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解:


    打鑼邊鼓:方言,三心二意不幹正經事的意思


    錘子:方言,男性生殖器的意思。


    遽:讀音ju,形聲,表示與行走有關。


    寶慶:今湖南省邵陽市。


    第五十一章寶慶奇案


    當時,寶慶府有個同雲觀,道觀不大,連火工都算上一共才有六個人,主持姓薛,號佳鶴仙人,人稱薛老仙,在寶慶有點小名氣,本事也還算說得過去,劉慰本想請他出頭,但恰巧這時候薛老仙外出雲深遊了,道觀裏就留了兩個徒弟和兩個道童,此外還有一個火工,也就是個按時領工資的廚子兼保潔,不是老道。見薛老仙不在家,劉慰本想另請高明的,但這薛老仙的大徒弟郭芳儒見來者是遠近有名的大戶,光香火錢就給了紋銀二百兩,這還不算事成之後上千兩銀子的辛苦費,便也不想把這財神爺往外推,非嚷嚷著非要接這單生意,而劉慰見這郭芳儒身高過仗筆直口正一表人才,也是比較信任,便請了郭芳儒到家中做法。說實在的,這郭芳儒生性聰明機敏過人,也的確有點真本事,倘若拜到名師門下,興許其能有一番作為、但無奈,他師傅薛老仙也就在寶慶府還算排得上號,倘若真把三教九流的能人聚到一塊來個大排行,他薛老仙連個屁都算不上,就更別提他教出的徒弟了。


    剛來到挖掘現場的時候,郭芳儒也是一愣,移墳遷家、開棺啟屍的法事自己也操作過幾次,但像眼前這種景象還是頭一次見到:隻見三個滿布鏽跡的大鐵棺材呈等邊三角狀形排布,直上直下的插在土裏,麵朝內、底朝外,每個棺材側麵都掛著一把特大號的鐵鎖,因為棺材表麵沒有任何文字與圖案,也不好判斷是哪朝哪代的東西,但看鐵棺材的成色應該不是很古老。這一來搞的郭芳儒也不知如何是好,木頭的棺材陰陽自如,當然可以超度,但這鐵棺材不透陰陽,該如何超度?


    話說到這,便不得不說這郭芳儒考慮問題過於教條,天底下誰不知道木頭棺材便於超度?倘若裏邊的東西真地能超度,誰吃多了撐的非得勞民傷財弄個鐵棺材幹嗎?


    看郭芳儒眉頭緊鎖,劉慰也有點著急,一個勁的追問到底有沒有辦法,能不能遷至他處,郭芳儒無奈,隻能信口向劉慰允諾了五天地時間,表示五天之內一定將鐵棺移走,但說句實在話,郭芳儒也不是飯桶,也知道裝在鐵棺裏的東西八成不是善茬,而這個三角形的排列沒準也是另有用意,所以當天並未做出決定,而是回到了觀裏和師兄商量對策。


    說來也巧,就在兩兄弟為了這個事一籌莫展的時候,老師薛才仙忽然在深更半夜回來了,聽郭芳儒敘述了現場情況以後差點吐血,一個大耳刮子差點把郭芳儒後槽牙打掉,郭芳儒開始還不服,後來聽師傅說了這三口鐵棺材的來曆後,自己個的後腦勺也開始冒涼氣了…


    北宋仁宗至和二年,寶慶府曾經出了一樁奇案,寶慶有一位出了名地美女叫陳巧兒,在當地是出了名的美人,人稱賽昭君。十八歲那年,陳巧兒的父母便單方麵作主,把已經有了意中人的閨女許配給了當地一大戶——大女兒十歲的布莊的老扳王昆,陳巧兒自己雖然心有不甘,但看這王昆隨算不上美男子,但身材魁梧鼻直口正,也算有點成熟男人的魁力,也便認頭了。


    俗話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在嫁給王昆之後的十幾年中,陳巧兒並沒幹什麽出格的事,不但幫著丈夫打點生意,還給丈夫生了個兒子,取名王岩,一家三口過得也算是不亦樂乎。有道是不怕沒好事,就怕沒好人、這一年,陳巧兒正在櫃前梳頭,忽然來了一個特殊的客人要買白麻布,抬頭一看,陳巧兒不禁一愣,原來買白麻布的人正是自己年輕時地老相好張超。在當時,白麻布是家裏死人辦喪事時才用的,陳巧兒便詢問張超家裏誰過世了,張超無奈道:賤內去也…,原來,是張超的妻子前兩天因為風寒剛剛過世。這一來,陳巧兒也很是為自己的老相好惋惜,還不到三十歲,就成二次光棍了…


    說實在的,此時,陳巧兒並未起什麽外心,畢竟是十幾年前的老相好,此刻麵對麵站著也沒什麽感覺,但這張起可不這麽想,說實話,比起自己那個去世的老婆,陳巧兒的相貌好看了可不止一個量級,加上家裏開布莊又會穿戴,這陳巧兒地一顰一笑可把張超看的是春心蕩漾,媳婦剛剛去世的事早就被拋到九霄雲外了。


    在得知陳巧兒的丈夫王昆去了蘇州,尚需兩個月才能回來時,這張超更是對陳巧兒頻頻挑逗,並言曰自己地一個朋友正要開一家脂粉店、開業時希望陳巧兒前去捧場,陳巧兒也沒多想便答應了。沒過三天,城東果然有一家脂粉店開業,並且還有一個夥計送了張請帖給陳巧兒,陳巧兒便把生意交給了夥計,自己隻身去了脂粉店,但沒想到卻被早已等候在那裏的張超騙到了後院,與脂粉店老板合謀將其強暴了。


    古代是講究男尊女卑地,出了這種事,女方無論如何也會被扣上一個淫婦的帽子,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無奈,陳巧兒隻能忍氣吞聲的回了了家。而這張超作案後發現沒什麽事,膽子便大了起來,硬是逼著陳巧兒晚上出來和自己約會,揚言如果不從便要將這件事宣揚出去,陳巧兒無奈、隻能背著夥計和下人偷偷溜出去和張超約會,一來二去的,這陳巧兒發現張起的床上功夫比起自己老公可強了不少,至少歲數擺在那啊,便也顯出了一幅樂此不疲的態度,有的時候張超若有事來不了,這陳巧兒便罵罵咧咧的一晚上沒好氣…。


    紙裏始終是保不住火的,起初,陳巧兒傍晚外出,家裏的用人和夥計還不覺得什麽,但日子一長就開始有人議論了,等到老板王昆回來後,便有人將老扳娘秘密外出的事告訴了王昆。本來,王昆挺信任自己的媳婦的,但心裏多少也是有些打鼓,便想找機會跟蹤一下媳婦,於是便謊稱要去江寧,而實際上則找了家客棧留在了寶慶。


    見老公又外出了,陳巧兒便又想去找張超幽會,但這次張超家的門卻無玲如何也敲不開,無奈隻能又回了家,但沒想到的是,三天後竟然有兩個衙役橫衝直闖的進了布莊,不分青紅皂白便要拿人,陳巧兒還沒弄明白怎麽回事就被抓到了衙門。


    等到升堂後,陳巧兒才弄明白,原來是有人在張超家發現了丈夫王昆的屍體,而張超則早已不知去向,經仵作驗屍,死者王昆麵色青紫,銀針入腹而變黑,顯然是身中劇毒而死,因為雲跡前兩天晚上有人在張超家門口看見過陳巧兒,而街麵上又有一些風言風語傳言其與張超素有奸情,縣太爺便斷定是陳巧兒與張超合謀害死了王昆。


    放在古代,謀害親夫可是重罪中的重罪,甚至跟謀反不相上下,隻不過不抄家而已,陳巧兒當時就嚇得不會說話了,隻知道一個勁的喊冤。要說這縣太爺對於“冤枉”這兩個字可是沒有不麻木的,隻要跪在公堂之上,就沒碰見過不冤的,此刻陳巧兒喊冤又怎能理會?打了幾板子見其不招直接就上了夾棍了,陳巧兒哪受過這種罪啊,二話沒說便暈了過去,被用水潑醒後便又是一通板子,看來這就是所謂的屈打成招,幾次用刑之後,陳巧兒隻能承認自己害死丈夫、而奸夫張超畏罪潛逃的偽事實,並在大堂筆錄上按了手印。之後,縣太爺便將陳巧兒打入了死囚牢,同時派人將案件公文發往了刑部,看來這陳巧兒是不過秋後了…


    林巧兒和王昆生的孩子叫王繼,這一年十四歲,在陳巧兒入獄的第二天就失蹤了,布莊的夥計四處尋找都沒找到,後來這事傳到了縣太爺的耳朵裏,這位糊塗老爺便順手又給陳巧兒扣上了一個害子的罪名,結果不難預料,在夾棍和板子的交叉火力下,陳巧兒幹脆把罪名都推給了已經失蹤的張超…


    老板被害,老板娘入獄,少東家失蹤,王家布莊也便沒有了領導,這時掌櫃的謝老六忽然想起來老板王昆有個堂弟叫王亮,便差了個夥計去請王亮來布莊主事,這王亮本是個讀書人,仗著祖上有點田產,每天的工作就是跟著一幫所謂的文人吟詩作畫,根本就不董做買賣,更是懶得出去跑商進貨。開始還不願意來,後來得知哥哥遇害嫂子入獄,才挺不情願的當起了王家布莊的代理老板,不過對於王亮來說,當不當老隻不過是換個住處而己,仍然是吊兒郎當不務正業。


    在所謂的“鐵證”麵前,縱使林巧兒在死囚牢中哭啞了嗓子、喊破了喉嚨,等待她的似乎也隻能是刑部關於秋後問斬的批文了。而就在此等山窮水盡的節骨眼上,刑部的批文卻讓包括縣太爺在內的所有人大吃了一驚:今悉寶慶府陳氏殺夫一案,本堂會開封府尹包拯共僔至夜,乃習其中旁惑之疑,故責以重審,宜交長沙縣張翔以讞其實,遇可執之,不得有誤。意思就是說:獲悉寶慶府陳氏殺夫案以後,本官與開封府尹包拯一起研究到深夜,發現案中有很多蹊蹺,所以要發回重審,並要交給長沙縣的張翔來審理,收到(公文)後就要立即執行,不得有誤!


    這麽一來,寶慶的那個糊塗縣官也是搞得很沒麵子,明明是自己地盤的出的事,確偏要發給鄰縣重審,簡直就是明目張膽的找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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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解:


    長沙縣:今湖南省長沙市。


    第五十二章禍起牢址


    刑部文書中那個所謂的長沙縣張翔,是個出名的清官,字浩殊,號望月先生,不但為官清廉愛民如子,斷案更是明察秋毫鐵麵無私,就連開封府尹包拯,對其也曾讚以“豈敢妄言為民事,怎當長沙張浩殊”的評價。不過,這種地方命案向來是由刑部直接負責的,寶慶這位糊塗縣官想破了頭皮,也不知道為什麽開封府會在中間插上一杠子。


    事實上,陳巧兒的兒子王繼,一直一來對有關於母親的一些風言風語也很是鬱悶,此次母親又傍晚外出,便想跟在後麵一探究竟,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但沒想到母親隻不過是敲了敲張超家的門便離開了。此後母親被抓,王繼便覺得母親是被冤枉的,從家裏拿了些銀兩買通差役,更是得知母親已經被打入死囚牢,正等待刑部狄文秋後問斬,此時的王繼一不做二不休,拿了些路費,便隻身去了東京汴梁開封府,並雇人寫了張狀子到開封府喊冤。在當時,開封府的包青天可是全國出了名的清官,王繼深信,能為母親洗清罪責的,天底下也隻有包拯包大人了。


    當時,包拯對於這個十四歲的娃娃能千裏迢迢來開封府擊鼓喊冤也很是意外,問明來龍去脈後更是被王繼的孝心所感動,便與當時的刑部尚書鄒岩一同審閱了寶慶府的殺夫案卷。當時,寶慶的那個糊塗縣官名叫劉桐,外號劉不清,雖然不貪,但卻是出了名的糊塗官,別的不說,光這個糊塗名號就夠兩位大員三思的了,這也是包拯向鄒岩建議將案件發回重審的重要理由。而重審地主審官,便是深得包拯信任的長沙縣令張翔。


    剛接手這件案子,張翔便發現了劉桐斷案地一個重大失誤——案件從頭到尾,竟然沒派人去陳巧兒地家中搜查過,於是便帶了幾個衙役前去掛查。這一查可不要緊,在陳巧兒裝陪嫁的大箱子中,張翔竟然搜出了一個還殘有白色粉末的小瓷罐。後來證實,罐中殘留的粉末正是劇毒砒霜,且與受害人王昆所中之毒基本一致,且據店鋪夥計交待,這個陪嫁的箱子,鑰匙隻有陳巧兒一個人有。提審了一次陳巧兒後,張翔便第二次給陳巧兒定了死罪。


    連遠近聞名的清官都能冤枉自己,陳巧兒也絕望了,按大宋律的規定,謀害親夫不是一般的殺人,是要遊街示眾的。為了不讓父母蒙羞,在刑部狄文到達寶慶的前兩天,陳巧兒便在監牆上寫了一封血書後撞死在了獄中,而其子王繼也由此下落不明。在給陳巧兒收屍的時候,牢頭注意到了牆上的血書:


    我本清白如雪,怎奈天降冤獄。什麽正大光明,什麽朗朗乾紳?官官皆為相護,讓我世道無良。


    明鏡不明,清官不清,天日混沌,生又何幹?死又何幹?爾等害巧兒冤枉死於此,日後必遭慘報,我著紅衣而卒,必將化厲鬼為我冤屈,我冤不洗,從今寶慶無寧日。


    這兩段血淋淋的絕筆,看得牢頭也是脖頸子冒虛汗,再看地上,林巧兒十指皆破,通身鮮血淋漓,獰目而終,身上的死囚服本就是紅色,經鮮血一染已經變硬,更是讓人毛骨悚然,孔洞知道這林巧兒到底是死於撞壁,還是失血過多。


    其實,連牢頭地心裏都明白,這林巧兒肯定是有冤屈,一個女子,若真毒死了丈夫,怎麽可能還留在店裏心安理得的做買賣?無奈,這件案子是開封府的包青天親點的大清官張翔親自審理的,且案宗已經上報刑部,想申冤又談何容易?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卻有其事,陳巧兒死後不久,衙門的監獄便開始鬧鬼,夜晚總是隱隱地聽見有人又哭又笑,不少犯人和牢頭都曾親眼看見以前關押過陳氏的牢房裏有一個黑影晃來晃去,且伴有啃咬牢門的聲音,嚇得惶惶不可終日。縣太爺劉桐也懷疑過是陳巧兒的冤魂作祟,便請過一些人來看,但此時陳巧兒屍身已埋至城外,所有來看的人認為此事與陳巧兒無關,但也都沒看明白是怎麽回事,隻是說縣衙怨氣衝天,不宜久置。


    後來,這劉桐一不做二不休,幹脆把縣衙遷到了別處,衙門不遷還好,這一遷走,周邊老百姓反而遭了殃,以前大牢鬧鬼還隻是局限在牢房裏,但衙門這一遷周邊反而鬧起人命了。這縣太爺姓劉,而縣衙搬走後,周圍所有姓劉的人便開始相繼猝死,而且死法匪夷所思,甚至聽一個老嫗敘述,一個叫劉良的人本是個鐵匠,在縣衙剛遷走當晚便關了自家的鐵匠鋪,開始在屋裏畫像。這老嫗本想讓劉鐵匠幫忙打一把菜刀,便上門去找,哪想到,進了周鐵匠家後便大驚失色,原來這周鐵匠在屋裏畫了一屋子的“酷刑圖”,有砍頭的、有腰斬的、有淩遲的,甚至還有像傳說中陰曹地府那樣把人放到油裏炸的,而圖上受刑的人清一色全是劉知縣的長相,畫的惟妙惟肖,老嫗嚇得當場就背過氣去了。而當這老嫗醒過來後,才得知這劉鐵匠在一夜之間把周邊十幾個姓劉的都殺了,死法就是其牆上畫的“酷刑圖”中所畫的死法,而其自己也不知去向。此事傳出,全縣嘩然,甚至還有人傳說,當時陳氏戴的手銬腳鐐都出自這個劉鐵匠之手。


    三年之後,王家布莊的代理老板王亮,因為賭錢欠債,便想將王家布莊抵出去,而就在一個號稱呂鐸的人前來收店鋪的時候,王亮卻忽然神秘的失蹤了。找不到王亮,呂鐸便與掌櫃的謝老六吵了起來,說自己已經付了五千兩的定金,而且拿出了王亮畫過押收據,吵吵著讓謝老六要麽交店鋪,要麽退定金。五千兩可不是小數字了,這王家布莊加上城東的兩家分號連房帶地加上貨全賣了也就值八千兩不到。如此數目,謝老六哪裏肯退?沒吵兩句,這官司便鬧到了衙門。


    此時,上一任那個糊塗縣官劉桐已經告老還鄉了,接任的縣令叫何永萬,探花出身,名義上是包拯的門生,剛上任便趕上這等案子,便想來個新官上任三把火,把案件查個漂亮。雖說其名義上是包拯的門生,但實際上這何永萬卻遠沒有包拯那樣的明察秋毫,接手案子後,覺得呂鐸既然有字據在手,便應是王家布莊賴賬,於是便是把王家布莊地夥計全部押到了衙門,逐個分開嚴刑拷打。


    這一打不要緊,一個叫徐二的夥計實在耐不住板子,便透露了這麽一件事:自己曾偷聽到謝掌櫃的曾與王亮私下商量想買下布莊的事,但因出價過低而被王亮拒絕了,兩人從此後便沒說過話,後來不久便出了王亮外抵店鋪的事。


    聽了徐二的供詞,所有的大刑便集中到了掌櫃謝老六的身上,板子鞭子夾棍輪流上了兩三輪以後,謝老六也扛不住了,便招認了自己企圖霸占王家布莊從而害死王亮的事,還交待出自己夥同城東脂粉店的吳老板將屍體藏在了城外的一口枯井裏,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是連何永萬也沒有想到的,本來還以為就是一樁欠債官司,沒想到查出人命來了。


    按著謝老六交待的線索,衙役找到了城外那口所謂的枯井,但讓衙役沒想到的是,這口枯井中,除了有王亮的屍體外,還有一具無名屍,看腐爛程度已經死了好幾年了,便連同此事一並上報了何永萬,後來經過對死者隨身器物與印信的確認,確定了這具無名屍就是幾年前夫蹤的疑犯奸夫張超。


    一井兩屍,年輕氣盛的何永萬覺得這件案子遠不像想象中那麽簡單,便查閱了前幾年殺夫案件的卷宗,同時開始對謝老六和吳老板拚了命的用刑。但沒想到兩個人死話就是不認賬,一口咬定張超的死與自己無關。一條人命是砍頭,再多就要遊街了,在古代人眼裏,這種丟人現眼地事似乎比死更難受。


    後來,何永萬無奈,隻能求助於名聲在外的長沙縣張翔張青天,張翔聽說張超屍體已經找到,而且還與王亮的屍體在一起的時候,也覺得此案有些蹊蹺,礙於多少也是自己斷過地案,便來到了寶慶與何永萬共查此案。


    說來也巧,王家布莊的對麵是一家茶館,何永萬和張翔帶著衙役在王家布莊搜了一通毫無收獲後,便進了茶館想喝杯茶探討下一步的調查方向。就在這時,張翔冷不丁發現這家茶館櫃台後麵放的一個木箱子十分的眼熟,仔細想了半天才想起來,這個箱子不就是當初發現罪證的那個陳巧兒陪嫁的箱子嗎?可是,那個箱子已經作為罪證被運到縣衙了啊,怎麽又跑到這來了?想到這裏,張翔便叫來了掌櫃的詢問箱子的來曆,這才知道,這種款式的箱子是寶慶一家木器行的產品,同樣的款式十幾年前就有賣了,這種箱子因為大小適中又結實、漆口好花紋也漂亮,所以在寶慶一直很受歡迎,一直到現在都在賣。聽到這個消息,張翔如夢方醒,發瘋般的帶著衙役跑到了那家木器行,翻出幾年前的帳本一看,在陳巧兒殺夫案前後,王家布莊謝掌櫃的確實在這裏買過一口一模一樣的箱子,而且特意要求要“做舊”。當時,寶慶府習慣收某古董的人基本沒有,就算有也不可能是他謝老六啊,唯一的可能,就是謝老六想要偽造征據把罪責栽贓給老板娘,卻苦於沒有箱子鑰匙,於是便“克隆”了一個與“嫁妝箱”一模一樣的箱子,將殘有砒霜的瓷罐與一些亂七八糟的首飾放入箱子以應付官府的搜查!陳氏嫁到王家是十幾年前的事,陪嫁的箱子也有十幾年了,新買的箱子想冒充十幾年前的舊箱子,能不“做舊”嗎?線索至此,張翔如夢方醒,原來這當初自己查抄的那個所謂的嫁妝箱,很可能就是謝老六為了栽贓而偽造的!


    想到這,張翔便與何永萬又審了一次謝老六:如果當初查抄的箱子,的確是陳氏裝嫁妝的箱子,那你在木器行買的這個箱子現在在哪?!


    後來謝老六實在交待不出自己買的箱子的去處,隻能承認了夥同脂粉店吳掌櫃害死東家王昆與張超的事實,原來,謝老六自從十六歲開始便在王家布莊當夥計,深得東家王昆信任,後來王昆把假借外出之名秘密監視妻子的事和謝老六說了,讓謝老六一但發現妻子外出便派人跟蹤並通知自己。而這謝老六雖說表麵上對王昆死心塌地,而暗地裏卻垂涎王家布莊已久,此時碰上這種事,便想借機霸占布莊。因為城東脂粉店的吳掌拒是自己是童年好友且與張超有些交情,便差吳掌櫃將張超騙離了家中,而自己則將王昆騙至了張超家並騙其喝下了毒酒。事後,張超又被吳掌櫃以“巧兒有約”為名騙至城外加以殺害,為了掩蓋嫌疑,謝老六從木器行買來了一個與老板娘陳巧兒的嫁妝箱子一模一樣的箱子偽造證據,並把真正的嫁妝箱埋在了布莊的後院,之後又請來了王亮到布莊主持生意,因為王亮根本不懂經營,對布莊生意上的事從來不聞不問,大把的銀子因此也被謝老六劃入了自己的腰包,而吳老板則得到了八百兩銀子的好處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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