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拍了拍她的頭,道:“多虧你,辛苦了,你去休息吧,現在你們師長就沒事了。”


    走到席師長麵前,直接他身上還插著師父之前下的金針,雙眼緊閉著。“恩公,怎麽大巫師身死,我們師長身上的盅術還沒解開一般?”


    師父也是一臉奇怪,道:“具體原因我也不知,不過有知白,就不成問題。知白,過來把本命精血滴到席師長口中。”


    我歎了口氣,把鮮血又滴入了席師長嘴中。一陣黑氣從他鼻子中散了出來,師父眼疾手快,掏出陽符給灼燒灰飛煙滅。一陣咳嗽之後,席師長醒了過來。醒過來後,他一臉緊張之色,拍了拍自己的身子,道:“我記得自己昏了過去,現在沒事了?”


    劉營長點了點頭,突然一下跪倒在師父麵前道:“師長,就是這位道長救了您。為了你,守門的兩名戰士以身殉職,道長也失去了左手。”


    第六十八章 噩耗


    席師長騰得一下子想從床上站起身子,差一點從床上摔下來,劉營長趕忙給他扶住了。“竟然因為我死去了兩戰士?糊塗啊!糊塗!”他大聲叫嚷著。


    劉營長被訓斥的沒敢說話,愣怔的點了點頭。


    “年輕人才是這個國家的未來。我都這把年紀了,死去也沒什麽!一條老命就然換去了兩個年輕人。”席師長痛罵著劉營長,眼淚流了出來。


    劉營長沒敢說話,低著頭,任他罵著。


    罵了好一陣,他才低下了頭,用手偷偷的擦拭著眼淚。氣氛有些尷尬。師父出生道:“現在當務之急先把師長你收藏的那件邪物封印了。不然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席師長一臉不解,劉營長一五一十的把這今天的經過講了一遍。一聽那邪物的威力甚至能禍亂整個北京城,他趕忙讓我們把那件東西封印住。


    劉營長帶著我們去了書房,打開抽屜,那石柱一般的邪物靜靜的躺在裏麵。師父一臉凝重之色的把它拿了出來,叫劉營長派人去買些黃表紙、朱砂、黑貓和公雞的鮮血。最後囑咐他去木器店買個有年頭的檀木盒子。


    劉營長趕忙派出幾名戰士出去采辦,不一會的工夫,那些戰士就拿著東西回來了。隻是年頭長的檀木盒子找不到。最後席師長把自己收藏的寶貝貢獻了出來,那是一個明朝的紫檀八寶錦盒。上麵雕刻著和合二仙,寓意吉祥,雕工上乘,實在是不可多得的寶貝。


    師父把黑貓的鮮血以及大公雞那雞冠子上的血滴到了一個小瓷碗中,混著朱砂搬開。掏出自己那隻狼毫毛筆,在符紙上化成數張咒語。最後又把那檀木盒子上畫了一些咒語,用刀子沿著那些畫咒語的痕跡刻了一邊。足足搗鼓了小半天,才完成這些事情。


    畫符一事最是費神,尤其是畫那些力量大的符咒。需要持咒者把自己精氣神聚在鼻尖,透過朱砂和動物血一類祛邪之物印在黃表紙上,而且必須一氣嗬成,中途停頓便失去效力,端得費人心神。師父總共畫了三張符,卻用了小半天。待符咒畫好後,他後背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濕了。


    畫好符咒後,把那邪物裝到了紫檀木盒中,最外邊用符咒當封條似的貼上了。


    這些事情弄完,師父長處了一口氣。席師長緊張的拿著那盒子,急忙讓人送到中央,封庫保存。囑托完這些事情後,他回身跪在了師父麵前,大聲道:“先生為我一事受盡波折,而進斷了左手。我席明才無以為報,日後若有差遣,在不違背人民大義的事上,我定當竭力完成。”一番話語說得慷鏘有力。


    師父趕忙一把手給他抽起來了身子,道:“不礙事,不礙事。修道之人以祛邪除妖救人為先。況且這次入山腹還洞悉了那驚天陰謀,最終成功破解。這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能讓百姓免於磨難,便是好事。隻是那兩名戰士可惜了。”


    席師長站起了身子,道:“小劉,查查這兩名戰士家中還有什麽親人。以後每月從我的津貼裏扣出來,送到他們家中去。他倆因我而死。決不能虧待了。”


    聽到這裏,師父撫著須子,哈哈大笑。


    那個裝著驚天邪物的紫檀木盒,在十幾年後陰差陽錯又看到過一回,隻不過那時已經物是人非了。


    倆人還好好喝了一通酒,師父臨走還往紫葫蘆裏麵灌了不少茅台。劉營長直接派車給我們送到了密雲縣城。和我們說那幾名陪著走出山腹的苗疆後人,已經妥善安排好了。絕不讓這支血脈斷絕。


    到了密雲縣城後,師父我倆人直接往我家走去,一直說回家探望一下,卻耽擱了好久,細細一想我也離家曆練三年多了。而進都十五歲大小夥子了,實在有些想母親和祖父了。


    回去的路上我的心情好的不得了,師父不停的灌著美酒,愜意的不得了。我現如今也不在嫌棄師父看上去邋裏邋遢沒有高人風範了。他雖然這副模樣,心境卻已經達到善惡是非存心間,萬事寵辱皆不驚的境界了。


    路上我向師父打聽過畫得是什麽符咒,他老人家告訴我那是五行密咒,專門封印邪魅厲鬼的。取得就是金木水火土五行相生相克的法子,生生不息,沒有外力的侵擾的打斷不了的。


    回村子一路上得途徑不少地方,師父也一直受人白眼,連討口水喝一類的事,都是我去。離村子不過個把時辰的那個村子,卻發生了讓我不愉快至極的事情。走到那村子裏,師父我連足足有了將近一天了,又渴又餓,拍響一戶看上去比較富的人家,討了口水喝。


    冰涼的井水透人心肺,感覺冒煙的嗓子都被那井水給澆滅。我們師徒倆再三道謝後離開了村子。這村子外的有兩塊大青石,上麵坐著幾名穿著怪異,看上去二十多歲的男青年,看著就想拿著村裏橫行的潑皮。著急回家心切,沒想著惹事,我們倆低著頭就想走過去。


    剛走出不過五米遠,後邊就傳來聲戲謔的聲音道:“哥幾個快看啊,那叫花子頭發亂成什麽樣子了,竟然還沒了左手。怕是被野狗叼去了吧。哈哈哈。”


    話落在我耳中猶如尖刀刺向鐵塊後發出聲音一般刺耳,眼珠子一下就紅了。回身之後,顧不得驚世駭俗,我施展著身法就到那幾人身前,一拳一拳緩慢卻有力的打在他們身上,一邊打一邊想著師父為了我失去左右時的畫麵,那種無能為力感快讓我崩潰了。拳頭越落越重,打得他們哭爹喊娘,要不是師父拉著我跑出村子,我能把他們打死。


    走出村外,我衝師父大吼道:“為什麽不讓我打死這些混蛋?”


    “修道,誅的是邪,殺的是妖。但卻不動人。這幾人不過話語冒犯,罪不至死。這社會你要記住個道理。法大於天,理大於地。做事要守法懂禮,可不能盲目行事。”師父苦口婆心的對我講到。


    大道理我也沒聽進去,隻顧得低下頭,悶聲趕路。


    走了七八裏山路。終於回到了生我養我的村子。這裏的一切,花草樹木都還是那般是熟悉。


    沒有任何耽擱,我直接奔自家而去。剛推開院子門,一條黑影蹭得一下竄到我麵前,皮毛黝黑,足足快到我大腿高,在我腿邊不停的蹭著,興奮異常。衝著我汪汪直叫,尾巴打著卷亂晃,正是父親養的那條大黑。我蹲下了身子,摸摸了他那壯碩的頭顱。他伸出舌頭不停的舔著我的手,癢癢的,逗得我哈哈直笑。


    站起身子往屋子走去,一邊走一邊喊道:“娘,祖父,我回來了。”喊了兩聲竟然沒聽到有人應聲。第三聲剛要喊出後,一個身影掀開簾子站了出來,穿著藍布的衣褂,腳踩黑步麵繡花鞋。雙手往下滴答著水,地上濕了痕跡。愣怔怔的看著我,一小會才開口道:“虎子,是你回來了嗎?”


    我猶如小時候旋風一般向母親懷裏奔去,跑到近前卻發現自己這大個子沒法再如兒時一般紮入他懷裏。我已經有一米八左右的身高,而小時候母親的高大身軀看著已經矮小了,她伸手摩挲著我的頭,喃喃道:“大了,我兒長大了,俊俏了,可比你爹看著好看。”


    我呲牙衝母親一笑,透露出幾分小時候的調皮勁。細細看去她頭上冒出了幾根白發,也比以前變得瘦了一點。我捋了捋她亂了的秀發,道:“娘,您這幾年辛苦了。”


    她淡淡的笑了笑,往我身後一望,趕忙道:“虎子他師父也來了啊,剛忙屋裏上座。看我著記性,一激動都忘了禮法了。這小子沒少給您添麻煩吧。”說完一伸手把師父請進了屋子。


    “不礙事,不礙事。你們母子可好幾年沒看到,多聚聚不打緊的。現在知白這小子繼承了我們漁陽一脈的衣缽,我高興還來不及,怎麽會添麻煩呢。”師父笑嗬嗬的答道。


    師父落座後,母親趕忙拿出珍藏的茶葉給他沏上了,然後道:“瞧我著記性,剛才正捶洗衣服呢。我先把那些衣服晾上,你們師徒先聊著。”


    “娘,祖父呢?怎麽沒聽見他老人家的咳嗽聲,是不是出去遛彎了?”我問道。


    “你爹打獵回來看到你這般高大一定美死了。一會娘給你做點好吃的野味啊,改善改善吧。”


    “我問祖父他老人家呢?是不是村頭和那些老頭抽煙聊天呢?給他叫回來吧。我可想他了。”


    母親站在原地沒有說話。


    “娘,我祖父呢?”連問了三遍,我都有些著急了。


    母親回過頭,淒然看來我一眼道:“半年前你祖父就去世了。哮喘,走得急。沒趕上通知你,臨去還對你戀戀不舍。彌留之時嘴裏還念叨著虎子,虎子。我知道他是舍不得這個三代單傳的寶貝孫子,想再見你一麵。想看你娶妻生子,給咱們張家留種兒!”


    第六十九章 緬懷


    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我覺得大腦裏一片空白。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眼珠子直直的盯著母親。母親看著我,眼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道:“你祖父臨去還一直念叨著你的小名,牌位就供在東廂房裏,你去看看吧。”


    我仿佛失了魂一般,腿腳在地上拖著往東廂房走去。“吱”的一聲推開那破舊的木門,一張小木桌呈現在眼前。桌上擺著香爐,黑色的木牌位立在桌子上,上書“先父張雲華之靈位”幾個大字,白色的字體黑漆漆的木牌,透著一股涼意。字體是漂亮圓整的楷體,一看就是母親手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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