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醒過來,腦海中還是昏昏沉沉的,過了一會“噌”的一下子跳了起來,顧不得身子的虛弱,我大喊道:“七天?竟然是七天?”仿佛渾身力氣都被抽走了一般,我不敢想象,之前的糧食就已經沒有了,堅持七天下來不知道會死去多少人,看來縣裏偏僻的地方已經稱得上是屍橫遍野了。想到這裏心裏就生生的抽緊了,記得師父當年給我講過,萬般死法皆可,隻是不能被餓死。他說餓死是最殘忍的懲罰,比世間的一切都要恐怖。


    他老人家當時於我講這些的時候,眼珠子深處的那抹恐懼之色是一點也抹不去,隻是說當年自己兩三歲的時候,鬧過一次饑荒,隻記得當初餓的感覺是那般的難熬,猶如腸胃中有種小人一般,瘋狂的讓師父進食,不然的話,五髒六腑腸子就攪在了一起,撕心裂肺的疼痛,隻感覺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一般,直挺挺的躺著等死。當年師父就是在饑荒中親人死絕了,才被人抱養,進了漁陽道門,而自己一家人全部死在饑荒中了。


    當時看師父那般的說,依舊是不了解饑餓到底有多麽的可怕。後來在藏經庫中看到了一本書,看的淚流滿麵,肝膽俱裂。書名具體是什麽忘記了,隻記得是一代大儒所寫自己年輕時候的回憶錄,裏麵重點寫了自己度過饑荒時候的方法以及心態,讀著讀著都感覺到自己的思想變得有些扭曲起來。想到這裏,我顧不上別人,對周縣長道:“那現在整個縣成什麽樣模樣了?可有什麽惡心人的事發生?或者說是可有亂了人性的事情發生?”


    第十三章 咬下的肉塊 咧開的笑顏


    周縣長麵有不忍之色的看著我,道:“沒糧食吃已經一周了,大夥啃樹皮挖草根,把能吃的東西都吃盡了肚子中。到後來三天時候沒有東西吃了,慘劇就發生了。不過那幾處村子裏的人都被我控製住了。不過在沒有辦法出去的話,士兵沒也沒有了一點點軍糧度日,恐怕會起嘩變啊!他們手中可是有槍彈的,到時候整個縣裏都會是人家地獄,沒有活人!”


    一聽到已經有這種事情發生了,我感覺肚子裏抽搐了一下,有東西順著喉嚨往出頂,趴在床頭就吐了起來,昏迷七天沒有吃什麽東西,就靠著用藥物輸液維持著,此刻肚子早就空空的,吐了足足二十多分鍾,最後快把自己的膽汁都吐出來。腳步發虛,身子沒了一丁點的力氣。


    看我這模樣,其餘人臉色也不太好,尤其是辛媛幾個女的,都是一副強忍著的神色,而後忽然一齊捂住了嘴巴往屋子外跑去。未等走遠,嘔吐的聲音就傳到了屋子,看來這些日子,她們也著實看到些令人所不能容的畫麵。


    周縣長衝我抱了一下拳,道:“你先吃些東西,府上還有一丁點,然後來找我,咱們一齊去那些不恥下作的人家地獄看看。”說完後轉身離去,隻是步子沒有了之前那種龍行虎步的模樣,而顯得有氣無力的樣子,似乎也被折磨的不輕啊。


    擦了擦嘴角,一時片刻沒有看到小九的身影,不禁有些擔心,趕忙問向頭陀。他開口道:“士兵們餓的夠嗆,就有人打起了小九的注意。”說到這裏,我心神就繃了起來,唯恐聽到噩耗,眼珠子一下子就紅了。急急地從床上下來,卻忘記自己昏迷了多日,身上沒有一丁點力氣,直接撲倒在了冰涼的地上。


    他看我如此模樣,趕忙拉住了我的身子道:“我還沒說完呢,小九沒事。被我們在幾個人藏起來,防止真被餓極了的人找到。這點上你放心即可。也別想著找人家報仇了,都是苦命人啊。”說完後就不再言語。我聽到小九沒事之後,漸漸平靜了下來,直直的看著他,想讓他待我去看看小九。


    奈不住我再三的要求,他帶我先去看看小九的安慰。小九被他藏了起來,這縣委大院原來本是大戶人家所住,自然有一些藏著寶貝的院子。看我進來後,小九噌的一下子就跳到我身前,平日裏雪白的皮毛上滿了泥土的髒痕,漆黑的小眼珠子裏滿是驚慌害怕的神色看著我,讓我抱著順了順毛。看來這次也給它嚇夠嗆。


    眼看小九沒事,我那顆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剛才聽到小九有危險,我感覺胸膛都要炸開一般,腦袋都似乎不太受使喚了。現在也冷靜了下來,現在情況小九不適合讓別人看見,現在邪事未解決前,小九冒然出現,危險很多。忍住不去看它那眼睛,不聽它的一聲聲悲鳴,把它關了起來,道:“等我平了邪事就過來借你。現在人還吃不飽如果有人看用糧食喂你,恐怕有造反之人啊!何況那些人現在看你也是一副想吃進肚子裏的模樣,還是別出去了。”最後咬著呀走了出去,準備去那些邪地去看看。


    到大院中的時候,辛媛她們都已經準備好了,周縣長親自帶著一個營的戰士,與我們往那人間地獄般的村子裏趕去。一路上汽車飛馳,我則擰著眉頭沉思著,七天前我走出縣界外後,明顯發現了那濃霧有致人昏迷的效果,當時感覺濃霧中有惡風襲身,阻擋之下後腦勺就被大力打昏了過去,這次竟然足足昏過去了七天,看來那濃霧之中必然藏有邪物,隻是不知是什麽妖魅之物,法力這般的大。但可以肯定不是旱魃,不然的話,我是絕對不可能活著回來的。不過縣裏已經有的地方稱得上餓殍遍地的慘狀了,實在是人間慘劇。如果依舊沒法子破了這邪事,所有人困在這裏的話,就算軍隊也會嘩變,甚至搶奪唯一的食物。到了那時軍隊的約束力可就沒了什麽作用。


    遍觀古籍,可以得出結論,人一旦危及自身性命,就算謙謙君子為了活命也不惜成為絕世惡人,真要是全縣沒有一絲吃的,為了活命的人,哪裏會顧得一絲禮法綱常?


    一路上我一句話都沒有說,車上的所有人都沉默著,大家都知道一會我們將要去的地方講見到何等的慘狀,我一遍又一遍的告誡自己,一會真要看到想象中那種情況,絕不手軟,就算含著淚也要貫徹人世之道。汽車一路顛簸足足行了近一個小時才停下來,我在車上寧願時間過得慢些、再慢些也不願意看到那些慘劇。


    下車之後,天上的那輪日光刺的人眼睛生疼,感覺比平日裏亮的多,似乎想用光來驅走下方那些肮髒和黑暗。百十名士兵駐紮起來,守在村子口,細細望過去,村裏所以能逃走的路上都有士兵持槍把守著。而且正是之前我們來過的那個小村子,村裏不過二百多人,當時戶戶門房緊閉著,除了見到村長之外未見到其他的人,隻不過七天的功夫,一切都變了。


    周縣長帶著我們往村子走去,那些戰士身子站得筆挺,隻是臉色如同掛了冰霜一般,神情冷漠,似乎不把一切當回事,包括人命。看到周縣長我們一行人臉色也全都沒用變化,隻是微微閃開身子,讓我們走進去。


    村子裏的街道依舊和我們上次來一般孤冷蕭索,隻是這次卻有股揮散不去的血腥味,修道這麽多年,見過的死人也算得上無數了,腥氣中似乎帶著股甜香,並沒有屠宰野獸時那種騷臭的血液味道,我知道這是人血。


    走了不過幾十米的路,就看到幾戶人家緊閉的大門已經悄然開了一處縫隙,粗略的往裏掃視一眼,隻看見院子中有一條血淋淋的人腿,其餘身體不知去向,這村裏附近的野狗一類的活物早就被吃掉了,不知是什麽東西叼走了剩餘的屍首。趁著其他人並沒有往院子裏看,我上前兩步,把院門關上了。實在不願意辛媛她們這些女生看到這一幕。


    同行的幾人掃了我一眼,看我抽動的眼角也就沒有繼續問話,粗略的在村子裏轉了一個圈子,隻見街道上就橫臥著五六具屍體,看上去四肢枯瘦如柴,胸腔卻顯得高高鼓起,頭部碩大無比,看上去一個個猶如風幹了一般,令人恐懼。我知道頭部碩大四肢幹枯是因為沒有食物便沒有能量,身子努力的把一絲絲的能量全供應到腦袋上,才變成如此模樣。辛媛臉色有些發白,夢寶和桃子努力的捂著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吐出來,而膽子最小的小喬則如同鴕鳥般把頭紮進了我的懷中,瑟瑟發抖著。以前看過慘死之人,無論是被女魅吸食盡陽氣而死,還是被大巫師的黑蟲秘術噬咬而死,都不足以和眼前看到的一切相提並論,這種生生被餓死,慢慢奪走生機的死法是不敢想象的。以至我年歲大後看到那拍攝非洲饑荒餓死人的照片時候,淚流滿麵,腦海中都是當年看到的那些屍體。


    道路拐角處,看到一頭發蒼白的老婦女,努力的往一戶的門前爬去,如同垂死般掙紮一般,緩慢。那門前仰天躺著一位老漢,雙眼圓睜,嘴巴張的大大的,似乎在無聲的控訴著一切。我們這些人快步的往那老婦身前走去,在場的人都以為這倆人一定是夫妻關係,就算死也想死在一起。辛媛步子很快,把那老婦扶了起來,慢慢的攙著到那老頭身邊,緩緩的放了下去。此刻誰都看出那老婦已經身子垮掉了,就算有足夠的食物,也沒法在活下去。不過能助她死在這老頭身旁,也算隨了她心願了。有低聲的哭泣聲響了起來,在場的女子都哭了起來,連周縣長都是眼珠子都紅的滲人。


    那老婦被辛媛緩緩的放倒在老頭身旁,頭倚在老頭的胸膛上,希望她能在臨死前感受以前的恩愛時刻。


    不曾想那老婦一被放下身子,竟然手微微顫顫的撐著地麵往上挪了挪身子,如同回光返照一般。在我們不解的目光下,老婦張開口,狠狠的咬在已經死去哪老頭的臉頰上,用力的甩了兩下頭,咬下了一小塊的肉。看到這一幕,我們都有些發愣,離得最近的辛媛身子不自覺的退了兩步。


    老婦人用力的嚼著口中那塊從屍體上咬下來的肉,似乎想吞咽到肚子裏。滿臉欣喜的表情,看上去如同出嫁的新娘子一般。惡魔的行為與這般喜盈盈的表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最終她沒有氣力吞下那塊肉,脖子一歪倒在了屍體上,臉上滿是滿足的神色。


    桃子以及夢寶蹲下身子吐了起來,似乎要把膽汁都吐出了一般的劇烈。辛媛蹲在地上失聲的哭泣起來。所有漢子都把臉扭到了一旁,似乎不忍心看著這一幕。


    就在此時,那扇緊閉的們開了一個小縫隙,一隻瘦弱黑乎乎的小手伸了出來,抓住就在院門外的屍體,吃力的往裏麵拽著。


    第十四章 活下去?


    搶屍體?看我這一幕每個人腦海中都帶起了個大大的問號,一種不好的預感浮現而起,隱蔽的瞥了周縣長一眼,發現他正臉色鐵青的看著我,預感更甚了。眾人慢慢往門那裏走去,絲毫沒有掩飾腳步的聲音。或許是聽到聲音,亦或是別的,那隻拽著屍體的黑手停了下來,迅速的撤回了門內,隻聽兩扇門砰的一聲合上了,院子內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


    聽到裏麵的腳步聲漸遠,眾人快步往門走去,隻是途徑那兩具屍體的時候,身子側的遠遠的,如避瘟神一般。我走在隊伍的最後一位,將要路過屍體的時候,猛的蹲下了身子,伸出手捏開老太太的嘴巴,小心翼翼的伸手把她口中死死咬住的肉塊扯了下來,猶如繡花一般細心,直至一個肉絲都沒有留在她口中才緩緩她的嘴巴給合上。


    站起身子後掃了一眼,她臉上掛著的那種笑容不見了,因為被我開合過嘴巴,一股悲意顯露出來。


    院子的木門被裏麵插銷僅僅的卡住了,退了三次也沒有推開。頭陀往後退了一步,勢大力沉的一腳踹了出去,木門應聲而碎開,落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傳出去很遠。


    院子被掃的幹幹淨淨,絲毫沒有因為災禍就變得淩亂不堪,沒有什麽擺設,隻是院子中心有個一些木炭,開來這些天經常生活。一角擺著些白骨,看上去有些滲人。我知道哪些骨頭不像動物的,隻是沒有說出來罷了。周縣長一聲令下,戰士們四散開在院子裏搜查起來,剛剛這院子裏伸出過手,有腳步聲,絕對有人藏在院子裏,隻是不知道幾個人。


    我們幾人在院子中站著,沒有一人說話,心不知都飄到了哪裏去了。過了一袋煙的功夫,一名看上去眉毛粗大的戰士跑了過來,敬個禮後道:“報告縣長,所以地方都搜查過了,沒有發現人的蹤跡,莫不成是跑了?”


    “跑了?怎麽會這麽快?”周縣長一臉不信的神色,四處看了一通。但這戶人家一看之前就不富裕,除了一個雜草房外,隻有三間小屋子。進屋子後,隻見除了一個水缸、灶台、炕和小桌子櫃子外就空無一物,四麵牆壁顯得黑漆漆的,不知道多久沒有搗鼓過了,真算得上是家徒四壁了。


    院子格局就這麽大,所有能藏人的地方都看過了,周縣長也有些泄氣,道:“看來人是翻牆頭跑了,咱們快些走就好了。”


    “縣長不礙事,這村子四周都有戰士把守著,誰也跑不出去,隻不過能在這村子離瞎折騰罷了。”那名戰士寬慰道。


    我腦海中一陣天人交戰,不知道是否把院子裏藏起來的人找出來,從那隻漆黑的拖著屍體的手看來,院子裏藏著的人年紀大不了。咬了咬牙暗自下定決心,隻要看到沒有人性的事情發生就要製止住。世有不淨事,一力掃平之。想到這裏,我往水缸那裏看了幾眼,沒有發現什麽事情,隨後往灶台走去,手臂扶著鐵鍋暗自用力,竟然一下子把鐵鍋拔了起來。按說炕需要把鐵鍋穩穩的坐在鍋台上,四周抹上泥巴,誰料想到這個竟然被動了手腳。


    搬開鐵鍋後,隻見灶膛內地麵鋪著一塊石板,青色的石板。噌的一下跳進灶膛內,把石板挪開,露出一個大約一人寬的洞口。眾人吃驚的看著這一切。我記得當初和師父行走在村子內時候,見過這種機關幾次,本來就是保命的地方,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慢慢踩著洞口的梯子走進了下麵,三五個士兵隨我下去了,隻見下麵就是挖成了三米多高,六米方圓的深坑,猶如過去的地窖一般,由於建在炕洞之下,雖然是地下卻沒有一絲陰冷的感覺。打開手電四處照了一番,在角落發現了一名看上去六七歲的小男孩,臉上烏漆嗎黑的,連手都是黝黑的,瞪著眼睛往我們這邊看來,臉上倒是沒有畏懼的神色。


    我走進後,這孩子依舊是蹲在那裏一動不動,如同木頭人一般,伸出了手把這小孩子拉了起來,卻發現他後邊藏著一大塊骨頭,看樣子是大腿骨,隻是在骨頭上看到了許多啃咬的痕跡,牙印密布。看來這小子剛才蹲在那裏不起身子是想藏好身後的這個東西。


    臉上如同有團火再燒一般難耐,由胸膛內噴湧而出,最後在臉上燒著,令人難耐。把這小子和那骨頭拎出了地下,所以看到的人臉色都是一變,夢寶和桃子依舊是沒有忍住,趴在一旁狂吐起來。誰都能看出來這節骨頭,是人腿,看上麵的牙印和這孩子一臉鎮定的神色就令沒人能聯係到一起。沒想到人吃人第一次見到就在這裏,而且是一位孩子吃得,連我都感覺腹部一陣惡心感覺。


    那小子看著我們這麽多人,包括那些士兵背著的槍彈,臉上依舊沒有緊張的神色,似乎對外界的一切都不在乎一般,氣氛有些壓抑。


    過了片刻,周縣長沉著臉走到他麵前道:“說,你剛剛想把我院子外那具屍體拉進來是什麽意思?”那小子一句話也沒說,隻是聽到屍體兩字時候,眼珠子裏閃過一道不易察覺的光芒。肚子也咕咕叫了起來。


    我拉住了他的身子,道:“我們知道你吃人肉了!但不想知道你吃的是誰,隻是想知道,這幾天都發生了什麽,我想找到線索,解開這裏的邪事。你也不想一輩子困在這裏吧,以你的身子骨到時候隻會淪為別人口腹之物,不如把事情講明白,看看有沒有解決之道。”我強自忍著惱怒、惡心的感覺勸解道。


    那小子盯著我看了好久,才張口說了起來,隻是話語中不時嘶吼出聲音,甚至帶著大聲的哭泣,呻吟,如同瘋癲了的人一般。村子一直貧窮不已,我幼年喪父,隻剩下母親養了我和妹妹兩人,果然過活的困難,卻也熬了這麽多年。家中本來就沒有什麽吃的,每年這時候村裏人都會東湊一點,西湊一點救濟我們一家三口。不曾想遇到了大旱饑荒,家裏東西都吃完了,我和妹妹肚子餓前胸貼到了後背上。村子裏接連死了不少人,母親不許我們出去,說我倆年紀太小,現在村裏亂的厲害,還是在家裏呆著吧。


    五天前實在餓得受不住了,眼看我就昏昏欲睡,母親領著妹妹走了出去,回來時候遞給我一塊肉,上麵滿是鮮血,還往下滴答血水。可當時我足足餓了兩天兩夜,顧不上那麽多,直接給吞進了肚子裏,生生的嚼蘭咽進了肚子裏。從那天後妹妹就不見了蹤影,我私下了問過兩次,母親總是一副支支吾吾的樣子。每日我就啃著母親遞過來的肉塊,私下裏總覺的這次的肉咬在嘴裏嫩嫩的,還帶著古香甜的氣味,絲毫沒有腥臭的感覺,暗想如果妹妹在就好了,我一定讓她好好嚐嚐這肉。隻是每次吃的時候,母親臉色的笑容就不自然,讓了很多次,她一口都沒有吃過。


    幾天以前,村子裏老是飄著股血腥氣,夜裏能聽到有慘叫和哭泣聲,後來慢慢從半夜變成了白日。母親帶著我進了灶膛內的地下密室內。過了兩天肉塊被吃幹淨之後,沒了辦法,母親撲通一下子跪在我麵前,哭泣著讓我活下去,說之前我吃的肉塊是妹妹的,為了讓家裏的血脈流傳下去,妹妹已經被母親親手殺掉,所以血肉都進了我肚子內,怪不得她一直沒吃過一塊肉。


    當時我簡直快嚇傻了,趴在地上,手用力往喉嚨裏塞去,想讓自己吐出來,把吃掉的妹妹的血肉吐出來。母親看我如此模樣啪的一下打了我一巴掌,道:“你給我活下去!帶著你妹妹的血肉活下去。”之後她細致的囑咐了我好多事情,最後用一把鈍鈍的砍柴刀劃破了自己的脖子,臨死前她讓我在這裏藏好,吃著她的屍首活下去,把我們家血脈延續下去。


    我當時用柴刀哭泣著在地上挖了個大深坑,把母親埋了進去,餓了足足三天,最終和身體妥協了,挖開深坑,拖出來已經上了蛆蟲的屍體,用刀子挖這能吃的肉,慢慢一點點的吃掉的,最後把白骨都留在了自己的身後。隻是腐爛的速度有些快,最終那具屍體不得不服埋葬了。剛剛伸手往進拖拽屍體就是想弄具屍首吃肉,因為已經沒有東西吃了。


    他這句話猶如炸雷一般,轟打的在場的人昏昏沉沉的,雖然已經想到了怎麽回事,但聽一個不道十歲的孩子親口說出來,那種無奈、恐懼、自責、瘋狂的感覺卻怎麽也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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