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出自己的手機,趕忙遞給海伯,說:海伯,你先別生氣,你看看,我的手機上一條來電通話都沒有。


    海伯怒道:**知道是不是你自己刪了!


    我又翻出昨天晚上海伯發給我的短信,海伯一看,頓時不罵了,臉色都青了。


    “這些短信,不是我發的!”海伯堅定的說。


    我的手臂再次開始發抖,我甚至覺得自己的身身子都開始癱軟了,這個鬼,竟然還在一直想辦法殺我!


    短信不是海伯發的,定然就是一直隱藏在背後的那個鬼發的!難不成,昨天晚上海伯跟我下盲棋,也是被鬼附身了,然後故作玄虛?好讓我信以為真?


    我趕緊詢問了一下海伯,關於昨天晚上的事,海伯說的一清二楚,也就是說,海伯跟我聊天,跟我下盲棋,都是他本人,但他走後,那些短信不是他發的!


    而且海伯今天收到我的自殺短信之後,給我打電話,打了幾十個,全部都打通了。


    可我這邊,一個來電提示都沒有,我怎麽接?


    我咬牙切齒,說:我又中計了!這個鬼給我下咒,沒有弄死我,這是一計不成又生一計!


    海伯的怒氣也慢慢的消散了,知道我可能被鬼引入了一個圈套之中,所幸在最後關頭,海伯找到了我。


    “對了,海伯,昨天晚上,你見到馮婆之後,為什麽會變的那樣?難道你認識她?”


    海伯一腳踢翻那瓶1605,拉著我走下了河堤,同時對我說:算認識,也算不認識。


    “那究竟是認識,還是不認識啊?”


    第067章沒有眼皮的人頭


    我脫口而出道:棺材!


    “算是答對了三分之一。”西裝大叔又說:棺材多,死屍就多。死屍多,戾氣就重。戾氣越重,梵衍那神樹就能長的越旺盛。


    我回想起梵衍那神樹那數不盡的藤蔓。暗暗吃驚,這得多大的戾氣,才能催生出如此妖樹?


    “大叔,那這樹種子,是上千年前,從西域帶過來的?”


    西裝大叔說:我剛才已經說過這不是樹了。


    我就納悶了,他自己都一口一個神樹,還說不是樹。


    我沒吭聲,他繼續說:這不是樹,你可以把這梵衍那神樹理解為一種巫術。


    “這巫術是怎麽製作的?”我心想,擇日不如撞日,就趁著今天。能掏多少東西,就掏多少東西。


    西裝大叔忽然一怔,對我說:還有煙嗎?給我一支。


    我倆一人叼上一支煙,他說:走在這棺材密集的地方,最好還是點支煙。


    我說這個我知道,小時候,晚上爺爺帶我出去捉知了,就是經常點著旱煙,但他不抽,就那麽一直點著。


    西裝大叔抽了一口,歎了口氣說:西域巫術,向來詭異十足。這梵衍那神樹。便是其一,我剛才說它不是樹。正是因為它獨特的培養方法。


    我不插話,因為我知道西裝大叔從來不賣關子。


    “知道梵衍那神樹的藤蔓為何能像活人的手臂一樣擺動嗎?”西裝大叔問我。


    我說我當然不知道了。同時我心裏又加了一句,我要是知道,還問你幹毛。


    “相傳兩千多年前,梵衍那國爆發一場瘟疫,瘟疫所到之處,可謂寸草不生。而沾染上這種瘟疫之人,並不會立即死去,隻是身上的肌肉會慢慢的腐爛,忍受不了這種煎熬的,往往在腐爛的過程中自盡而亡,忍受到最後的,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蛆蟲吃掉自己的身軀。”


    我感覺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我搓了搓雙臂。說:別說這麽惡心的,你挑重點吧。


    “後有高僧現身,為拯救感染瘟疫的眾生,毅然絕食,口服藥草,每日三餐皆以藥草為食,連服九天。隨後。在一座山崖下,盤腿坐化。在坐化的最後一刻,高僧與身旁的一位小沙彌交代了幾句話。”


    我問:然後呢?


    西裝大叔仍掉煙頭,說:高僧坐化後,屍體一個月不腐,麵容不改,眾生都以為神佛降世,遂來朝拜。在第二個月的第一天,有人發現高僧的臉麵有些膨脹,以為高僧的屍體就要腐化。


    西裝大叔說的意思,我覺得應該是人死後,過幾天就會出現的巨人觀,全身浮腫,就像衝氣的皮囊一樣。


    可西裝大叔接下來的話,卻不是這麽個意思。他說:眾生以為高僧屍體要腐化,就準備合力埋葬高僧,可守護在旁邊的小沙彌,不讓眾生如此作為,隻是吩咐讓大家繼續等。當時沒人知道高僧究竟留下了什麽遺願,小沙彌也不願多說。


    “又過了一天,高僧的腦袋上,裂開了一條縫隙。眾生大驚,不知何故,卻見小沙彌臉上平靜如水。第三日,高僧的頭頂上,那條裂縫越來越大,直到慢慢的鑽出了一根黑色的藤蔓。”


    什麽?!


    我瞪著眼珠子,忍不住大叫了一聲。


    我瞬間覺得頭皮發癢,趕緊伸手去撓自己的頭頂,我幻想著一根藤蔓,在我的大腦中生根發芽,頂破我的頭蓋骨,慢慢的爬出來,這種畫麵簡直渾身發抖。


    “不出半日,高僧的頭頂上,眼眶中,鼻孔中,嘴巴裏,耳朵裏,全部鑽出了細細的黑色藤蔓,這藤蔓,便是梵衍那神樹最初的形態了。”


    我隻覺得七竅發疼!


    西裝大叔沒轉身,不知道我的異狀,他接著說:由於高僧在圓寂坐化之前,曾大量服食藥草,這梵衍那神樹在高僧的體內生長迅速,僅僅三天功夫,便爬滿了整個山崖的崖壁。藤蔓攀附到岩壁上之後,吸收山石中的水分,而後往下滴血。那些感染了瘟疫的眾生,站在山崖下,張口接住藤蔓上滴下來的鮮血,隻要服下,病痛便可消散。


    我驚訝道:這麽厲害?


    “對,那藤蔓上流出來的鮮血,傳聞正是高僧的鮮血,是高僧舍己為人,用自己一生的修行以及性命,來培養出這棵梵衍那神樹。當然,這梵衍那神樹最初的作用還是用來救人的,演變了千年之後,有些邪惡之輩,便利用巫術大肆修改。我們所見到的這棵梵衍那神樹,已經不是最初的神樹了。”


    西裝大叔說完,我長歎一聲:怪不得叫它梵衍那神樹,此樹的祖先乃高僧用自己的肉身培養出來的,其目的是為了拯救蒼生,也真能稱得上一句神樹了。隻不過現在已經變成了妖樹。


    “神樹的最初功效被加以巫術之後,大肆修改。但部分詭異的力量仍然存在,例如能夠再造肉身!兩千年前的梵衍那神樹,能幫助在瘟疫中那些肉身腐爛的人們長出新肉,也同樣能幫助我再造肉身。”


    我笑著打趣道:那我回去辭職算了,也不開公交車了,以後這棵梵衍那神樹我承包了,誰缺胳膊斷腿,保證接好。


    西裝大叔不苟言笑,他說:那是不可能的事,千年前的梵衍那神樹,是救治活人的。而我們所見到的這棵千餘年後的梵衍那神樹,是用來殺人的。尤其是活人,一旦靠近,必死無疑。


    他的這句話,又戳到了我的痛處。


    因為我們一行三人,一同來到龍虎山,一同進入懸棺崖壁,在距離梵衍那神樹最近的地方,隻有刀茹被攻擊了。這足以說明,在遇到梵衍那神樹之前,我的靈魂就已經被西裝大叔拿走了。


    我想起了葛鈺對我告誡過的話,她不讓我在金魚倒遊時喝水,我做到了。狀廳農弟。


    她不讓我在血染青雲時吃蛇肉,仔細想想,我頂多算是嚐了一口,並沒有下咽。


    葛鈺最後說,讓我進入山洞之後,一定不能轉頭,可我這一次,真的失誤了,這是我的錯。


    然後我在給刀茹剪指甲的時候,我的影子就已經沒有了,那是時候我就已經死了。接下來的事情就是西裝大叔一人在演戲了。


    刀茹死了,雖然我知道她跟葛鈺沒有關係,但我心裏仍然很痛。


    就這麽說著走著,我們很快的走出了懸棺崖壁的山洞,外邊月明星稀,前兩天剛下過雨,空氣很新鮮。


    我說:你要去哪?


    西裝大叔不吭聲,轉頭四看,最後問我:你還記不記得咱們上山時候,路過的那條小溪?


    我說記得大概方位,怎麽了?


    “走,今晚就回去,這一次來龍虎山,還有一件大事要辦。”說完,西裝大叔就讓我在前邊帶路,尋找那條小溪。


    我說:不行了,餓的走不動了,先休息一下行不行?


    西裝大叔沉思片刻,說:你等我一下。說罷,獨自一人,手持工兵鎬就鑽進了密林之中。


    我坐在山洞口,隻感覺眼淚都要掉下來,葛鈺一直幫我,一直告誡我,沒想到,我還是出了錯。


    現在我算明白了,西裝大叔帶我來龍虎山,其中一個目的,就是為了取走我的靈魂,而葛鈺肯定知道他的想法,故然處處提醒我。現在想來,那條蛇可能就是西裝大叔故意抓來給我吃的。


    等候了約有半個多小時,在我朦朦朧朧快要睡著的時候,西裝大叔拎著一隻野兔走了回來,他抽出刀子,將那野兔開腸破肚,我倆在山洞中生起一堆火。


    野兔架在火堆上烤的時候,他冷不丁的問了我一句:阿布,你被蟾蜍咬過嗎?


    第068章骨灰盒中的紅燈籠


    快步進入桑槐村,剛一進入村裏,迎麵就看到了一條長長的過街靈棚。


    很多從小生活在城市裏的人,可能對這個過街靈棚不是很清楚。這就是用油布,搭建出來的一條長廊,在這長廊中,陰暗的很,而且有些講究的人,還會在這靈棚裏邊噴上一種特殊的液體,那味道聞起來有點像是麝香。


    靈棚的入口很像門簾,在最上方一般都有一塊長布,就像牌匾一樣,上邊有的寫流芳百世,有的寫名揚千古,反正都是歌頌人的。而這過街靈棚的兩側。則是掛滿了字畫,那些畫作內容大概就是鍾馗捉鬼,或者武鬆打虎,又或者是孫悟空三打白骨精,要不就是關雲長過五關斬六將,反正都是挺有名的典故。


    而那些毛筆字創作,也都是很有名的,例如蘭亭序,或者唐宋古詩,但肯定不是真跡,都是民間老藝人寫下來的。


    農村有這個講究,過街靈棚搭的越長。死去的人越風光,家裏有錢的人。過街靈棚能搭幾十米遠,讓一整條街道都蓋住,而經濟能力差的,頂多也就是搭個三五米。


    不過我覺得,不管這靈棚搭多麽長,死人也是看不見的,長臉的事永遠都落在活人身上。這是虛榮心作祟。


    我悄悄的找了個穿開襠褲的小孩,問:喂,小弟弟,這村裏誰死了啊?


    那小孩留著一個鍋蓋頭,臉上還掛著兩條青鼻涕,他跐溜一聲,把兩條鼻涕吸回去,說:李爺爺死了。


    “李爺爺是誰?”我小聲追問。


    鍋蓋頭小孩一愣。眨巴兩下眼睛,說:李爺爺就是經常給我糖吃的那個爺爺。


    我差點趴在地上,我哪知道誰經常給你糖吃。


    從兜裏掏出五塊錢,我遞給鍋蓋頭小孩,說:拿去買糖吃吧。


    這年頭的小孩子,猴精猴精的,一看是五塊錢。眼珠子都亮了,一點都不客氣,直接抓在手裏就朝著小賣部的方向跑去了。


    我又打聽了一陣,這才知道,死去這個人叫李國忠,而這個李國忠,正是禿頂老頭!


    我站在過街靈棚裏,雙眼緊緊盯著麵前的這幅鍾馗捉鬼圖,心中駭然不已,禿頂老頭本來是要害我的,而我這次來也是找他算賬的,但他怎麽突然死了?


    經過我剛才多方打聽,我竟然發現村裏人對這個李國忠的印象都非常好!是非常非常好,幾乎沒有什麽負麵印象。


    小孩子們都說李爺爺經常給他們糖吃,中年人說老李這個人真是個好人,沒事就用板車拉煤渣,幫村裏鋪路。


    不過一群老年人則說,老李身體那麽硬朗,怎麽說死就死了?


    最為詭異的是,我發現這個李國忠的兒女們,都是非常有錢的!他們回來奔喪,開的都是奔馳奧迪,村裏人也說老李從來不缺錢花。


    我頓時覺得後背發涼,一股寒意湧上全身!


    禿頂老頭當初不停的問我要煙抽,如果是一個富裕人家,怎麽會這樣?而且村裏人都說老李人品非常好,那他為何還要用我的秘密要挾我,從我這得到好處?


    一個大膽的猜想,瞬間猶如閃電一般,出現在我的腦海之中。


    禿頂老頭被鬼附身了!同樣的,他也是被鬼殺了!


    原來要害我的人,不是禿頂老頭,而是他身上的那個鬼!


    而那個鬼製定好的計劃,幾乎已經把我騙上鉤了,就等那輛蘭博基尼撞死我了,結果卻被我逃過一劫,那麽,我肯定會回來,找這個禿頂老頭算賬!


    而這個一直躲在幕後的鬼,為了不避免節外生枝,就直接弄死了禿頂老頭李國忠,這樣一來,秘密便能永恒保守。


    因為,死人不會說話!


    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我甚至感覺頭暈目眩,看著眼前的鍾馗捉鬼圖,我似乎也覺得那油畫中的小鬼,在對著我笑。


    我甚至想起了已經死去的參戰老兵,老孫頭。


    村裏人都說老孫頭身體很健康,但突然就死去了,臨死的那天晚上下著雨,老孫頭在村裏一邊跑一邊說,村裏來了兩個人,一個活人,一個死人。


    我如醍醐灌頂一般,瞬間醒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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