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不會預言未來的,老孫頭之所以說出那番話,就是因為被這個一直躲在幕後的鬼上身了!


    那個鬼上了老孫頭的身之後,故意在雨夜說出這番話,其用意,並不是給村裏人聽的,而就是說給我聽的!狀廳縱劃。


    這句話,如果那個鬼直接告訴我,或許我還不信,但他就利用老孫頭的死,再利用老孫頭的嘴傳出來,讓村裏其他人聽到,再由村裏其他人,以不經意的聊天方式告訴我,這樣,我才會覺得詭異,才會覺得老孫頭預言了我和西裝大叔的未來。


    也就是禿頂老頭被鬼附身時,所說的那句話,你倆之中,離開桑槐村必定有一個是死人!


    或許這樣,我會懷疑西裝大叔是鬼,照這麽推算,其實我的敵人並非是西裝大叔,也不是陳偉,也不是馮婆,而是一個始終躲在幕後的這個鬼!


    我甚至百分之九十九的確定,在幕後操縱一切的那雙手,就是這個一直不露麵的鬼!


    而且我又想起了我們第一次進村的時候,村頭老驢做出了一幕驢趕鬼的動作,當時,老孫頭的出殯隊伍正好走到了村口。


    我心中一陣恐懼,心說當時老驢做出驢趕鬼的動作,是不是那個鬼就騎在了老驢的背上,詭異的看著我,等待我進入這個陷阱之中?而老驢被鬼騎,自然不舒服,就倒在地上,蹭自己的脊椎骨,想用這種方法,讓鬼蹭下來?


    至於當天晚上遇上的鼠燒香,貓拜仙,會不會是那個鬼,就矗立在墳頭,等著我和西裝大叔路過的時候,給我們安排好一切陷阱?而西裝大叔往米飯和豬肉上插筷子的時候,插了兩次,倒了兩次,是不是那個鬼,用手給拔出來的?


    然後等我去插,那筷子就再也沒歪倒了,鬼就是以此方法,故意嫁禍給西裝大叔,好讓我覺得,西裝大叔才是鬼!


    我緊緊的抱住了自己的頭,這個陷阱太深了!深不可測!這個世界太恐怖了!


    我還能信誰?


    我還敢信誰?


    我甚至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了!


    那個一直未曾露麵的鬼,先殺老孫頭,再殺禿頂老頭,其最終動機,就是為了殺我!可他為什麽不直接附到我的身上把我殺死?這樣豈不是更直接?


    為什麽他要千辛萬苦,不惜連殺兩個人來給我製造陷阱?難道,他也有什麽難言之隱?他也不能直接動手殺我?而是把我牽引向更深更黑暗的地獄裏?


    這其中,肯定牽扯著更多的秘密,牽扯著更多的大事!


    現在我重新推敲,感覺西裝大叔應該是正兒八經要調查葛鈺死因的,但他在調查葛鈺死因的同時,既是幫我,也是幫自己,他肯定也有私心的。因為這一點他曾經也明說過,我倆就像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我需要他的幫助,而他也需要我的幫助。


    至於葛鈺,究竟是人是鬼,我還不確定,我的內心深處始終在告誡自己,葛鈺沒死,她還在等著我,等著我有一天手捧金盞花對她求婚。


    所以,在親眼看到葛鈺的屍體之前,我是不會相信葛鈺已經死掉的。


    那麽,現在就確定了,鬼,已經發現了一個,但是誰還不清楚,因為他一直未曾露麵。


    既然這樣,我就奉陪到底,人死球朝天,誰怕誰?現在關鍵的就是查清楚馮婆,找機會潛入她家,尋找任何關於葛鈺的蛛絲馬跡!


    我要做的事,一直沒變,我想要追逐的人,一直懷念,我的心中隻有葛鈺,誰想殺我,老子奉陪到底!


    第069章鬼叔


    紙條上,工工整整的寫著這樣一段話。


    “當冰屍落淚,金魚倒遊,血染青雲之時。你將正式走向死亡。”


    我手一抖,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葛鈺今天晚上就曾在我麵前哭泣,她沒有心髒,難道不是屍體嗎?


    那麽,這就是紙條上所說的第一句話,冰屍落淚!


    而這金魚倒遊,我想不明白了,魚會倒著遊嗎?我從來沒見過,也不知道什麽魚會倒著遊,因為這完全違反了生物定律。


    水生物中,唯一能說倒著遊的。也就隻有螞蟥了,可螞蟥並不是真正倒著遊的,而是吸到人血之後,往後縮自己的身體,所以才有了螞蟥倒遊的說法。


    至於最後的血染青雲,我更是想不明白了,雲朵飄於九天之上,怎麽可能沾染上鮮血?狀廳樂技。


    有句話叫做血染半邊天,那說的意思是刀兵劫降臨,生靈塗炭,整個天下都處於水深火熱之中,結合著現在的生活狀態。這顯然是不會出現的,那麽。這血染青雲到底是什麽意思?


    難不成,這青雲代表的不是雲朵,而是衣服?例如唱戲的戲袍?可我閑的沒事穿什麽戲袍?


    我腦子又亂了,此刻我想起了當初放在我宿舍裏的第一張紙條,紙條上說,14路公交車我必須開下去,如果我走了,就由我的靈魂來開。


    從第一張紙條上所說的內容來看,至少放紙條的這個人,又或者是這個鬼,還沒殺我的打算。


    但這第二張紙條就不一樣了,上邊的話,明擺著就是告訴我,我離死不遠了。


    想到這裏。我渾身一驚,立馬伸手如電,摸向自己的胸口!


    葛鈺提前拿走我的心髒,難道她已經預料到有人要害我了嗎?所以拿走了我的心髒,替我保管?


    還有海伯,究竟是好是壞,是幫我的還是殺我的?


    這個問題剛一浮現出來。我立馬搖頭否定,不管海伯是不是幫我的,但肯定不是想殺我的,如果想殺我,在蘭博基尼要撞死我的那天晚上,他根本不會管我,讓我隨便去死就好了。


    我又從頭開始想,給我第一張紙條的時候,還沒殺我的打算,但第二張紙條,就準備殺我了。


    那麽,在第一張紙條出現與第二張紙條出現的這段時間裏,一定是我做了什麽不該做的事,得罪了幕後那控製一切的鬼!


    我仔細想想自己這一段時間所做的事,除了去馮婆家裏,別的還真沒做過什麽。


    心中一顫,我驚道:難道那個在背後操縱一切的鬼,是馮婆?


    海伯說過,她非人非鬼,可她算是什麽,海伯也不告訴我,這可真是讓我苦惱死了。


    懷揣著無限疑惑,第二天晚上,我提前去了那家海參館,不過我不是走前門進去的,而是走的後門。


    一個正在偷偷抽煙的小廚師看到了我,嚇了一跳,但一看不是領導,也就不以為然了。


    我走過去,笑著遞上一根好煙,說:兄弟,咱這還招不招學徒了?


    他一看我手裏的煙盒,就知道是好煙,笑嘻嘻的接住,說:招啊,一直招呢,你找廚師長吧,在裏邊呢。


    我說行,不著急,我也抽根煙。


    點了一根煙,我笑著問:兄弟啊,這後邊的走廊裏,血腥味這麽濃,放的都是啥東西啊?


    小學徒一擺手,不屑的說:都是些牛蛙什麽的,這年頭,總有人想吃點野味。


    “那製冰機也在這塊吧?感覺涼颼颼的。”我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因為這後門的樓道口,確實冷。


    小學徒說:對啊,製冰機在前邊那個屋子,旁邊的屋子是仍廢棄的冰塊。


    一聽到廢棄的冰塊,我立馬一個激靈,但心說還是不要問的太急,就多抽了兩口,在那小學徒臨走的時候,我笑著問:廢棄的冰塊直接就扔了啊?


    小學徒一愣,說:對啊,不扔掉幹什麽?不過咱們家的冰塊,每天晚上都會被一個老太太拉走,也不知道她用冰塊幹什麽,每天都拉走一大筐。


    他當然不知道馮婆用冰塊是來幹什麽的了,那是用來冰凍葛鈺屍體的。


    掐算著時間,感覺馮婆快來的時候,我進到了廚房內部,找到了所謂的廚師長,說我想應聘廚師。


    在廚師長帶著我進入後廚辦公室的時候,我心中一喜,心說機會來了!


    因為後廚裏,到處都是菜味,調料味,隻有辦公室裏幹淨點,而那幾台監控器也都放置在了辦公室裏,廚師長進來的時候,馮婆剛好也從後門進來,我從監控器裏看的清清楚楚。


    廚師長說:小夥,你先填一份簡曆,過一會交給我。


    說完,廚師長扭著大屁股就走出了辦公室,辦公室裏另外有一位女文員,笑了笑,遞給我一支筆。


    我填寫簡曆的時候,一直斜眼瞄著監控器,隻見馮婆進入那間放置廢棄冰塊的房間裏,開始用手往塑料盆裏裝冰塊。


    她裝冰塊時,很小心翼翼,而且盡量挑那些略微幹淨的冰塊,看到這裏,我的眼眶不自覺的湧出了淚花。


    一個深愛著自己女兒的老婦人,在女兒死後,還保留著女兒的屍體,她年紀這麽大了,沒錢買那些新鮮的冰塊,就隻能拉走餐館裏廢棄的冰塊,但這些廢棄的冰塊,魚腥味太重,馮婆知道,自己冰清玉潔的女兒,是要躺在這些冰塊上的,所以,她挑的很仔細,很仔細


    女文員看了我一眼,都傻了,心想填個簡曆表都能感動到哭出來,這是多久沒找到過工作了?


    我注意到了女文員那怪異的眼神,就用衣袖抹了一下眼角,寫簡曆的時候,繼續觀察馮婆。


    馮婆右手端著盆,左手在那冰堆中不停的扒著,挑選著,因為有些冰塊已經融化,所以馮婆的手,始終處於泡在水中的狀態。


    當馮婆挑選完一盆冰塊的時候,我再朝著她的左手看去,豁然大驚!


    她的左手,從幹枯變為充盈,原本猶如雞爪一般的手掌,此刻充盈白皙,猶如三十歲女人的手。


    恍然大悟之間,我不由得感動萬分,馮婆每次從村外回來,左手都會變得充盈,而右手仍然幹枯如雞爪,並非是她用了什麽妖術。


    而是她左手抓冰塊,右手端著塑料盆,左手始終被冷水泡著,硬是被泡的發白發脹!


    然後馮婆回到家,睡一覺,第二天,被泡腫的左手就重新恢複了幹枯的狀態,這也就是我每次看到馮婆騎著三輪車離開桑槐村的時候,雙手都是幹枯的猶如樹皮,可騎著三輪車從市區回到桑槐村之後,她的左手就變得充盈白皙。


    可憐天下父母心!


    葛鈺雖然死了,但她永遠活在馮婆的心中,我不知道馮婆還能活多久,但我知道,她活多久,葛鈺的屍體就能被保存多久。


    現在我確定馮婆不是那個鬼,我不管她到底懂什麽巫蠱之術,我都不相信她是一個殘暴的人,一個默默為死去女兒奉獻十幾年光陰的老婦人,我不相信她能壞到什麽地方去。


    至於馮婆院子裏飼養的那些雞仔,究竟是不是四目門童,如果有機會我會去驗證的,我覺得西裝大叔跟我說的話,有些是真的,有些是假的,這四目門童,就隱藏在了這真真假假之中,讓我無法分辨。


    第二天,我和海伯一起回到了市區,晚上八點多,我跟海伯一起下館子,狠狠的搓了一頓,海伯吃的很滿意,也喝的很滿意,酒足飯飽之際,海伯神秘兮兮的對我說:小子,你今晚回去開14路公交車的時候,把駕駛座打開,看看裏邊放了什麽東西。


    我一驚,朝著海伯看去,不免覺得他的眼神頗為詭異。


    第070章螞蟥


    難不成,海伯要害我?


    也不對啊,他要害我,早就動手了。為何還要等到現在?權衡利弊之後,我還是選擇對海伯說實話。


    我說:海伯,曾經有人告誡過我,駕駛座千萬不能打開,裏邊的東西我不能看,如果看了,我就會死!


    海伯哈哈一笑,說:誰告訴你的?


    我說一個西裝男子。


    海伯點頭,說:他說的不錯,駕駛座下邊的東西,你如果打開看了,必死無疑。


    我瞪著眼珠子。說:那你這不是扯淡嗎?我看了必死無疑,還教唆我打開看看?


    海伯端著酒杯,一飲而盡,附在我耳邊,小聲說:如果打開了,你確實必死無疑,但現在的你,還是活人嗎?


    說完,海伯饒有深意的拍了拍我的胸口,然後繼續倒酒,繼續喝酒,就像什麽話都沒說過一樣。


    我渾身一軟。差點就倒在地上了。


    他故意拍拍我的胸口,不就是在暗示我。他知道我沒心髒?海伯到底是什麽人?


    見我臉上驚訝不已,海伯喝了一口小酒,說:我不會說什麽讓你相信我的話了,因為老子上一次吃過你的虧,你這小子,還敢拿板磚砸我,這一次,你愛信不信,我要說的是,我完全可以不用管你,讓你隨便死去。


    我尷尬的說:海伯,您別這麽說,我上一次不是被人蠱惑了嘛,幸好您及時找到了我。不然我就沒命了。


    想到這裏,我忽然將事情聯係到了一起!


    第一次,我差點被蘭博基尼撞死的時候,海伯莫名其妙的就找到了我,然後把我救了。


    第二次,我應該是被蠱惑了心智,差點喝下農藥而死。在緊急關頭,海伯還是莫名其妙的找到了我,然後又把我救了。


    海伯救了我,這是真的,但他怎麽每次都能準確的找到我?難不成是在我身上動了什麽手腳?又或者他確實是個高人?


    又跟海伯聊了幾句,海伯想勸我喝兩口,但我堅持說今晚要開車,不能喝酒。


    晚上回到房子店客運站的時候,陳偉的臉色很不好,畢竟我請了三天假。


    見我進入辦公室,也不搭理我,自顧自的玩電腦,我也不說話,不想自找沒趣,到了十二點,就直接發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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