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正好我開到了魅力城這一站,她正要下車,我連忙問:哎哎哎。你是誰啊?你也認識老祖?你叫啥名字啊?


    我一連串的問題,一口氣問了出來。


    “我叫蘇楨,曾經是我帶你進入地下洞穴的,也是我帶你去尋找的燃心行者。”說完,她轉頭下了車,臨下車的最後一瞬間,她又說道:你有一個大麻煩。這幾天我會去找你的,盡量小心點。


    她消失在了夜幕之中,留下我自己愣在公交車站。


    往回開車的時候,我都是處於一種神遊的狀態。聽蘇楨的話來說,那她就是無須老貓了?


    無須老貓是個人?


    我去!


    那豈不是妖精了?


    我不確定蘇楨是不是老貓成精,但她說的話,倒是揪住了我的心。


    我想不明白現在還有什麽麻煩,但隱隱覺得肯定會有麻煩,因為老祖並沒有殺鬼叔,他下落不明,但肯定走出了天山,或許已經回來。


    其次,這一次在天山,我見到了那些帶著白色臉譜麵具的人,但始終沒看到逆天臣,我不知道這是不是鬼叔特意製造出來的視覺假象,但我曾經在鬼眼中看到過,逆天臣和鬼叔是有合作的。


    還有就是魔嬰裟的腦袋,老祖隻是幹掉了他的四肢,並未將他的頭顱也一並斬殺,所以,這一點我一直耿耿於懷。


    就這麽想著想著,我把車子開回了房子店。


    晚上睡覺的時候,我摟著葛鈺,眼皮子卻一直跳,一直跳。我小聲問懷裏的葛鈺,我說:我右眼皮一直跳,葛鈺,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我以前聽過一首歌,叫左眼皮跳跳,好事要來到,不是要升官就是快要發財了。


    葛鈺在我懷裏,吐氣如蘭,伸出玉手摸著我的喉結,聲如貓叫的呢喃道:不是好事,也不是壞事,肯定沒事。


    我也笑了,捏了一下葛鈺的鼻梁,說:那就希望沒事吧。


    抱著懷裏的葛鈺,聞著她身上令人迷醉的發香,就這麽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我的右眼皮還是一直跳,我隱隱覺得覺得,這有點不太對勁。


    晚上發車的時候,陳偉要拉著我再喝一杯,我說:不行了,今天就不喝了。


    但陳偉執意要拉著我喝酒,我這個人很有原則的,說不喝,那就不喝了,畢竟馬上要開車了,不能拿乘客的生命開玩笑,雖然坐車的都是鬼,但我醉酒駕駛,萬一要是撞在了活人的身上,那豈不是要出大事了。


    晚上,一如既往,開出房子店之後,一路上都挺平靜的,一口氣開到了采摘園,才有人上車。


    我吹著小曲,快要開到魅力城的時候,隻覺得右眼皮又開始劇烈的跳動起來了。


    這一次跳動的更為劇烈,我伸出手指按在自己的眼皮上,都能隔著手套明顯感覺到眼皮上的肉在跳動。


    “究竟是怎麽回事啊?”我嘴裏嘀咕了一句,然後就打了兩下方向盤,準備在魅力城的站台前停車。


    魅力城,算是14路公交車中一個比較大的站台,這站台位於十字路口,白天這裏來來往往的車流是很多的。


    可就在我剛開過去,還沒來得及停車的時候,忽然十字路口的對麵,迎麵就衝過來一輛裝滿沙子的大卡車!


    那大卡車,車頭大燈非常亮,大老遠照射過來的時候,就把我照耀的趕緊低下了頭,饒是如此,也讓我晃的睜不開眼,伸手擋在額頭前。


    我關掉了大燈,然後打開,然後再關掉。用這種方法來提示對麵關掉自己的大燈,不然我是根本看不見道路的。


    可就在這一刹那間,14路末班車上猛的傳來一聲巨響,對麵那輛載滿沙子的大卡車,夾雜著萬鈞之勢,狠狠的衝撞了上來。


    我根本沒來得及去抓住什麽東西,身子就像離線的箭一樣,嗖的一下就飛了出去。


    當我的腦袋撞擊到前擋風玻璃上之時,一股強烈的撞擊,讓我的大腦眩暈了過去,我隻看到大卡車中,在駕駛座的位置上,坐著一個帶著白色麵具的人。


    在我躺到地上,即將昏迷過去的時候,我眯眼看了一下他,他眼神中明顯帶著笑容,那笑容,詭異十足。


    令我無法想象的是,我躺在地上奄奄一息,那駕駛著大卡車的司機,竟然繼續發動汽車,硬生生的就把輪胎從我身上碾壓了過去。


    當我看著那比我大腿還粗的輪胎,一步步逼近我的臉麵之時,我已經疼到了極限。


    暈過去之後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等我醒來,已經是白天,我朦朦朧朧的睜開眼睛,隻覺得陽光特別刺眼,見我這幅表情,我旁邊的一個女子,趕緊跑到窗台前,拉上了窗簾。


    別的人,我或許認不出來,但這個女子的身影,就是化成灰我也能認出來!


    葛鈺!


    關上窗簾之後,我勉勉強強看清了葛鈺的容顏,她顯得很憔悴,眼睛紅紅的,我說:有點渴


    葛鈺給我倒水的時候,我才發現,此刻我渾身上下插滿了管子,身體外打著吊瓶,身體內部鑲嵌著鋼筋,渾身上下被包裹成了一個木乃伊。


    水,我勉勉強強隻能喝一點點,而且我往下咽的時候,身上的肌肉稍微一用力,就給我全身痛的像是要散架。


    我還想說話,但葛鈺豎起白玉蔥玉的手指,對我做出了一個噓的動作,讓我不要吭聲,由於我是躺在病床上的,並不說點頭,隻能眨了眨眼睛,表示同意。


    葛鈺放下了水杯,去叫醫生。主治醫生看到我醒來,幾乎都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他看著我,驚訝道:醫學奇跡!醫學奇跡啊!你竟然還能蘇醒過來?


    我皺著眉頭,覺得這個主治醫生說的話,挺不吉利的,貌似我被車撞了,就必須得死似的。


    主治醫生不停的拍著手背,來來回回的走在病房中,不停的念叨著:不行,不行,我得趕緊寫一篇論文,我要證明我發現了人類最頑強的生命力,我要把我的手術經驗寫下來!


    結果,葛鈺還沒來得及詢問,那主治醫生一溜煙的又跑了,這讓我倆都有點哭笑不得。


    正巧,此刻病房的門被人輕輕敲響,葛鈺說:請進。


    外邊走進來一個紮馬尾的女孩,剛看到我就歎了口氣,說:沒想到他們下手這麽早


    -


    第199章無須老貓的真實麵貌


    葛鈺疑惑的看了我一眼,我趕緊忍著劇痛說:你要相信我


    葛鈺白了我一眼,說:我當然相信你,我的意思是,她是誰?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紮馬尾的女孩就對葛鈺伸出了纖細的玉手,說:你好,我叫蘇楨,是阿布的朋友。


    葛鈺也很有禮貌的和她握了一下,有些秘密,我不想讓葛鈺知道,我不是在蒙她,我隻是不想害她,就說:葛鈺,你幫我買點水果吧?


    葛鈺多精明的一個女孩,她很懂事,也知道我話裏的意思,此刻嗯了一聲,轉頭走了出去。


    “蘇楨,你知道是誰對我下手的?”我率先問道,但聲音很小。


    蘇楨坐在病床前。跟我靠的很近,她小聲說:那座廢棄工廠,你還記得嗎?


    我眨了一下眼皮,蘇楨又說:還記不記得工廠裏邊被人引進去很多陰魂,用來製作稻草人偶?


    我回想了一番,確實有這回事,我曾經和陳偉坐上另外一趟14路末班車的時候,那一輛14路末班車的終點站就是開到了工廠內部。那一次我倆確實看到許多稻草人偶。


    “這一次要殺你的人,就是工廠裏邊製作稻草人偶的人!”蘇楨眯著眼,小聲說。


    我說:那會是誰?你知道嗎?


    蘇楨點頭,說:我以前見過他一次,但不知道他的真容。他一直帶著一個白色的臉譜麵具,從未摘下來過。


    蘇楨這麽一說,我瞪著眼珠子問:逆天臣?


    “什麽臣?沒聽過。”蘇楨搖了搖頭,馬尾辮在身後甩了兩下。


    “對了,你是貓妖嗎?”我忍不住。小聲問了一句蘇楨。


    蘇楨很直接了當的說:我一直都是一個人,很久以前老祖救了我的命,但老祖是找了一隻老貓的身軀為我續命。所以,你看到的無須老貓,是我。你現在看到的蘇楨,也是我。隻不過一個是貓,一個是鬼。就這麽簡單。


    “哦,這樣啊。”我確實懂了,就跟海伯的借屍還魂是差不多的,隻不過老祖為蘇楨尋找的是一隻老貓的身體。而海伯尋找的則是一個叫劉根喜的瘸腿老漢。


    “當初你就是故意把我引到地下洞穴的吧?”不等蘇楨說話,我直接說了一句。


    蘇楨嗯了一聲,說:這是老祖吩咐的,把你引下去,賜你魔心。


    “為什麽賜我魔心?”這一點,老祖在天山上曾經說過,但不詳細,當時老祖應該是不想浪費過多的時間在這個問題上,現在有機會問清楚,我一定要問問蘇楨。


    蘇楨說:你前往海底鬼域,尋找鬼眼之時,曾經有一張紙條,還記得紙條上寫的什麽嗎?


    “記得,如果取走鬼眼,將會放出惡魔。我記得很清楚,可我離開海底鬼域之後,並沒有發現什麽惡魔。”


    蘇楨笑了笑,說:知道你取走了鬼眼,卻為什麽沒有看到惡魔嗎?


    我搖頭,很直接的說:當然不知道了。


    “因為,你就是那個惡魔!”蘇楨盯著我的臉,認真的說道。


    我一愣,愣了好半天,這才問:我我就是那個惡魔?為什麽會是我?怎麽不是張三?怎麽不是李四?


    “因為你取走了鬼眼,也隻有你才有取走鬼眼的資格,所以,你注定會是一個惡魔,至於老祖為什麽給你魔心,這一點,我也不太清楚,我隻是聽老祖講過,如果不給你魔心,一旦你殺戮過盛,你就直接被自己所毀了。”


    蘇楨說到這裏,我想起了開槍射殺狗蛋的事情,那件事對我來說,確實算是殺人了,因為我完全沒想到狗蛋會是活人。


    我說:也就是說,老祖給我魔心,就是暫時幫我壓製住身體裏的惡魔,不讓惡魔突破我的心理防線嗎?


    蘇楨點了點頭,說: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但老祖說過,這麽做,對你也有壞處,至於有什麽壞處,老祖沒有明講,我也沒有多問。


    我想起來老祖在天山上對我說的話了,他說有一件事騙了我,希望我不要恨他,然後他就說出了燃心行者的事情,如果單純的給我魔心,幫我壓製體內的惡魔,那麽,這完全是在幫我。


    可老祖卻說讓我不要恨他,或許,這就是給我魔心之後的壞處了,當時老祖沒說,這時候也永遠不可能再知道了。


    “那現在怎麽辦?”


    蘇楨說:老祖還活著的時候,我曾經見過老祖的弟子和那個戴麵具的人有來往,這幾天,我發現老祖的弟子回來了,繼續和那個戴麵具的男子勾搭在了一起,應該是在醞釀著什麽事,如果沒有猜錯的情況下,或許是要對你身上的鬼眼下手了。


    我歎了口氣,心說就因為這一個鬼眼,惹出了多少是是非非,現在想過一些安穩平靜的日子都不行,還得提心吊膽的,說白了,都是鬼眼惹的禍。


    “你先養著身體吧,這幾天,我幫你調查。”說完,蘇楨對我點了點頭,然後就走出了病房。


    可謂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空著雙手來,空著雙手走。


    我此刻想想,忽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怪不得叫無須老貓啊,我以前還糾結這老貓怎麽會不長胡子呢?


    原來是個女人啊。


    女人當然是不長胡子了。


    傍晚,我覺得自己身體內部的恢複速度,變的非常非常快,我已經能在病床上挪動身體了,如果按照這個恢複速度的話,頂多三天,我就能活蹦亂跳!


    我知道這肯定是活太歲以及老祖的鐵心威力,我吃下鐵心之後,也沒明顯感覺身體怎麽樣,但我能明顯感覺到心髒跳動的非常有勁,就像是鐵心的力量,凝聚到了魔心之中,合為一體了!


    葛鈺坐在我的旁邊,幫我削著蘋果,僅僅是半天時間,我就已經可以吃東西,咽東西了,唯有胸腔還隱隱有些疼痛,但我挪動身體的時候能明顯感覺到肋骨基本上都已經痊愈了。


    吃著葛鈺一小塊一小塊喂過來的蘋果,我忽然間覺得很幸福,如果生活就這麽一直下去,那該多好。


    或許很平淡,或許沒有什麽轟轟烈烈,但這就是生活,這就是愛情,不需要轟轟烈烈,隻需要長久相伴,廝守一生。


    剛吃到第三塊,我這美夢就被打斷了。


    病房門撲通一聲就被推開了,我一看,是二爺急急忙忙的衝了進來,看到我的一瞬間,問:小西裝呢?


    我說:我也不知道啊?我躺在這好幾天了,不清楚外邊發生了什麽事。


    二爺一拍手,抹掉了額頭上的汗珠,說:哎呀,小西裝也出車禍了,聽說剛被送到了這裏,我正在找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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