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楊晟的問題,我又一次發現我輸了,每一次好像都會被他用各式各樣的方式壓製,然後讓他達到自己的目的,唯一讓我安慰的隻是,在他趕來之前,我提前銷毀了昆侖之魂,這算是一個小小的勝利嗎?


    我此刻的情緒不能平靜,顯然不適合和楊晟談話,在細雨中,我對楊晟說到:“你給我們半個小時時間,然後我們再談吧。”


    “你以為你有資格?”楊晟的手指向了那個老者,也就是肖承乾的大表哥。


    我沉默了一會兒,情緒的激動顯然還沒有完全的消磨我的智慧,我說到:”你我的情誼全消,我不認為你千裏迢迢來到這裏,隻是為了帶他來打擊一下我們,你用不著那麽費事,你完全可以直接殺了我們。你也有事要和我談吧?”


    “不殺你們,完全是因為他。”楊晟的手指向了夏爾馬,然後慢慢的說到:“他的家族在印度修者圈子裏也有一定的地位,加上那個已經死了的老頭兒,影響更大!否則你以為你在印度會安全?”


    楊晟的言下之意就是,沃爾馬和強尼大爺庇佑了我們在印度的安全,否則我們早就死了,也是在暗示我,是因為沃爾馬和強尼大爺在印度修者圈子裏的影響夠大,所以他由於忌諱一些東西,不能在這裏動手。


    楊晟是一個很有智慧的人,否則也不會成為一個被國家都看重的少年天才,而他的智慧稍許用在別的地方也同樣的出色,就比如說談判之類的交鋒以前的他因為太過沉迷於他的研究,以至於連生活也不能自理。


    如今那麽多年過去,看來他也變了,變得很會談話,一下子把主動權全部握在了手裏,顯得他根本毫無顧忌,隻是因為在別人的地盤上才不殺我,而他帶來了大表哥,相反我必須要求著他。


    我真的就快要相信他所說的了,畢竟不論是沃爾馬的家族,還是強尼大爺的家族在印度這個相對獨立的修者圈子裏,是真的有這樣的影響。


    可是荒村的往事不停的浮現在我腦海,那時,他也是那麽的真實,甚至在分別的時候,是那樣的真情流露,但他到底還是騙了我,那個直升機下,離去的背影,幾乎是我一生的陰影,隻因為那是我人生中經曆的第一次背叛,是如此的刻骨銘心。


    所以,我本能的不想去相信他,這樣的情緒之下,我很快就發現了談話中的一個漏洞,那就是既然隻是因為製約不想動手,又何必跟我廢話?又何必做出這一幕?又何必句句話都在暗示著要我求他?


    因為他知道,我必然會問這是怎麽回事兒?他隻不過不想我看出他的目的。


    想到了這一層,我的心稍安了一些,我對楊晟說到:“我必須要半個小時的時間,另外你帶走那具屍體,我想你不會介意我們帶走他吧?”我指的是肖承乾的大表哥,我也是在試探楊晟。


    我說出了這句話之後,肖承乾一下子激動起來,顯然他很想帶走自己親人的,失蹤了那麽久,他不會甘心隻是那麽見一見的。


    楊晟沉默了,以他的聰明不會不知道我已經猜測到了什麽,他也許是在想對自己最有利的方式,這是人之常情,我完全可以等他。


    剛才的激動已經開始平靜了,畢竟我是主心骨,麵對交鋒,我就算強迫自己也必須冷靜,而在這等待楊晟的過程中,各種不利的情緒消失的越來越快。


    “好。”楊晟最終吐露的就隻有這一個字,然後不再言語了,相反的,那些年輕一輩紛紛流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弄不清楚楊晟為什麽會這樣答應我,可是他們好像非常害怕楊晟,一個個露出不忿的神情,卻終究不敢去質疑楊晟。


    大表哥被已經冷靜的肖承乾警惕的牽了過來,而整個過程中,大表哥就像完全沒有意識一般,隻是任由肖承乾牽著走,半點情緒都沒有表露。


    我看得出來肖承乾很難過,在牽回大表哥以後,他整個人都有些失魂落魄,我走過去拍了拍肖承乾的肩膀,對肖承乾說到:“你冷靜一些,既然人回來了,那就來日方長!我們還有很多路要走,很多人要找,你懂嗎?你不能倒下,每一個夥伴兄弟都是那麽重要,我們不能失去你,同樣,你永遠也不會失去我們。”


    我的話顯然讓肖承乾有些動容,他感動的望著我,然後鄭重的點了點頭,把剛才揀起的鬥篷批在了大表哥的身上,以免雨淋濕了他,然後就這樣靜靜的站在了大表哥的身旁,看起來比之前好了太多。


    然後我走到了承心哥的麵前,對承心哥說到:“讓大家都坐下來,想辦法平複大家的情緒。”


    “那你又要做什麽?”承心哥問我。


    “我覺得靜心口訣不夠,我要想個辦法讓自己完全的冷靜下來,才能和楊晟談話。”我認真的說到。


    說完以後,我就開始發神經了,我無視任何人的目光,開始在這岩石之上做起各種極耗體力的運動,什麽俯臥撐,深蹲,仰臥起坐在做的過程中,我一直在心中默念著靜心口訣。


    我沒說的是,因為之前和帕泰爾的交鋒,我的靈魂力耗盡,一直都很想沉睡,不是三番五次的刺激,我真的就睡著了,但我現在需要一個真正的可遇而不可求的深度睡眠,所以才這樣的折磨自己。


    在眾人莫名其妙的目光下,我瘋狂的運動了十幾分鍾,然後忍著疲勞對承心哥說到:“滋養的藥丸,給我一顆。”


    承心哥非常疑惑的遞給了我一顆藥丸,我接過了以後,一下子就塞進了嘴裏,藥丸還沒有化開,我就已經一下子撲到在了岩石上,迷迷糊糊的說著:“誰都不要打擾我,時間一到叫我。”


    深度的睡眠在整個睡眠的過程中恐怕能有一個小時都是幸運的事情了,而深度的睡眠恰恰又是恢複人各種能力的最好辦法,甚至能帶來很多正麵的情緒,進入深度睡眠的時間長,人起床以後精神狀態就好,心情也愉悅,情緒也平靜,如果進入深度睡眠的時間少,哪怕就是一個人睡了十幾個小時,情況都會相反。


    深度睡眠甚至也是道家人孜孜不倦的追求,按照理論,能隨時進入深度睡眠的人,一天隻需要睡眠兩個小時就夠了,而且比那種睡了很長時間的人精神都要充沛,辦事效率都要高,這簡直是變相的在延長生命,道家人怎麽會不追求?


    我為了絕對的冷靜,和大腦的能夠快速的運轉,應付楊晟,我故意這樣的刺激自己,就是為了能夠在極大的倦意下,進入真正的深度睡眠,這絕對是一個可行的方式,隻是過程不可複製,畢竟這一天的經曆是如此的跌宕起伏。


    一趴在岩石上我就睡著了,簡直沒有了時間的概念,當承心哥叫醒我時,我甚至以為我睡了起碼幾個小時,夥伴們好心給我蓋上的外套打濕了,我就將就的用來擦了一把臉,整個人就完全的清醒了。


    在清醒的瞬間我就知道,我剛才的一番折騰,是真正的讓我進入了深度睡眠,因為如此的疲憊,竟然也恢複了很多,大腦也感覺運轉的靈活的多了,而楊晟要做什麽,我竟然想到了一些線索。


    他一定是想通過我尋找昆侖遺禍,他不知道從哪裏的消息渠道,知道了我和昆侖遺禍息息相關!


    這樣想著,我就像握住了一張最好的底牌,麵對楊晟時,心中也踏實了。


    我慢慢的走向了楊晟,在距離他有五米遠的地方停下了,然後說到:“如果可以的話,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的消息渠道是什麽?”


    “沒想到你為了和我談話,竟然還進入了深度的睡眠,腦子是好用了一些。可是到底還是一些低級的玩意兒,太過不可複製,偶然性也太大,對人類沒有任何的幫助,不是嗎?陳承一。”楊晟顯然不可能回答我的問題,轉而談到了其它。


    “不要和我扯你那變態的科學,你如今連見人都不可以了,你認為你是成功的嗎?”我的嘴角帶起一絲冷笑,很明顯我一點兒也不想掩飾對楊晟嘲諷的態度。


    “嗬,走在前端的人,自然與眾不同,但當大家都一樣時,那自然也就不存在問題了。”楊晟說的非常淡定,我的內心卻感覺到了一絲恐怖的意味。


    我想我已經不能和這個人扯淡下去了,他的話讓我仿佛看到了末日我隻能選擇拋出底牌和他直接的對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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