藍往他頭上掃了眼,郭薊立馬底氣有些不足,撓了把後腦勺上的粉毛,“我就是覺著這樣有範,真的真的,我早就不跟輝哥他們混了。”


    “自己喜歡就行。”


    郭薊瞅瞅林千藍,再懷疑起眼前的人是不是真的林警官來。以前他可是被林警官好幾回壓著進了理發店把頭發弄回了黑色。


    眼前的林警官的眼珠是不是太黑了?他怎麽記得林警官的眼珠發棕色?


    要是以往他就問問了,可不知怎麽的,他有點怕現在的林警官。


    怕……怕不是眼前的林警官真有問題?郭薊頓時心眼活動起來。


    “不是穿越。沒有重生。”林千藍說道。


    盡管她沒有讀心術,但猜出郭薊在想什麽還是很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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