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術滑下來,問托爾烈:“現在怎麽辦?”


    托爾烈搖頭:“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魂烙是不是還認識我。”


    連九棋卻看到迪烈和古烈兩人變得緊張起來,分別朝著他們左右兩側的草原上看著,都提著手中的長刀和弓箭,仿佛是那裏會出現什麽東西一樣。


    終於,迪烈和古烈跳了起來,將其他人從山坡上往下拽,還一邊壓低聲音說:“快走!快走!我們被發現了!”


    庵古不明所以,忙問:“我們被什麽發現了?”


    “狼群呀!快走!”迪烈拽著庵古往回走的時候,眾人一抬眼就看到,那兩頭原本跟著魂烙身邊的白狼,不知道在什麽時候竟然繞到了他們身後,一左一右擺出攻擊的姿態惡狠狠地看著他們,口中發出凶狠的“嗚嗚”聲。


    “完了。”迪烈渾身一抖,下意識提起了弓箭,就在此時,身後的馬菲和墨暮橋察覺到了山坡上有動靜,猛地轉身,看到先前他們所趴的山坡上,出現了一隻黑狼,那隻黑狼俯視著他們的同時,在他左右兩側瞬時間又冒出了其他狼牧群。


    緊接著,刑術等人的左右兩側,也被其他的狼牧圍死。


    墨暮橋拉動槍栓,對準了自己身後的狼牧群,臉色變得無比難看,他們很清楚,即便是他們每個人手中都有自動武器,在這種形式下,全軍覆沒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九十九。


    “這次死定了。”古烈咬牙道,“隻能拚了,至少還能死得有尊嚴!”


    迪烈點頭,瞄準其中一頭白狼,托爾烈卻按住他的手:“不要動,都不要動,聽我的,你們聚在一起,躲在我身後。”


    說完,托爾烈讓眾人背靠背聚集在一起,自己則站在外圍,大聲喊道:“魂烙!我是托爾烈,我來找你了,魂烙——”


    托爾烈喊了許久,眾人才看到魂烙出現在遠處的山坡上,目不轉睛地看了托爾烈許久,這才沿著山坡的脊背慢慢地走過來。


    托爾烈看著魂烙道:“魂烙,你還認識我嗎?我是托爾烈,我是你的兄弟!”


    魂烙沒有任何反應,隻是沿著狼群身後慢慢地小跑著,不時抬眼看一看焦急的托爾烈,在他繞著外圍走了四五圈之後,終於停了下來,從其中兩頭狼牧的身體中間鑽了出來,慢慢地靠近了托爾烈。


    托爾烈蹲下來,如多年前發現魂烙父母被殺的那天一樣,將手伸了過去,低聲道:“魂烙,是我,我是托爾烈,我是你的兄弟,我回來了。”


    魂烙警惕地湊近托爾烈,去聞著托爾烈的手,這一刻,刑術等人感覺自己的呼吸和心跳都同時停止了,渾身僵硬地看著不知道會有什麽結果的這一幕。


    魂烙的鼻子從托爾烈的手背移動到他的手腕,又慢慢移動到他的胸膛,緊接著開始後退。


    托爾烈有些急了,挪了一步道:“魂烙,你不認識我了?是我!”


    剛說完,魂烙突然間變得凶狠起來,朝著托爾烈吼叫了一聲,這一聲之後,其他狼群也發出了嘶吼聲,不約而同地朝著前方邁了兩步,刑術等人立即緊張起來,舉起了自己手中的武器。


    “魂烙——”托爾烈更加焦急了,但沒有退縮。


    魂烙直勾勾地看著托爾烈的雙眼,突然間後腿一瞪,衝了上去,直接朝著托爾烈撲了上去,然後張口就朝著托爾烈的咽喉部位咬下。


    離托爾烈最近的連九棋見狀不好,舉起了手中的刀,就朝著魂烙的頭頂刺去,剛刺下去,托爾烈竟然直接抬手將連九棋的刀刃抓住,當鮮血順著他指縫滴落的時候,原本咬住他咽喉的魂烙也抬起頭來,看了看托爾烈抓住刀刃的手,又低頭看著托爾烈,緊接著做了一個讓所有人都震驚的舉動——魂烙上前一步,朝著連九棋嘶吼了一聲,迫使連九棋將刀脫手後,開始舔著托爾烈掌心的刀刃傷口。


    托爾烈眼淚滑了下來,一把將魂烙抱住:“魂烙,我就知道你認得我,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的兄弟不會忘記我的!”


    此時的魂烙也發出如小狗一樣的悲鳴聲,撒嬌似地在托爾烈的懷抱中蠕動著,但因為體積太大的關係,直接將托爾烈給拱倒在地。


    周圍的狼群也紛紛坐下,收起凶狠的表情,歪著頭看著這溫馨的一幕。


    “沒事了,應該沒事了,對吧?”刑術雖然這麽說,但依然不斷地問迪烈和古烈。


    迪烈和古烈已經傻了,癱坐在地上,咽著唾沫,如其他人一樣大口喘著氣,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竟然還活著。


    連九棋更為害怕,如果先前他那一刀真的刺下去了,即便是殺死了可能會咬死托爾烈的魂烙,接下來幾秒內,他也會被憤怒的狼群撕得粉碎。


    傍晚時分,魂烙帶著托爾烈等人回到了狼群的棲息地,一座小型山脈的山腳下,在那裏有幾十個大大小小不同的洞穴,從那些洞穴周圍的痕跡能看出,這些洞穴都是狼群用爪子刨出來的,就如同是人類居住的窯洞一樣。


    刑術驚訝地看著那些洞穴:“這些到底是狼還是人啊?”


    連九棋在旁邊道:“這個魂烙簡直就是狼精,都快成仙了,我在全世界走了那麽多地方,頭一次看到這麽有秩序的狼群。”


    眾人看到在整個山脈四下都有狼的身影出沒,大部分狼都是兩隻一組在周圍巡視著,有些在高處,有些在暗處,有些在更遠一些的高崗之上放哨。山洞外母牧羊犬帶著存活下來的小狼牧在那玩著,其中好幾隻小狼牧也朝著馬菲跑去,在馬菲腳旁撞來撞去,不斷用爪子刨著馬菲的腳後跟,似乎根本就不怕人一樣。


    更離奇的是,眾人還看到,在某個大洞穴口,托爾烈正在與魂烙說著什麽,魂烙一直趴在托爾烈的身旁,就像是一頭無比溫順的寵物狗,不時還仰起頭來看著托爾烈,好像能聽懂他所說的每一個字一樣。


    刑術看著身旁的迪烈道:“看樣子,魂烙是完全學習了烏拉爾汗部落的構成,也學習你們的生活習慣,融合在狼群之中。”


    迪烈點頭:“對,這一點其實我們早就知道了,這也是首領一直以來擔心的原因所在,魂烙太不像一頭狼了。”


    墨暮橋仰頭倒在地麵:“今天晚上,我們誰也不用值夜了,可以一覺睡到自然醒。”


    連九棋看著遠處與小狼牧玩耍的庵古和馬菲,隨後將目光投向山洞內的托爾烈和魂烙:“就是不知道,明天早上,魂烙會不會跟著我們進山。”


    第二十章:妖怪


    四季山下的通道洞穴中,唐倩柔的焦急變成了憤怒,又從憤怒轉變成了徹底的歇斯底裏,她一個人背著裝備衝出了山洞,在雪山腳下找了一個地方,提著冰鎬就要往上爬。


    一直尾隨著他的阿樂並未阻止,隻是躲在一側的岩石後麵看著她往上攀爬著,看著她爬五米,又向下滑六米,半小時過去了,唐思蓉往上爬了也不過十米的距離。


    “你冷靜了嗎?”阿樂抬眼看著唐倩柔,“這裏的風這麽大,還沒吹醒你嗎?省省吧,我們再不掉頭回去,都得死在這裏,你唯一需要思考的就是,你想怎麽死?是被那三個傭兵打死,還是活活餓死,凍死!”


    唐倩柔攀附在峭壁之上,等了許久才滑下來,靠在一側,冷冷地看著阿樂。


    阿樂上前道:“你做好的所有萬全準備,在雪暴來襲的那一刻,就已經煙消雲散了,如果你真的想走進四季山找到奇門,你就應該跟著我回去,重振旗鼓,重新準備,重頭來過。”


    已經冷靜下來的唐倩柔搖頭道:“我們回去隻有死路一條。”


    阿樂很疑惑:“為什麽?”


    唐倩柔皺眉道:“大老板斷了國內的所有資金,警察那邊已經查到門口來了,如果我再按照以前我爸的做法賺錢,最好的結果就是把牢底坐穿,最壞的結果就是在刑場上吃槍子,除非找到奇門,我們才能東山再起。”


    “原來這次你們真的是瞞著大老板來的。”阿樂苦惱道,“但是你們這麽大的行動,大老板不可能不知道,你知道大老板到底是誰嗎?”


    唐倩柔苦笑道:“唯一知道大老板是誰的,隻有一個人,那就是我爸,你已經殺了他。”


    阿樂並不相信:“你媽不知道嗎?不可能。”


    “她是個什麽樣的人,你應該比我還清楚!”唐倩柔有些激動,“她就算知道,也不會說的。”


    阿樂下意識看了一眼通道方向,壓低聲音問:“你媽是不是大老板的人?”


    唐倩柔也看了一眼那邊,遲疑了一會兒:“我爸活著的時候,曾經對我說過,我媽並不是什麽好人,當然,我爸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如果不是他們,我現在恐怕隻是個平凡的上班族,每天朝九晚五,過著知足的生活,根本不用冒險。”


    唐倩柔說完,阿樂一把抓住她的手:“那你跟我走吧,我帶你回巴黎,我們一起經營餐館,安安穩穩過完下半輩子。”


    唐倩柔看著阿樂的雙眼搖頭:“阿樂,我沒有辦法收手了,我害了很多人,手上沾了那麽多人的血,也知道了公司那麽多的秘密,就算大老板肯放過我,我媽也不會放過我的,你應該知道公司的可怕,你能活著,完全是個特例,這麽多年來,進了公司又平平安安走出去的,隻有你一個人,但是,你之所以還活著,是因為大老板把你當做了一枚棋子。”


    阿樂當然清楚,大老板之所以讓他活著,就是清楚他和唐倩柔之間的關係,清楚他和萬清泉之間的恩怨,也知道萬清泉當初害他又放他的目的,所以,他利用了這一切,就是為了讓阿樂有機會混入這支隊伍當中攪局。


    “試想下,如果我爸不死,你也沒有殺死那幾個傭兵,情況會不會比現在好一些?”唐倩柔看著沉默的阿樂問,“如果沒有發生那一係列的事情,我媽恐怕也不會把蘆笛推下去,她那樣做的目的,一是為了震懾傭兵,二是為了讓他們無法再直接找你的麻煩,因為我和你的關係,找你的麻煩,也等於是找我的麻煩。”


    阿樂點頭:“我做完那一切之後,才明白,我是太衝動了。”


    唐倩柔道:“你不是衝動,而是積怨太深,是我,我也會被利用的,畢竟報仇的大好機會擺在那,誰都會忍不住下手。”


    阿樂問:“現在我們沒有辦法回去,也逃不了,那怎麽辦?等死嗎?”


    唐倩柔搖頭:“我也不知道……”


    唐倩柔剛說完,渾身一震,下意識抬手摸著自己的後頸,然後拔出一支細小的鏢來,當她拔出鏢來的同時,雙眼一翻,直接倒地。


    阿樂立即拔槍,抱著唐倩柔躲回旁邊的岩石中,一邊警惕,一邊看著那支鏢,他知道傭兵是不用這種東西的,那會是誰呢?


    遠處的山洞中,唐思蓉、古拉爾、維克多和海森四人都已經倒地,在他們跟前的地麵上滾著幾個還冒著煙的藥球,藥球的四個孔內還散發著可以讓人在短短幾秒暈厥過去的迷煙。


    躲在岩石後的阿樂,除了風聲之外,什麽都聽不到,而且他也知道自己抗不了多久,雖然岩石靠近懸崖,敵人無法繞到他的後方來,但在這種溫度之下,就算他可以撐下去,他懷中的唐倩柔也會在段時間內因為體溫過低而死。


    思來想去,阿樂隻得解下自己的突擊步槍扔出去,然後又將手槍、匕首等攻擊性武器都扔出去,然後道:“我投降,大家有事好商量,還不知道你們是哪路的。”


    阿樂抱著唐倩柔慢慢走了出去,卻沒有看到任何人出現。


    難道這些人已經走了?糟了!山洞那邊肯定遇襲了,阿樂想到這,準備俯身拿武器抱著唐倩柔離開的時候,卻看到一雙短小又怪異的腳落在了身後的岩石之上。


    阿樂一愣,身體僵住,然後慢慢抬頭去看,等他看清楚的那一瞬間,阿樂的腦子中就閃現出一個念頭——妖怪!


    ……


    離開狼群棲息地的時候,已經臨近中午,刑術等人先是告別了回去複命的迪烈和古烈,這才回到湖畔找到馬朝著四季山的方向前進,一路上他們都沒有拉馬狂奔,隻是慢慢地跑著,托爾烈則是一步三回頭。


    “你還在等魂烙?”一側馬上的墨暮橋給備用彈夾裝著子彈,“它到底是來還是不來?”


    其他人也看向托爾烈,因為早上離開的時候,魂烙就沒有出現,不知道去哪兒了,托爾烈也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


    許久,托爾烈才側身回來,搖頭道:“不知道,它什麽也沒說。”


    “哇——”馬菲詫異道,“你真的能和它交流?太神奇了,你能聽懂狼說話。”


    托爾烈淡淡道:“魂烙是我的兄弟,兄弟之間心靈相通,不需要語言來交流。”


    庵古問:“那它到底是來,還是不來?如果沒有狼牧陪同,我們進入四季山,困難會翻倍的。”


    馬菲道:“我實在不理解,為什麽必須要找狼牧?之前說找狼牧是因為金雕部落,是因為狼牧是金雕的天敵,現在金雕部落基本上對我們沒有威脅了,整個部落都已經……”


    說到這,馬菲見庵古的臉色有些難看,忙道:“對不起。”


    庵古沒說話,馬菲又道:“所以,現在有沒有狼牧陪同好像沒什麽區別了。”


    托爾烈沒說話之前,庵古卻是先開口道:“有區別,狼牧識路,能準確找到最便捷的上山途徑,而且抗寒,完全不需要人去照顧,就連吃喝都能夠自己解決,甚至還能幫助我們狩獵,飼養狼牧和金雕的傳統,在山騎沒有來到這片草原之前就有了,隻不過這裏養出來的狼牧和金雕更為忠臣、凶悍。”


    連九棋卻冷不丁問了句:“狼牧是不是也能對付得了渤海遺民?也就是那些山妖?”


    “當然。”庵古點頭道,“師父說過,狼牧雖然不會像金雕一樣飛,但狼牧在雪地上也很靈活,金雕再靈活,始終是鳥,本體還是非常柔弱的,飛在空中,一不小心就會被弓箭射下來,一旦落地中了陷阱,基本上就完了,但狼牧不一樣,狼牧發現陷阱的能力比金雕還要強,金雕主要靠的是雙眼,而狼牧靠雙眼、鼻子、耳朵以及不可思議的感知能力。”


    刑術道:“這麽說,我們如果帶上魂烙真的會事半功倍,但是,魂烙到底來不來?”


    托爾烈還是不說話,依然是一步三回頭,就這樣,一直走到傍晚時分,在距離山脈腳下還有一公裏的位置時,眾人才決定宿營休息,明天清晨直接上山。


    整整一夜,托爾烈都抱著刀,坐在營地外,望向來時的方向,期待著魂烙的身影出現。其實他根本沒有對魂烙說自己需要他的幫助,隻是告訴魂烙他已經知道了當年的事情真相,告訴魂烙這些年自己都很想念他這個兄弟,因為他開不了口,這麽多年過去了,魂烙依然記得他,證明他也是有情有義的,也許魂烙一直都在自己的領地,等待著托爾烈來找他。


    清晨時分,太陽升起的時候,魂烙依然沒有出現,眾人收拾東西,繼續朝著山腳下前進,刑術和連九棋也一直在沿途安慰著托爾烈。


    來到山腳下之後,眾人將裝備從馬背上取下來,各自背好,準備上山之際,連九棋卻攔住了托爾烈:“你應該回去了,接下來的事情,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你沒有必要跟著我們去冒險。”


    托爾烈要爭辯什麽,連九棋又道:“去美國吧,和你妻子一起和兒子相聚,一家人團圓,你早就已經不屬於草原了,烏拉爾汗對你來說,隻是將來的一個回憶,走吧,以後有機會,我會去美國找你,到時候我們不醉不歸。”


    “可是……”托爾烈還是想說什麽的時候,卻抬眼看向了遠處的山坡上,他的臉上立即浮現出了笑容,從連九棋和刑術身邊鑽過去,朝著那邊喊道,“魂烙——”


    托爾烈這麽一喊,眾人才轉身,同時抬手擋住刺眼的陽光,仔細看去,才發現魂烙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了山坡的雪地之上,而且它身邊還帶著那兩隻與他模樣大致的白色狼牧。


    刑術和連九棋對視一眼,馬菲上前道:“還真的是兄弟呀,比我們還先到。”


    庵古在後麵道:“這下好了,三隻狼牧,能替咱們省下不少尋找上山路的時間。”


    “別著急。”墨暮橋掏出蘆笛的那本日記,“咱們得接著看蘆笛的這本日記,搞清楚格羅莫夫當年是從什麽地方進去的,再加上狼牧的幫助,我估計應該會很快趕到。”


    刑術點頭:“希望即便是不快唐倩柔他們一步,至少也得趕上他們的進度吧。”


    ……


    水聲傳進阿樂耳中的時候,他還以為自己在做夢,夢到自己和唐倩柔坐在巴黎的塞納河邊,吃著唐倩柔親手做的點心,看著河上的遊船,聽著河岸邊的吉他聲。


    “阿樂,醒醒!”夢中的唐倩柔突然間轉身對著阿樂喊道,阿樂一愣,隨即猛地睜眼,這才看清楚眼前一臉焦急的唐倩柔。


    阿樂起身的那一刻,發現自己的雙手和雙腳都被綁住了,再低頭,發現唐倩柔同樣也被綁著,而唐思蓉、古拉爾、維克多和海森四人卻不見蹤影。


    “其他人呢?”阿樂問道,努力朝著自己的背包挪去,“你媽他們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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