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黃士文來說,他根本沒有相信齊安。


    畢竟,他和齊安一點都不熟悉,也不知道他的品行如何,將女兒黃心慧交給齊安,是最無奈的選擇。


    但這著無奈的選擇隻,又有著許些希望。


    黃心慧本來是要隨著父親一起死的,但聽了父親的話後,她打算好好活下去,畢竟世界還是很美好的。


    在她過去十幾年的時間裏,她都一直臥病在床未去感受過世界的美好。


    隻是……


    她看向齊安,心想,他會是值得相信的人嗎?


    所以對少女來說,一時父親死去的悲痛,和對齊安的陌生恐懼加在一起,真正叫她肝腸寸斷。


    ……


    一件案子就此結束,齊安和莫行帶著黃心慧回去結了案。


    不出意外,齊安和莫行不會再繼續在獨木縣停留,他們會繼續向永安進發。聽說齊安要離開,雖然胡金一行人一開始雖然在齊安這裏吃了癟,但真到了他們要離開時候,他倒有些不舍了。


    在衙門外,胡金為齊安和莫行準備了盤纏道:“這是給你們準備的,還請一定收下。老實說,我倒真不希望大人離開。”。


    齊安笑了笑道:“你這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真的不能再真的真話。”


    “我查過你這個人,雖然貪財了一些,但過去和那趙鴻運所分得的髒錢,你都分給了窮苦百姓,所以我才留了你性命。”


    齊安用著平淡的語氣給胡金說到。


    但在胡金聽來,卻就不是那麽回事,他倒是沒想過,齊安竟然在私下裏調查過他,但也所幸,在過去的時間裏,他總算是做了對的事情。


    想到這裏,胡金又豁然開朗了,他又道:“那大人就不想等到心任縣太爺到再走?”。


    “不了……萬一再來個酒腩飯袋,我豈不是永遠走不了了?再者你也算是明鏡使者,若地方有貪官汙吏,你是可以直接越級到郡守報告的。”齊安半凱玩笑說到。


    “大人……你不能走啊!若不是你,我們小三子的冤案可永遠不能平定啊!”


    “是啊,大人,我們可不能你走啊!是因為你,那周四那潑皮無賴才不敢動我們老兩口!”


    “大人,你就是青天大老爺啊!”


    “大人,你可千萬不能走啊!”


    齊安發現此地一地的百姓將他圍住,並不想讓他離去。


    其實齊安在此地並沒有做些什麽,隻是平定了一係列冤假錯案而已。作為一地的地方官,為民申冤本就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可當前者造就了不少冤假錯案後,後者隻是將之進行了修訂就成了道德的標榜,這實際是件很可笑的事情。


    雖然百姓一再挽留……盛情難卻,但齊安他們還是離開了。


    這也讓黃心慧對齊安的戒備少了一些,至少受百姓愛戴的人,他不一定是好人,但絕對不是壞人。


    在離開前,胡金則是告訴齊安,在離獨木縣不遠的三十裏外的山溝裏,有處木家寨,裏麵有著三百左右的土匪。


    本來對於這點流匪,和丈一青相比不算什麽,但由於木家寨地勢複雜,山匪們常常藏在山溝裏,官兵們繳匪自是失敗告終。


    且這夥山匪是異常的凶悍又殘忍,聽說有一年一隊十幾人的商隊經過這裏的時候,那十幾男的全都被殺死,頭掛在了山寨上,女的則是全被抓做了“四腳羊”!


    聽說這馬匪是吃人的,莫行立時臉色大變道:“這還遲人的!”。


    胡金故作凶惡道:“是啊……小哥,他們尤其喜歡把人一刀一刀把人的血肉片下來吃!”。


    這自然是假的,胡金亂編的,目的就是嚇一嚇莫行,果然後者聽他這麽說後,臉色變得更白,至於黃心慧,她麵色本就是白的,倒是看不出來她怕不怕。


    但說到底這些都是傳聞,真實情況胡金也不知道多少,但他還是一遍又一遍勸解齊安他們要小心。


    本來他到時有心送齊安一程的,隻是現在獨木縣新的縣令還沒有到任,他必須留在這裏。


    一切準備就緒,沒有再多的寒暄,伴著幾縷拂麵而來的柳風,三人就此出發。


    行了一天後,黃心慧由於身體虛弱,三人在一處剛剛發芽的楊樹林裏停了下來。僅僅隻是一天沒有補到氣血,少女的臉色就變得異常差,齊安隻好割下自己的血喂給少女。


    這個時候莫行也問起了少女的情況。


    聽聞她的情況後,他似乎是想起了什麽,對著齊安道:“對了……說不定那雪獸的的內丹是有效的。”。


    他在書上看過,血獸內丹是有足夠氣血的,但至於是怎麽給少女服用,這卻是個問題。


    難不成是劈些沫子出來?這齊安是試過的,可這顆珠子是比金剛石還要硬的,齊安一刀砍上去,珠子紋絲不動。


    雖然喝下齊安度給他的血氣後,少女的情況好了一些,但臉色還是很差,甚至昏君了過去,若是這樣,他們接下來根本無法趕路。


    思索再三後,齊安將那顆珠子放在了少女嘴前,正猶豫著這珠子要不要給她直接服下的時候,自那珠子表麵卻升起了許些白蒙蒙氣息進入到了少女鼻子中。


    接著以肉眼可見對速度,少女麵色紅潤,微微轉醒了過來。


    想要繼續趕路,但無奈天色已黑,三人隻好就此紮起隨行帳篷。


    就像當初護送陸蓧嘉那樣,齊安在離開前拿了鍋子之類看似很多無用的東西,且這麽多東西一部分還讓莫行帶在了身上。


    對於齊安來說,他負重幾百斤都不是問題,但莫行一個文弱書生拿了十來斤東西就已經是極限了,所以即便是他脾氣再還,一路一來也多有怨言。


    好在這些東西,在這個時候,全部一一提現了作用。


    比如那口鍋,比如一係列炊具,還有帳篷……


    這讓他們不至於吃對過於簡陋。


    莫行這會得了好處,自然有些不好意思道:“齊兄……看來是我誤會你了,這些東西原來都是有用的。”。


    “隻是……那些香料是怎麽回事?”當然,還是有一些東西拿的,讓他非常不理解。


    “褚山多山林,自然就有許多蚊蟲野獸那些香料就是驅散那些野獸的!”回答莫行對不是齊安,而是看似沉默寡言的黃心慧。


    以前在家的時候,父親不允許她出門,她就看了許多雜書,其中就有對各種香料作用的書。


    她說完後,讓莫行對這個少女刮目相看起來。


    隻是對於黃心慧來說,她畢竟是個少女,被男子這樣盯著,自然有些難過,連忙撇過了頭。


    隨便采了些蘑菇,又在隔壁小溪撈了幾隻魚,幾人就這樣簡簡單單吃了一頓後,幾人有說有笑聊了起來。


    一番交談下來,少女覺得齊安和莫行並沒有想的那樣“壞”,自然少啦拘謹,聊的話題也耿廣了起來。


    甚至於還聊到了女紅。


    這一方麵,莫行就完全插不上嘴了,而齊安因為以前和武九凰沒少聊這一方麵的事情,自然能和少女聊上一些。


    正在這時,一夥十幾人的商隊,也來到了這片樹林,恰好和齊安他們相遇。


    當然,野並沒有多麽巧合,而是齊安這裏嫋嫋升起的炊煙,這才吸引過來了這支商隊。


    這支商隊的主人叫禮弘文,是個倒賣古董的商人,近些年因為倒賣古董,也賺了不少錢,腰包鼓了,人自然也跟著膨脹起來,看人的眼神就是低人一等。


    而他們行了一天的路,未進油水自是十分餓,雖然身上帶了幹糧和肉幹,可吃習慣了,就變得有些索然無味。


    這會聞到齊安他們這裏飯食的味道,他們自是越發餓了起來。


    禮弘文正準備要齊安給他們些食物的時候,他那比他還要潑辣和傲慢對夫人直接對齊安道:“把你們的吃的給我們一些……”。


    這婦人保養的是是十分豐腴白皙的,加上麵容頗有幾分姿色和身傷華麗的衣服,任誰第一眼見了這個女人,都多少會被她吸引一些,但她這種語氣讓齊安聽來卻像極了命令。


    所以當莫行和黃心慧用眼神示意他要不要回應的時候,齊安搖搖頭,表示不用理會。


    甚至於,齊安打算收起東西,想離這夥商日遠一點的地方重新搭建帳篷。


    見齊安三人無一人理會他們,婦人則是氣鼓鼓道:“我給你們錢……你們給我些吃的不行嗎?”。


    這時齊安淡淡開口道:“夫人若是第一次就這樣說,哪怕口氣好上一些,我還會考慮給你們些吃的,但現在……沒什麽可商量的。”。


    “夫人……沒有就算了,老仆這裏還是有些麵餅……”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仆將一張大餅呈給這婦人給他吃。


    誰知卻被這婦人直覺打飛,並且“啪”的一聲,這婦人直接一巴掌打在了老仆的臉上。緊接著,她破口大罵道:“你這豬狗不如的老東西,我不是說了我不吃嗎?你是聽不懂人話嗎?”。


    老仆做了一輩子奴仆,心思簡單,被自家夫人這樣罵,便覺自己是錯的,顧不得被婦人扇飛了兩顆牙齒,他捂著自己一邊紅腫的腮幫子惶恐向婦人陪不是。


    見下人認錯,這時那婦人才露出洋洋得意的神色,接著又冷冰冰看向了齊安。


    禮弘文見齊安竟然不給他夫人拿食物,他就理所應當認為是齊安他們欺負了他的夫人,當下他就吩咐下人要給齊安一些教訓。


    護禮弘文安全的護衛,都是他花了重金聘請的,所以他不覺得齊安會對他們造成傷害。


    這個時候,他又注意到了黃心慧,這少女膚色雖然不太健康,但因為麵容清麗精致,實在是不可多得的美人,想到如今荒山野嶺,四下無人,他馬上動起了歪心思。


    可又想到他夫人還在這裏,他便偷偷給那幾個護衛吩咐到,直接殺死齊安和莫行,然後趁著夜色將少女偷偷帶離眾人眼皮下。


    待會他再找個機會偷偷離開這裏,和那美人再好好“快活”!


    隻是他想法雖好,但現實卻立馬把他擊敗的無地自容,齊安隻是冷冷瞪了一眼那幾個護衛,就嚇得那幾個護衛待在原地不敢動。這種種感覺就像是,獸類裏麵的虎冷冷瞪著幾隻狐狸,雖然他們都是狩獵者,但老虎卻是連狐狸都可以狩獵。


    但異變也隨之在這個時候宊起,數道帶著火箭羽從天而降,將在場都所有人都圍在了啊其中,一陣馬蹄聲伴著嘈雜的聲音從遠處漸漸清晰,很快一夥虎背熊腰的的大漢就出現在了齊安等人麵前。


    “大哥,這次有女人啊!”


    “是嗎?那我享用以後,你們再來!”


    “還有大哥,那還有個小美人!”


    “嘿嘿嘿嘿……兄弟們一起享受!”


    “這次好肥啊,竟然都是滿車的古董!”


    ……


    一夥馬匪自顧自的打開商隊的馬車隨意看了起來,而那些護衛卻像是魔怔了一樣,久久沒有動作。


    他們雖然是有些武藝在身,但在這夥幾百人的馬匪麵前,他們嚇得快要連自己姓什麽逗不要忘了。


    更不要說,禮弘文和他夫人已經為活著,腦中做出了各種打算。


    那禮弘文更是恬不知恥對著馬匪首領,那個刀疤臉的男人說道:“這位頭領,我以前就狠仰慕你們,我自是願意把我這些貨物都給你們,並且我想入夥!”。


    作為一個商人,他常年都是禦人說著各種話,自然練就了一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領。他更明白,若是直接說自己願意把錢財給這些馬匪,說不得這些貪婪的馬匪還是會要他命,索性他還不如這樣講。


    果然對刀疤臉來說,這樣的說法倒也稀奇,但他馬上冷笑對禮弘文道:“入夥?可以……你殺個人給我看看,殺不了,你就死!”。


    一聽到“死”,這自是把禮弘文嚇臉色得越發慘白,剛才在齊安那裏的優越全都消失不見。


    至於殺人……這對他來說也是個難題,長這麽大,他可是連雞都沒殺過,更不要說殺人,這令他心情既沉重又忐忑。


    而他的妻子,那個婦人這會露出的姿態卻是比她相公還要低,她直接跪下來對馬匪道:“各位大哥,隻要你們留我性命,要玩幹什麽都成。”。


    “幹什麽都成?”那刀疤臉,像是一頭野獸一樣,眼神冰冷又貪婪的把她渾身上下掃視了一眼,似乎隻是眼神就已經把她看了個透徹,這讓婦人不寒而栗。


    接著就聽這刀疤臉馬上指著禮弘文對底下人吩咐道:“把他給按好了,我來和他老婆給他上演一處好戲!”。


    聽到這裏,婦人直接臉色變得更加煞白,但好在命能保住,那麽臉麵便無所謂了。


    而對於禮弘文來說,他心裏卻恨不是滋味,即便被幾個大漢惡狠狠按到在地上,吃了一嘴的泥土也都渾然不知,隻覺得馬上要看自己妻子要被他人淩辱,那比直接殺死他還難受。


    他內心苦笑一身道:還耍什麽小心思啊?在這群貪婪的人麵前,無論他說辭多麽新鮮,對方還是要殺他們。


    因為在馬匪眼裏,他們自己是狼,被搶的人都是羊,狼又怎麽會放過羊呢?


    是他太天真了。


    可即便到了這個時候,他又沒有替自己的女人為馬匪們求過情,因為他很清楚,這個女人之所以看上他,也隻是因為他有點錢,他們之間實際無多少感情。


    當然,反過來說,女人對禮弘文也是一樣的。


    可就在這個時候,莫行這個楞頭青卻直接站出來對那刀疤臉破口大罵道:“你們這些惡賊,光天化日之下就這樣……還有王法嗎?”。


    那刀疤臉剛剛一把將婦人粗暴按在地上,要撕破她的衣服,這會聽莫行這麽說,他責是略感好笑道:“都說文弱書生是最愛出風頭的?怎麽……你要出風頭啊?可以!來,隻要從本大爺胯下鑽過去,就放了你!”。


    說著,刀疤臉插開腿哈哈大笑了起來。


    但他手下立即有人給他出了一個惡毒主意,攛掇道:“大哥,這小子這麽出風頭,就想把那小美人……指不定是他什麽人呢!你說呢?嘿嘿嘿嘿……”。


    聽到這裏,刀疤臉立馬改了主意,要人去把莫行和齊安按在地上。


    看到莫行的所作所為,齊安卻覺得他這不是商量,因為這個世界不是向來就好心有好報的,就比如禮弘之夫婦之前對齊安他們是何等傲慢,這會為他們出頭,他們在內心也未必感激。


    對於這夥馬匪,或許數量眾多可以嚇唬一般人,但對在西北邊疆殺習慣人來的他來說,就是幾百顆地瓜擺在了他麵前而已,何況他現在還是修行者,殺起這些人來,自然更容易。


    所以對於這夥人,齊安冷冷對著他們吐出一個“滾”字。


    對於齊安這樣的行為,在刀疤臉一夥看來無疑是挑釁,這種挑釁比莫行替人出頭還令他們生氣。


    那刀疤臉惡狠狠道:“先把那小子的舌頭給王割下來,我回去做下酒菜!”。


    聽到“下酒菜”幾個字,這自是把禮弘文夫婦越發嚇得臉色慘白。


    可隻聽得拔刀聲和收刀聲後,前去靠近莫行和黃心慧人的手直接被齊安砍了下來。


    齊安對著刀疤臉一夥道:“現在走……還來得及,若是十息時間,你們還有一人在這裏,那麽你們都不用走了。”。


    這自是越發激怒了刀疤臉,雖然齊安這一手著實驚嚇到了他們,但想著他們人多勢眾,便什麽都有恃無恐了。


    他道:“你這狗東西,還敢殺我黑夜叉的人……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齊安則是沒管他在說些什麽,而是在心中默默記起了時間。


    “一。”


    “二。”


    “三。”


    ……


    “十。”


    直至齊安數到十的時候,這些馬匪依舊沒有離去的意思,齊安默默抽出了腰間的刀。


    幾道白光閃過,像是蝴蝶在樹林間翩翩起舞,又或是幾縷白色白沙飄散在樹林之中,幾顆血淋淋的人頭像是皮球一樣滾落在了刀疤臉麵前。


    似乎到了這個時候,刀疤臉才稍稍有了些恐懼,但他顯然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依舊指揮手下的人向齊安殺去。


    但事實卻是,齊安就像從地獄來的修羅一樣,那把刀在他手中以著各種姿態變幻,一顆顆透露渾濁著紅色熾熱不斷滾落地上。


    就這樣,似乎才是一眨眼功夫,就有二十多人死在了齊安手裏。


    但殺戮卻沒有停止,還在繼續,這讓刀疤臉真正怕了,開口道:“兄弟……咋們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這時他的想法更多是想拉齊安入夥。


    又一會之後,他帶來的人,幾乎又有幾十人倒在了地上,這時一些人已經萌生了逃跑的想法,但他們還是抱有一絲希望,希望齊安會出現疲勞就此罷手。


    但齊安並沒有停下,他殺人的節奏依舊是那麽有條不紊,甚至隱隱還有幾分加快,這讓馬匪們真正有了逃跑的想法,甚至刀疤臉都無法控製這混亂的局麵。


    但由於來時他們用火圍了一個包圍圈,他們又實實在在無路可退,隻能眼睜睜等死。


    而恐懼則還在蔓延,並一度讓刀疤臉奔潰……


    他跪在齊安麵前懇求道:“求你放過我這些兄弟?”。


    “憑什麽?”齊安平淡回他一句,繼續殺戮著他人。


    這前麵的話,刀疤臉覺得似曾相識直到後來他終於想起,這熟悉的對話他曾經對被他劫掠過的人說過,但他卻並沒有放過那些人。


    他大概知道自己是一個怎樣的命運了。


    一陣風吹來,火的包圍圈向四麵八方而去,一條路隱隱在他前方出現,但卻沒有一個馬匪有機會看到了。


    唯一看到的,也隻有那個刀疤臉,但在他在這世界的最後一點時間,他眼中的世界是隨著他飛出去的腦袋天旋地轉的。


    莫行是見過齊安殺人的,但卻從來沒見過他一個人,活生生像砍地瓜一樣將馬匪們砍的一個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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