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術和胡三千分別湊上前,都無法看清楚賀晨雪所說的東西。


    胡三千尋思了一下道:“賀小姐,那麻煩你先拚,我和刑術想想其他的辦法。”


    賀晨雪點頭,湊近慢慢地拚湊,但是非常吃力,因為看清楚方塊下麵的圖案後,還必須在整扇門上仔細尋找著對應的方塊。


    胡三千用手電幫賀晨雪照著門,刑術抬手看表,搖頭道:“我們從下地鐵到現在,已經耗了好幾個小時了,連門都沒有進去。”


    胡三千道:“最麻煩的是,我們不知道裏麵是什麽模樣,也許進去之後花的時間更多,而且我現在不僅擔心小白,也擔心閻剛,更擔心警察會找過來。”


    刑術搖頭:“警察方麵我現在倒不擔心,相反希望他們快點趕來,不過他們就算來,也不一定能找到咱們,因為閻王肯定把暗門給推上了,隻要門推上,他閉嘴什麽也不說,警察也找不到地鐵故障與他的直接關係,充其量是拘留,不過這件事完了之後,我也得去自首,我畢竟妨礙了警察辦案。”


    胡三千看了一眼刑術,搖頭道:“你這個原則性是不是可以稍微改改?從我爸和我認識你開始,你就是這幅模樣,不知道的會認為你在裝,知道的,還是會認為你在裝!”


    刑術笑了,也亮起手中的電筒照過去,但照過去的瞬間,電筒光從門上晃過的時候,他恍惚間看到了什麽,立即又晃了一遍,但這次沒有看到,隨後他示意胡三千不要動,繼續照著門,自己則拿著電筒變換著角度照著門。


    胡三千在一側問:“你在幹什麽?”


    “光!”刑術變換著角度,“在天地府的時候,我就發現了,那個叫鑄鐵仙的家夥,很會利用光線來做文章,那個天地鏡中的秘密,其實就是光影製造出來的,剛才我無意中晃動電筒的時候,好像看到門上有什麽。”


    刑術終於站到側麵的時候,發現門上麵隱隱約約出現了地圖的模樣,但不是很清晰,他立即指著對麵的位置道:“三千,你站在對麵與我相同的地方,用手電保持側光照射。”


    胡三千點頭,立即站在對麵的位置,提起手電照過去的時候,門上的地圖終於清晰了。


    刑術鬆了一口氣,笑道:“果然是光影,還是那一套,心理詭計,這個機關製造者還是在利用人的心理。”


    賀晨雪此時累得一屁股坐了下來,刑術上前攙扶著她起來,讓她休息一會兒,戴著頭燈坐在先前胡三千的位置,與他對應照著,而胡三千則蹲在門前,對應門上的地圖拚著上麵的方塊。


    賀晨雪看著門道:“其實剛才那一瞬間,我還在想這一切會不會與綠瞳有關係,現在來看,完全沒有,製造機關的人,是故意在下麵作出那種小孔拚接圖案的,我看到也隻是偶然而已,我想,製造機關的人說不定考慮到了相關情況,讓人誤以為,必須要具備某種視力的人才能看到,可是,如果按照我的辦法去拚,等不到我拚完,我的眼睛就會暴盲,變成真正的瞎子。”


    刑術聽著賀晨雪的話,卻想起來了另外一件事:“晨雪,關於關芝青當年的事情,是你爸媽說的吧?他們為什麽要那麽說呢?誰告訴他們的?我至今想不通這件事,我們查明白天地府的事情之後,就發現關芝青與你沒有絲毫關聯,你父母為什麽要告訴你這件事?”


    賀晨雪一愣,隨後搖頭:“我不知道,我也沒有問他們,但是我試探過他們,我說關芝青的親兒子劉誌剛根本就不是我的父親,我隻是這麽提了一嘴,希望他們能接著話題告訴我真相,可是他們什麽都沒有說,隻是把話題岔開了。”


    刑術“哦”了一聲,沒有再追問下去,隻是覺得鑄玉會的人太奇怪了,賀晨雪的身世不明不白,關鍵是還有個雙胞胎姐姐賀月佳就是雙瞳,但下落不明,賀晨雪也沒有明確說到底是怎麽回事,另外便是凡君一的兒子凡孟,凡孟是怎麽死的?直覺上與鑄玉會好像是有關聯,凡君一雖然表麵上表現得很平靜,但實際上,他提到凡孟的時候,刑術都幾乎能感覺到他體內那股氣好像快要爆出來了。


    不到半小時,胡三千就拚好了拚圖,就在他拚好最後一塊的瞬間,跟前的那扇門發出了異響,接連不斷的異響之後,門上的拚圖開始自行移動,移動的同時,門也在緩緩打開,等門完全打開的時候,上麵的圖案又恢複到他們最先看到的模樣。


    刑術站在那呼出一口氣:“沒事了,就算是警察進了暗門,到這裏來,也是沒有辦法打開的,除非爆破。”


    胡三千搖頭:“不可能,這種門如果使用暴力打開,門就會崩塌,你看門框周圍的連接處,裏麵有暗架,一旦暗架毀壞,上麵的石柱外層石塊就會崩塌,直接將門口掩埋。”


    胡三千說著,戴著頭燈,背著背包就朝著門內走去,剛走進去,照向裏麵看清楚之後就為之一愣。


    刑術拉著賀晨雪上前,看著裏麵也是很吃驚,因為門內隻有四平方米的空地,周圍全都是堆砌起來的石壁,高低舉架也不過兩米,隻有正對麵的石壁下方有一個能讓一個人爬進去的方形洞穴,類似通風口。


    刑術和胡三千蹲下來,看著下麵的那個方形洞,刑術歎氣道:“造這裏的不是人,是耗子吧?要不就是貓狗,反正不是人!”


    胡三千將背包解下來,趴下來朝著洞裏麵爬去,同時道:“我先進去看看是怎麽回事,你們先等著。”


    胡三千很快就爬進去了,雖然在他趴下來那一刻,刑術下意識退了一下,擔心他會拿出自己那條可愛的胡胡蛇出來……


    爬進方洞中的胡三千立即發現,這個洞穴裏麵很深,在漆黑一片的前提下,他根本看不到裏麵的情況,就算打開電筒,因為方洞狹窄,洞壁周圍的石塊大小幾乎相同,加之混在其中的石英砂還會反光的緣故,他眼睛都看花了。


    胡三千趴在那裏,微微側頭朝著外麵喊道:“刑術,你在我腳踝上綁一根繩子,我朝著裏麵爬,如果有不對勁的地方,我就喊你,你立即拽我出去。”


    “好!稍等!”刑術蹲下來,將安全繩栓在胡三千的腳踝之上,“三千,這一卷繩子隻有十五米,最長的繩子還掛在平台那裏,取不下來。”


    “沒關係,別忘了,這裏麵的直徑隻有十五米!”胡三千說著就朝著裏麵爬了進去。


    刑術看著賀晨雪道:“你閉眼休息一會兒,養養神,這次不比上次,肯定沒那麽多時間給我們休息,有時間你就盡量多休息。”


    賀晨雪靠著一側,雖然閉眼,但還是開口說道:“我一直沒有告訴你雙瞳賀月佳還有未婚夫凡孟的事情都是有原因的。”


    “嗯。”刑術點頭,“我覺得你想說的時候,自然就會說了。”


    “我姐姐是讀高中的時候消失的。”賀晨雪淡淡道,“高中二年級,那天是周五,原本我們倆打算,放學後去逛玉石市場,你知道的,我們的養父母是鑄玉會的首工,我們從小耳濡目染,自然會感興趣,應該說,女人其實天生就喜歡寶石玉石什麽的,但那時候,我們的父母都不允許我們亂跑,不管發生什麽事,放學的時間,我爸總會準時出現在校門口,我們倆的眼睛有問題,一個是大近視眼,一個是大遠視眼,不過我們這樣的,在特殊學校都算是正常的……”


    賀晨雪說到這,刑術一愣,立即問:“你剛才說什麽?特殊學校?”


    “對,我和我姐隻能讀特殊學校。”賀晨雪說完後,立即明白刑術想說什麽了,“我們小學、初中和高中都是在道裏、香坊的特殊學校讀的,和潘峰應該不是一個地方。”


    刑術點頭,也不說什麽,但已經走神了,腦子中突然想到的全都是玉蘭孤兒院和玉蘭特殊學校的事情,和傅茗偉所想一樣,他意識到,隻有這一條線索,他們並沒有去調查,會不會有什麽與那個孤兒院、學校有關係呢?


    賀晨雪見刑術沒有說話,也知道他又在想潘峰的事情,也不再說下去,隻是靠頭休息。


    刑術想到玉蘭孤兒院和特殊學校的時候,人在江北的傅茗偉也剛好從玉蘭孤兒院的辦公大樓走出來,出來的那一刻,他駐足停下,扭頭看著辦公樓牆體從上至下的四個字——“玉蘭之家”。


    傅茗偉在與王玉蘭的交談中,並沒有發現任何的不對勁,似乎也沒有什麽破綻,但是,這個孤兒院,緊鄰的這座特殊學校,是眼下唯一沒有調查清楚的一個線索,一定有什麽藏在這裏。


    !!


    第二十五章:困死的線索


    傅茗偉多年的辦案經驗,讓他很肯定一件事,那就是齊八爺不是真凶,而如今被他們定為第一嫌疑人的潘峰,也必定是有人在背後輔助他,原因很簡單,如果他真的是個天才,他就會將這個網織得更好,不會出現明顯的漏洞,例如說他們綁架紀德武,導致紀德武斷了十指,這件事就是起因,就是最大的漏洞,也是完全沒有必要去做的事情。


    當然,齊八爺認罪也太絕對了,作為齊八爺這個做了多年字畫生意的人,他也應該很清楚,畫家這類的藝術家脾氣都是很怪異的,單單用威脅綁架這種辦法是根本無法讓對方就範的,隻能適得其反。


    傅茗偉看著操場上那群玩耍的孩子,看著他們就連玩耍都得在老師的輔助下,更覺得像王立天、劉達、穆聰這樣的人,怎麽可能做出那種事情?而且潘峰又怎麽可能為了滅口,如此殘忍地燒死他們三個。


    傅茗偉正準備起身在校園裏麵再逛一圈的時候,董國銜來電,傅茗偉接起電話,董國銜隻是簡單說了句:“傅隊,閻剛醒了,要和你說話。”


    “把電話給他。”傅茗偉重新坐下來,聽到閻剛在那頭虛弱地“喂”了一聲後,他立即道,“閻教官,沒事吧?”


    閻剛在電話那頭道:“好多了。”緊接著,閻剛將他們追下去之後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邊,說完後立即道,“現在就算你帶人追下去,估計也追不上,那扇暗門一旦關上,要打開很困難,而且,裏麵具體有沒有其他什麽東西,我也不清楚。”


    傅茗偉看著遠方道:“我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帶人追下去,隔行如隔山,這個道理以前教官您教過我,您說過,監視與跟蹤罪犯的其中一個要素,首先就是要搞清楚對方的身份,就如同醫生要查明病人的症狀才能開藥方一樣,那是刑術的領域,我想插手都不行,我隻是希望,刑術不要違反法紀。”


    “放心,不會,這點原則性他有,我可以擔保。”閻剛立即道,“另外,我手中有之前潘峰假裝快遞員送來的東西,有一幅字,一幅畫,還有一張鋼筆寫下的紙條,那幅字是齊八爺用來給張護士下套的趙模塌本草稿,很值錢,也是案子的證物。”


    傅茗偉立即問:“紙條上寫了什麽?那幅畫又是什麽?”


    “紙條上寫著一句話——已經打開了,仔細找找,也許就能找到。”閻剛躺在病床上,放下紙條後,拿起那幅鉛筆草稿畫,“鉛筆畫上畫的是一個畫室的內外,窗口站著四個孩子,三男一女,從畫的樣子來看,應該就是潘峰、王立天、劉達和穆聰,而畫室擺著很多畫架,隻有其中一個畫架跟前坐著一個長發的女孩兒,畫室中沒有其他人,畫室也沒有頂,不像是個屋子,就像是拍電視劇電影搭建的那種影棚。”


    傅茗偉聽到這,很鎮定地說:“閻教官,你先休息,把畫和紙條交給董國銜。”


    閻剛聽完,將東西和電話都給了董國銜,董國銜拿起電話,就聽到那頭的傅茗偉道:“國銜,你把所有的東西都先帶回去放到證物室,把鉛筆畫和紙條各複印兩張,然後馬上來玉蘭孤兒院找我,抓緊時間,要天黑了。”


    傅茗偉說完,掛了電話,朝著操場走去,上前就問那名正帶著孩子玩耍的老師:“請問一下,這學校有畫室嗎?”


    那名老師點頭:“有,請問您是做什麽的?”


    “我是警察,不過你別誤會,是這樣的,我有個朋友的孩子不愛說話,有點自閉,一般的學校不適應,今天我來就是想參觀下,而且我朋友的孩子特別喜歡畫畫,所以托我來問一下,這裏是不是有專門的繪畫班之類的。”傅茗偉說話的時候,故意朝著周圍看著,顯得很平靜。


    老師點頭,指著遠處的教學樓道:“在頂樓,最裏麵的那間教室,最大的那間就是,不過我們還在招聘老師,之前的基礎繪畫課老師好久沒來了。”


    “哦,是嗎?為什麽沒來了?”傅茗偉立即問,“生病了嗎?”


    “不知道怎麽回事。”老師搖頭,“那個老師以前也是這裏的學生。”


    傅茗偉心中一個念頭突然間閃過,他立即故作恍然大悟狀道:“噢,我知道,我聽你們王校長說過,是潘老師對吧?”


    “對。”老師立即道,“你也知道?”


    “知道一點點。”傅茗偉微笑道,隨後又道,“對了,那在潘老師之前,就沒有其他的老師了嗎?可以找回來呀。”


    那名老師麵露遺憾:“之前來了好幾位老師,教的一般,主要是對這裏的孩子沒有什麽耐心,不過好多年前,有一個老師教得特別好,那個老師也很出名,還是個畫家,但後來聽說出事了,人瘋了,進了醫院,具體的我也不清楚,我也是剛來沒兩年。”


    傅茗偉點頭笑道:“謝謝,謝謝,那我先去看看畫室。”


    傅茗偉告別老師,轉身走向教學樓之後,臉上的笑容消失了,現在他知道王玉蘭的話為什麽沒有破綻了,因為王玉蘭壓根兒就沒有告訴他最關鍵的事情,那就是潘峰曾經在這裏任教,還有最重要的,那就是關於那個多年前畫家老師的事情,如果傅茗偉沒有判斷錯誤,這個人就是紀德武!


    傅茗偉走到教學樓樓下的時候,碰巧遇到了王玉蘭,王玉蘭身邊還跟著一個頭發花白,滿臉皺紋,戴著高度近視眼鏡的男人。


    王玉蘭見了傅茗偉之後,立即上前道:“傅隊長,原來您還沒走,您看,真是招待不周,您為了查潘峰他們的事情,還專門上門來。”


    因為案子沒有查清楚,所以警方對外界沒有透露出絕世樓火災現場的四具屍體的身份,王玉蘭看到報紙也懷疑過,但是傅茗偉為了查案,隻能向王玉蘭隱瞞了這件事,說屍體的身份還沒有查清楚,讓她不要想太多了。


    畢竟,王玉蘭也屬於嫌疑人之一,隻不過嫌疑沒有那麽大而已。


    王玉蘭說完之後,未等傅茗偉說什麽,立即就介紹身邊的男人:“這是我丈夫丁偉,學校的副校長兼教導處主任,對外聯絡呀合作呀,包括聯係孩子們畢業之後的出路,都是他。”


    傅茗偉立即伸手:“你好,我叫傅茗偉,道外區刑警隊隊長。”


    “哦,你好你好!”丁偉立即握住傅茗偉的手,同時問了一句讓傅茗偉很意外的話,“不知道傅隊長來學校是……”


    傅茗偉心中一愣,下意識看了一眼王玉蘭,覺得王玉蘭報案說潘峰等人失蹤,丁偉怎麽可能不知道?


    王玉蘭剛要解釋,傅茗偉立即搶先一步,看了一眼樓梯的方向:“哦,沒事,是這樣的,我有個朋友的孩子吧,有點自閉,但是呢,很喜歡畫畫,我今天恰好也來了,知道這裏有畫室,聽說還很不錯,所以決定去看看,您能帶我去看看嗎?”


    傅茗偉說完之後,立即仔細觀察著眼前兩人的表情,他發現丁偉的臉色明顯有點細微的變化,麵部產生了僵硬,而王玉蘭露出的則是疑惑的眼神,因為她很清楚傅茗偉是來做什麽的,但不明白傅茗偉為什麽要這樣做。


    王玉蘭一指樓梯道:“傅隊長,我帶你去參觀下畫室,這邊請。”


    傅茗偉趕緊道謝,緊隨王玉蘭身後,而丁偉則慢慢跟在傅茗偉的後麵,驚慌的眼神落在傅茗偉的肩頭。


    絕世樓下的深井石柱之內,胡三千早已爬到了方形洞穴的盡頭,但左右上下都沒有其他的通道,倒是頭頂上有一個,隻不過是朝著斜麵45度延伸上去的,胡三千將手指頭含在口中,然後拿出來,使勁伸手進上方的通道中,試探了下,感覺到手指頭一涼,有微風在通道中吹過,立即叫了刑術和賀晨雪,讓他們也朝著裏麵爬。


    刑術和賀晨雪朝著裏麵爬進的同時,胡三千也開始朝著斜麵的通道爬行,邊爬邊說:“兩側的石頭可以支撐住身體,稍微爬慢點就沒關係,裏麵有風吹過,證明有其他的出口。”


    爬在最後的刑術大聲問道:“三千,這個地方怎麽感覺像是通風口?”


    刑術剛說完,爬在前頭的胡三千就聽到了石柱通道兩側傳來的“轟隆”聲,那聲音接連不斷,他立即道:“別動!先別動!等著!”


    胡三千在斜麵通道中撐著身體,用耳朵貼著通道仔細聽著,聽了許久,等那聲音停止之後,這才道:“是水聲,這個石柱中有很多水,看來和你所說的那個天地府果然有關係,這裏的大部分機關應該都是利用水作為動力的。”


    刑術也貼著旁邊聽著:“好像裏麵有管道一樣。”


    “不管有什麽,我覺得現在我們必須抓緊時間前進,跟緊我!”胡三千說著,朝著上麵快速攀爬上去,同時將安全繩縮短,掛在賀晨雪的腰間,擔心賀晨雪往上爬的時候,萬一踩滑摔落下去。


    胡三千朝著上方爬去,爬到斜麵通道盡頭,再往右側一看,又是一個斜麵,胡三千歎了口氣,咬牙繼續往上爬,就這樣三個人持續爬了十來分鍾,隨後前方的胡三千停下來,因為他清楚地聽到賀晨雪在後麵大口的喘氣。


    “賀小姐,別害怕,沒事的,你跟著我就行了,你始終記住,我在前麵,刑術在你身後,你很安全。”胡三千說著,將身體卡在那,拿出水壺喝著水。


    此時的賀晨雪渾身都繃緊了,她不敢鬆懈下來,在這種狹窄又黑暗的環境中,不要說是她,哪怕是有經驗的胡三千和刑術要完全排除害怕那都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稀薄的空氣,封閉漆黑的環境,加上前方未知的情況,都會讓人不寒而栗。


    此時,三人心中都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要不直接返回?可就在三人這麽想的時候,就聽到沉重的關門聲,那扇拚圖門死死關上了。


    門關上之後兩秒,賀晨雪忽然間縮緊了身體,因為她想到要是被困死在這個通道之中,那可徹底完蛋了,想到這,賀晨雪忽然側頭問後方的刑術:“刑術,對講機還能用嗎?”


    刑術知道賀晨雪的意思,原本想隱瞞,但想著現在隱瞞,到了關鍵時刻,賀晨雪發現真相,或許會更絕望,隻得實話實說:“沒有辦法使用。”


    賀晨雪也不說話,隻是在那自顧自的點頭,努力不讓自己去胡思亂想,抓水壺的那隻手一滑,水壺也掉落下去砸在刑術的臉上,同一時刻,通道後方也傳來什麽東西移動的聲音,同時通道內也傳來了先前的“轟隆”的水聲,這些聲音都像是一隻隻無形的手一樣爬滿了賀晨雪的全身,最終一聲悶響之後通道內又安靜了下來。


    “發生什麽事了?”賀晨雪問道。


    胡三千和刑術都沒有說話,因為他們知道,最後的那聲悶響是通道的入口被封死了——胡三千在前進的過程中,不可避免地觸動了某個機關,機關啟動後,經過水流的一係列運作推動,最終導致了拚圖門和通道口被封死。


    換言之,拚圖門和通道門的機關是並聯的。


    刑術正在尋思怎麽圓過這句話的時候,賀晨雪自言自語道:“我知道了。”


    “沒事的,這裏麵通風就一定有出入口。”胡三千在前方說,“休息得差不多了,咱們抓緊時間吧,快入夜了,我們得做好準備,我們很有可能會在下麵過夜,現在能做的就是希望我們可以盡快離開這個通道。”


    胡三千說著繼續向上爬,賀晨雪定了定神,使勁搖了下腦袋,咬牙朝著上麵繼續緩慢爬行,若她沒有去過天地府,恐怕此時精神已經處於崩潰邊緣了。


    朝著上端繼續爬行,上麵的通道和下麵一樣,都是呈“z”字型,上下高低也不過能讓人稍微抬一下頭,再往上一點腦袋就會碰著頂端,在這種狹窄的環境中,不管是誰,呆上幾個小時都會徹底崩潰,就算要退回去都困難——通道內無法轉身,要回去隻能倒著爬,但因為很狹窄的關係,雙腿無法分開,倒著爬回去完全使不上勁,隻能慢慢挪動身體,所花的時間要比爬進來多幾倍。


    當然,最重要的是,就算爬回去也無濟於事,通道已經被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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