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郡毫無疑問是商州最繁華的一郡,無論是郡內宗派的數量,亦或是隱世仙人的數量,都遠超其他三郡。究其原因,大致可總結為三點:


    其一,東郡自開發以來,名山名水、名泉名人,幾乎就沒斷過。毫不誇張地說,東郡任意一座山頭幾乎都有其傳說。


    要麽是某某宗派的總部,要麽是某某仙人的道場,要麽是某某名人的故居,再不濟也有個山泉秀色之類的撐撐場麵。


    其二,東郡的資源本身就非常豐富,再加上外來修士帶來的資源,幾乎將東郡變成一塊“遍布黃金”的寶地。


    其三,東郡少有戰火,許多地方還保留著上古的遺跡。如此,自然也成了那些喜好、追求“古風”的修士,眼中之聖地。


    總而言之,現在的東郡基本已是修行者們公認的“仙境”。在這裏,無須擔憂星鬥大陸的妖族入侵,也無須擔憂赤魔大陸的魔頭們覬覦。


    畢竟,區區一個北郡都令墮落者們死傷慘重,更被說東郡了。或許,到了某個山頭,就被某位隱世大能給出手滅了。


    話說回來,東郡有一座因山泉而出名的仙山,名曰:清泉山。清泉山上建了一個宗派,名曰:丹宗!


    傳聞,清泉山上那口山泉得天地之造化,小酌一口便可勝卻天階靈丹。究其來曆,有說是上古某位丹修大能喜好此泉,便投下一顆仙丹。


    另一說則是一位非常有名陣修大能給的評語。即,奪群山之澤,攝生靈之氣,納日月之光,引大地之源。雖號靈泉,亦非靈泉!


    除此之外,基本就是一些不著邊際的臆想了。如,玄女乘九鳳,忽覺眾生苦。一指起仙山,二指匯靈泉等等。


    可不管怎麽說,清泉山的名頭算是打出了。


    這不,有了名頭,自然也便有了慕名者。對此,丹宗倒是十分“大度”,準許四方慕名者觀賞與品嚐,隻不過名額有限,必須得意思意思。


    大多數慕名者在來之前便會準備後“意思”,可難免也會有一些不諳世事的慕名者。一般情況下,丹宗是不太歡迎這類慕名者的。


    如此一來,對方就得跟丹宗講講道理了。好不容易來一趟,不給嚐總不能不給看吧?此時丹宗就會根據對方道理的大小,來判斷是否準其一觀。


    一般而言,講道理的人最少也得是七品往上。否則,丹宗請的那些朋友就會站出來,好好講一番道理。


    然而,今日來了兩位不諳世事的慕名者,可這兩位慕名者又與其他慕名者不大一樣。別人要麽是奉上珍寶,要麽就是求個人情。


    這兩位可好,是既不願意奉珍寶,也不願意求人情。


    如此,看守靈泉的丹宗長老可就非常不悅了。再一看對方“講道理”的水平,也不怎麽樣啊!這分明是有意挑釁丹宗,對於這種挑釁者,一般會免費贈送其一套拳法。當然,劍法、槍法之類的,也是有可能的,就看當日是誰值守了。


    靈泉旁的八角亭內,看守靈泉的丹宗長老哼了一聲,潑掉了手中冒著熱氣的茶水。與此同時,一位體格雄偉的莽漢從天而降,而後又一搖一擺地朝兩位慕名者走去。


    其中,慕名而來的女孩眼珠一轉,躲在少年身後,神色驚恐道:“寶兒哥,這人長得好可怕啊!”


    少年聽之一喜,便挺起胸膛,神情堅毅道:“婉兒別怕,寶兒哥護著你。”


    女孩躲在其後,搖頭道:“婉兒不怕,婉兒就是不想見他這副鬼樣。”


    少年應了一聲,而後反手一甩,將莽漢打上天。女孩則抬頭看著天空消失的人形小點,感慨道:“飛得好高啊!”


    少年則活動著手腕,笑嘻嘻道:“我才用了三成力道,你要喜歡看,下一個我就用十成。”


    此話一出,那位丹宗長老當時就懵了。三成力道就能將一位煉體境第七層的高手打得不見人影,那十成力道還得了。


    幸好其身旁弟子出言提醒,說那少年正盯著他呢。丹宗長老驚醒過來,以衣袖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而後趕忙出亭恭迎。


    “貴客駕臨,丹聞子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少年哼了一聲,側頭看向身後的女孩,詢問其意思。女孩伸出小腦袋,偷瞄一眼丹聞子後,小聲嘀咕道:“寶兒哥,妍兒不喜歡蚊子。”


    少年應了一聲,抬手欲將丹聞子拍飛。丹聞子心感不妙,連忙祭出丹爐抵擋。下一刻,丹爐被少年直接拍得粉碎。


    丹聞子一看這情況,當即就溜了。畢竟,他的身子骨比起丹爐而言,簡直就是一層薄紙。換言之,倘若對方打得不是丹爐而是他,那此刻必然粉身碎骨。


    在丹聞子逃走後,女孩從少年身後走了出來,問道:“你該不會真的想拍死他吧?”


    “放心吧!我無非就是嚇唬他而已,畢竟咱們還得找人煉丹呢!真要打死了,不好開口。”


    “可你那一巴掌,也不像是嚇唬吧?”


    少年反應過來,略顯尷尬道:“這可不能怪我,我還以為修為沒恢複呢!”


    “這麽說,你現在已經恢複了?”


    “嗯,好像還提升了一些。”


    女孩聽後,低頭歎息道:“早知那丹藥如此厲害,我就都拿出來了。”


    “你要都拿出來了,那主人還不得扒我一層皮?”


    “沒事,你皮厚,扒一層死不了。”


    少年咧了咧嘴,滿是無奈道:“現在該怎麽辦?”


    女孩活動著胳膊,看向靈泉說:“太累了,我得去洗個澡,你幫我看著。”


    “洗澡?在那裏?”少年指著靈泉的方向問。


    “不行嗎?”


    “當然可以,就是人多眼雜的,被偷看就不好了。”


    “你偷看的還少嗎?”


    “我不一樣,你出生時我就全看見了,再看也沒什麽。”


    “滾!”


    “好嘞!”少年應了一聲,而後開始驅逐丹宗弟子以及四方而來的慕名者。


    然而,既然是慕名者,自然不可能容忍妍兒如此褻瀆的行為。隻見一位身著大氅的老者,厲聲叱責道:“哪來的野丫頭,竟敢如此放肆?”


    妍兒愣在原地,三五息後,緩緩轉身看向空中的大氅老者。原以為會罵回去,可誰知妍兒竟然恭恭敬敬地向其行禮。如此一幕,別說大氅老者了,連正欲動手的七寶都愣住了。


    可下一刻,就見妍兒緩緩向後退去,在退到靈泉邊時,展開雙臂,然後……躺了下去。


    七寶這才明白妍兒的意思,嘀咕道:“哎喲,嚇死我了,我還以為吃魚吃傻了。”


    大氅老者氣得胡子都飛起來了,剛要動手將妍兒打出來時,身後突然感覺到一股涼意。緩緩轉頭間,一個沙暴大的拳頭已然對準了他的嘴巴。


    若非七寶刻意控製了力道,恐怕老者就不是被打掉一口牙了,而是腦袋搬家。可即便如此,七寶拳勁暗含的混沌之力,已然摧毀了其大部分的靈脈。


    周圍的丹宗弟子以及慕名者一看這情況,紛紛嚇得四散而逃。與此同時,妍兒從靈泉內冒了出來,朝七寶喊道:“下手別太重了,萬一打到我蕭叔的人,那就不好了。”


    “你蕭叔的人有什麽特征?”


    “不清楚!”


    “你都不清楚,那讓我怎麽分辨?”


    “呃……那就不分辨了,你好好守著,我得享受享受。”


    “放心,有我在沒人能打擾你。”說著,看向了身後一位長相英俊的男子。


    男子也看著他,如此這般,良久未語,直到丹聞子搬的救兵匆匆趕來。


    “你好像有麻煩了。”男子帶著笑意說道。


    七寶連看都沒看一眼,神態高傲:“哼,兩個靠著丹藥突破的九品仙君,跟廢物有何區別?”


    “嗯,是沒什麽區別。不過,丹宗也不全是廢物。”


    “你說的是你自己嗎?”


    “嗬嗬,別誤會,我不是丹宗的。”


    “哦,那你也是來看靈泉的?”


    男子搖頭道:“非也,靈泉我早就看過了。”


    “那你來此做甚?”


    “路過,順便看看是哪位高人的千金,膽敢在靈泉中嬉鬧。”


    “這麽說,你已經看見了?”七寶說著,已然握緊了拳頭。


    男子見狀,往後退了一步,解釋道:“別誤會,我還不至於偷看一個小丫頭。”


    “那你走吧!”


    “抱歉,我暫時還不能離開。”


    “找死!”


    七寶一拳轟了出去,可這一次他並沒有解決麻煩。顯然,對方的修為也是非常高的,而且化解他拳勁的一招,並沒有是其主係。


    七寶不敢大意,動用了雙拳,並且每一拳都是勁力十足。男子本想憑身法躲閃,但還是在七寶雙拳的壓力下,亮出了看家本領。


    那一刻,一柄長槍應聲而現,並在真氣的加持下,與七寶的拳頭激烈碰撞起來。


    未久,丹聞子搬的救兵趕到。可尷尬的是,不等他們開口,七寶便在與男子交手的間隙中,提出兩腳。一腳快如疾風,一腳勢如奔雷。


    有趣的是,這兩位九品仙君正好對應風係與雷係。於是,兩人各自接招,但卻……連一招都接不住啊!


    那一刻,丹聞子感覺整個腦袋瞬間就被清空了。要知道,這兩位九品仙君可是他們丹宗,費了好大勁才堆出來的。可如今,一個被踢成了兩截,另一個被踢得麵目全非。


    槍修男子心裏也大吃一驚,雖說以他的修為,也能輕易製服那兩位九品仙君,但遠不能達到一招秒殺的程度。更可怕的是,對方還是在與他交手的間隙發動的攻擊。說白了,就跟隨手拍死兩隻蒼蠅一樣。


    然而,隨著交手的次數增多,槍修男子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倘若對方真的那麽厲害,又豈會跟他僵持這麽久呢?顯然,要麽是顧忌他的身份,要麽就是其修為並沒有他想得那般可怕。


    而且,從對方的種種表現來看,似乎並不知曉他的身份,甚至即便是知道了,也不會因此而留情。畢竟,連丹宗的靈泉都敢用來洗澡,又豈會顧忌神威鏢局呢!


    那麽答案就顯然易見了,對方應該是靠某種特殊的手段才一招秒殺兩位九品仙君。想至此,陳豹芝決定好好打一架,順便看看自己這些年有多少提升。


    然而,事實真如陳豹芝所想嗎?答案,並不全是。


    七寶之所以能一招秒殺兩位九品仙君,的確是靠了血脈之力。但是,以七寶現在的戰力,即便不依靠血脈之力,同樣也能做到一招秒殺。


    借用薑韻對風瀾說的一句話。即,那麽多資源砸下去,倘若連兩隻虎王都殺不掉,那還不如烤著吃了。


    需要說明的是,薑韻口中的虎王可不是一般的虎王,而是至尊修為的金晶虎與劍齒虎。前者屬於古神級一等下,後者屬於古神級二等上。並且,都是盤踞東域多年的狠角色。


    相比之下,靠著丹藥提升的人族修士,實在是差得太多了。更何況,七寶也沒有殺死,隻是令其失去戰力而已。


    另外,七寶之所以跟陳豹芝糾纏,也並非是陳豹芝想得那樣。其真實原因是七寶漸漸想起了一件事。即,眼前這位曾出現在摘星台,並且還跟妍兒的蕭叔叔相識。


    正因如此,七寶才沒有下狠手。當然,不可否認的是,自樓蘭古國之後,陳豹芝的戰力有了極大的提升。


    這不,在他接連的快攻之下,七寶顯然有些應接不暇了。於是乎,陳豹芝便動用了祖傳槍術——北雁南飛!


    七寶見狀,朝靈泉中的妍兒喊道:“他欺我太甚,我快忍不了了。”


    妍兒正在借助靈泉突破,一聽七寶之言,還是忍不住回道:“笨死了,他欺你,你還忍他作甚?”


    七寶一聽這話,直接現出麒麟之軀。而後……便是陳豹芝的心裏陰影了。沒辦法,連五大魔君之首的秋水芙蓉也沒能拿下七寶,更別說是他了。


    當然,陳豹芝雖然被七寶狠揍了一頓,但並未傷及根本。顯然,是給妍兒那位蕭叔叔一個麵子。畢竟,還得去上門拜訪呢!


    陳豹芝心裏別提多懊悔了,倘若早一些知曉對方異種麒麟的身份,他是絕不會拿之試槍的。這下可好,剛出關沒多久,信心直接給打沒了。


    之後,七寶恢複人族少年之態,看著重重喘息的陳豹芝,威脅道:“今日之事你不準說出去,否則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陳豹芝杵著槍身,略顯艱難地站了起來,看著七寶,苦笑道:“你有見過將自己落敗之事,四處宣揚的嗎?”


    “哦,那就好。”頓了一下,又補充道,“這事也不能怪我,誰讓你沒完沒了,還欺負上癮了,真當我沒脾氣是吧?”


    “我哪敢欺負你啊!無非是切磋而已。”


    “哦,那你還行,比那兩個廢物強多了。”


    陳豹芝看了一眼裝死的家夥,滿是無奈道:“別躺著了,回去養傷吧!”


    兩位九品仙君聽後,連發愣的丹聞子都顧不上了,頭也不回地逃往山頂的丹宗本部。


    七寶看著兩人的樣子,一臉不屑道:“好歹也是九品,咋就這副德行呢?”頓了一下,又看向陳豹芝,“你們這裏的‘強者’,都這樣嗎?”


    “不,他們隻是例外。而且,你這話表述的很有問題。”


    “什麽問題?”


    “第一,他們不是強者。第二,不是‘你們’這裏,而是‘我們’這裏。別忘了,你的根在中原大地,那是你們麒麟一族世代守護的家園。”


    “不對,從血脈上來講,我才是他們的祖輩。所以,後輩們做什麽事,與我無關。”


    “嗬,好一個武寧公主,教得可真好啊!”


    “你別瞎說,這話是魔君教我的。”


    “東魔君——薑韻?”


    “哎喲,你知道的還真不少啊!”


    “我還知道她出身龍族,但卻得不到龍族的尊重。你知道其中緣由嗎?”


    “不知道!”


    “那我就告訴你,她雖然是風神翼龍,隸屬古龍之列,但她卻背棄養育她的風龍一族。此種惡劣的行徑,無論是在哪都不會得到尊重。


    而且,在龍族的認知中,古龍指的是上古五龍,也就是最具威望的是萬龍之祖的祖龍、盤踞九幽的燭龍、掌控海洋的冰夷、背生雙翅的應龍、曆經磨難的五爪金龍。”


    七寶想了想,反駁道:“你說的不對。我明明記得,五爪金龍是上古神級、應龍是遠古級、燭龍是太古級、而祖龍則是洪荒級。”


    “沒錯,我人族的血脈列表的確是這麽劃分的,但這也隻是我人族本著求真務實的態度,以其血脈等級進行的劃分,並不代表龍族也認可。


    你要明白,連自己本族都不認可,再有聲名又有何用?更何況,在我人族眼中,無論是幻龍、炎龍、冥龍,還是風神翼龍等等,都是無惡不作的魔龍。


    相比之下,青龍、白虎、朱雀、玄武,還有你們麒麟,才是我人族真正認可、尊重,並視為神靈,予以供奉。”


    “可這跟我有何幹係?我不想當什麽神靈,也不需要你們的供奉,我隻想守護主人,守護妍兒。”


    陳豹芝被這話氣到了,說了半天,結果對方不吃這一套。突然,陳豹芝意識到了什麽,試問道:“主人,妍兒?那丫頭該不會就是風瀾的女兒吧?”


    “是不是主人的女兒,跟你有何幹係?”


    “嗬嗬,明白了,這下就明白了。魔屠的女兒,果然不同凡響啊!”頓了一下,又歎息道,“罷了,事都幹了,還能說什麽呢!等那丫頭洗完後,我便帶你們去見蕭魚,免得你們再禍害別人。”


    “什麽叫禍害別人?你最好給我說清楚,否則我打掉你的牙。”


    陳豹芝下意識地擋住了嘴巴,而後趕忙解釋道:“別誤會,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是說……你們好不容易來一趟商州,是否該去見一見你們那位蕭叔叔?而且,你們蕭叔叔那裏,可全都是好東西,保準你們玩得盡興。”


    “那行,等我們辦完這裏的事後,再跟你去。現在,你外邊守著,我進去看看。”


    陳豹芝嘴上應承,但心裏卻腹誹道:你個好色的小畜生,讓我守著自己卻進去,不是東西。額……陳豹芝啊陳豹芝,那還是個小丫頭,你在想什麽呢?該死……


    另一邊,妍兒通過吸收靈泉水,已然開始衝擊素仙境。要知道,她現在僅僅“十歲”,比那位沈大公主還要早。


    (ps:妍兒雖然才十歲,但因為跟異種麒麟闖禍而性命垂危,好幾次被風瀾以沉眠之法施救。所以說,真正活在世上的時間,隻有十年。)


    話說回來,妍兒雖然比沈婧璃更早衝擊素仙境,但這並不是說妍兒的天賦比沈婧璃高。而是風瀾對她太溺愛了。可即便如此,妍兒依舊沒法跟沈婧璃比,或者說,在整個諸天神域,能沈婧璃比的,也沒幾個。


    要知道,沈婧璃主修的可是極其複雜、玄妙的推衍術。就連酒亦溫也是在踏入符念境之後,才開始修行的。


    換言之,倘若沈婧璃真的要提升境界,憑其天賦與資源,太容易不過了。反之,若讓妍兒去修習推衍術,那結果隻有一種——夭折!


    話說回來,七寶來到靈泉邊,看著妍兒布下的陣法,不禁嘀咕道:“連我也防著,真是太不夠意思了。”


    話音剛落,就聽陣法內傳出妍兒的聲音。“我都十歲了,都被你看完了,我還怎麽嫁人啊?”


    “嫁人多無趣啊!跟我一起玩不好嗎?”


    “那我總不能跟你玩一輩子吧?”


    “有什麽不可以的?”


    “對呀!也沒什麽不可以的。”說完,又搖頭道,“不對,大娘想讓我嫁人的。”


    “嫁人不好的,以前在中原時,主人自己還躲屋裏哭呢!”


    “那是因為大娘見不到爹爹,所以才哭的。”


    “可不就是這樣嘛,嫁人又見不到人,那當然得哭了。”


    妍兒想了想,問道:“可你有時也就不見了。”


    “那是因為主人把我關起來了。”


    “對呀!你被關起來,不也見不到了嗎?”


    “放心,隻要我想出來,隨時都可以。”


    “那行吧!等回去我就跟大娘說說,我不嫁人了。”


    七寶滿是欣喜道:“好,我也會跟主人說的,今後就護著你了。”


    妍兒應了一聲,重新穿好煙雨流仙裙,撤掉了陣法。七寶湊了上去,關切道:“你已經突破了嗎?”


    “嗯,這靈泉水挺好用的,等咱們走得時候,給大娘也帶一些。”


    “不用了,主人現在都是九品了,哪還需要借助這玩意提升。”


    “我也沒說提升,帶回去讓大娘泡泡腳總可以吧?”


    “可以,走得時候一定帶上。”


    “行,那咱們上去把拿丹藥吧!”


    話音剛落,就見天空祥雲匯聚,清風拂麵,帶一股淡淡的丹香味。


    陳豹芝見此一幕,微笑道:“果然還是突破了!”


    七寶抬頭看了看天空的祥雲,又看向走過來的陳豹芝,問道:“誰突破了?”


    陳豹芝指了指妍兒,打趣道:“小魔女突破了。”


    妍兒撅了撅小嘴,有些不悅道:“剛才就是你欺負寶兒哥的?”


    陳豹芝愣了一下,而後抬了抬腿,甩了甩胳膊,又咳了兩嗓子,之後才問道:“我這樣子,能欺負他嗎?”


    “你活該!”


    “是的,我活該,我認了。那現在是否可以去見你們那位蕭叔叔了?”


    “誰告訴你我們要去……見什麽蕭叔叔的?”


    “嗬嗬,好聰明的小丫頭啊!我真懷疑,林蠻兒到底是不是你爹。”


    “你討打!”轉頭看向七寶,“揍他!”


    七寶得令,直接掄著拳頭便上去了。陳豹芝這次可學乖了,隻躲不接。七寶幾拳打空,便要現出麒麟之身,以提高速度。


    陳豹芝見狀,趕忙求饒道:“行了行了,我無非就開個玩笑而已。我跟你爹爹,可謂是出生如死的好兄弟。而且,你娘在摘星台大辦喜宴時,我也在場。並且,我還助你娘打退強敵,這些你不知道嗎?”


    妍兒自然不可能知道這些,畢竟,即便是風瀾講述摘星台的事,也不會提到他。不過,七寶倒是見過,便對妍兒說:“他當時的確在的。”


    妍兒雙手叉腰哼了一聲,滿不在乎道:“你見到的是我大娘,跟我有何幹係?寶兒哥,揍他。”


    陳豹芝連連擺手道:“不不不,等等等,等一下,你說你娘不是風瀾?”


    “那是我大娘。”


    “那你親娘又是哪位?該不會……是風神翼龍,薑韻吧?”陳豹芝說著,已然準備逃離。


    所幸,妍兒否認他的猜測,回道:“那是我小娘,我親娘姓燕。”


    “燕子語?”


    “大膽,敢直呼我娘名諱。寶兒哥,狠狠揍他。”


    陳豹芝真是欲哭無淚啊!誰能想到,在林蠻兒的三位夫人中,竟然是燕子語先生了孩子。悲催的是,他還在長樂坊下了血本,賭的卻是風瀾先生。這一下,虧得姥姥家了。


    突然,陳豹芝想到了一件事,咬牙切齒道:“該死的臭泥鰍,真是好狠的算計啊!”


    然而,七寶的拳頭可不會因為他發愣而中止。好在,丹宗的大佬們總算是出麵了。


    隻見一群身著丹袍的老者自山頂飛了下來,當他們看到動手打人的七寶時,出生嗬斥道:“住手!”


    可惜,七寶並不給麵子,依舊追著陳豹芝打。如此一來,丹宗眾長老的臉上可有些掛住了。然而,能一招秒殺兩位九品仙君,現如今追著陳豹芝打,這份戰力遠不是他們能阻止的。


    於是,眾長老便齊齊看向了一位長須飄飄的老者。即,丹宗大長老——衛央,祖星現存四位天階九品丹師之一。


    (ps:現在應該是祖星現存五位天階九品丹師之一,因為剛剛又突破了一位。)


    隻見衛央白色大袖一揮,頓時一股無色之火飛出,逼得七寶罷手。然而,七寶本來就是要索取丹藥,如今丹宗眾老都到了,那他自然得顯露手段,否則對方豈會妥協。


    可惜,這一次七寶就沒那麽輕鬆了。要知道,丹宗好歹也是古老家族之一,又沒有參與巫山大決戰,宗內自然是有真正的強者的。


    雖說丹師本就不善於戰鬥,但若丹火足夠強,那也是可以鬥上一鬥的。而衛央作為丹宗大長老,半個身子入土的老怪物,無論是輩分還是修為,都是丹宗之最。


    至於衛央所用之丹火,那可是比肩雪蓮花火的存在。而徐憬淮的雪蓮花火,暫時還達不到衛央的程度。一來是徐憬淮個人開發得不夠,二來是衛央天資極高,又得祖輩福澤,自然比徐憬淮要強一些。


    眼看七寶被衛央的丹火逼得狼狽不堪,妍兒可看不下去了,各種法器跟不要錢似地砸向丹宗眾老。


    眾長老各自催動丹火抵禦,有的是藍色火焰,有點是紫色火焰。唯獨衛央一人,是無形之火。


    眼看拋出的法器要被丹火全部摧毀時,妍兒又拋了一件。而這一件從本身威力而言,並不算特別強。但是,它又一個特點,遇火即爆,威力翻倍。


    倘若真的被丹宗眾老以丹火擊中,那最少也得提前送走幾位。所幸,在妍兒拋出的那一刻,一位身著丹袍的青年現身了,並且截住了妍兒拋出的法器。


    隻見青年一番觀察後,竟然也祭出無形丹火,並將遇火即爆的法器燒毀了。那一刻,妍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青年似乎看出妍兒的心思,搖了搖頭,感慨道:“唉!小小年紀便有如此修為,實屬罕見。不過,比起你歹毒的手段,還是後者更勝一籌。”


    “哼,你無非是靠著丹火的威力,有什麽了不起的?”


    “嗬,那依姑娘所言,丹修不靠丹火又靠什麽呢?”


    “靠你個頭!”妍兒罵了一聲,而後傳音七寶,隨她溜之大吉。


    然而,七寶此刻還是人族少年之態,顯然沒有動用全力。否則,即便衛央的丹火再強,也總不能強過中魔君秋水芙蓉吧?更何況,那還是相對克製七寶能力的天生魂體。


    衛央活了幾萬歲,自然看出七寶非比尋常,否則他就直接對妍兒下手了。反之,他之所以不對妍兒下手,就是不敢過於逼迫。


    丹袍青年自然也看出了這一點,故而在妍兒打開逃離時,並未出手製止。然而,七寶卻沒有任何要離開的意思,甚至還在對抗衛央丹火的間隙,阻止了妍兒。


    “丹藥都沒拿到,回去肯定受罰。”


    “那他們人多勢眾,你別再受傷了。”


    “放心,我剛才隻是試一試這丹火的威力。現在,也該輪到我了。”說罷,便一口吞掉了衛央的丹火。


    那一刻,所有人都愣住了。


    試想一下,直接吞掉白焰丹火,先不說後果如何,就是這份勇氣,也足以令人欽佩了。更何況,七寶並沒有被丹火燒熔。


    衛央反應過來,想控製丹火回歸。可惜,七寶就靜靜看著他,看著他那副驚訝、恐慌、心疼的模樣。


    “你到底是誰?”衛央放棄了控製,滿是無奈道。


    “嗯?別停啊,你還可以再試一試的,興許就能召回去。”


    “不必了,閣下既然想要丹火,那老夫便送你了。希望得到丹火的那位,莫要讓其蒙羞。”


    此話一出,自然遭到了丹宗長老們的一致反對。畢竟,那可是他們丹宗的傳世之寶,豈能說送就送。


    然而,衛央何嚐不明白傳世丹火的珍貴,可問題是,他也沒辦法啊!試想一下,丹火對於丹修的重要性,那遠比自己的妻兒還具備份量。倘若有一絲可能,又有哪位丹修會舍棄丹火。


    衛央與此傳世丹火也有幾萬年的情誼了,可就在對方吞掉丹火後不久,他便與丹火失去了聯係。如此便說明一個問題,要麽是對方的修為已然到了一個令他難以直視的程度,要麽就是丹火主動放棄了,放棄了他這位主人,也放棄了他們之間幾萬年的情誼。


    青年也看出了這一點,重重歎息道:“閣下方才提到了丹藥,不知是否有此需求?”


    “是的!我需要丹藥。”七寶十分幹脆地回道。


    “嗬嗬,既然需要丹藥,那是否……”


    “我明白你的意思,也可以歸還丹火。但前提是,你得那得出來我需要的丹藥。”


    “閣下放心,我丹宗別的沒有,丹藥還是有一些的。”


    此話一出,也得到了丹宗眾長老的一隻附和。


    青年又笑了笑,問道:“不知閣下需要何種丹藥呢?是現成的還是現煉的?”


    “都行!我不挑剔的。”


    “好,那請閣下說出丹名吧!”


    七寶埋頭想了想,但似乎不知道丹名。於是看向妍兒,問道:“那是什麽丹呢?”


    妍兒搖了搖頭,顯然她也不知道丹名。七寶尷尬地笑了笑,讓丹宗眾人先等等。之後便湊到妍兒身前,小聲問道:“主人就沒跟你提過嗎?”


    “那可是專門為爹爹準備的丹藥,大娘躲我都來不及呢!”


    “那你是怎麽偷……咳,拿到的?”


    “就是那一次爹爹到了,大娘才取了出來。後來,爹爹又走了,我就暗中掉包了。”


    “嗯,真聰明,估計主人到現在都沒發現呢!”七寶說著,與妍兒一同笑了起來。


    然而,小聲說話在修行者眼中,那跟扯著嗓子吼也沒大多區別。更何況,在場眾位,除了妍兒之外,最次的也是八品修為。


    當他們聽到七寶與妍兒的對話後,心裏各自產生了猜想。尤其是那位大娘、或者說主人,究竟是何種人物,才能做少年的主人呢?


    眾長老紛紛猜測,唯獨丹袍青年與衛央,相視一眼後,不禁皺起了眉頭。顯然,他們關心的並不是那位主人,而是那顆丹藥。


    不出意外的話,恐怕是仙階丹藥了。當然,為了換回傳世丹火,即便代價不小,也可以交換。怕就怕,丹宗珍藏的仙階丹藥中,沒有對方需求的那種。


    還是那句老話,你越怕什麽它就來什麽。當妍兒仔細回想風瀾說過與丹藥有關的話時,終於想起了一個殘缺的單名。隻聽其驚呼道:“想起了,好像叫通明什麽丹來著。”


    青年倒吸一口涼氣,緩緩說道:“通明衍神丹。”


    “對對對,就是通明衍神丹。聽我大娘說,那丹藥很珍貴的,她廢了好大精力才尋得兩顆。”


    話音剛落,就見陳豹芝大笑道:“哈哈……何止是珍貴啊!簡直是無價之寶。想來是你大娘怕你爹在衝擊神遊天境時不幸暴斃,才專門準備救命用的。可惜啊,被你搞沒了。嘖嘖……”


    七寶狠狠瞪了陳豹芝一眼,而後看向丹袍青年,問道:“既然都知道丹名了,那就交換吧!另外,我得提醒你一點,丹火每多待一刻,威力便削弱一分。”


    然而,丹宗眾人在聽聞他索要通明衍神丹後,紛紛發出一聲歎息。七寶不明所以,問道:“你們什麽意思?到底換不換?”


    衛央滿是無奈道:“唉!不是我們不換,而是我們沒有啊!”


    “這怎麽可能?你們是丹宗,應該有點。”


    “正因為我們是丹宗,所以我們才不會有通明衍神丹。”


    “為什麽?”


    “你當真不知?”


    “我要知道,還需要問你嗎?”七寶沒好氣道。


    “罷了!雖說丹修很忌諱談及通明衍神丹,但如今也隻能冒著給你說說了。通明衍神丹並非天階丹藥,想來你也清楚。當然,若隻是因為仙階丹藥,以我丹宗的底蘊,倒也可以商量。


    然而,通明衍神丹並非正常的仙丹,它的煉製需要的不僅僅是對應的丹術以及珍稀的材料。並且,它的丹方還是公開的。”


    “既然公開,那你們就試著煉。”


    “煉不了,也試不了。”


    七寶忍著火氣,問道:“理由?”


    “理由很簡單,我們這裏沒有仙階丹師,更不會有自願以身殉丹的仙階丹師。說通俗些,你見到的那兩顆通明衍神丹,便代表有兩位仙階丹師為此付出了性命。”


    頓了一下,感慨道,“那可是仙階丹師啊!十萬歲月也不見得能出一位。”


    “那我大娘又是怎麽得來的?”


    此話一出,眾人的目光紛紛投向了妍兒。是啊!如此珍貴的丹藥,風瀾又是怎麽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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