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茅山三祖之一茅盈送的?”那老頭兒突然說道。
這話一出口,吳風驚訝的都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了,隻覺得一顆心都要跳出了嗓子眼,下意識的就道:“你怎麽知道的?你到底是誰?!”
似乎是得到了確定的答案,那老頭兒臉上的表情突然就放鬆了下來,不過身子卻有些微微發抖,看起來十分激動:“老夫為何不知,因為這陰陽八合無量洗髓經是我哥哥茅盈獨創的絕學,包括這伏屍法尺和茅山帝鈴也是我那哥哥的,老夫便是那茅山三祖排行老三的茅固……”
這話如同一道晴天霹靂炸響,在聽到這老頭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周明的腿一軟,當時就跪在了地上,誠惶誠恐的說道:“茅山弟子……周明,拜見三祖師爺爺……”
吳風在愣了片刻之後,也連忙翻身跪下,激動莫名,磕頭不止,李若芸完全被這一幕給嚇傻了,雖然茅山給她沒有任何淵源,似乎是被這氣氛給感染了,也一同跪了下來,給這老頭磕頭。
那老頭擺了擺手,說道:“好了好了,無需多禮,你們都起來吧,老夫還有很多事情要問你們,想必你們也有很多疑問要問老夫的。”
三人也不再堅持,紛紛起身,吳風和周明激動的身子到現在還微微發抖,他們怎麽也不會想到,三祖師爺爺會出現在這裏,尤其是吳風,大祖師爺爺吩咐的事情,現在自己竟然做到了,那就是幫他找另外兩個兄弟,這下三個祖師爺爺總算是湊齊了。
然而,這一次,吳風覺得有些莫名其妙,這三祖師爺爺究竟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既然你身上有我大哥的信物,還修煉了他的看家絕學,那就證明我大哥現在還活著,他現在在什麽地方?”三祖師爺爺問道。
第3721章 背負的孽債
既然確認了這位便是名副其實的茅山三祖之一,吳風也就沒有什麽好在隱瞞的,當下便將自己遇到大祖師爺爺的事情,詳詳細細的跟三祖師爺爺說了一遍,隨後又將在苗疆遇到二祖師爺爺的事情也跟他說了,期間百轉千回,曆經磨難,可謂稱得上是一場傳奇,其中艱辛即便是三祖師爺爺聽了也不免是一聲長歎。
“想當年我們兄弟三人創立茅山一脈,終極至道,無非便是要尋求長生,當時,老夫我們兄弟三人在追求長生之道上產生了分歧,我大哥對於屍變上的造詣出神入化,二哥對於巫蠱之道研究頗深,而老夫則對於陣法幻術有所建樹,便各自分開,各求長生,不過長生終究是逆天而為,要想長生,必然會受到天譴,唯獨老夫對於長生之道不太抱有幻想,那一日分開之後,老夫便來到了這昆侖山脈,因為此處乃是龍脈之祖,天地靈氣最為充盈,便利用終身之所學在此處構造了一個陣法結界,沒想到的是,這陣法結界完善之時,發現這法陣能夠吸收這龍脈之氣,呆在這法陣之中可以借助龍脈的氣息達到一種長生的境界,這陰差陽錯之間,便也算的是找到了長生之法……”
說到這裏,三祖師爺爺突然歎息了一聲,頗有些悔恨的說道:“隻是這法陣也受到了上天的詛咒,畢竟是逆天而為,誰也逃不出這個規則,老夫發現自從構造出了這個法陣之後,老夫便不能出去了,一旦到了外麵,見到了真正的天地自然之光,便會立刻魂飛湮滅,永無輪回之日,如此苟延殘喘,一直堅持到今時今日……”
聽到三祖師爺爺的話,吳風一陣兒默然,所謂的長生便是如此,三位祖師爺爺都以各種方法活了下來,但是即便是這樣又能怎樣,隻能孤苦伶仃的度過這漫長的歲月,這種煎熬似乎要比死了還要難過。
可是沉吟了片刻,吳風突然想到一件事情,連忙回頭看向了李若芸和周明,大聲道:“我們怎麽突然就出現在了這裏?師父他們呢?白彌勒死了沒有?”
這話問的李若芸和周明都是一愣,尤其是周明,神情有些驚慌失措,甚至不敢去看吳風的眼睛,猶豫了好一會兒才道:“小師弟,您放心,師父他們都好端端的,三祖師爺爺就是在水牢中傳授弟媳婦道術的那個神秘人,至於白彌勒……他……他死了……”
吳風聽到周明這般說,不禁有些欣喜若狂了,自從自己入魔之後的事情,吳風都已經不太記得了,就隻有白彌勒被自己一劍刺中的胸口,白彌勒拍了自己一掌之後,吳風的入魔跡象才消失,那時候,吳風才知道自己將白彌勒重傷,可是當時由於受傷過重,噴了一口血之後,當即就昏死了過去,至於後麵發生了什麽,吳風是一概不知,沒曾想,自己這一睜開眼睛不久,緊接著就見到了三祖師爺爺,還聽到白彌勒被殺了的好消息。
激動了好一會兒,吳風才忍不住問道:“白彌勒竟然死了……這麽厲害的一個人,竟然就死了,他是誰殺死的?是三祖師爺爺麽?”
吳風終究是問到了這個問題,周明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眼眶一下就紅了,哽咽了半晌兒,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
李若芸不明所以,也不知道周明為什麽如此激動,他並不知道小念心的事情,隻好替周明說道:“木頭哥哥,白彌勒是被一個神秘的小孩殺死的,三祖師爺爺也幫了一個忙,那小孩好像是禪心小和尚從一個香囊裏放出來的,這簡直太神奇了,那香囊好像還是從你身上掉出來的……”
聽到小孩和香囊這幾個字,吳風又看到了大師兄如此悲傷的表情,好像突然意識到了什麽,那個小孩肯定是念心,他殺了白彌勒,吳風怎麽也不會想到,最後終結白彌勒的人是小念心,他是自己的兒子。
一刹那間……吳風的腦子裏回閃過好多畫麵,格外苗寨禁地中的二祖師爺爺、斷魂崖半山腰的白毛老頭……大空寺的禪心小和尚,還有終南山的無道子真人,他們似乎都知道小念心身上被人動了手腳,但是卻一直言辭閃爍,不肯告訴自己究竟,還非要讓自己帶著小念心來這白蓮教總舵,這究竟是為何?
一想到這些,吳風就有些心口發悶,腦子刺痛,眼睛不自覺的就有些發紅了。
他抬起了頭,看向了周明,一字一頓的說道:“大師兄,你看著我!”
周明一抬頭,眼淚滾滾而落,看向了一臉陰鬱的吳風。
“大師兄,小念心呢?你告訴我實話!”吳風聲色俱厲道。
周明搖了搖頭,那眼淚就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滾落下來,一張嘴,想要說些什麽,卻總覺得張不開口,努力了許久,周明禁不住痛哭出聲,悲切道:“念心……念心他也死了……”
盡管吳風已經料想到了結果,但是這話從大師兄嘴裏說出來,周明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其實,他是不願意相信,小念心陪伴自己多年,從小鬼嬰那麽一丁點兒的娃娃,自己就帶在身邊,直到格瓦苗寨,他變成了真正的孩子,一口一個阿爸叫著,吳風早已經將他當做了自己的親兒子,小念心死的消息,就像是一把利刃洞穿的他的心髒,疼!徹骨的疼。
吳風仰天長嘯,聲淚俱下,喉嚨一甜,胸口憋悶,一大口鮮血就吐了出來,身子旋即軟綿綿的倒在了地上。
“木頭哥哥……”
“小師弟……”
李若芸和周明旋即上前,分左右扶住了吳風,然而,這一次,吳風再次昏迷了過去,小念心的死對他的打擊太大了,再加上他的傷勢剛剛好了一些,這一下急血攻心,傷了元氣,直接再次昏死了過去。
三祖師爺爺一聲長歎,口中喚道:“冤孽啊……冤孽……這全都是冤孽啊……”
說著,三祖師爺爺再次伸手,輕輕的拍了一下昏死過去的吳風的胸口,一道清氣入體,吳風的眼皮抖動了兩下,有兩行清淚從眼角滑落,眾人都知道吳風已經醒了,但是他就是不想睜開眼睛,他無法麵對小念心已經死了的事實,他還是一個孩子,一個三四歲的孩子,他從小就身世可憐,天生就是大凶之物,為天地不容,曆經坎坷,終於在格瓦苗寨遇到二祖師爺爺,才能夠得到重生,而且犧牲了他生母的三魂才重鑄的命魂,可就是這樣一個可憐的孩子,應該在母親和父親的麵前撒嬌的年紀,所有人都在算計他,這究竟是為何?
吳風心中有恨,憤恨難平,吳風心中有怨,怨氣滔天。
可是吳風卻無能為力,他竟然保護不了一個孩子,他除了自責,什麽都不能做。
這時候,三祖師爺爺卻幽幽的說道:“那個孩子,老夫也有所感應,他身聚佛、道、魔三種氣息於一身,乃是不可多得的修行奇才,隻是他天生便是天地不容的大凶之物,本就不該出生在這個人世間,這個結果,一切都是他的命數,誰也改變不了,就如我等三兄弟,誰也逃不出長生的詛咒,誰也不可逆天而為……”
聽到三祖師爺爺的話,吳風才睜開了眼睛,怔怔的看向了他,壓抑著胸中的憤慨,冷聲問道:“這麽說,念心一開始就注定了難逃一死的結局,那為什麽二祖師爺爺還要救他?這究竟是為什麽?”
“孩子,這就是因果,想必你二祖師爺爺也看到了這孩子身上背負的孽債,或許這就是他最好的結局,你莫要有太多的執念……”三祖師爺爺幽幽的說道。
“那白彌勒究竟是誰?三祖師爺爺為何又會出現在此處?”吳風再次咄咄逼問道。
三祖師爺爺看了一眼吳風,臉色終不能再平靜了,他再次說道:“白彌勒是老夫的因果,是老夫的孽債……”
“什麽意思?三祖師爺爺能否說的詳細一些……”周明在一旁問道。
“在一千多年前,有一個小喇嘛,去昆侖山朝聖的途中,饑冷難耐,差點兒就死在了老夫構造的這個陣法結界的邊緣,老夫一時動了惻隱之心,便將陣法結界打開了一個出口,將那小喇嘛放了進來,等他到了陣法結界之內,老夫看他根骨精氣,天生聰慧過人,乃是千百年來難得一見的修行奇才,便有意將終身所學傾囊相授,同時也可留在這陣法結界之中與老夫相伴。這小喇嘛果真不負老夫悉心教導,用了將近一百年,差不多將老夫一身的絕學融會貫通,隻是這小喇嘛塵緣為了,並不想跟老夫永遠呆在這陣法結界之內,時刻想著要走出去,老夫大限已至,並不能出去,可是這小喇嘛卻陽壽未盡,即便是出了陣法結界,也不會當即斃命,老夫也是為了他好,便不允許他走出這法陣,那知道這小喇嘛卻懷恨在心,有一日趁老夫不備,暗算於我,重傷了老夫的神魂……”
第3722章 祖師重逢
人有三魂,天魂、地魂和命魂,神魂被重傷的後果不堪設想,若是普通人傷了神魂有可能變得癡傻,也有可能當即殞命,聽到三祖師爺爺被白彌勒暗算傷了神魂,三人不由得全都變得聚精會神起來,仔細聆聽三祖師爺爺接下來的敘述,同時,心中覺得莫名震撼,這白彌勒的心機之重和狠辣程度當真是無能能及了,竟然連三祖師爺爺這樣的人物都能夠暗算,這可是教育他的恩師,他也能下的去手?
怪不得白彌勒此人能夠將白蓮教發展的如此壯大,修為如此之高,原來是得了三祖師爺爺的真傳,修煉了將近一百年,吳風隻跟大祖師爺爺修習了一年,便可叱吒風雲,笑傲江湖,這一百年又是什麽概念?
不過,周明還有疑問,便道:“三祖師爺爺,按照您這麽說,即便是那白彌勒能夠出了您老人家構造的陣法結界,那時候的他都一百多歲了,即便是出來也活不了多久,為何這一千年過去了,他還能活著?”
三祖師爺爺繼續說道:“當時老夫被重傷了神魂之後,修為大損,根本無力反擊,不過當時老夫也不是毫無準備,立刻躲進了一個準備好的小法陣之中,並且關閉了出入口,當時那白彌勒根本無法進入,遍尋無果,連忙逃出了這陣法結界。一直到他陽壽快盡的時候,才重新又回到了這法陣,隻是,老夫當時將這法陣也關閉了,他根本無法進入,於是乎,他又用老夫傳授他的術法,重新研究了一個長生的辦法,那便是轉世重修,每當他陽壽快到的時候,便會找來一初生的嬰兒,將神魂附身其上,吞噬掉那嬰兒的魂魄,如此閉關八年之後,他的本來意識和修為就會如醍醐灌頂一般重新複蘇,如此算來,那白彌勒已經轉世重修了十幾世了,每過一世,他的修為便會突飛猛進,如今算來,也有千年修行。這十幾世,他一刻不敢耽擱,每一世都在潛心修行,就怕某一日老夫養好了神魂,將他給殺了。於是,他便在老夫的法陣邊緣自己重新構造了一個大的陣法結界,還從外麵帶來了一些適合修行的人悉心培養,世代居住於這法陣之中,讓他們自相殘殺,不斷提升修為,就是為了他的狼子野心,企圖控製整個中原大地,世間一切歸他所有。”
“他害怕老夫出來報複於他,還將老夫的法陣囊括在了他的大的陣法結界之中,並且布置了許多符文陣法,目的就是將老夫永久困在這個小的法陣之中,不得脫身,一晃之間,已經千餘年過去了,老夫的神魂由於傷的太過嚴重,當時差一點兒魂飛魄散,一直到現在,神魂還沒有完全恢複……”
至此,他們三人終於明白了白彌勒的身世,原來是三祖師爺爺的徒弟,怪不得修為如此逆天,還不斷的輪回轉世了十幾次,除了茅山三祖師之外,能夠是這白彌勒對手的,天下間恐怕是沒有了。
就連六世活佛禪心和尚都不是這白彌勒的對手,怪不得怪不得……他比禪心可要牛叉多了,轉世的次數比他的兩倍還多。
聽完了三祖師爺爺的敘述,三人久久無法平靜,白彌勒竟然有如此離奇的身世,完全出乎了眾人的意料之外,怪不得三祖師爺爺說這是他背負的孽債,是他的因果,這恐怕是最好的解釋。
其實,三祖師爺爺之所以讓他們三個人進來,原因主要是想確認吳風和周明的身份,李若芸也被他傳授過術法,說起來也有師徒之誼,總還是要見一麵的。
事情的原委都搞清楚了,這時候,吳風的心雖然刺痛,卻也平靜了一些,便道:“既然事情已經了結,那還請三祖師爺爺送我們出去吧,我還要回斷魂崖一趟,將三祖師爺爺的事情跟大祖師爺爺知會一聲,我答應過大祖師爺爺的,幫著找另外兩位祖師,現在也算是如他老人家所願。”
三祖師爺爺看了吳風一眼,突然道:“也好,那老夫就跟你們一起去見見我大哥吧。”
此話一出,三人皆驚,吳風問道:“三祖師爺爺,您老人家不是不能出這法陣嗎?”
“以前出不得,不過現在卻可以了,你身上有一寶物,不知道是何方高人構建的一個小型的洞天福地,老夫容身此處,便可以隨你們一同前往了。”
說著,三祖師爺爺便看向了吳風腰間的乾坤八寶囊。
這個寶貝是無道子真人送給他的,傳聞是終南山的珍寶,乃是丘處機真人煉製的,當時禪心小和尚將念心放出來之後,由於靈力耗盡,當即暈死過去,幾個白袍巫師給禪心治傷,當時李若芸便在身邊,於是將這寶貝撿起來,又放到了吳風身上,現如今又派上了用場。
吳風一想,這樣也好,看來三位祖師爺爺終於可以有相見之日了。
於是乎,吳風打開了乾坤八寶囊,三祖師爺爺跳入其中,李若芸按照三祖師爺爺的吩咐,通過罡步和手訣配合,再次走出了這個小型的陣法結界。
等到了外麵,回到了剛才的地方,早已是人去樓空,隻留下了白蓮教總舵那些黑袍鐵麵人的屍體,但是還有兩個熟悉且巨大的身影停留在原地,便是大祖師爺爺身邊的那兩隻千年蝙蝠王,看到吳風等人出來了,那兩隻千年蝙蝠王便飛身落在了他們的身邊。
公蝙蝠王“吱吱”的衝著吳風叫了幾聲,像是在說著什麽,吳風曾經跟他們相處過一段時間,它們所要表達的意思,吳風也能明白個大概,他們的意思是,要讓吳風隨著他們去斷魂崖見祖師爺爺一麵。
吳風想都沒想便答應了下來,此處離著斷魂崖幾千裏之遙,若是騎馬回去,估計怎麽也要一兩個月的光景,好在這兩隻千年蝙蝠王會飛,正好帶著他們過去。
兩隻千年蝙蝠王俯下身來,三人全都坐在了蝙蝠王身上,吳風和李若芸同乘,周明則和黃毛猴子坐了另外一個蝙蝠王的身上。
千年蝙蝠王一聲大叫,騰空而起,直衝雲霄,翱翔於萬裏雲端。
這種感覺當真是暢快凜冽,當三人飛上高空之時,俯瞰萬裏山河,突然感覺時間的一切都是那般渺小,所有的愛恨情仇,似乎都不是那麽重要了,一切都結束了,這幾年動蕩流離的生活,就像是一場噩夢,當一切都結束以後,吳風竟然感覺心中有些悵然,從此之後,江湖中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就跟自己沒有任何瓜葛了,是該要過上平淡的生活,像普通人一樣,與心愛的人廝守終身,白頭到老,粗茶淡飯,了此餘生。
如今美人在懷,這世間的一切就沒有什麽好留戀的了。
如此騎在千年蝙蝠王的身上,隻行了兩三日,便到了斷魂崖。
故地重遊,物是人非,吳風心中百感交集,思緒萬千,不知道為何,越是接近斷魂崖半山腰處的那個山洞,吳風就越是膽怯了,他甚至有些害怕再次見到大祖師爺爺,卻也不知道為何。
可是千年蝙蝠王根本不給他思考的餘地,身形一晃,便鑽入了斷魂崖半山腰的那個山洞,徑直朝著裏麵飛去,周明和李若芸是第一次來,感覺哪裏都新奇,騎在千年蝙蝠王的身上,一直朝著山洞四周打量,他們看到了許多白毛大老鼠,舞動的藤蔓,曲折幽深的山洞,滿是夜光石的洞壁……一切都是那麽新奇。
千年蝙蝠王帶著幾個人在山洞裏飛了好一會兒,繞了好幾個彎,才終於在一間石室中停了下來。
這間石室是吳風當年練功的場所,一切都是那般熟悉,那白毛老頭就端坐在了石床之上,看向了千年蝙蝠王身上的三人,臉上的表情有些凝重,那三人旋即從千年蝙蝠王的身上下來,給白毛老頭行了大禮。
白毛老頭讓他們起身,第一句話便道:“活著就好,能夠活著回來就好。”
好像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吳風的眉頭蹙了起來,張口便要說話,那白毛老頭卻擺了擺手,說道:“什麽都不要問,老夫知道你想問什麽,有些事情知道了遠比不知道的好,這會兒增加你的執念。”
吳風一時啞然,滿腹的疑問憋在了肚子裏,一個字也吐不出來,有些憋屈,有些難過,還有些無法言喻的傷痛。
“我感覺到了我三弟的氣息,你們見到他了?”白毛老頭問道。
吳風點頭:“不僅見到了,弟子也將他老人家帶來了此處。”
說話間,吳風解開了腰間的乾坤八寶囊,默念了幾聲咒語,一道白光閃過,三祖師爺爺立刻現身在了眾人的麵前。
此處乃山洞最深處,九轉十八彎,任何自然之光也照不到此處,所以三祖師爺爺也能夠現身。
一看到三祖師爺爺現身,那白毛老頭渾身一震,一下從石床上站了起來,顫聲道:“三弟……沒想到老夫還能再次見過你……”
第3723章 大結局
“大哥……咱們終於又見麵了……”三祖師爺爺也十分激動,兩人各自往前走了幾步,抓住了對方的手,身子都有些微微發顫,兩千多年不見,兩人都是激動莫名,有許多話想說,但是此刻站在這裏的還有吳風等人,這兩位師祖便沒有多言。
這時候,那白毛老頭說道:“吳風啊,你們先回去吧,我和你三祖師爺爺還有些話要說,有什麽事情,我會通知你過來的。”
吳風一愣,不知道白毛老頭又是弄的哪一出,他真的有很多話要跟白毛老頭說,心中萬千的疑問,不過看祖師爺爺並沒有要跟他敘舊的意思,也就隻好作罷。
祖師爺爺讓那兩隻千年蝙蝠王一直等待在陣法結界的外麵,難道就是讓它們帶自己回來見上一麵?或許這白毛老頭就是想確定自己沒有死去吧……
吳風心中還有一個最大的疑問,那就是,他怎麽知道自己有危難,將兩隻千年蝙蝠王派過去救的自己呢?
這些疑問,恐怕是現在不可能得到答案了,吳風應了一聲,轉身欲走,突然又回過頭來,說道:“大祖師爺爺,不化骨沒了……”
白毛老頭點了點頭,說道:“我知曉了……”
吳風眼眶一紅:“祖師爺爺,念心……”
白毛老頭點了點頭,臉色一變,腮邊的肌肉顫抖了一下,吳風從白毛老頭的眼中看到了一抹傷痛,不過轉瞬即逝,他最終還是擺了擺手,又道:“不要說了,一切皆在預料之中,你們走吧……”
吳風不再多言,心再次被刺痛,原來他什麽都知道,就隻有自己被蒙在鼓裏。
這話一出口,吳風驚訝的都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了,隻覺得一顆心都要跳出了嗓子眼,下意識的就道:“你怎麽知道的?你到底是誰?!”
似乎是得到了確定的答案,那老頭兒臉上的表情突然就放鬆了下來,不過身子卻有些微微發抖,看起來十分激動:“老夫為何不知,因為這陰陽八合無量洗髓經是我哥哥茅盈獨創的絕學,包括這伏屍法尺和茅山帝鈴也是我那哥哥的,老夫便是那茅山三祖排行老三的茅固……”
這話如同一道晴天霹靂炸響,在聽到這老頭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周明的腿一軟,當時就跪在了地上,誠惶誠恐的說道:“茅山弟子……周明,拜見三祖師爺爺……”
吳風在愣了片刻之後,也連忙翻身跪下,激動莫名,磕頭不止,李若芸完全被這一幕給嚇傻了,雖然茅山給她沒有任何淵源,似乎是被這氣氛給感染了,也一同跪了下來,給這老頭磕頭。
那老頭擺了擺手,說道:“好了好了,無需多禮,你們都起來吧,老夫還有很多事情要問你們,想必你們也有很多疑問要問老夫的。”
三人也不再堅持,紛紛起身,吳風和周明激動的身子到現在還微微發抖,他們怎麽也不會想到,三祖師爺爺會出現在這裏,尤其是吳風,大祖師爺爺吩咐的事情,現在自己竟然做到了,那就是幫他找另外兩個兄弟,這下三個祖師爺爺總算是湊齊了。
然而,這一次,吳風覺得有些莫名其妙,這三祖師爺爺究竟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既然你身上有我大哥的信物,還修煉了他的看家絕學,那就證明我大哥現在還活著,他現在在什麽地方?”三祖師爺爺問道。
第3721章 背負的孽債
既然確認了這位便是名副其實的茅山三祖之一,吳風也就沒有什麽好在隱瞞的,當下便將自己遇到大祖師爺爺的事情,詳詳細細的跟三祖師爺爺說了一遍,隨後又將在苗疆遇到二祖師爺爺的事情也跟他說了,期間百轉千回,曆經磨難,可謂稱得上是一場傳奇,其中艱辛即便是三祖師爺爺聽了也不免是一聲長歎。
“想當年我們兄弟三人創立茅山一脈,終極至道,無非便是要尋求長生,當時,老夫我們兄弟三人在追求長生之道上產生了分歧,我大哥對於屍變上的造詣出神入化,二哥對於巫蠱之道研究頗深,而老夫則對於陣法幻術有所建樹,便各自分開,各求長生,不過長生終究是逆天而為,要想長生,必然會受到天譴,唯獨老夫對於長生之道不太抱有幻想,那一日分開之後,老夫便來到了這昆侖山脈,因為此處乃是龍脈之祖,天地靈氣最為充盈,便利用終身之所學在此處構造了一個陣法結界,沒想到的是,這陣法結界完善之時,發現這法陣能夠吸收這龍脈之氣,呆在這法陣之中可以借助龍脈的氣息達到一種長生的境界,這陰差陽錯之間,便也算的是找到了長生之法……”
說到這裏,三祖師爺爺突然歎息了一聲,頗有些悔恨的說道:“隻是這法陣也受到了上天的詛咒,畢竟是逆天而為,誰也逃不出這個規則,老夫發現自從構造出了這個法陣之後,老夫便不能出去了,一旦到了外麵,見到了真正的天地自然之光,便會立刻魂飛湮滅,永無輪回之日,如此苟延殘喘,一直堅持到今時今日……”
聽到三祖師爺爺的話,吳風一陣兒默然,所謂的長生便是如此,三位祖師爺爺都以各種方法活了下來,但是即便是這樣又能怎樣,隻能孤苦伶仃的度過這漫長的歲月,這種煎熬似乎要比死了還要難過。
可是沉吟了片刻,吳風突然想到一件事情,連忙回頭看向了李若芸和周明,大聲道:“我們怎麽突然就出現在了這裏?師父他們呢?白彌勒死了沒有?”
這話問的李若芸和周明都是一愣,尤其是周明,神情有些驚慌失措,甚至不敢去看吳風的眼睛,猶豫了好一會兒才道:“小師弟,您放心,師父他們都好端端的,三祖師爺爺就是在水牢中傳授弟媳婦道術的那個神秘人,至於白彌勒……他……他死了……”
吳風聽到周明這般說,不禁有些欣喜若狂了,自從自己入魔之後的事情,吳風都已經不太記得了,就隻有白彌勒被自己一劍刺中的胸口,白彌勒拍了自己一掌之後,吳風的入魔跡象才消失,那時候,吳風才知道自己將白彌勒重傷,可是當時由於受傷過重,噴了一口血之後,當即就昏死了過去,至於後麵發生了什麽,吳風是一概不知,沒曾想,自己這一睜開眼睛不久,緊接著就見到了三祖師爺爺,還聽到白彌勒被殺了的好消息。
激動了好一會兒,吳風才忍不住問道:“白彌勒竟然死了……這麽厲害的一個人,竟然就死了,他是誰殺死的?是三祖師爺爺麽?”
吳風終究是問到了這個問題,周明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眼眶一下就紅了,哽咽了半晌兒,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
李若芸不明所以,也不知道周明為什麽如此激動,他並不知道小念心的事情,隻好替周明說道:“木頭哥哥,白彌勒是被一個神秘的小孩殺死的,三祖師爺爺也幫了一個忙,那小孩好像是禪心小和尚從一個香囊裏放出來的,這簡直太神奇了,那香囊好像還是從你身上掉出來的……”
聽到小孩和香囊這幾個字,吳風又看到了大師兄如此悲傷的表情,好像突然意識到了什麽,那個小孩肯定是念心,他殺了白彌勒,吳風怎麽也不會想到,最後終結白彌勒的人是小念心,他是自己的兒子。
一刹那間……吳風的腦子裏回閃過好多畫麵,格外苗寨禁地中的二祖師爺爺、斷魂崖半山腰的白毛老頭……大空寺的禪心小和尚,還有終南山的無道子真人,他們似乎都知道小念心身上被人動了手腳,但是卻一直言辭閃爍,不肯告訴自己究竟,還非要讓自己帶著小念心來這白蓮教總舵,這究竟是為何?
一想到這些,吳風就有些心口發悶,腦子刺痛,眼睛不自覺的就有些發紅了。
他抬起了頭,看向了周明,一字一頓的說道:“大師兄,你看著我!”
周明一抬頭,眼淚滾滾而落,看向了一臉陰鬱的吳風。
“大師兄,小念心呢?你告訴我實話!”吳風聲色俱厲道。
周明搖了搖頭,那眼淚就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滾落下來,一張嘴,想要說些什麽,卻總覺得張不開口,努力了許久,周明禁不住痛哭出聲,悲切道:“念心……念心他也死了……”
盡管吳風已經料想到了結果,但是這話從大師兄嘴裏說出來,周明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其實,他是不願意相信,小念心陪伴自己多年,從小鬼嬰那麽一丁點兒的娃娃,自己就帶在身邊,直到格瓦苗寨,他變成了真正的孩子,一口一個阿爸叫著,吳風早已經將他當做了自己的親兒子,小念心死的消息,就像是一把利刃洞穿的他的心髒,疼!徹骨的疼。
吳風仰天長嘯,聲淚俱下,喉嚨一甜,胸口憋悶,一大口鮮血就吐了出來,身子旋即軟綿綿的倒在了地上。
“木頭哥哥……”
“小師弟……”
李若芸和周明旋即上前,分左右扶住了吳風,然而,這一次,吳風再次昏迷了過去,小念心的死對他的打擊太大了,再加上他的傷勢剛剛好了一些,這一下急血攻心,傷了元氣,直接再次昏死了過去。
三祖師爺爺一聲長歎,口中喚道:“冤孽啊……冤孽……這全都是冤孽啊……”
說著,三祖師爺爺再次伸手,輕輕的拍了一下昏死過去的吳風的胸口,一道清氣入體,吳風的眼皮抖動了兩下,有兩行清淚從眼角滑落,眾人都知道吳風已經醒了,但是他就是不想睜開眼睛,他無法麵對小念心已經死了的事實,他還是一個孩子,一個三四歲的孩子,他從小就身世可憐,天生就是大凶之物,為天地不容,曆經坎坷,終於在格瓦苗寨遇到二祖師爺爺,才能夠得到重生,而且犧牲了他生母的三魂才重鑄的命魂,可就是這樣一個可憐的孩子,應該在母親和父親的麵前撒嬌的年紀,所有人都在算計他,這究竟是為何?
吳風心中有恨,憤恨難平,吳風心中有怨,怨氣滔天。
可是吳風卻無能為力,他竟然保護不了一個孩子,他除了自責,什麽都不能做。
這時候,三祖師爺爺卻幽幽的說道:“那個孩子,老夫也有所感應,他身聚佛、道、魔三種氣息於一身,乃是不可多得的修行奇才,隻是他天生便是天地不容的大凶之物,本就不該出生在這個人世間,這個結果,一切都是他的命數,誰也改變不了,就如我等三兄弟,誰也逃不出長生的詛咒,誰也不可逆天而為……”
聽到三祖師爺爺的話,吳風才睜開了眼睛,怔怔的看向了他,壓抑著胸中的憤慨,冷聲問道:“這麽說,念心一開始就注定了難逃一死的結局,那為什麽二祖師爺爺還要救他?這究竟是為什麽?”
“孩子,這就是因果,想必你二祖師爺爺也看到了這孩子身上背負的孽債,或許這就是他最好的結局,你莫要有太多的執念……”三祖師爺爺幽幽的說道。
“那白彌勒究竟是誰?三祖師爺爺為何又會出現在此處?”吳風再次咄咄逼問道。
三祖師爺爺看了一眼吳風,臉色終不能再平靜了,他再次說道:“白彌勒是老夫的因果,是老夫的孽債……”
“什麽意思?三祖師爺爺能否說的詳細一些……”周明在一旁問道。
“在一千多年前,有一個小喇嘛,去昆侖山朝聖的途中,饑冷難耐,差點兒就死在了老夫構造的這個陣法結界的邊緣,老夫一時動了惻隱之心,便將陣法結界打開了一個出口,將那小喇嘛放了進來,等他到了陣法結界之內,老夫看他根骨精氣,天生聰慧過人,乃是千百年來難得一見的修行奇才,便有意將終身所學傾囊相授,同時也可留在這陣法結界之中與老夫相伴。這小喇嘛果真不負老夫悉心教導,用了將近一百年,差不多將老夫一身的絕學融會貫通,隻是這小喇嘛塵緣為了,並不想跟老夫永遠呆在這陣法結界之內,時刻想著要走出去,老夫大限已至,並不能出去,可是這小喇嘛卻陽壽未盡,即便是出了陣法結界,也不會當即斃命,老夫也是為了他好,便不允許他走出這法陣,那知道這小喇嘛卻懷恨在心,有一日趁老夫不備,暗算於我,重傷了老夫的神魂……”
第3722章 祖師重逢
人有三魂,天魂、地魂和命魂,神魂被重傷的後果不堪設想,若是普通人傷了神魂有可能變得癡傻,也有可能當即殞命,聽到三祖師爺爺被白彌勒暗算傷了神魂,三人不由得全都變得聚精會神起來,仔細聆聽三祖師爺爺接下來的敘述,同時,心中覺得莫名震撼,這白彌勒的心機之重和狠辣程度當真是無能能及了,竟然連三祖師爺爺這樣的人物都能夠暗算,這可是教育他的恩師,他也能下的去手?
怪不得白彌勒此人能夠將白蓮教發展的如此壯大,修為如此之高,原來是得了三祖師爺爺的真傳,修煉了將近一百年,吳風隻跟大祖師爺爺修習了一年,便可叱吒風雲,笑傲江湖,這一百年又是什麽概念?
不過,周明還有疑問,便道:“三祖師爺爺,按照您這麽說,即便是那白彌勒能夠出了您老人家構造的陣法結界,那時候的他都一百多歲了,即便是出來也活不了多久,為何這一千年過去了,他還能活著?”
三祖師爺爺繼續說道:“當時老夫被重傷了神魂之後,修為大損,根本無力反擊,不過當時老夫也不是毫無準備,立刻躲進了一個準備好的小法陣之中,並且關閉了出入口,當時那白彌勒根本無法進入,遍尋無果,連忙逃出了這陣法結界。一直到他陽壽快盡的時候,才重新又回到了這法陣,隻是,老夫當時將這法陣也關閉了,他根本無法進入,於是乎,他又用老夫傳授他的術法,重新研究了一個長生的辦法,那便是轉世重修,每當他陽壽快到的時候,便會找來一初生的嬰兒,將神魂附身其上,吞噬掉那嬰兒的魂魄,如此閉關八年之後,他的本來意識和修為就會如醍醐灌頂一般重新複蘇,如此算來,那白彌勒已經轉世重修了十幾世了,每過一世,他的修為便會突飛猛進,如今算來,也有千年修行。這十幾世,他一刻不敢耽擱,每一世都在潛心修行,就怕某一日老夫養好了神魂,將他給殺了。於是,他便在老夫的法陣邊緣自己重新構造了一個大的陣法結界,還從外麵帶來了一些適合修行的人悉心培養,世代居住於這法陣之中,讓他們自相殘殺,不斷提升修為,就是為了他的狼子野心,企圖控製整個中原大地,世間一切歸他所有。”
“他害怕老夫出來報複於他,還將老夫的法陣囊括在了他的大的陣法結界之中,並且布置了許多符文陣法,目的就是將老夫永久困在這個小的法陣之中,不得脫身,一晃之間,已經千餘年過去了,老夫的神魂由於傷的太過嚴重,當時差一點兒魂飛魄散,一直到現在,神魂還沒有完全恢複……”
至此,他們三人終於明白了白彌勒的身世,原來是三祖師爺爺的徒弟,怪不得修為如此逆天,還不斷的輪回轉世了十幾次,除了茅山三祖師之外,能夠是這白彌勒對手的,天下間恐怕是沒有了。
就連六世活佛禪心和尚都不是這白彌勒的對手,怪不得怪不得……他比禪心可要牛叉多了,轉世的次數比他的兩倍還多。
聽完了三祖師爺爺的敘述,三人久久無法平靜,白彌勒竟然有如此離奇的身世,完全出乎了眾人的意料之外,怪不得三祖師爺爺說這是他背負的孽債,是他的因果,這恐怕是最好的解釋。
其實,三祖師爺爺之所以讓他們三個人進來,原因主要是想確認吳風和周明的身份,李若芸也被他傳授過術法,說起來也有師徒之誼,總還是要見一麵的。
事情的原委都搞清楚了,這時候,吳風的心雖然刺痛,卻也平靜了一些,便道:“既然事情已經了結,那還請三祖師爺爺送我們出去吧,我還要回斷魂崖一趟,將三祖師爺爺的事情跟大祖師爺爺知會一聲,我答應過大祖師爺爺的,幫著找另外兩位祖師,現在也算是如他老人家所願。”
三祖師爺爺看了吳風一眼,突然道:“也好,那老夫就跟你們一起去見見我大哥吧。”
此話一出,三人皆驚,吳風問道:“三祖師爺爺,您老人家不是不能出這法陣嗎?”
“以前出不得,不過現在卻可以了,你身上有一寶物,不知道是何方高人構建的一個小型的洞天福地,老夫容身此處,便可以隨你們一同前往了。”
說著,三祖師爺爺便看向了吳風腰間的乾坤八寶囊。
這個寶貝是無道子真人送給他的,傳聞是終南山的珍寶,乃是丘處機真人煉製的,當時禪心小和尚將念心放出來之後,由於靈力耗盡,當即暈死過去,幾個白袍巫師給禪心治傷,當時李若芸便在身邊,於是將這寶貝撿起來,又放到了吳風身上,現如今又派上了用場。
吳風一想,這樣也好,看來三位祖師爺爺終於可以有相見之日了。
於是乎,吳風打開了乾坤八寶囊,三祖師爺爺跳入其中,李若芸按照三祖師爺爺的吩咐,通過罡步和手訣配合,再次走出了這個小型的陣法結界。
等到了外麵,回到了剛才的地方,早已是人去樓空,隻留下了白蓮教總舵那些黑袍鐵麵人的屍體,但是還有兩個熟悉且巨大的身影停留在原地,便是大祖師爺爺身邊的那兩隻千年蝙蝠王,看到吳風等人出來了,那兩隻千年蝙蝠王便飛身落在了他們的身邊。
公蝙蝠王“吱吱”的衝著吳風叫了幾聲,像是在說著什麽,吳風曾經跟他們相處過一段時間,它們所要表達的意思,吳風也能明白個大概,他們的意思是,要讓吳風隨著他們去斷魂崖見祖師爺爺一麵。
吳風想都沒想便答應了下來,此處離著斷魂崖幾千裏之遙,若是騎馬回去,估計怎麽也要一兩個月的光景,好在這兩隻千年蝙蝠王會飛,正好帶著他們過去。
兩隻千年蝙蝠王俯下身來,三人全都坐在了蝙蝠王身上,吳風和李若芸同乘,周明則和黃毛猴子坐了另外一個蝙蝠王的身上。
千年蝙蝠王一聲大叫,騰空而起,直衝雲霄,翱翔於萬裏雲端。
這種感覺當真是暢快凜冽,當三人飛上高空之時,俯瞰萬裏山河,突然感覺時間的一切都是那般渺小,所有的愛恨情仇,似乎都不是那麽重要了,一切都結束了,這幾年動蕩流離的生活,就像是一場噩夢,當一切都結束以後,吳風竟然感覺心中有些悵然,從此之後,江湖中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就跟自己沒有任何瓜葛了,是該要過上平淡的生活,像普通人一樣,與心愛的人廝守終身,白頭到老,粗茶淡飯,了此餘生。
如今美人在懷,這世間的一切就沒有什麽好留戀的了。
如此騎在千年蝙蝠王的身上,隻行了兩三日,便到了斷魂崖。
故地重遊,物是人非,吳風心中百感交集,思緒萬千,不知道為何,越是接近斷魂崖半山腰處的那個山洞,吳風就越是膽怯了,他甚至有些害怕再次見到大祖師爺爺,卻也不知道為何。
可是千年蝙蝠王根本不給他思考的餘地,身形一晃,便鑽入了斷魂崖半山腰的那個山洞,徑直朝著裏麵飛去,周明和李若芸是第一次來,感覺哪裏都新奇,騎在千年蝙蝠王的身上,一直朝著山洞四周打量,他們看到了許多白毛大老鼠,舞動的藤蔓,曲折幽深的山洞,滿是夜光石的洞壁……一切都是那麽新奇。
千年蝙蝠王帶著幾個人在山洞裏飛了好一會兒,繞了好幾個彎,才終於在一間石室中停了下來。
這間石室是吳風當年練功的場所,一切都是那般熟悉,那白毛老頭就端坐在了石床之上,看向了千年蝙蝠王身上的三人,臉上的表情有些凝重,那三人旋即從千年蝙蝠王的身上下來,給白毛老頭行了大禮。
白毛老頭讓他們起身,第一句話便道:“活著就好,能夠活著回來就好。”
好像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吳風的眉頭蹙了起來,張口便要說話,那白毛老頭卻擺了擺手,說道:“什麽都不要問,老夫知道你想問什麽,有些事情知道了遠比不知道的好,這會兒增加你的執念。”
吳風一時啞然,滿腹的疑問憋在了肚子裏,一個字也吐不出來,有些憋屈,有些難過,還有些無法言喻的傷痛。
“我感覺到了我三弟的氣息,你們見到他了?”白毛老頭問道。
吳風點頭:“不僅見到了,弟子也將他老人家帶來了此處。”
說話間,吳風解開了腰間的乾坤八寶囊,默念了幾聲咒語,一道白光閃過,三祖師爺爺立刻現身在了眾人的麵前。
此處乃山洞最深處,九轉十八彎,任何自然之光也照不到此處,所以三祖師爺爺也能夠現身。
一看到三祖師爺爺現身,那白毛老頭渾身一震,一下從石床上站了起來,顫聲道:“三弟……沒想到老夫還能再次見過你……”
第3723章 大結局
“大哥……咱們終於又見麵了……”三祖師爺爺也十分激動,兩人各自往前走了幾步,抓住了對方的手,身子都有些微微發顫,兩千多年不見,兩人都是激動莫名,有許多話想說,但是此刻站在這裏的還有吳風等人,這兩位師祖便沒有多言。
這時候,那白毛老頭說道:“吳風啊,你們先回去吧,我和你三祖師爺爺還有些話要說,有什麽事情,我會通知你過來的。”
吳風一愣,不知道白毛老頭又是弄的哪一出,他真的有很多話要跟白毛老頭說,心中萬千的疑問,不過看祖師爺爺並沒有要跟他敘舊的意思,也就隻好作罷。
祖師爺爺讓那兩隻千年蝙蝠王一直等待在陣法結界的外麵,難道就是讓它們帶自己回來見上一麵?或許這白毛老頭就是想確定自己沒有死去吧……
吳風心中還有一個最大的疑問,那就是,他怎麽知道自己有危難,將兩隻千年蝙蝠王派過去救的自己呢?
這些疑問,恐怕是現在不可能得到答案了,吳風應了一聲,轉身欲走,突然又回過頭來,說道:“大祖師爺爺,不化骨沒了……”
白毛老頭點了點頭,說道:“我知曉了……”
吳風眼眶一紅:“祖師爺爺,念心……”
白毛老頭點了點頭,臉色一變,腮邊的肌肉顫抖了一下,吳風從白毛老頭的眼中看到了一抹傷痛,不過轉瞬即逝,他最終還是擺了擺手,又道:“不要說了,一切皆在預料之中,你們走吧……”
吳風不再多言,心再次被刺痛,原來他什麽都知道,就隻有自己被蒙在鼓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