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捅破的窗戶紙]


    青學以6-0獲得初戰勝利。


    這次參賽的隊伍一共有十四支, 我們輪空一次, 複賽對手隴成高中毫無懸念被解決,止於四強,奠定了我們冠亞軍的基礎, 如此簡單順利,讓我有一種不太真實的感覺。


    決賽要等到下個星期才舉行, 所以,剩下的基本都是自由時間。


    “嗬嗬, 靜不用太在意, 能夠成為青學對手的本來就不多。”走在去觀看立海大vs冰帝比賽的路上,不二微笑著開導,對於這種無心無力的狀況, 多年來他應該已經習慣了吧!


    其他隊員們雖然表情各不相同, 不過意思類似,反正就是凡事向前看就對了。


    緩緩的點點頭, 我打起精神, 卻被遠處傳來的暴吼給嚇得腳底一滑,險些跌倒——


    “立海大,加油,立海大,加油, 立海大,……”


    “跡部第一,冰帝最棒, 跡部第一,冰帝最棒,……”


    “……嘰嘰喳喳……唧唧喳喳……”


    多麽和諧的助威口號,多麽完美的呐喊方陣,和他們(她們)相比,青學顯然太過斯文,太過內向了。


    無奈的望一眼我額頭瀑布般的冷汗,菊丸萬分善良的拍肩,“天上湖,你要習慣,無論他們誰贏,都會和我們碰頭,不要讓意外影響發揮。”


    “……!”菊丸學長你實在不適合如此嚴肅的話題,怎麽看怎麽搞笑。


    這場龍虎鬥估計已經接近尾聲,第一單打,跡部vs幸村,正在角逐最後的勝利,比賽狀況非常慘烈,稍有不慎,就會一敗塗地。


    看著場內如影般往複穿梭的小球,乾翻一翻筆記,發表感慨,“跡部變強了。”


    “嗯,是呐~。”不二微笑著接口,默然睜開的藍眸一瞬不瞬的盯著賽場,“隱隱有趕超之勢,很好奇他的動力呐~。”說著,他還若有似無的瞟一眼臉色平靜,毫無起伏的手塚,偏偏對方一點反應都沒有。


    “跡部會贏嗎??”我好奇的問,印象中幸村應該很厲害,不過,關東大賽我們贏了,也就是說他輸給越前,那跡部要贏應該也不是不可能吧。


    “嗬嗬,靜希望他贏嗎??”


    表情一呆,我苦惱的扯扯頭發,老老實實的回答,“嗯……,關東大賽他已經輸過一次了,所以,和幸村比起來,我還是希望他能贏。”


    “但是他要贏沒那麽簡單呐,現在是幸村占優勢。”


    “是啊,”耷拉著腦袋,我實在不想再看見跡部失落孤寂的背影,隻能異想天開的喃喃低語,“隻要他能贏,怎樣都可以。”


    “嗬嗬,是嗎!”不二意味不明的應聲,不再和我閑扯,側頭,望向已經開始顯露疲態的跡部,眼底閃過一道不明的精光,幾乎是一瞬間,我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寒氣從腳底升起,毛發本能的全體起立致敬,多麽彪悍的反射神經啊~!


    不知道算不算是女人的第六感應驗,中場休息時間,不二向冰帝的隊員們打個招呼,跨進他們的休息席,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中微笑站著,直到比賽再度開始,跡部即將上場的時候,他才突然附上耳語幾句,內容我們自然是聽不見的,但,跡部臉上的表情卻從疑惑到驚訝,從驚訝到愕然,愕然過後是什麽都沒有的空白。


    不二交代完以後,跡部突然回頭望向場外旁觀的我,即使隔了如此遙遠的距離,那雙桃花眼中灼灼如焰的光華仍然刺痛了我的雙目,不知該作出如何反應,我隻好微笑,以一種“絕對相信你”的表情綻放著最甜美的微笑,換得他一瞬間閃亮得連太陽都失色的神采。


    於是,水雀爆發了~!


    ……


    “game over,7-6,冰帝學園!!”


    直到裁判宣布勝利,我都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華麗麗的水雀大人居然以兩球隻差險勝。


    轉動著當機的腦殼,我眨巴眨巴空白的眼眸,映襯著不二如花般燦爛的微笑,“周助學長,這……,這……,這……。”


    “嗬嗬,跡部贏了呐,靜不高興嗎??”仿佛沒有看見我的白目狀態,不二帶著功臣得意的坦然。


    “當然高興,可是……,為什麽?!”你老人家到底對他說了什麽——我充滿求知欲望的眼神如是追詢。


    “嗬嗬,他過來了,一會兒就知道了。”


    迅速轉身,望著大汗淋漓卻邁著穩健步伐向我走來的水雀,不知道為什麽,害怕的情緒隱隱升起,我不由自主的後退一步。


    “不二說的話是不是真的??”隔著護欄,跡部認真的盯著我。


    “什……什麽話?”舌頭打結的回複,我不安的再退一步。


    挑挑眉,他望一眼柔情似水的不二,表情變得更加嚴肅,“他說,如果我贏了,你就答應我之前的要求……,是不是真的?”


    “……!”瞠然的睜大眼眸,我腦海裏一片空白,好半天,才在眾人比太陽叔叔還炙熱的注目下機械的轉頭,“周助學長,你怎麽會知道這件事情?!”


    “嗬嗬,是呐,為什麽呢?”


    “學長~!”我忍不住哀嚎,“這種事情你不要隨便幫我答應啊。”


    “真的是‘隨便’嗎?”不二還在微笑著,但漸趨深藍的眼眸卻令人不敢直視。


    慌亂的眼神迅速一掃,心緒已經開始動搖,我隻能假笑著轉移話題,“哈,水雀,恭喜你贏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轉身,抬腿,我撒丫子就跑,成竄動作一氣嗬成,身後卻傳來跡部不憤的怒吼——


    “你個笨女人,給我站住!!”


    撐著護欄翻過,跡部壓根就不在乎周圍其他人好奇的目光,跨步衝出了賽場。


    “倏~”的寒風吹過,驚裂了青學眾人的眼眶,映襯著寂靜如無人般的滿座觀眾席,更顯詭異。


    不二心底升起一股微微酸澀……,為什麽自己沒有跡部那樣的勇氣?


    他側頭望著麵無表情卻指關節“咯~咯~”悶響的手塚,深深的無力令心尖都開始顫動……,你到底還要隱忍到什麽時候?不要讓我的成全變成一個笑話!!


    跑出體育館,我七拐八拐,隨便找個草叢鑽了進去,伏在悶熱的矮地上,大氣都不敢出一聲……,不二周助,我這次真的被你給害慘了。


    不到兩分鍾,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粗重的呼吸顯示著主人體力的巨大消耗。


    跡部在公園的小路上來回轉著圈找,“該死,怎麽跟隻兔子一樣,轉眼就不見了……,天上湖靜,你個笨蛋快點給我出來。”


    不要。張嘴做著唇形,我幸災樂禍的盯著那個像無頭蒼蠅般的身影,死都不出去。


    夕陽下的公園很空曠,眼見著跡部找不見人,即將消失在視線裏,我滿意的收回目光,感覺肩膀上好像有什麽東西正在蠕動著,我側目而視……,下一瞬間,身體立刻變得僵硬如磐石,絲毫不敢動彈,瞠大的眼眸盯著肩頭爬動的身影。


    人說,一物降一物。


    蛇,我不怕,那東西我曾經養了很多;暴力,我不怕,畢竟比我拳頭硬的沒幾個;鬼怪,我不怕,雖然偶爾心裏會發毛,但沒有親眼見過的東西,恐怖有限;……。


    可是,這個世界上終歸是有一樣令我不敢直視,隻一眼就足夠嚇沒魂的東西!!


    “啊啊啊啊啊~,”我驚恐的尖叫著躥出草叢,鬼哭狼嚎,“蜘蛛啊,救命啊~!”


    嗚嗚嗚,該死的水雀,第一次就是因為被蜘蛛嚇到才會掉了錢,結果為了撿錢而跑到馬路中間,害他出車禍,孽緣就此開始,這次居然又因為他而碰上蜘蛛……,果然是我命裏的克星。


    恐懼的驚叫嚇得蔫蔫的小鳥都害怕得展翅高飛,還沒來得及走遠的跡部更是快速衝了回來,“你還躲……,發生什麽事了?”


    “蜘蛛啊,蜘蛛啊,我的肩膀上有蜘蛛。”


    驚懼的哭喊著,眼淚開始泛濫,我的心髒已經瀕臨停跳的邊緣。


    “別動。”跡部大吼一聲,把我拉進懷裏,巴掌一揮,就將那隻該死的蜘蛛打下地,我卻仍然兀自顫抖著,好半天沒反應過來。


    “好了,好了,你這個笨蛋,蜘蛛也怕。”雖然嘴上嘲笑,他卻很溫柔、很溫柔的擦著我臉頰上的淚水,不想我卻因為他的話而炸了毛。


    “你才是笨蛋,遇上你準沒好事,放開。”狠狠的擦一把丟人的金豆豆,我遷怒著掙脫他的爪子,甩頭就走。


    “怎麽又怪我?要不是你逃跑,本大爺哪會這麽窮追不舍。”跡部不甘的上前,堵住我的去路,“說實話,不二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不是,那是他瞎說的。”


    “他瞎不瞎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麽想的。”


    “……。”


    “喂~,你不要每次都用這種態度對待本大爺好不好?”


    “……。”


    “喂~……。”


    “好啦,好啦,跡部景吾,我不會因為身份、地位而疏遠你,但,這僅限於朋友。”


    “你……。”


    “這是事實。”眼見著他又要發飆,我趕緊打斷,“隻有真正的朋友才可以不在乎身份和差距,其他的,不行。”


    “為什麽?”


    “跡部,通過我處理天上湖家的手段,你應該知道,我向往的是平凡而簡單的生活,這個你給不了我。”


    “這麽說,你承認手塚是你想要的?”


    “關他什麽事?”


    “不要掩飾,在你眼中,我始終都是不如他的……,隻有在他麵前,你才會表現出一個女人該有的形態,溫柔,嬌媚,依賴,甜美,順從……。”


    “不要再說了,”粗魯的打斷他的話,我難以抑製心底那漸漸無法掌控的狂跳,他說的不對,不對,“你想多了……,我要回去了。”


    轉身,帶著幾乎是狼狽的不安,我快速逃開,沒有發現身後落日下更顯失落孤寂的身影……,明明最不想他難過的就是我,可是,原來最能傷他的也是我。


    跑回手塚家,連伯母的招呼都來不及回應,我直接上樓,衝進房,關門,無力的將自己摔進柔軟的大床上,悶頭躲在被子裏,複雜的思緒越顯混亂。


    ……


    “……在你眼中,我始終不如他……”


    ……


    “……隻有在他麵前,你才會表現出一個女人該有的形態……”


    ……


    “……溫柔,嬌媚,依賴,甜美,順從……”


    ……


    “啊啊啊啊啊~”發泄似的尖叫,我難以控製那翻湧而上的不安、焦躁和對未知事件的恐慌,可是,事實證明,這些莫名的情緒不但無益於事情的解決,反而讓我連見部長的勇氣都沒有了。


    難道我在他麵前真的這麽誇張?難道連我自己都沒感覺的改變已經人盡皆知了?難道那種心安的依戀真的這麽明顯?難道……


    ……


    “……他不要你我要你……。”


    ……


    突然想起那句話,當時因為被小蓮分了心,根本沒在意,可是,現在想起來卻忍不住往那方麵揣測。


    ……


    “……既然不討厭就好好享受……”


    “……天上湖靜,我喜歡你……”


    ……


    我鬱悶的將床錘得“哐~哐~”直響,為什麽這些以前都不甚在意的話,此刻卻一股腦兒的冒出來,而且偏偏全部都驅使我往非常不純潔的方麵去想。


    沒臉見人了~!


    “咚~咚~”手塚伯母被我的尖叫聲嚇到,死勁砸著門,擔心的大喊,“天上湖,天上湖,你怎麽了?”


    迅速從床上坐起,我理了理亂蓬蓬的雞窩碎發,“伯母,我沒事,隻是有些累而已。”


    “你先把門打開,有什麽話不要悶著。”


    “……!”無奈的歎息,不管發生什麽事情,遷怒總是不對的,起身,開門,我恢複燦爛的笑容……,雖然隻是表麵上的。


    “真的沒事嗎?”伯母擔心的望著我。


    “嗯。”點頭,我側身讓她進來,“伯母,我可能要出去兩天,麻煩您幫我跟部長說一下。”


    “你不自己跟他說?”伯母有些訝異的望著我。


    搖頭,我笑得有些勉強,“社團的事情很多,他回來得比較晚,我可能等不了那麽久。”


    “什麽事情這麽著急?”溫柔的理著我仍然很亂的紅發,伯母輕聲詢問。


    “……!”搖頭,我能告訴你是因為窗戶紙被人捅破了,沒臉見他麽?這樣的我肯定也會讓部長感覺困擾吧!


    “天上湖,”輕輕捧著我的臉,手塚伯母溫柔的眼神令人無法拒絕,“雖然你才來沒多久,但這麽多天的相處,我已經把你當成親生女兒般疼愛,國光雖然是我兒子,但,他性格內斂,反而不如你這小丫頭貼心,所以,如果他敢欺負你,你一定要告訴我,伯母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不是,不是,”我趕忙解釋,“不關他的事,部長對我很好,是我自己……,我自己有些事情想不通而已。”


    “那你相通了就會回來,嗯?”


    “……,嗯。”


    有些時候,我真的很懷疑,部長真的是伯母親生的嗎?為什麽性格會詫異這麽大?不過,看他們那幾乎一模一樣美麗妖嬈的鳳目也知道,我的懷疑完全是多餘的。


    “嘭~”的一聲將不知道裝了什麽東西的背包甩在櫃台上,我情緒低落的懶趴著,“老板,我想在你這裏住幾天。”


    “嗯?!”偉大的“離闥”大boss抬起正在欣賞美酒的眼眸,莫名的瞪著我,“為什麽?你不是要參加比賽嗎?還向我請了那麽長時間的假,怎麽這麽快就跑回來了?還這麽沒精神。”


    “沒什麽。”喃喃低語,蹭著冰涼的吧台,我迷茫感歎,“我在人生道路上迷了路。”


    “……!”


    一隻比吧台還冷的爪子伸了過來,貼上我的額頭,我不耐煩的拍開,“嘖~,我沒病,還有,不要用調過冰酒的爪子摸我,很冷。”


    “嘖~,嘖~,身體沒病,難道是精神出了問題?”老板自言自語的揣測,“上次那兩個帥哥把你給甩了?……,我早勸過你,不要腳踩兩條船,你沒有那種擺渡的技術……,你就是不聽,現在好了吧,哎……,你呀……。”


    “啪~”的一背包甩過去,毫不客氣的打斷他的碎碎念,我瞪著兩隻在昏暗的環境下冒著綠光的狼眼,“你以為我是你啊,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唔~,我現在連碗裏的還是鍋裏的都分不清楚了。”


    苦悶的揪著頭發,我感覺自己快要抓狂了……,什麽愛情,什麽幸福,什麽機會……,小蓮,我真後悔當初聽了你的規勸。


    “好了,好了。”同情的拍拍我的腦袋,老板以上帝的慈悲目光憐憫的望著我,“可憐的娃,我暫時收留你了,不過,班照上,薪水沒有,充房租。”


    “……!”


    我oo你個xx,周扒皮黃世仁一顆綠豆還要掰兩半的吝嗇鬼一盆水洗菜洗碗洗臉洗手洗腳最後還要洗廁所的摳門男進館子光喝鹵不吃麵的算盤蟲,鄙視你(凸==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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