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直聳了聳肩,一陣疼痛感忽然襲來,他不由地皺起了眉頭,漫不經心地道:“那我就猜包子好了。”


    二子不可思議地道:“你竟然猜包子!這裏一個月的早上都沒有過包子了,好吧,什麽餡的?”


    趙直愣了一下之後才道:“那就紅豆好了,豆沙包。”


    三個人一邊說著話,一邊來到了休息室,在主樓的病房區域,每一層都會有休息室,休息室內有一台14寸黑白電視機,常年播放著95版的《神雕俠侶》。


    即使這部電視劇他們已經看過了成百上千遍了。


    即使李若彤現在已經成了快五十歲的大媽了。


    可隻要李若彤飾演的小龍女一出現,很多病人都會禁不住呼叫起來。


    歲月流逝,經久不息,催人老去,隻留記憶永存。


    在飯點的時候,休息室就會成為食堂,由護士直接分配餐物,然後病人在裏麵用餐。


    趙直跟著孫震陽和二子來到了休息室,裏麵有兩個護士正在分配早餐,旁邊站著兩名院警。


    孫震陽走了過去,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食物,忽然笑了起來,他轉過頭,對二子說:“我們的煙都沒了。”


    二子也不可思議地看著桌上的食物,然後轉過頭,盯著趙直道:“說,你是不是作弊?!”


    趙直急忙道:“沒有,真沒有,我他媽就是隨口一說,鬼知道為什麽今天真是豆沙包。”


    二子的眼睛在趙直的臉上看了幾圈,然後咧嘴笑了起來:“你贏了,認賭服輸,等會回去我會給你煙,不過是三顆。”


    趙直笑了笑,低頭在二子耳邊小聲道:“聲音小點,不要讓他們聽見,不然就會禁煙的。”


    孫震陽和二子同時愣住了,他們似乎沒有想到趙直的心思竟然會這麽縝密。


    良久之後,孫震陽和二子相視一笑,然後孫震陽拍了拍趙直的肩膀道:“不錯,不錯。”


    趙直一邊從從護士的手中接過食盤,一邊左顧右盼了起來。


    這個休息室的門是玻璃門,裏麵一共有五十幾個位置,此時有二十幾個位置坐上了人,說明這一層的病人並不是很多,或者也有可能是分批次來吃飯。


    而且,裏麵還有幾個女病人,看來,在這裏男女病人是住在一層樓上的,並沒有做出明顯區分,有可能隻是簡單地做了病房的區分。


    趙直看了一眼黑白電視機上播放的95版的《神雕俠侶》,不由地苦笑了一聲,然後他將頭扭向了休息室的外麵。


    在休息室的外麵,靠牆的位置有兩張椅子,其中一張椅子上坐著一個女孩,女孩手中拿著一張泛黃的紙,不停地扭過頭去望向走廊,雙眼中充滿了期待和興奮。


    她像是在等人。


    趙直眉頭一皺,忽然想起來了,這個看起來二十歲左右的女孩就是自己剛進病院時,在外麵的那塊空曠的場地看到的那個女孩。


    就在這時,一隻手忽然輕拍了一下趙直的肩膀。


    趙直急忙轉過頭來,望見了一個穿著一身黑衣的瘦削男子,他的黑衣像是特殊定製的一樣,雖然同樣是病服,但看起來比較高端。


    黑衣瘦削男子的左邊眉毛斷了一截,看起來像是隻有一條半的眉毛一樣。


    他站在離趙直兩步遠的距離,雙目緊盯著趙直。


    趙直忽然感覺後背一陣發涼,他甚至不知道剛才肩膀上那一下是不是他拍的,如果真是他拍的,那他怎麽會離自己這麽遠。


    黑衣瘦削男子手中拿著一個奇形怪狀的圓形物體,像是一個老舊的羅盤,他筆挺地站在趙直的身前兩米處左右的距離,冷冷地道:“我去過未來,你並不在那裏。”


    黑衣瘦削男子的雙眼冷漠而深邃,似乎能夠洞穿人心,帶著一種無法言說的魔力。


    還沒等趙直說話,黑衣瘦削男子忽然踏前一步,再次冷冷地道:“告訴我,你究竟是怎麽來的?”


    第30章 催眠大師(下)


    我去過未來,你並不在那裏。


    黑衣瘦削男子盯著趙直的雙眼,冷冷地道:“告訴我,你究竟是怎麽來的?”


    聽見黑衣瘦削男子說出這句莫名其妙的話,趙直的身子禁不住一陣發寒,竟然下意識地往後倒退了一步,就在這時,孫震陽快步走了過來,一隻手搭在了趙直的肩膀上,雙眼望著黑衣男子笑道:“冷空,他是新來的,我的病友。”


    名叫冷空的男子麵無表情,雙眼依舊緊盯著趙直,手中的羅盤忽然自動旋轉了起來,他的胸膛起伏了一下,似乎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他轉過身,挺直腰杆,默默走向了自己的餐桌。


    孫震陽一邊攬著趙直往二子已經占好的座位,一邊在耳邊悄聲對趙直道:“他叫冷空,總是說一些稀奇古怪的話,其實並沒有惡意。”


    趙直望了一眼冷空那有些孤寂的黑色背影,感覺他所在的地方像是全部被他的黑衣和靜穆感染了一樣,也充滿了一種黑色的壓抑感。


    趙直輕吸了一口氣道:“他得的什麽病?”


    孫震陽坐在凳子上道:“據說他之前是一名陰陽先生,能夠穿梭陰陽兩界,往回前世今生,你看見他手中的那個東西沒,那個東西我幾年前曾經在一本考古雜誌上見到過,名叫紫羅介盤,是一個貨真價值的寶貝,他從來這手裏就拿著這個東西,據說是他祖上流傳下來的,他這個人有點道道,但是我不是很喜歡跟他往來,總覺得他很陰沉壓抑。”


    趙直眉頭緊緊皺起,下意識地再次望了一眼冷空所在的餐桌,冷空獨自一人在一張桌子上,他身旁的幾個餐桌也空著,似乎沒有人願意坐在他的周圍。


    此時冷空的雙手握著那個羅盤一樣的東西,頭微微抬起,望向牆壁,似乎正在側耳傾聽,或者是看見了什麽根本不存在的東西。


    過了一會之後,孫震陽忽然岔開話題道:“那個催眠大師的故事你還想不想聽了?”


    趙直迅速扭過頭來,一邊抓起了一個豆沙包塞進了嘴裏,一邊問道:“快說,我想聽。”


    孫震陽擦了一下嘴邊的油漬,擺正臉色,沉聲道:“那差不多是在一年前吧……”


    “我清楚的記得,那是一個陰天的早上,他在護士長的帶領下,走進了我所在的病房,他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眼中沒有情緒,他像是一個石頭人一樣,沒有任何的意識波動,那時我就知道,他不是一個普通人。”


    “後來的一些事情也證實了我的想法,他雖然很少說話,但一旦他說話,總是能夠抓住重點,直戳要害,而逐漸地,他似乎也開朗了起來,或者說,他選擇以一種開朗的方式來麵對這裏這些人,他開始各個病房串門,和不同的病人交朋友,傾聽他們的故事,和他們交心。”


    孫震陽吃了一口包子,停頓了一下之後繼續道:“後來有一次,他說要為一個病人實施一次催眠治療,他認為那個病人不是精神病,是重症心理疾病,然後我們幾個為他把風,他在洗手間裏將那個病人催眠了……”


    趙直看見孫震陽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恐懼,不由地問道:“結果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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