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前世,還有使命,還有責任牽絆著,讓他身不由己。而現在的他,早已無所顧忌。隻為她而生,隻為她而活。


    他沉默,她亦是隨之沉默著。


    半晌,她在他的懷中,背對著他,微低著頭,沉聲開了口:“宸,你這樣,真的很殘忍呢……”


    沒有任何玩笑之意,甚至於,氣息中,竟然有些莫名的、淡淡的、說不出哀傷。


    “顏顏……”他的心,驀地一緊。


    “你自己都做不到,為何要強求我保證?還要我立誓?你可知,獨活於世間的那一個,才是最痛苦的?”風傾顏說著,眼圈微紅。她自己也不清楚,心中那莫名生出的淡淡哀傷,源自於何處。


    “不……”蕭煜宸想說,他並非那個意思,卻是欲言又止。


    關於那個預言,他一直深深地忌憚著。雖然,小九與他的想法不盡相同,殘酷的事實卻已然擺在了他們的麵前,容不得有一絲置疑。他在努力地改變著,卻不知結果會否天遂人願。


    若是真的有那麽一日,預言成真,或許,他還會做出如當初那般不惜一切代價的選擇。


    因此,才有了剛剛他讓她立誓的那一幕。


    可是,關於這一切,他無法與她解釋半個字。他不能說,更加,不敢說出口。


    而且,不止是他。小九想必也早已想起了那些事,卻一直閉口不提。


    此時,被小丫頭這麽一質問,蕭煜宸竟然一時語塞。無可奈何地發現,自己百口莫辯了……


    “怎麽?答不上來了是麽?”風傾顏冷哼了一聲,“既然答不上來,你就給我好好活著!別整日胡思亂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話本看多了怎麽的?一個大男人,神經兮兮的……”


    嗬!小丫頭竟然還教訓上他了!蕭煜宸被數落得哭笑不得:他自然是得好好活著!不然,這個時不時犯迷糊的小丫頭,被人騙了怎麽辦?他還要陪著她,長長久久地,陪著她……


    風傾顏剛剛說完最後一個字。


    驀地——


    “咕嚕”,肚子發出一聲不合時宜的輕響。


    “呃……”她尷尬地停了口,垂眸向下瞥了一眼——


    卻隻看到了交錯在她身前的,男票的手臂。


    “餓了?”他的唇角,忍不住揚起。側睨著的目光中,是她囧囧的小臉,讓他忍俊不禁。


    “等等!讓我將話說完!”


    “還有?”他微微蹙眉。小丫頭都數落他半天了,還沒說完?


    “當然有!最重要的事,我還沒說呢!”


    “長話短說。飯菜該涼了。”


    “那可不行!很重要的話!”她搖搖頭,“你先放開我。”


    “嗯。”他輕應一聲,終於撤去了手臂,直起了身子。


    風傾顏起身站了起來,轉過身,站在床邊,與蕭煜宸麵對著麵。


    幹幹淨淨的小臉,未施粉黛,瑩潤白皙,兩頰泛著淡淡的紅,嬌俏可愛的模樣。


    微微輕眨的清瞳,澄澈無波,就那麽定定地凝視著他。


    “嗯……”貝齒輕咬著櫻唇,她遲疑了片刻,緩緩開了口,“宸,希望你能記住,我下麵要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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