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又用了幾塊肉,清理幹淨了那鑽心鬼蟲,也許是因為嗓子裏的鬼蟲也出來了,所以那個人開始哀嚎起來,呻吟了半晌以後,才開始漸漸的回複了一些,他劇烈的喘著粗氣,聲音沙啞的說:“謝謝你們,救命之恩無以回報。”


    我問他怎麽樣了?要不要先調解緩和一下身體。他揮揮手示意自己沒關係了。


    我和瘋子又幫他把臉上的傷口包紮了一下,他對我們說道:“我叫馬澤陽,你們也是來參加界盟邀請的年峰會吧?”


    我和瘋子點點頭,瘋子問道:“你是一個人來的嗎?怎麽會自己跑來這裏?”


    馬澤陽歎了口氣,說道:“我不是自己來的,我是界盟的人。”


    我一聽是界盟的人,連忙問道:“你進入界盟多少年了?”


    馬澤陽想了想說道:“二年多了吧。但是這樣的聚會還是第一次參加。聽說這種年峰會三年一次。不是每年都有的。”


    瘋子想了想,問道:“那我們要不要把你送回你的夥伴那裏?”


    馬澤陽臉上出現了一絲陰霾,隨即說道:“不用了,你們不是也要去界盟嗎?如果可以的話,我和你們一起吧。隻是不知道我會不會成為累贅。”


    我笑著說沒關係,然後讓瘋子搭把手,想扶著馬澤陽走出藏陰之地,馬澤陽身上的鑽心鬼蟲雖然都吸出來了,但是畢竟還是被蟲子鑽過身體,裏麵肌肉組織都有壞點,需要慢慢恢複,走起路來疼的齜牙咧嘴。


    瘋子開口問道:“我說兄弟,你的同伴怎麽沒有過來救你?你就這樣和我們走,他們不會到處找你嗎?”


    馬澤陽搖搖頭,苦笑著說道:“界盟裏的人沒有那麽多的同情心。”


    在我們詳細的追問下,馬澤陽才說出原委,原來,和馬澤陽同來的,是界盟的三個資曆挺久的人,其中一個叫白老,背後都叫他白骨。其實這個人隻有三十來歲,但是頭發全白了,而且瘦的像個竹竿一樣,仿佛隻剩下一副白骨。


    他人陰氣很重,是專業的養鬼人,而且精通養小鬼那一套東西。第二個同來的是二十出頭的少女,長的異常漂亮,人們叫她雪姬,在泰國那邊學過降頭術,善用降頭驅使靈魂。


    另外一個則是個趕屍人,四十多歲,沒什麽大本事,卻很會溜須拍馬。所以人緣混的還不錯。每個人都是貌合神離。


    他們一直不喜歡馬澤陽,但是麵子上都還過得去。原因就是馬澤陽辦事太實在。當初馬澤陽進入界盟也是和我們情況差不多。馬澤陽是東北人,南茅北馬,他雖然不是正統的馬家人,但是也是馬家分支,正經有點本事。


    可是到了北京這個地界,人不好混,馬澤陽是正經弟馬,有堂子,也有師父。狐黃白柳灰保著,可是有心人一直在打壓他,況且北京不是東北五大仙兒的地頭兒,難保照顧不全。這馬澤陽一直在按著東北弟馬的原則行事,所以有些東西就觸怒了界盟的規矩。


    界盟好幾次搞事,想要馬澤陽參與其中,可是馬澤陽覺得有違天道,都拒絕了。這一次也是這樣,路上遇到好多事情,其中就有個年齡挺大的老太太的靈魂,本想迷惑四人,沒想到是行裏人,這老人家苦苦哀求,其實無非就是想遷個墳,屍骨不全的鬼魂沒辦法得到安息,想讓四個人給家裏帶個話,可是白骨卻要收了她的魂魄煉化然後變成自己的陰鬼來用。


    這裏麵也涉及到陰陽契約,也就是人跟鬼的契約,一旦被收了,以後這老太太就會變成白骨的鬼奴,為白骨做事。


    可是馬師傅與人為善,想超度了老太太,讓她該去哪去哪,這樣就觸怒了白骨,還有一些類似的小事,馬澤陽知道,他們都看自己不爽,隻是沒想到竟然會選擇這樣一個地方,雖然沒有親手殺了他,但是卻想要讓馬澤陽陷入死地。


    而這三個人的目的是想把他在路上就幹掉,省的占了名額。


    聽他這麽說,我和瘋子一愣,連忙問道:“名額?什麽名額?”


    馬澤陽愣了一下,看著我們問道:“你們不知道這一次界盟召集令的事情嗎?”


    我和瘋子茫然搖頭,我倆就知道這一次是界盟的年峰會,至於什麽召集令,完全不明白。


    馬澤說道:“這事,我也不知道該不該跟你們說,既然你們不知道,還是別知道的好。”


    我和瘋子又嚐試著問了一會兒,可是他還是不肯和我們說,但是從他剛才的話裏麵,我們已經聽出來事情沒那麽簡單,這次的界盟肯定是要有動作,但是具體是什麽動作,是什麽情況,我們卻是一概不知道的。想到這裏,我看了瘋子一眼。


    瘋子忽然站定,對馬澤陽說:“馬師傅,你們馬家人應該不欠人人情吧?”


    馬澤陽愣了一下,愣愣的看著瘋子,瘋子笑了笑說道:“老子也是東北人,也知道東北五大仙兒弟馬那點事,行裏的規矩也懂點。如果你還記著我們的恩情,就把這事說了吧。誰也不願意當傻子,不是嗎?”


    馬澤陽被瘋子這麽一問,忽然間沉默了,瘋子也不說話,掏出煙,遞給我一根,又遞給了馬澤陽一根,馬澤陽把煙點起來,沉默了半晌,忽然說道:“我可以告訴你們,但是希望你們不要有太大的反彈。”


    瘋子點頭說道:“你放心,我們自然會有自己的選擇,但是至少,我們也有知道事情真相的權利,不是嗎?”


    馬澤陽歎了口氣,對我們說道:“這一次界盟不僅僅是開年峰會那麽簡單,你們沒發現這一年的測試有問題嗎?”


    我和瘋子對視一眼,我倆沒有參與過往年的年峰會,所以不知道是什麽樣子。於是我對馬澤陽說道:“我們也是第一次參加這個年峰會。所以……不是很清楚。”


    馬澤陽問道:“你們有界盟的邀請函嗎?”


    我連忙點頭說道:“有!提前半個月就拿到了。”


    馬澤陽點點頭:“這就對了,你說既然有邀請函,為什麽還要經過界盟的測試呢?邀請函證明你們是界盟的人,既然是界盟的人肯定是已經得到了認可,那麽現在這一路走來的危險不是很多餘嗎?”


    馬澤陽這樣一說,我也覺得不對勁。我一直覺得我和瘋子應該是分開的,像瘋子、卷心,眼鏡,阿飛和甜甜他們都是沒有邀請函的,而且當初佐雲也說過,有邀請函的不需要考核,沒有邀請函的才考核,可是現在的情況卻是沒有人來給我們區分,而是把所有人扔進一條路上,途中的一切艱險都一同承受。


    瘋子對馬澤陽說:“你就直說吧。”


    馬澤陽這才說道:“界盟今年要搞一個精英選拔,一旦成功闖出的人才等於進入了第一關。聽說界盟要選出二十個人,然後應該是重點提拔吧。”


    瘋子連忙問道:“重點提拔是什麽意思?”


    馬澤陽說:“你也知道咱們圈子混的就是個名氣,如果界盟肯在後麵推人,那結果自不必說,記得十年前也有過一次這樣的精英選拔,我也是聽他們說過的,當時推舉了十個人,那十個人現在全都在中南海裏,成為特殊編隊的大師。”


    我點了點頭,早說聽說過國家有一個特殊的組織,專管各地奇怪的案件,說白了就是靈異案件鬧的很大的,都會由上麵派下來的特殊編隊的人解決,這些所謂的特殊編隊,說白了就是大師。國家要修建什麽東西,都是由他們來看風水,遇到了什麽事情也都是他們來解決。


    隻不過這特殊編隊不在老百姓的視線裏。國家對老百姓說拒絕封建迷信,是因為窺伺天道的東西,不能掌握在老百姓手裏,真正的能人都會被國家收為己用。


    不信大家可以去打聽一下,一般風水都是什麽人信?要麽是當政官員,要麽就是富商豪紳,並且他們肯花大價錢去找風水師和這一類的能人看事測算。


    如果要是這麽說,馬澤陽被排擠也是情有可原,幹這一行能混上鐵飯碗,被國家養起來,簡直可說是一步登天了。


    我們又閑聊了幾句,很快就看到了站在那裏苦等的卷心和眼鏡,但是此時兩個人正蹲在地上,看著樹樁的位置,不知道在研究些什麽。我們走了過去,就看到樹裏麵好像有一個什麽東西。


    瘋子叫了一聲:“眼鏡,過來幫個忙。”


    兩個人這才回過神來,卷心看我們過來了,臉色發白的對我們說道:“方賢,瘋子,你們過來看看這是什麽東西?”


    我和瘋子把馬澤陽遞給眼鏡攙扶,眼鏡看到馬澤陽的臉也是嚇了一跳,馬師傅身體裏的鑽心鬼蟲雖然出來了,可是傷口卻不會立刻就好,潰爛麵很大,根本看不清楚長的什麽樣,當時我們見到他的時候差點把他當怪物,一刀捅死。


    眼鏡還算鎮定,很快反應過來,伸手接過馬師傅,扶他倒旁邊的樹邊石頭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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