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師父剛才高喊憋住氣,我趕忙憋住了氣,不敢再呼吸。與我死鬥的那隻豺不光個頭大,皮毛油亮且肉厚,這獵槍的槍管掄到它身上根本不起到什麽作用,也就是吃痛一下罷了。一時間僵持住了,沒法子速戰速決。


    那幾隻小白狐別看個頭小戰鬥起來異常凶狠,四隻齊心把豺團團圍住,猶如一聲令下般,四隻共同進退,不一會,那隻豺就被抓的血肉紛飛。皮毛禿了好大一塊,鮮血直流,隻不過是黑紅色的血,伴著惡臭的味道,和我用槍打死的那隻一模一樣。我心中有些疑惑,為何這些活生生的豺竟然血液發臭,而且顏色黑紅,猶如中毒一般。


    但眼前的領頭那隻豺可不給我思考時間,好似不耐疼痛一般向我一遍遍的撲著,而且我發現它抗擊打能力漸漸變強,也比之前顯得瘋癲了好多。之前鐵管掄在身上還會吃痛的叫一聲,現在卻毫無反應。那凶狠的模樣看得我心中一陣發顫。現在局勢有些僵持,師父獨自對兩隻豺還算遊刃有餘,四隻白狐也是占了上風。隻有我這邊相對吃力。如果我們哪一邊先打鬥贏了都能趕快去幫自己人,那樣不肖片刻就能解決戰鬥。


    眼見眼前的豺越發的凶猛,我隻能步步後退,回身看著茂盛的大樹,一道靈光懷過我的腦子,既然打不過,我為何不逃呢?跳到樹上在一點點引誘它,等師父那邊先分出勝負,再合力對付這隻大的。


    想到這裏,我氣血運行雙腿,一個縱身跳到了樹枝上,嬉笑著看著樹下的那隻豺。它看到我上了樹,有些著急,在原地繞著樹轉了兩個圈。發出憤怒的嘶吼聲,狀若瘋癲一般。眼看我不下來,隻立起身子,前爪扒著書樹幹使勁撓著,不一會鋒利的爪子就把樹皮撓掉,露出了嫩白色的木頭茬子。我暗自慶幸,如果這一下要是撓著我身上可不是鬧著玩的。


    它向學人一般爬樹,前後爪子使勁扒著樹幹往上蹦跳,卻一次次的落了下來。我不禁笑出了聲來,這傻家夥又不是豹子,還想學什麽上樹?要是豺狼都學會上樹,別的獵物還有沒有法子活了。


    正當我笑得正歡的時候,那豺停止了無用功,抬頭衝我呲了一下牙,放棄了我,轉身跑向師父,勁頭十足。我呆立當場,這家夥竟然還懂得圍魏救趙?現在師父鬥那兩隻豺閑得遊刃有餘,不出一會就能殺掉,如果這時候突然跑過去這隻生力軍,那態勢就不妙了。


    想到這裏,我一個鷂子翻身,從樹幹下跳下,飛快跑著,攔在了豺的前麵,又開始對峙起來。那隻豺看著竟然猶如人一般,眼神露出了嘲弄的神色!我寒毛都乍立起來了,這片深山峻嶺果然古怪,動物都這般的有智慧,還讓獵人兒怎麽活?


    我倆人又乒乒乓乓的打了起來,一時僵持不下。


    出乎意料的,最先解決戰鬥的不是師父,而是那四隻小白狐。它們同進退,不一會就給那豺就被抓的鮮血直流,體力不支,反應變得很慢。三隻小白狐突然從正麵張牙舞爪的撲向豺,嚇得它扭身後退。扭身的刹那被小九一口咬在了喉嚨處,血噴到了小九那雪白的皮毛上。眼看那豺喉管被咬斷,活不了了。不得不說這幾隻小白狐的智力、配合以及時機拿捏的準確,連普通人都不得不甘拜下風。


    他們殺掉了那隻豺後,高聲叫了幾下,似乎慶祝一般,轉頭跑到師父那邊。如同剛剛一般四隻圍住了一隻豺,師父隻需要麵對一隻就可以了。看來今天的形勢將要大逆轉!


    師父麵對一隻豺後,壓力輕了不少,沒有另一隻的幹擾,不出幾下就用周天星宿劍打到了那隻豺的腰間,直接打出老遠。都說豺狼之類的動物是銅頭鐵骨豆腐腰,一旦打到腰間用力重的話,就會直接斃命,師父今天很好的證實了這個傳言。那隻豺在地上滾了兩個跟頭,頭一歪吐出兩天血就一命嗚呼了。


    眼見餘光掃到這一幕,我的心終於放了下來。眼前這隻豺不足畏懼,隻要耗到師父過來就沒問題了。隻是閉氣已經閉了半天,有些快憋不住了。打坐煉氣運行周天之後,我體質是異於常人。在水下閉氣能憋將近兩分鍾,但在空氣中和在水裏完全不是一個概念,我已經感覺到肺裏捅進了火炭一般。眼看就快憋不住這口氣了。


    可那豺卻不給我歇息時間,越撲越猛,我是連連後退,感覺身子都沒了勁一般。腳步虛浮,感覺站不穩了一般。它又一次勢大力沉的猛撲,我感覺腳下一絆,一屁墩坐在了地上!那血盆大口直衝我頭顱就來了,這一下要是咬實在了,我非得去掉半張臉不可,惡臭氣息撲鼻而入。


    危急時刻,三張陽符燃燒在我眼前,打得豺勢頭一阻,師父打蛇隨棍上,一劍刺在了它左眼上。“嗷嗚!”一聲痛叫,淋淋鮮血從那隻豺的眼睛流了出來,一望之下,隻見他左眼已經成了個黑窟窿,鮮血直流。而周天星宿劍尖之上叉著個血淋漓的眼珠子。我回身望去,最後一隻豺也被師父和白狐給殺了,這一會的工夫六隻惡豺隻剩下了麵前這隻最大的!


    惡吼幾聲之後,那豺看了我們幾眼,轉身飛快跑去。我也感覺肺裏猶如爆炸了一般,眼睛一黑暈了過去。眼前最後的畫麵就看見死去的那五隻豺都已經不聽程度的腐爛了。


    待我醒來之時,我發現自己背靠一直大樹半躺著,師父他老人家背對著我在忙著什麽一般,耳中能聽見小白狐的叫聲,蘊含著悲傷之意。


    起身往前走了兩步,隻見那隻最可愛的小九,雪白的皮毛上全是紫黑色鮮血的幹了的痕跡,歪躺在地上緊閉著雙眼一動不動,隻有通過尚有起伏的胸腹知道它還活著。其餘三隻白狐圍在它身邊悲鳴著,師父用金針不停在它身上下針,卻一點作用也沒起。


    看到這一幕我感覺眼睛有些發澀,走到師父前麵顫聲問道:“怎麽了師父。小九受傷了嗎?”


    師父回身看了我一眼,道:“沒受傷,是中毒了。你剛剛也差點中毒,為師給你服了一粒煉製的丹藥,已經不耐事了。其餘的三隻白狐也已經服藥了,隻是這隻中毒有些深。為師用金針救人還行,救狐狸實在是差了一點啊!”


    “怎麽會中毒?難道那些豺狼爪子有毒?但它身上也沒有傷口啊?”我焦急的問道,看著這隻小白狐的可憐模樣,我感覺淚水要流出來一般。


    “那些豺狼身上是有毒,而且是非常狠毒的一種毒,這隻白狐是沒有受傷。它是咬斷了一隻豺狼的喉管,鮮血流入它口中,循環入了血液裏麵,這才中毒。剛才你昏倒之後,它帶著咱們跑了一陣才找到這個安全點的地方。戰鬥和奔跑讓毒性已經侵入了腹內,我也沒有什麽辦法了!”師父的話語有些沉痛,他也不希望麵前的可愛狐狸出什麽事情。


    我狠狠的抓住師父肩膀搖了起來,大喊讓師父救救這白狐。


    第八十三章 猶如唐僧之血 人人得而食之


    師父看著我一臉無奈,道:“我確實盡力了。這毒性強烈,我那會告訴你別呼吸閉氣就是怕通過呼吸進毒氣中毒!”


    “師父,這是什麽毒?您老人家有解毒丹,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我狀若癲狂的搖著師父的肩膀。且不提這白狐是母親找來給我的幫忙死去沒法交代,就這一路上小九的機靈和可愛就深深的感染了我。剛才對陣豺狼時候的勇敢,可以說沒有它們,今天師父我倆人勢必會受傷掛彩,甚至付出生命也說不定。血脈上的聯係讓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它這樣死去。


    師父表情落寞的歎息一聲道:“攻擊咱們的那幾隻豺已經算不上活物了。它們死後屍體極具腐爛,如同死去很久一般。打鬥時不知疼痛如瘋子般狠撲,加上死去後流出的黑血,空氣中令人作嘔的臭味,都隱隱指向一種毒——玄陰屍毒!這種毒的毒性猛烈,最關鍵的是中毒之後會漸漸喪失意識,魂魄被侵蝕變成死屍一般。宋末元初的古籍上記載,玄陰屍毒,毒性強烈無解,中者魂魄侵蝕如死人,但還是有簡單是思想,食血肉,喪失人性。被毒血侵入體內則中毒,抓傷咬傷都可能引發陰毒入體。連中了玄陰屍毒的人的屍體都會迅速腐爛,散發出毒氣。當時宋朝末年,蒙古鐵蹄入侵,江浙一帶死人漸漸增多,且中了玄陰屍毒。人如猛獸般不知疲倦的吞噬活人,被血液侵入者亦會變成那樣,最終整整一個一萬人的城被屠戮一空。當時元祖忽必烈下令,上萬人的軍隊無力鎮壓,才平定這個禍患。”


    “隻是不知道這幾隻豺狼是如何中了這種毒,不知這山林裏還有其他動物中毒沒有,如果流傳開來,那真是場天大的禍患啊。整個大山附近的村子都危險了,看來根源就在咱們將尋找的那處邪地。得盡快解決。不過這隻白狐真的危險的,如果沒辦法的話,隻能……”


    師父的話沒有說完,但我明白他的意思是如果小九真的中了這個毒,為了不讓毒源流傳出去的話,一定會把小九殺死的,那隻逃出去的豺師父也不會放過。


    我直感到頭疼欲裂,這樣的結果明顯不能承受,低頭想了一會,我抬起頭看向師父道:“既然我的血異於常人,在墓穴那次對抗苗疆盅術,以及對陰靈邪物都有效果。這次也試一試吧!”說完狠狠的在自己的手腕上咬了一口,氣血運行,把自己的本命精血逼了出來。


    師父看了看我的傷口,道:“事到如今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說完把小九的嘴微微捏開,把我的鮮血滴了進去。血色紫色中閃著點點金黃,是那般的美麗與眾不同,甚至還散發出淡淡微香。剩下的三隻小白狐不安的鳴叫著,眼神緊緊的盯著我,目露哀求。


    我衝它們點了點頭,道:“放心,我一定會把小九救回來的!”


    師父用金針紮在小九的身上,然後拔出金針把我的精血滴上去,他不敢直接用金針蘸我的血,怕我因此中毒。配合著金針我的本命精血一點點的進入了小九的體內,隻是不知最終能不能管用。大夥眼神緊張的盯著這小小的白狐身體。


    過了好大一陣工夫,小九忽然睜開了雙眼,眼珠子裏都是血絲一般,聲音淒慘的嚎叫著,狀態瘋癲。師父抬起手掌道:“看來它撐不過去了,為了不讓毒源擴散出去,隻能這樣了。”說完之後右手下落,狠狠的向它頭顱劈去。


    三隻小白狐喉嚨發出低沉的叫聲,目光緊張的看著師父,作勢欲撲。眼看師父的手掌劈到了小九的頭上,我趕忙一抬手攔住師父。目光緊盯著他老人家,道:“再等等看,要是真中是玄陰屍毒,我親手毀了它。”其餘的幾隻小狐狸,目光緊張,圍著小九轉來轉去,還不時的衝師父低吼。


    師父看著我那發紅的眼珠,點了點頭。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小九在地上不停的掙紮著,似乎每一秒都伴隨著巨大的疼痛感。眼珠紅色越來越眼珠,似乎被屍毒侵蝕的厲害。眼看就要徹底變成之前豺狼那樣的怪物,我手掌都慢慢的抬了起來,淚珠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忽然它如小孩子般啼叫起來,撕心裂肺,眼珠子裏紅光減退,有點金黃色的光芒閃現。我趕忙拍了拍師父的肩膀。


    他老人家看著它,聲音激動道:“快看,它體內的屍毒和你的血在鬥爭著,又漸漸轉好的跡象。能不能撐過去就看天意了。”


    “用不用我再給喂點本命精血?”我聲音緊張的問道,邊說邊把胳膊露出開,想在已經不流血的傷口上再咬一口。師父伸手攔住了我的舉動,道:“已經夠多的了,如果鬥不過,你給它再多的血也沒有用。看天意吧。”


    我們剩下的時間就是一臉緊張的盯著小九,經過一炷香時間的生死掙紮,它眼裏的金光漸盛,紅色已經縮為機不可見的小點兒。我正好歡呼雀躍,它身子劇烈的抽搐起來,我的心隨著緊緊的揪著。好在過了片刻,它軲轆一下站起了身子,眼珠裏金光燦爛,隨後漸漸消失,化為黑色。我這顆心終於落地了,短短的時間裏我心情大起大落,跟著眼前小小身影的安危起伏不定。


    看它終於沒事了,我把他抱在了懷裏。靜靜的感受它白毛皮的柔軟舒適。它在我懷抱下,非常老實,入小貓一般發出舒服咕嚕聲,可甚為可愛。


    師父看了我一眼,臉上掛著笑意道:“終於給它救回了,不容易。現在咱們先趕快去找尋那塊邪地吧。我怕耽擱時間越久越出事。”地上的三隻小白狐並沒有動彈,已經靜靜蹲在地上,似乎在生氣之前師父想要一掌打死小九的舉動吧。


    我蹲下身子笑盈盈的看著三隻小狐狸道:“別生氣了,快點帶我們去找吧,不然真出了事,整個大山都該亂套了。”它們狠狠的看了師父一眼,才轉身帶起了路。跟著它們的步伐,我們繼續在大山裏找了起來。


    師父走在我身旁,忽然捅了捅我肩膀,一臉正色道:“知白,你血液由於你的身份和祖師留下的長生不老藥藥力,變得太過可怕了。聽著,你以後千萬不要再人前透露出你血液這種救命的能力,不然後果比知道你是半人半狐還要可怕!切記,切記!師父這段話,你要爛在肚子裏,時刻記在心上。”


    我覺得師父的話有些危言聳聽,還有什麽危險比知道我真是身份更加可怕?畢竟人類信奉的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學說。況且我的血能救人的話,我為何不為之呢?師父看我一臉的不相信,長歎了口氣道:“權利越大,對欲望就越執著,尤其是長生不老的願望。從秦始皇開始曆朝曆代的皇帝都追求過,隻要知道你血液的藥效,你就會如拿唐僧一般,人人想吃上一口!”


    師父的話說得我脊背發寒,一想到人人恨不得得我而食的場麵,簡直猶如地獄一般瘮人。看著我臉色大變,師父才滿意的點了點頭,道:“那隻豺還有不俗的智慧本能,我們殺了它的族群,它會來找我們報仇的,正好徹底把玄陰屍毒消滅,要小心一些。”


    又走了七八裏路,走了這麽久,加上戰鬥過一番,抬頭看看太陽,晌午都已經過去了。師父我倆強忍著肚子的餓意,和身上的困乏繼續往前走著。太陽毒辣的烤著我們,深山老林裏夜間寒冷,露水多,白天太陽又毒,露水蒸發之後,整個山中猶如在鍋裏一般,蒸汽隆隆。衣服緊緊貼在身上的感覺好不難受,為了早點到那塊邪地,也隻能忍受了。


    一直走了一炷香的時辰,三隻小狐狸在一塊空地上停了下來,周圍都是高聳的樹木,這一片空地大約十丈方圓,連雜草都不生,看著怪異無比。三隻白狐在空地上轉著圈子的叫著,聲音低沉嗚咽。


    走到它們跟前,我蹲下身子道:“是不是到地了?難道這裏就是那巨樹怪潭之地不成?”


    它們小爪子一邊作揖一邊點著頭。看它們如此模樣,我就明白到地了。站起身子四下望去,卻不見巨樹的影子,按說那棵樹足足有三十多米,六七個人合抱粗細,如果在附近的話,怎麽會看不到呢?找了幾圈一無所獲,師父走到我跟前道:“別白費工夫了,沒聽到你爹和你娘說那巨樹深潭出來是需要時間契合的,到這裏剩下的隻有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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