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任由紅袍鬼物辱罵,甚至一腳一腳踩在自己臉上,一動不動就像已經死去的陶柏在這關鍵的時候,忽然動了,他就是那麽毫無預兆的一把抓住了紅袍鬼物帶著驚人氣勢踩下來的最後一腳。


    紅袍鬼物的嘴角微微張開,上揚!雖然僅僅是露著半張臉,我也能看得出來它相當的驚訝,畢竟它這一腳也是動用了一定的靈魂力,怎麽可能說抓住就抓住?


    我自問我如果到了陶柏這樣的地步,是不可能抓住它的腳的,因為凝聚的,強大的靈魂力就會把我的手震開!我,是沒有辦法的


    “你說我的夥伴們不理我?”陶柏的臉埋在地上,看不清楚表情,聲音也因為有些悶悶的,但卻清晰的傳了出來!


    紅袍鬼物哪裏有耐心聽他說什麽?在此刻,它隻是不停的扭動身軀想要掙開自己被抓住的那一隻腳,但它是徒勞的,陶柏的手就如同一把鐵鉗,死死的抓住那一隻腳,紋絲不動,在手和腳交匯的地方,陣陣的蒸汽湧出,複又被風吹散


    我看見紅袍鬼物咬住了下唇,嘴角顫動,這一定是感受到了某種痛苦,但陶柏還在說話:“他們是不理我嗎?我想不是的,一定是山哥阻止的,他一定是想讓我體會一下如果落在了敵人的手上,我會遭受到多麽無情的對待,而且,他一定也是在提醒我另外一件事情呢,我明白了,哈哈,我明白了!”


    說話間,陶柏忽然一隻手重重的拍向自己的胸口,然後如同太極手那般的在胸口處打了一個轉,手勢複雜的不知道在自己胸口做著什麽!


    紅袍鬼物臉上的痛苦神色更加的濃重了,甚至它開始驚慌,它拚命的想抽出自己的那一隻腳,無奈事與願違,它掙脫不得


    “所以,我認真了,我決定用全部的力量來對付你!如果是山哥,他一定會說,一開始就該如此的!”這句話剛落音,陶柏身上忽然亮起了比剛才更耀眼百倍的紅光,那已經不是單純的紅色了,而是一種絢爛的紅金色,沒有預兆的‘呼’的升騰而起,氣勢驚天!


    紅袍鬼物被抓住的腳踝,莫名的自燃了起來,它大叫了一聲,一下子坐倒在地,相反的,臉上還帶著腳印陶柏慢慢的站了起來,一手抓著紅袍鬼物的腳,朝著路山的方向,走了幾步,停了下來!


    “山哥,我明白了。”陶柏的神情平靜,語氣也平淡,臉上多了幾分男子漢的剛毅,哪裏還像那個害羞的小孩子。


    “明白了就好。”路山點點頭,雙手抱胸,不再言語!


    紅袍鬼物痛苦的嘶喊聲傳遍了整個廣場,從它腳踝處開始燃燒的火焰,竟然順延著,燃燒到了它的小腿,它的大腿


    陶柏轉身,忽然朝著另外一個方向狂奔了幾步,在奔跑的過程中,他虎吼了一聲,竟然抓著紅袍鬼物的腳,一把把它高高的揚起,然後陡然停住腳步,如同扔一個破麻袋似的,一下子把紅袍鬼物重重的朝著地上扔去!


    ‘澎’的一聲悶響,我感覺腳下的地都在震顫,紅袍鬼物被重重的扔在了地上,由於力量太大的原因,它竟然彈了幾下,才在地上滑行了幾米停住。


    “還沒有死掉嗎?”我在心中暗想,倒有些佩服起紅袍鬼物的生命力來了!


    而在這時,承真的第三杆山河旗也終於升騰而起,旗麵隨著呼呼的風聲招展開來,又是一副相連的山河旗!


    應該是最後一杆山河旗了,因為我看見承真的身影重新清晰的出現在了大家的視線裏,已經沒有用‘蛇形’的狀態了,而是正常的走路方式,臉上脖子上的蛇形紋身也已經不見了,看樣子是解除了合魂的狀態!


    那麽快就解除合魂的狀態了嗎?按說,合魂可以支撐更久的時間啊!


    我看著承真,卻發現承真的臉上出現了一種從未有過的疲憊,她一步一步的朝著我和承清哥走來,然後一下子靠在了我們身上,看樣子,是累的連站立都成問題。


    “我現在越發的開始佩服起師父來,他曾經為了薑師叔,連用十二杆山河旗布風水大陣,生生的改了一個地方的風水流向,我在合魂狀態下,也隻能動用三杆,不過三杆夠了。”承真有些疲憊的對我們說到。


    其實我不懂承真在說什麽,可是她的說法卻讓我想起了一件事兒,忍不住開口問到:“你說的,可是黑岩苗寨那一次。”


    承真輕輕的點頭,眼睛卻望向了那三杆排列成一個不規則三角形的山河旗,在這時,我能感受到山河旗之間有一股看不見的能量在流動,可惜在沒開天眼的情況下,我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麽。


    “破了!”承真輕輕的說出了一個字,就在這時,我感覺天地間仿佛震顫了一下,接著山河旗上的山水仿佛明亮了一分,接著,我看見一團不知道哪裏出現的白色能量爆開,整個廣場的模樣忽然就變了。


    在這之前,我們所見的廣場就是一個空蕩蕩的白色廣場,在盡頭之處就是一處大殿,在那團白色能量爆炸以後,整個空蕩的廣場開始急劇的縮小,那個白色的廣場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和外城那個點將台所在的廣場一樣的黑色廣場。


    不同的是,這個廣場並沒有什麽雕塑,唯一的讓人心驚的變化就是在廣場之上出現了另外兩個紅袍之人。


    果然,就如承清哥所判斷的那樣,這個廣場有一處大陣,臨時的三個陣眼,就由三個紅袍鬼物所控製的。


    在廣場露出了‘真麵目’以後,那處大殿,原本離我們有幾百米,接近1千米的距離,如今隻剩下百米左右,而兩個紅袍人也自然現身了。


    陶柏原本在扔出紅袍鬼物以後,是緊接著準備進攻的,但發生了這樣的變化,他忍不住愣了一下,再回頭時,紅袍鬼物已經重新站了起來,一陣一陣的黑色水波衝刷著它的身體,那原本燃燒在腿上的火焰也熄滅了。


    “嘖嘖嘖清,你不僅沒有守住第一個陣眼,而且還讓人破壞了陣眼。”那兩個紅袍鬼物現身以後,其中一個同樣帶著麵具,滿頭白發的紅袍鬼物突然充滿諷刺的開口了。


    “閉嘴!”原本這隻水鬼叫做清?此刻被同伴諷刺,忍不住喝罵了一句。


    “嘖嘖嘖,憑什麽要我閉嘴,沒守住也就罷了,自己還弄成了這副模樣,嘖嘖嘖”麵對清的嗬斥,那個白發鬼物不但沒有閉嘴,反而上躥下跳,嘲諷的愈發的歡快了。


    它的速度很快,隨著它上躥下跳的動作,忽然身影就不見了,就像突兀的消失,比承真蛇形時的動作更快,我心裏陡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這時,承清哥忽然喊到:“路山!”


    這個敵人是路山的嗎?路山微微歎息了一聲,然後輕輕拍動了手中的手鼓,隨著鼓聲的響起,空氣中仿佛有一陣陣波紋的蕩起,下一刻,一個身影忽然從空中跌落出來,像一隻大鳥一般飄向了廣場邊緣的柱子邊,穩住了身形,朝著路山‘桀桀’的冷笑不已。


    “已經決定了,你的敵人是我。”路山收起了手鼓,再次悠悠歎息了一聲。


    “敵人,哪來的敵人,是誰要和你動手?找出來再說吧?”說話間,那個白發鬼物又這樣突然的消失了。


    路山無奈,手一晃動之下,那麵手鼓竟然急劇的變大,這也是在靈魂狀態才可能出現的事情,然後路山的手中莫名的多了一柄鼓槌,他用單手托鼓,就這樣敲動起了手中那變大的手鼓


    鼓聲在廣場傳開,或許是因為聲波的震動,那個叫做清的紅袍鬼物臉上還殘留的半麵麵具很突兀的再次碎裂開來


    它的麵具徹底的脫落了,或許在之前,陶柏用力一扔,就已經讓這麵具不堪重負了!


    此時,麵具之下出現了一張清秀的女人臉,非常正常的一張臉,但隻是一瞬間,那張臉莫名的就開始腫大,澎脹,變得恐怖之極。


    “你們是一定要看見,我被淹死之後,在水裏泡了二十幾天的樣子嗎?或者,這樣樣子很好看?”那個清忽然就這樣平靜的開口了。


    我眉頭微微一皺,我自己是清楚的知道,在水中泡過的屍體幾乎可以說是最恐怖的一種了,這樣一張臉突兀的出現在麵前,的確讓人不舒服。


    但更讓我擔心的是,為什麽那個清的語氣可以如此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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