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來聽聽嘛?”


    “我是第一個找到龍脈的人,無論我能不能出去,都會有人知道這條龍脈確實存在,隻要它在,我便是成功了。”


    查文斌轉過身去用手指著那些紅色的線條大聲質問道:“這些龍脈就是你殺人的理由?”


    “這些足矣!”


    “可笑至極,真以為光憑龍脈就能天下易主的話,何止隻有這二十四條?”查文斌指著後麵的那些線條,不多不少,剛好二十四條縱橫交錯,他繼續道:“風水是能左右運勢,但風水不是萬能,以德方平天下,無德無能者,即使有龍那也呆不住!你們為了這條所謂的龍脈,濫殺無辜,作奸犯科,傷天害理,早就把‘仁德’二字丟在了帝王夢之外,以為真龍還會庇護你們嘛?我告訴你,金井進的來,出不去,要想出井,唯獨乘龍!”


    貨郎哥的眼皮一跳道:“你什麽意思?”


    查文斌大笑道:“龍無形無相,又豈是能用一口井所能困得住?以金井貫通地脈接龍氣是為造福一方,蓋日月星光是為了讓龍沉睡。星月星光為天道仙家都要遮避,你我這等凡夫俗子進了金井又怎麽可能不驚了龍?尋龍、點穴、開井,此為借氣。自古從來就沒有人能霸占龍脈,龍氣隻能借,且要以德向天借,像你這般私心隻會為自己招惹殺身之禍。”


    貨郎哥笑道:“臭道士,你敢殺我嘛?”


    查文斌低頭道:“死不悔改,無藥可救。”便由著那貨郎哥獨自狂笑,不再搭理,轉身研究背後那幅圖去了。


    啊爸在那個進來的水潭邊轉了一圈回來道:“我們怎麽出去?這裏水流很急都是往裏冒的,根本遊不動啊!”


    而查文斌放佛根本沒聽見阿爸的話,隻是用手觸摸著那些線條,其中最下麵的那條南龍極為特別:一條粗壯的紅線行至一半過後一分為二,隔了一會兒過後兩條線又重新歸一。查文斌用手指作為量尺仔細計算著每一段的長度,然後打開羅盤一看,指針朝著南方的一個位置停留著。


    查文斌手托著羅盤走到了那水潭邊,蹲下身去,用手輕輕沾了幾滴水往羅盤的麵上一撒。那指針迅速地往回一撥,在轉圈的過程中,指針在某一個方位輕輕停留了一會兒又迅速歸位,而此時羅盤上的水滴迅速的匯集成了一個大滴停留在了北方。


    用手輕輕擦去羅盤上的水滴,查文斌的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老夏,等會兒我倆綁在一起。”


    “啊?幹啥?”阿爸問道。


    查文斌把羅盤輕輕放在地麵道:“我要放了這條龍。”


    第372章 揭秘(下)


    山是龍的勢,水是龍的血,因而,龍脈離不開山與水,缺其一龍或飛或死。若要龍死則不能再朝夕之間完成,一灣水潭隻要有活水來源,龍就會一直活著,隻有那些原本清水碧綠慢慢成了黑臭彌漫的地方才會讓龍不知不覺死去。


    而放龍則相對要簡單的多,龍乃沉睡之物,隻要找到其一個特定的位置便可讓龍蘇醒,這個位置就是龍須。


    當龍、穴、砂、水、向這地理五訣全部都能確定之時,龍須坐在的位置便會很容易就被懂風水的人找到,而查文斌已經通過羅盤的定位找到了。


    這塊不足十五平米的空間高度不過四五米,在最左側的一塊石壁上,查文斌用拳頭敲擊一會兒後用隨身帶來的香灰畫了一個臉盆大小的圓圈。


    查文斌指著那個圓說道:“老夏,幫忙砸這裏。”


    阿爸腰上有一把柴刀,是用來開路的,取下來用刀背砸,砸了兩下,那石壁便開始一層層的剝落,裏麵的岩石不停有水開始往外滲出。


    一開始那水是一滴滴的水珠,到了後來便有兩道細小的水線開始往外噴,砸到最後,兩個出水孔噴出的水已經碗口大小,不斷地衝擊著地麵並匯集到水潭。


    查文斌示意阿爸可以停了:“休息會兒吧。”


    阿爸摸出隨身帶的煙想抽兩口,他煙癮很大,卻發現早已被水泡爛了,隻好揉成一團砸到了水潭裏。那個煙盒並沒有下沉,也沒有漂浮,而是在水潭裏不停的打著轉,通常水形成的漩渦是順時針的,而這個煙盒則是逆時針再轉,這讓阿爸覺得非常奇怪。


    查文斌見阿爸看的出奇,便說道:“看到你丟的那個煙盒沒,等它開始下沉的時候,就是我們出去的時候。”


    阿爸問道:“這說法從哪裏來的?”


    “龍是逆水生的,四周的氣都被聚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裏,在這裏呆上一天,可以多活一年哦。”


    阿爸打趣道:“怪不得我覺得身上都不痛了,哪天幹活累了就來這裏歇歇。”


    “過了今天這裏就不會再有了。”說著,這裏的水此刻已經開始蔓延到鞋邊了,因為那口水潭的水隻進不出,牆壁上又在往這裏注水,所以很快水勢就蔓延開來。


    查文斌轉頭看著那股從石壁上噴湧出來的清泉道:“可惜了,這是真龍水,全教我給放空了,隻怕梁家溝是要大旱三年了。”


    幾個人在那裏足足等了有一天,水開始從膝蓋逐漸向上蔓延,接著就是腰部,到了最後幾個人不得不用繩子互相捆綁不被水流衝走。一直到水開始蔓延到了脖子的時候,查文斌接過阿爸的柴刀,遊到了那兩個出水孔處仰著脖子大喊道:“準備好了嗎,深吸一口氣,然後就什麽都不要管了!”


    接著他用刀背開始狠狠砸著那塊石壁,一下,兩下,當第三下過後,隻聽見“咕”得一聲悶響,一股巨大的水流瞬間衝擊了出來,查文斌的身子當即就被衝開,好在他們之間用繩索互聯,這才沒有被分散。


    那水大的不到一眨眼的功夫,人便沒了呼吸的空間,在水底下,阿爸似乎看見那個煙盒開始逐漸停止了轉動,當它完全停止的時候,四周的水放佛是被定住了一般。刹那間,隻見煙盒又開始不停的加速旋轉,且是順時針,四周的水流瞬間也跟著湧動起來,水裏的人根本無法穩住身形,隻是和脫水桶裏的衣服一樣被甩來甩去。


    一股巨大的吸力開始往下,四周的岩石因為這種力量都在不停的剝落,那些石頭因為慣性無法立即沉底,和人碰撞之後當即皮開肉綻,但是卻又無法躲閃。


    當所有的力量完全匯集的時候,一個巨大的漩渦開始在水裏產生,所有的一切都被卷入了這個漏鬥形的水龍卷,他們幾人完全失去了意識。而守在棺材邊的幾個村民也發現了異常,那口井裏開始不斷傳出“吼、吼”得聲音,腳下的大地都開始顫抖,他們以為這是要發地震了,紛紛選擇往回跑,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巨大的水柱從那口井裏一瀉而出,順著頂端那個最大的洞口直接衝向了地麵,下麵的人們躲避不及,四處逃竄,亂作了一團。


    “咚!”、“咚、咚!”一個,接著是兩個,當四個人全部都被衝出來的時候,這股水突然又卸去了勁,隻聽“咕嚕、咕嚕”得往回吞水聲。


    有膽子的村民上前去查看,翻來一瞧,正是那丟了的三人,外加一個他們的老熟人:貨郎哥!


    有人已經嚇得不輕了,哆嗦道:“是死人嘛?”


    那個膽子大的拿手指探了探道:“還有氣兒,像是活的……”


    一群人一擁而上,又是壓胸,又被捶背,好歹一個個都接連的醒了過來,吐了不知道多少清水後,這群人時隔二十四小時候總算重建天日了,但是一個個身上都是傷。


    麵對這群村民的疑問,貨郎哥選擇了沉默,他麵如死灰,當查文斌取下那枚屬於大山的銅鈴時他隻說了一句話:“成敗由命,勝負在天!”


    下山後,雨已經停了,天空露出了久違的太陽,從那以後,我再回梁家溝的時候怎樣都感覺不到那股子清新的味道,更多的是了無生氣和越來越幹旱的土地。如他所料,梁家溝從那天起整整幹旱了三年,不久後,梁家溝就被劃為了自然保護區,而我們也是在那段時間整體進行了外遷。


    貨郎哥很快便被一群製服給連夜接走了,而至於為什麽他死了又複活,知道的人全都守口如瓶,沒有人願意在這件事自尋麻煩。查文斌很快便接到了省城的通知,第二天阿爸和卓雄便被安排到了最好的醫院,而查文斌則消失了一周有餘。


    後來,通過不斷的尋訪和拚湊,我陸續知道了一些真相,試圖把這些碎片進行拚組,還原出了一個曆經了三十年的局:從事國家分裂活動的組織一直存在,在武裝分裂無望的情況下,他們想到了古老的風水學,妄圖從龍脈入手。貨郎哥便是屬於這種分裂組織的一員,他的任務是找到傳說中南龍的幹支,並最終鎖定在了梁家溝一代。


    因為曆史原因,梁家溝在我們國家的記載中幾乎可以被忽略,但這不代表著沒有人掌握這裏的信息。三十年前,貨郎哥奉命進入梁家溝,他發現了清水墳這座龍頭的指向標。為了查看金井的存在,清水墳早在三十年前就被他給開了瓢,但是並沒有收獲。他又以製造意外殺害本村村民梁文才,並在下葬的過後,玩了一個掉包的把戲,把梁文才給葬進了清水墳。


    因為梁文才是死於非命,又在水中,所以困在清水墳中一直不能投胎。而這份有些通靈的工作需要一些特殊本事的人,白蓮教就成了他的幫凶。


    這還要從更早的時候說起,我們村有很多寺廟,其中或毀於自然災害,或毀於人為因素。最終得以保留的兩座分別是:將軍廟和龍王廟。這兩座廟相隔不過兩百米,其中龍王廟是保風調雨順的,建國後被當成了集體倉庫得以保留了一部分,將軍廟則是查文斌剛出山時便接觸過的一座邪廟,其和白蓮教有很深的淵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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