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者好像對晚輩的身份都道光了。”韓遠有些警惕的開口。投到崔詢身上的目光突然有些不和善了。


    他突然懷疑,這個從雪地裏,把他帶出來,而後又順到了這裏,把他帶到了都北邊緣,離軍帳隻有幾十裏路的小莊上。


    韓遠看著崔詢,總感覺,這個人,肯定沒有那麽善心,他竟知道他是韓廷的兒子,那可能便是有什麽是值得他這般的。難道是牧族首領派下來的?


    韓遠看著崔詢,越發的覺得他的嫌疑非常的大。他在半路突然出現救了她們,然後又對他的身份這麽了解,雖然說,不,難道他們仙者都是這般的?對了,他修煉的是法術,所以肯定會有知道他身份的,都怪自己太激動了。


    “嗬嗬,本尊受故人之托罷了,你無需這般緊張。”崔詢依舊走在前麵,帶著韓遠,而韓遠也默默的跟著崔詢走。


    他們走了很久才走出這個村子裏麵,韓遠把李雲舒留在了阿婆,那個破敗的小屋裏,給她安排的意思便是等他安排好之後,再過來接李雲舒。


    然後再幫她找回家人,韓遠是這般想的,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們走後,李雲舒便進到了玉裏麵的空間,她又回到了韓遠腰間的這地方。感受著韓遠的體溫,同時她也一直在把靈力送進韓遠的身體。


    進到了玉麵裏的空間,靜靜的聽著他們的動靜。


    “主子,他的警惕性太強了。”


    “嗬嗬,不然你以為呢。”李雲舒在韓遠很小的時候,就一直守在韓遠的身邊,怎麽可能不知道韓遠的秉性如何呢?當下天便笑了。麵對崔詢,被懷疑而又不能解釋的,隻能默默的開口,她的唇角勾笑意。跟崔詢的對話,也帶著笑意滿滿的。


    “主子,我還要帶他到他們的營帳裏麵嗎?”崔詢心裏暗惱了,這個讓他走了,那麽久的路,他想要偷點懶都不行,一直走在韓遠的前頭。


    “嗯,保護他的安全,過這個山莊,弄兩匹快馬出來。”


    “主子,你怎麽不早說?”崔詢累了,竟然讓他走了那麽久,沒想到。李雲舒現在卻讓他去找快馬,為什麽他們找了那麽久的天,主子不讓他把馬給弄出來呢?


    “主子,你這個要害死我了。”


    “害死你?你主子我這不是在鍛煉你嗎?怕你呆在裏麵太久生鏽了。”


    “主子,您可別這樣了,我都知道了。”崔詢以一副看破了李雲舒心裏想法的話對她說。


    主子也真的是太鬼了,方才一路上被韓遠背著回來,可能就是想跟韓遠多呆一點時間,便沒有讓他去找快馬,而現在就隻有他跟韓遠在的時候,主子就讓他去找快馬。主子的小算盤打的很響,為了跟韓遠有更多的接觸,主子也是拚了。


    崔詢想著,他還真的猜對了,因為為什麽說李雲舒費那麽大的勁折騰韓遠呢,主要還是想跟韓遠多接觸一些,呆得久一些,所以就這樣了,但是她在韓遠背著她走時,一路上便一直把一道靈力,輸入韓遠的體內,護著他的身體,並沒有讓韓遠受到任何的傷害,而且韓遠現在恢複的也非常的好。


    “故人?”韓遠輕輕的開口問,姑人是誰呀?難道是他的姑人嗎?還是他父親的姑人,可是他從來沒有見過這個穿著黑鬥篷,而且出現在他麵前的這個人呢,可能就是父親的故人吧,心裏對崔詢的警惕才消了下去。之後,才悠悠的跟了上去,話間要再次開口。


    因為這個人若是想要了他的命,那簡直是輕而易舉,根本就不費吹風之力,在那雪地時便可以一把給他殺了,完全不用把他從狼群裏麵救出來。根本不需要多此一舉。


    “那故人,可是晚輩認識的?”他還是問出了心裏想要問的話,崔詢也頓住了腳步。


    “你不認識。”


    他的聲音依舊是沙啞中,帶著長老的語氣,讓人聽不出他的本音是什麽,但是韓遠卻死死的記得了他的這個聲音,對了,他是不是好像有一點點熟悉,他真的不認識這個人嗎?在今天在這兩天之前他真的沒有見過這個人,對吧?可是為何聽到這個人說的這個話時,為什麽他覺得有一絲絲的熟悉之感在裏麵呢?


    崔詢本來想說你認識的,但是。裏麵的李雲舒對他說不要說實話,然後崔詢便聽了李雲舒說的話,沒有對韓遠說出實話。


    出了這個村莊,那這個雪地,一大片一大片的而空中,此時大雪紛飛,下得很急,一瞬間便把崔詢的一身黑的,雪散落在他的鬥篷帽子上麵,他那寬闊的雙肩也染上了白白的雪。


    在夜裏看著崔詢,一身黑衣站在雪地上行走。而韓遠則是一身鎧甲,下邊是黑色的布子,上邊是鎧甲和那個衣領還帶著一點點的黑色。


    他的頭上豎起發冠,隨隨便便的就一個竹子之類的東西,插進了他的發間而已,把發固定好。不讓頭發散落罷了。


    之後他的雙肩也是染上了很多的雪花,看得很明顯,韓遠踩在雪地裏麵,他一點都沒有感覺到冷。


    “沙……沙”那個雪非常的大,而且他們踩在地上的腳步,陷得非常的深,那雪已經隨著他們踩到地上的腳線的,到了他們的膝蓋下麵一點,然後一踩下去便是沙沙地響起來。


    今年的雪是真的非常的大,很多人都是在外麵出來外麵都是寸步難行的,而後又不得不出來,像他們現在這般模樣會真的非常的難走,就是連崔詢這個會法術的人,他用腳踩在地裏麵,給韓遠帶路的人,都覺得這個雪真的太大了,所以他不得不動用一點點的靈力,把那個雪給弄開,然後他跟韓遠才起步的走了快一些。


    “將軍屋外涼,您快點進帳暖和一下吧,莫要身體又受不了了。”大夫的話,又在韓廷的耳邊響起,他擔憂的走到韓廷的身邊,手上戴了一張比較厚大的鬥篷,想要給韓廷套上,但是韓廷卻雙眼直視前方,並沒有給大夫任何的動靜。無人知道他在想什麽。


    此時已經入了四更天,那些給韓廷帶回來消息的人,都說找不到韓遠的消息了,但是韓廷之所以,他在等,等著韓遠的出現。是因為有祖爺在,他堅信祖爺肯定會把韓遠給救回來。


    可是這麽多天了,今天已經過去了,而且今天是第三天了,韓遠還是沒有任何的消息,韓廷不由得擔心了起來,他就是把有萬一。


    “將軍……”


    “無事,那兩個人怎麽樣了?”韓廷回應大夫的話,然後又開口向他問了兩個人,這兩個人不是別人,但是那個王大人跟孟大人這兩人。


    一說到這兩個人,韓廷心裏勾起了很多的不屑,才把他們拉到地牢,就已經嚇得尿褲子了,這兩個人整天就知道在皇帝的麵前晃悠而已,一點膽量都沒有,簡直就是小膽鼠輩呀。


    “回將軍,這兩個人已經什麽都朝了,少將軍被逼進死亡穀的……也都交代了。”


    一說到死亡穀這裏,大夫的語氣就有一些停頓,因為在他們的心裏麵韓遠,已經死了,而且是死在死亡穀的,所以他肯定會忌憚大將軍聽到這個死亡穀時的情緒,怕大將軍激動了,他的身體又不好了。


    不過大夫小心翼翼的觀察著韓廷的臉色,見到他並沒有任何的變化之後,他才要繼續把話給說完。


    “嗬,把他們慢慢的磨。解藥的事情,他們可知道?”韓廷冷冷的問向大夫。


    現在這個解藥,是韓廷心理唯一的心病。他還放心不下韓遠,而現在韓遠也還沒有回來,他肯定是還沒有放得下手的,這裏還需要的所以韓廷,他害怕他的身體撐不到那個時候了。


    因為他現在頻繁的吐血,那血全都是黑色的,他怎麽能不害怕呢?雖然他很著急的要去找他的阿婉,可是他也要把韓遠給教會了,把他給帶入正路了之後才可以甩手啊。


    阿遠啊阿遠,若是你還好好的就快點的回來吧。


    “那兩個人還是一樣的跟語氣,一點都沒有吐出來,他們一口咬定,那毒藥是牧首領手裏才有的解藥,所以手下一直在嚴刑拷問。”


    “嗯。”


    韓廷輕的嗯了一聲,眼神悠遠地盯向前方,沒有任何的情緒,在他們帳外,很多來來回回的巡邏士兵走著看見韓廷時,還朝韓廷微微的行禮,而後才走過去,這個夜晚他們也沒有一點的鬆懈。


    外麵的冰天動地,沒有讓士兵們生起一絲的慵懶之意,他們的手裏都拿著一把火,把那個他們要巡邏的地方都給照亮了,然後冒著大雪走過去,一排有十個人左右,有一個小將軍帶領。


    此時,見到他們的頭上,還有衣服上麵,也全都染上了白色的雪花,有的人那眉毛還有睫毛上,全都凍住了那冰霜,一雙臉被凍的通紅,有的已經裂開了,各個的嘴唇都幹裂的出了血,而他們卻好像沒有覺得很痛,這就是韓家軍的精神。


    “別讓他們死便好。”


    “將軍,皇上那邊怎麽辦?”大夫擔憂的問。皇上那邊可不好搞啊。


    “他都敢做到了這份上,本將軍還怕他嗎?大不了就是……”反了。


    韓廷的意思很明顯。若是皇帝真的要動他,那便反了。


    “將軍……”大夫也是韓廷的心腹,韓廷也不害怕他會告密,皇帝真的做得太過了,把將軍往死裏逼,將軍這一生為永順為皇帝出了多少力?若是沒有大將軍,估計人家敵軍都打到了他的宮門前了,那還能教他坐在那位置上醉生夢死?


    大將軍這次估計是忍不下了,少將軍沒事的話還好,但是現在大家都心知肚明,少將軍肯定……他都不敢想下去了。


    但是不管將軍做什麽,怎麽做,他都跟著大將軍。跟著將軍還有口飯吃,在別的地方可是吃口飯都難啊。


    現在世道人情,皇帝瘋狂的從民間百姓手中搜刮民財,隻怕是不得天下百姓心了,若是有人反……那百姓肯定順水推舟。


    皇帝肯定也做不長了。看著自家將軍的模樣,大夫沒再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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