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鄧秀也未施展全力,不說棍法,單是那種爆發氣血的法門,也是有的。


    鄧秀冷哼,狠狠掃了眼圍觀的弟子:“都在這看著幹嘛,沒事可做了?”


    圍觀的弟子,一哄而散,很快演武場清淨下來。


    鄧秀有些鬱悶,短短一個多月,在雙方不用兵器情況下,他五成實力就可以壓製任秋,結果現在可好,哪怕用盡全力,也不過堪勘贏了一招。


    “你這家夥就是個怪物。”


    論氣血,任秋雖然渾厚,但也比不上他沉浸多年氣血如虹的境界,讓他感覺不可思議的地方在於,任秋那股恐怖爆發力,幾乎無窮無盡。


    硬生生給磨平了兩人境界的差距,要是雙方用上兵器,哪怕是他,現在也不敢輕易說取勝。


    因為,其劍法更詭異,那股震顫,幾乎撕裂一切,稍微劃傷,就是一片血肉炸裂。


    最重要的是,這家夥還在氣血如鉛,要是突破境界,達到氣血如虹。


    那該多恐怖。


    他想到了大師兄,幾乎給他童年帶來巨大陰影的男人,同樣有著恐怖天賦,剛晉升氣血如虹就挑戰師傅,雖然失敗,但師傅也用了全力。


    最終,帶著二師兄和三師兄,去了定州,哪怕在定州,現在也是一號人物。


    也是師傅最傑出的弟子。


    有些複雜的看著任秋,或許這家夥,就是和大師兄一樣的怪物吧。


    複雜的心情,化作一口長氣,擺擺手離去。


    任秋抹了一把臉,看向南武院方向,隱隱的城堡,哪怕橫跨半個北山縣,也能看見輪廓。


    劉宣伯,你到底有多強呢?


    ……


    任秋吞下一枚蠶豆大的秘丸,迅速引爆氣血,在體內形成一個巨大的洪流,肆意在血肉裏撞擊。


    如同數百隻老鼠,在撓著皮肉,一絲絲裂縫展綻現,又很快的愈合,如此反複無數次。


    最終一枚秘丸徹底消化。


    嗡~


    吐出一口炙熱的白氣,感受著體內氣血變化,肌肉攪動,血痂跌落,如同破殼的蠶繭。


    “我的極限在哪裏呢?”


    早在一年前,他的氣血就已經達到巔峰,甚至已經摸到了氣血如虹的門檻。


    但就是遲遲無法突破。


    在吞服了幾乎數百枚秘丸,也不過是讓氣血更加渾厚,每一枚秘丸,都讓他有種膨脹、炸裂的感覺。


    好似下一刻就會突破。


    可最後在劍種一息九次震顫下,氣血被精純,雜質被排出,肉體一次又一次的淬煉。


    翌日,任秋背著星火劍,帶著數十北武院弟子出城,沈言和鄧秀三人,則站在城門上,看著他離去。


    “鄧師弟,多虧了你招攬下任秋,否則我北武院真在北山縣混不下去了。”


    韓振感歎,他們三人聯手才能擋住劉宣伯,但南武院積累太雄厚,幾乎占據了大半個北山縣資源,下麵弟子許多優秀者,不是北武院能比的。


    這一個多月來,北武院損失慘重,在數千悍匪席卷城外,不少弟子家屬被殺,更有南武院的人,暗中狙殺。


    幾乎損失一小半弟子。


    上次三人聯手闖入南武院城堡,其實也是無奈之舉,頗為危險,一旦陷入圍攻。


    哪怕能讓南武院損失慘重,那隻會徹底激怒劉宣伯,不顧一切的擊殺他們三人。


    好在劉宣伯,最終還是忌憚了。


    現在他們最大的作用,就是震懾劉宣伯,不讓他輕易出城罷了。


    “這就是一個怪物……”


    鄧秀撇了撇嘴,道:“招攬個屁,人家是我朋友,朋友你懂不懂?”


    韓振啞然失笑,不過也承認,任秋就是一個怪物,幾乎用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成長。


    昨日鄧秀和任秋在演武場比武,他其實也在不遠看著,自是能看出來,其實任秋留手了。


    在拳腳上,任秋已經不弱於他們師兄弟三人了。


    ……


    任秋站在一處丘陵上,看著遠出那一座山寨,曾經是一個村子,現在成了匪窩。


    北山縣城外,如今已見不到較大的村寨,皆被這數千土匪洗劫一空,無數的難民逃往縣城。


    好在這些土匪也不知怎麽想的,在洗劫了北山縣後,居然也不攻城,反而分出一大部分,去往鄰縣。


    “走吧,如今北武院在外弟子家屬不多,盡快都接進城,以免出現變故。”


    深深看了眼被土匪霸占的村寨,那裏麵至少有四個氣血如虹的悍匪頭目。


    一片山林裏,數百人藏在其中,建立了簡易的木棚,數十個北武院弟子,在四周警惕巡視。


    “誰?”


    “是我,陳建……”


    草叢一晃,陳建邁步出來,掃了眼周圍:“情況怎麽樣?”


    “陳師兄……”


    數十弟子放下警惕,鬆了口氣,為首的弟子道:“陳師兄,你們要是再不來,我們就隻能帶著人硬殺回去了。”


    “怎麽回事?”


    “最近南武院的雜碎,到處派人搜尋,還有那些土匪……要不是咱們經常換地方,早就被找到了。”


    “現在這些村民裏,已經出現了病疫,再不救治恐怕會出大事,而且糧食早就吃完,靠著山裏的草根和野獸充饑。”


    “辛苦了。”


    陳建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準備一下,大家隨我下山。”


    “陳師兄,就你一人?”


    “不,還有黑麵閻王任秋……”


    那人徹底鬆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很快數百名村民,在北武院弟子護送下山,見到了站在一處山石上的任秋。


    “走吧。”


    ……


    半個月後,整個北山縣徹底淪陷,幾乎每天都有數百上千難民湧進來。


    有北山縣城外百姓,更多的是其他縣的百姓,也往北山縣而來。


    短短時日,整個北山縣縣城,幾乎達到五六萬人,每天都有人餓死街頭,產生的混亂,哪怕有北武院弟子鎮壓,也無法平息。


    至於南武院,緊關城堡大門,任由城下百姓哀嚎,一旦衝擊城門,甚至會派出弟子斬殺。


    而北武院,也開始不再接納新難民。


    “韓師弟,咱們糧食還剩多少?”


    “早就見底了,要不是這些日子,派了許多弟子進山打獵,采集野菜,隻怕堅持不下去。”


    現在北武院,形成的居住圈,也有七八千人,派出去收集糧食的弟子,已經把周圍廢棄的村落,刮了一遍又一遍。


    但始終無法滿足,這麽多人的需求。


    “南武院呢,他們人也不少,糧食夠吃?”


    “南武院在很早之前,就在暗中儲備糧食,不會出現糧食短缺的情況。”


    任秋現在幾乎可以肯定,這次土匪席卷北山縣和周邊幾個縣,就是劉宣伯的陰謀。


    糧食、異獸肉,皆有大量儲備,甚至建立了一個巨大的城堡,顯然早就做好準備了。


    就等著這一場浩劫。


    “劉宣伯,這樣做到底有什麽好處?”


    沈言麵色陰沉,一把捏碎茶杯,站起身看著幾人:“再這樣下去不行,遲早出大亂子。”


    “咱們要做兩手準備,韓師弟派弟子讓百姓種田,哪怕在牙縫裏摳出糧食,也要種田。”


    “鄧師弟,你帶人去周邊縣城,收集糧食,這群土匪不可能把所有縣城洗劫一空……”


    說著,看向任秋:“任兄,可能要讓你冒險了,一旦咱們大量分散人手,劉宣伯肯定會出手。”


    “不論是我們三人,還是你,單獨麵對他,都不是對手,一旦被他抓住機會……”


    接下來的話,他沒說出來,但任秋懂他意思。


    從表麵上看,他在四人裏實力最弱,也是最容易解決的,又是南武院叛徒,劉宣伯一有機會,肯定會出手殺他。


    任秋微微點頭,或許不是劉宣伯對手,但他也不是泥捏的,真正爆發起來的實力,他不懼鄧秀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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