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風雪停了再走吧。”田煉峰抱著自己的毯子說,下意識看了一眼依然坐在旁邊,看著車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麽的賀晨雪。


    刑術看著閻剛問:“閻王,你覺得呢?”


    閻剛看著前方:“兩個選擇,第一,等風雪稍微小點,還沒完全停止的時候我們朝著裏麵走,然後在合適的時候紮營休息,好處是,我們的腳印會被沒有停止的風雪掩蓋,壞處是,我們進入林區後溫度驟降,會很危險,就算在帳篷中,沒有熱飲和熱食也容易生病;第二,我們等風雪停止,在車內呆一夜,明天白天再出發,好處是我們白天行進,不那麽容易被凍死,氣溫相對適合行走,壞處是,我們的腳印很明顯,會留給跟蹤的人,也會被巡林的人發現,怎麽選,你們定。”


    刑術扭頭看著車後的賀晨雪:“賀小姐,你覺得呢?你算是本次的向導和負責人。”


    賀晨雪慢慢扭頭看著刑術:“我們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保密,如果無法保密,就算做到了其他的事情又有什麽意義呢?所以,我覺得還是選擇第一吧。”


    “會被凍死的。”田煉峰說著自己打了個寒顫。


    “如果我們被巡林的發現,按照有關條例,擅闖進去,再發現我們有什麽不軌的企圖,拘留15天是免不了的,到時候就會耽誤15的時間。”刑術說完,不再說下去,隻是看著田煉峰,畢竟他也是事主,必須說服他。


    “好吧,風雪小點再說……”田煉峰說完深吸一口氣,閉眼開始休息。


    也許是天意,在傍晚時分,風雪稍微小了點,變成了中雪,中雪在城市中落下也算恐怖了,但在林區,著實不算什麽,眾人收拾妥當之後,背了東西,開始朝著林區之中前進,首先要去找到賀晨雪所說的那個山坳,隻要穿過那個山坳,就可以看到山坳外的一線屯。


    當然,這一切都隻是大家理想中的設想,都深知,實際情況可能遠比設想的複雜得多。


    還未進入林區,大家腳下的積雪都已經沒到了膝蓋的位置,走起來十分緩慢,而且還得提放萬一掉落到了雪坑或者雪洞之中,一旦掉進去,非死即傷。


    大家都是從頭到腳捂得嚴嚴實實的,高幫靴子外麵還纏著綁腿,綁腿都是閻剛幫眾人弄的,雖然說軍隊已經早在幾十年前就取消了綁腿,不過某些偵查部隊私下還在用,原因很多樣化,主要原因就是起防護作用,例如在積雪中行走就能起到一定的作用,以免滲透褲子,在休息的時候也能快速將綁腿取下來替換或者是晾幹。


    入夜的林區顯得很安靜,在雪夜當中除了大家行走時發出的聲音之外,什麽都聽不到。


    走了足足一個小時後,田煉峰扛不住了,一把抓住前麵的刑術道:“術,咱們休息會兒吧?”


    “不行!”前方的閻剛搖頭,“現在還不能休息,這裏在林區的邊緣,巡林的人極有可能轉到這裏來,你沒看到之前我們過來的時候,鐵絲網外有小路嗎!那是巡林的路!而且跟蹤我們的人也會很快追上我們。”


    刑術點頭,賀晨雪沒有任何意見,田煉峰哭喪著臉說:“我實在是累了,咱們都走了一個多點了,哪怕休息五分鍾行不行?”


    “好,就五分鍾。”閻剛點頭,“不要靠著或者坐著,那樣留下的痕跡會很大,站著休息,注意自己的四周。”


    “閻王,你說你至於嗎?又不是打仗。”田煉峰站在那喘著氣說,“你看看這周圍,半個人都沒有,而且是大冬天,也不可能有熊之類的玩意兒,都在窩裏麵睡著呢,跟蹤的人也不會貿然追上來,而且風雪沒停,沒出大事的前提下,巡林的也不會出來。”


    田煉峰剛說完,遠處就有手電筒光晃動,而且不止一個,那一刻,田煉峰下意識給了自己一個嘴巴,低聲罵道:“烏鴉嘴!”


    閻剛搖搖頭,帶著眾人立即朝著林區深處快速走去。


    隨後的一小時內,田煉峰再也沒有說過休息兩個字,他知道一旦被抓住會拘留15天,等15天之後,他爸田克估計永遠都找不到了。


    但在艱難的前進兩個小時之後,就在閻剛四下找著可以紮營的地方時,卻看到前麵一條並未封凍的小河對麵,叢林邊上,有一座人字形房頂,用原木搭建的小屋。


    四人站在河對麵,借著月光看著那座小屋,隨後互相對視一眼,都覺得此時此刻在眼前出現了這麽一座屋子,實在是太詭異了。


    “你們呆在這裏別動,我去看看。”閻剛踩著河麵上的石頭和較為加固的冰塊,過河之後在木屋周圍查看著。


    因為河水流淌得太急的關係,所以河水並未封凍,隻有河岸邊上被凍結上了,有些地方流淌得稍微慢點,也隻有表麵上幾厘米厚的河水被凍上了,有一處地方,拿手電離近了,還能看到被凍在其中的小魚。


    閻剛在小屋周圍走了一圈,然後走到河邊,指著對麵的刑術道:“刑老板,你先過來看看。”


    刑術點頭,按照閻剛的指示過河,同時讓田煉峰和賀晨雪原地待命。


    過了河之後,閻剛帶著刑術繞了一圈,問:“你覺得這屋子建起來有多長的時間了?”


    “很長,至少十年往上說了。”刑術摸了下那木頭,“從木頭的質感來判斷,少說有二十年,而且是杉木,這種杉木在這個林區應該很少見,以前我幫人鑒定家具的時候,跟一個老師傅學過,他說同樣的杉木因為氣候等關係,密度質地都不一樣,建這個屋子用的,不應該是小北湖林區的,而且用了古法防腐,現在的防腐手段,杉木都聞不出味來,但這屋子外表還聞著有一股類似農藥的氣味,這麽多年都還有,說明這種防腐手段應該是建國前使用的,而且是土魯班幹的。”


    “土魯班是什麽?”田煉峰此時已經走過來問,也將賀晨雪給攙扶了過來,兩人在河對麵實在待不下去了。


    “解放前,有些人為了逃避戰火進了深山中躲避,但這種人有手藝,會用木頭做很多的東西,例如說弓箭之類的,還能設其他的機關,這種人大多數都成為了土匪,或者是為了吃喝為土匪賣命,就被稱為了土魯班,這些人千萬別小看,手藝可以說是一流,在解放前夕,還形成了一個自己的所謂門派,傳授的都是失傳的一些木匠手藝和要領。”刑術指著那原木道,“這種就是用土魯班的防腐技術做過的,雖然我不知道確切的,但知道那股農藥味,但實際上對人體沒有任何害處,也是奇特的地方。”


    閻剛看著那屋子的門:“那今晚就在這裏休息吧,不過隻能將窗戶遮蓋起來之後再用爐頭做點簡單的熱食,就算有炭坑也不要用,因為雪停了,夜間的天空都很透徹,飄上去的煙好幾公裏外都能看到。”


    “行。有住的地方就好。”田煉峰覺得自己快凍透了,打算進去之後先換一雙襪子。


    閻剛走到門口,發現門口掛著一把老鎖,鎖的樣式也是解放前才有的,而且是全銅的,銅的表麵有一層厚銅綠,也就是說這把銅鎖算是生鏽了。


    閻剛正要開門,刑術示意他先不要動,自己比劃了下那銅鎖的位置之後,這才讓閻剛開門,開門之後,讓田煉峰和賀晨雪先進去,自己則拿著那帶著銅綠的銅鎖沿著屋子走了一圈。


    閻剛很納悶,跟在他後麵問:“你在幹什麽?”


    “閻王,東北的地形地貌你大多數熟悉,你知道小北湖林區在近十年或者二十年之內,有沒有發生過洪水?”刑術拿著銅鎖問道,又湊近聞了聞那木頭,上下仔細聞著。


    閻剛快速回憶著:“山洪倒是有兩次,我還是在縣誌上看到的,但是洪水就不可能有了,有也不可能蔓延到這個地方來。”


    “不,肯定有。”刑術指著那銅鎖道,“銅鎖產生銅綠了,也就是生鏽了,銅生鏽的條件隻有同時處於空氣和水的作用下,雖然說這裏是林區,夏季雨水多,銅鎖也容易生鏽,很正常,但是這屋子的防腐木頭告訴我洪水的事情,你來。”


    刑術蹲下來,往下數著木頭,隨後指著自己腰部以上的木頭道:“你湊近聞,這個位置往上的木頭的氣味比下麵的氣味要輕微許多,下麵的氣味卻要濃烈許多,這就說明,曾經有洪水淹沒了我腰部以下的位置,至少到這裏了。這種防腐技術就這樣,隻要在水中時間久了,就會散發出這種藥味,至少好多年都不會散去。”


    閻剛點頭:“你是開始就發現了,還是看見銅鎖之後?”


    “看見銅鎖之後,因為上麵的銅綠分布問題有點怪異。”刑術摸著銅鎖道,“隻有銅鎖底部位置的銅綠最多,但這種情形極少,要知道,銅如果一直處於淡水之中,隻要不拿出來暴露在空氣之中不容易生鏽,但一旦拿出來接觸空氣,就會產生銅綠,但在鹽水中基本上第二天就會產生銅綠。銅鎖底部的銅綠這麽多,表示底部接觸到了水,但又不是一直處於水中,所以我才推測這裏發生過洪水。”


    閻剛看著周圍的樹木:“對,如果洪水時間太長了,周圍的樹木是看不出來的,因為它們是活的,但砍下來的木頭就不一樣了,金屬也不一樣。”


    兩人剛說著,就聽到裏麵的田煉峰喊了一嗓子:“什麽玩意兒啊!”


    兩人立即衝進屋子,就看到田煉峰仰頭用電筒照著房梁,而賀晨雪則平靜地站在一側仰頭看著,沒有半點懼色。


    閻剛見手電打開了,立即關門,又用自己的毯子和防雨布將窗戶擋上,這才回頭來看房梁,這才看到房梁上吊著一個不知名的東西,那東西像是什麽動物,但四肢都被繩子綁在房梁的四個角上。


    “什麽玩意兒呀?”田煉峰看著那東西,不斷挪動著位置,仔細觀察著。


    房梁上掛擺著的是一個奇怪的動物,四不像,身體像是鹿的,但腦袋卻是狼的。


    許久,田煉峰看到那所謂的鹿身屁股後麵的兩團白毛,這才道:“這是麅子吧?”


    “麅子的身體,狼的腦袋,前兩隻腳上麵有熊爪,後麵兩條腿有虎爪,是被人刻意縫合成這模樣的。”刑術仰頭看著,“看樣子,這屋子中住著一個獵人……”


    “變態獵人吧?”田煉峰搖頭道,“哪兒有這樣的?”


    閻剛四下看著屋子,發現屋子中放有很多幹肉,還有糧食,大米、小米、苞米、高粱米等等,都裝在一個個的小缸子當中,早就黴變了。


    屋子周圍還有兩個櫃子,櫃子中放著簡單的碗筷,沒有桌椅板凳,屋子中間有一個炭坑,炭坑之中有炭灰,側麵放著一口鏽跡斑斑的鐵鍋,除此之外,屋內再沒有其他的東西。


    “這像是廚房和儲物間,不像是住人的地方。”刑術觀察了一圈肯定道,“有糧食幹肉,就是沒有床,桌椅板凳也沒有,看樣子,離這裏不遠的地方應該還有人住的。”


    閻剛點頭:“有點詭異,但暫時沒發現危險,也不知道掛著的這玩意兒是什麽意思。”


    “那叫天怪,算是一種鎮宅的東西,經過防腐處理的,可以存放很多年。”一直站在旁邊的賀晨雪終於開口說話了,隨後其他三人都看向她。


    “天怪?”閻剛問,田煉峰也覺得很奇怪。


    “我聽說過。”刑術接著賀晨雪的話說,“東北這邊不是有薩滿教嗎?薩滿教中有些巫師會製作這樣的東西,因為薩滿教認為萬物有靈,人要生存必須依賴動物,所以動物也是守護人類的神靈,狼、熊、麅子這些都是東北從前常見的非家養野生動物,所以會做出這種四不像的守護神來,不過賀小姐要是不說,我都想不起來。”


    賀晨雪點頭:“不過,你們也許不知道,忽汗國的神話中,提到過類似的怪物的故事,說是這種混合的動物從天而降,在地麵上進行了自我分解,隨後才形成了大地的所有動物,聽起來像是誇父的故事,對嗎?”


    賀晨雪此時忽然間又提到了忽汗國,讓刑術和閻剛不禁互相看了看,但誰也沒有說什麽,都知道在賀晨雪不是主動的前提下,他們無法追問出什麽結果來。


    “原來如此。”田煉峰點頭,一屁股坐下靠著牆壁道,“不管怎樣,總算找到了地方過夜,我先換襪子,然後弄點吃的睡覺,都這麽晚了。”


    “今晚我先守夜。”刑術在門口坐下,“然後換閻剛。”


    閻剛點頭,換了襪子,吃了點幹糧,也不吃熱食,直接倒頭就呼呼大睡。


    賀晨雪吃了點田煉峰煮的方便麵,喝了點熱牛奶,鑽進睡袋睡了,田煉峰當然也是迫不及待就睡了,因為他是最準點睡覺的家夥。


    刑術坐在門口,看著這間屋子,想起先前賀晨雪的話,覺得事情越來越詭異了,總覺得賀晨雪懂的東西太多了,因為她原本擅長的領域不應該是這些。而且,最重要的是,為什麽偏偏在他們行進的路上就會冒出這樣一間屋子?就好像刻意在提醒他們,在這裏多年前發生的一場洪水,與他們要尋找的忽汗國有關係一樣。


    也許是太疲勞的緣故,刑術沒有想多久,眼睛都睜不開了,他原本想去叫閻剛,但因為太困,一閉眼睛直接就睡著了……


    刑術睡著之後,整個屋子中都出奇的安靜,原本他醒著時不時挪動導致的衣服摩擦的聲音都消失了,夜間叢林之中的那股古怪的氣氛像是煙霧一樣飄入了屋子當中,與此同時,一個白色的影子出現在了門口,隨後影子小心翼翼推開了門,推門的同時將靠著門的刑術直接朝著前方推倒,不過白影卻下意識一把抓住了刑術的肩頭,穩定住了他的身體。


    白影隨後吃力地將刑術從門口挪開,小心翼翼進屋之後,白影掏出懷中的銅質暖手器,打開之後,將暖手器中燒得通紅的火炭放入炭坑之中,隨後又將小口袋之中裝著的小木炭小心翼翼倒在上麵,這才轉身走了出來。


    就在白影剛走出來,將門關好的刹那,一個黑影從旁邊的大樹後方閃身出來,看著白影用故意擠壓出來的沙啞聲音道:“用一氧化碳殺人,挺高明的,就算林區的人發現了他們的屍體,也會認為是遊客自己不慎中毒身亡,但是你認為有必要嗎?你認為林區的人會發現這個地方嗎?如果林區的人早發現了這間屋子,也許這間屋子早就不存在了,你能走進這個區域來,說明有人教了你和賀晨雪一樣的辦法,對吧?”


    白影站在那一動不動,突然間轉身就朝著叢林之中衝去,黑影先是一腳踹開了門,讓夜間的風朝著屋內吹著,這才轉身拔腿去追白影。


    第二十七章:炭坑


    白影在叢林之中不斷跑著,雖然雪地中奔跑很困難,但白影速度卻很快,黑影追在後麵都顯得吃力,隻得掏出自己的弩弓,朝著前方的白影喊道:“再不停下來,我就一箭射死你!”


    白影停下來了,慢慢舉起自己的雙手,但並不說話,隻是轉身來看著黑影。


    黑影看著白影,慢慢靠近道:“你到底是誰?你有什麽目的?誰派你來的?”


    白影笑了下,朝著黑影揚了下頭,雖然沒說話,但黑影也明白,白影等於是問了相同的問題。


    黑影看著白影,慢慢向前邁著步子,同時很小心地沿著白影先前走過的地方前進,他擔心周圍會有白影布下的陷阱,因為白影徑直朝著這裏跑,看樣子很熟悉這裏的環境,說不定這是對方事先布置好的退路。


    就在黑影快走到白影跟前的時候,突然聽到周圍有“哢嚓”的機括音發出,黑影感覺到左右兩側都有破風聲傳來,他下意識朝著後麵一躺,同時扣動弩弓射出一箭……


    黑影倒下,躲避左右射來的暗器之後,也發現白影輕鬆一抬手,就抓住射向自己的弩箭,隨後便轉身逃走。


    黑影起身要追的時候,聽到後方傳來有人踩在雪地中的聲音,他立即朝著叢林左側的深處跑去。


    後方的刑術借著不算太明亮的月光追來,明顯看到地上有兩人的腳印,都是大腳腳印,看樣子鞋碼在41到43之間——先前門被踹開沒多久,刑術就被吹醒了,醒來的瞬間覺得自己頭暈腦脹,又看到被踹開的門,還有門上的腳印意識到了什麽,在發現炭坑中燃燒的火炭時,模模糊糊意識到有人要害他們,起身朝著門外走去的時候,聽到了叢林中的說話聲,於是用水澆醒了閻剛,也不解釋什麽,直接就追了出去。


    追了許久,刑術沒有看到任何人,他發現地上有兩組腳印,朝著兩個不同的方向跑去,同時也發現了雪地中的弩箭,再搜索了一番,又發現其中一顆樹上鑲嵌著的一塊邊緣被磨得鋒利的石頭,隨後拿著弩箭和石頭立即返回,他知道自己就算去追,也不會得出什麽結果來。


    屋內,田煉峰和賀晨雪都在閻剛的照顧下略微清醒了些,刑術趕回來的時候,田煉峰正摳著自己的嗓子往外吐呢。


    刑術看著田煉峰問:“你怎麽了?”


    “不是中毒了嗎?我要吐出來!”田煉峰說完繼續吐著。


    刑術看著賀晨雪迷迷糊糊地靠著窗戶,又對田煉峰說:“不是吃的東西中毒的,你吐也沒用,吹吹風,喝點甘草水吧,我這裏有。”


    “啊?”田煉峰依然是一臉迷茫,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許久,等風灌得差不多了,刑術關上窗戶,但將門打開了一條較大的縫隙,將背包中早就準備好的甘草水拿出來,一人喝上一大口,等稍微好點了,這才拿出維生素c來分發著。


    “我們中的大概是楊金花,就是曼陀羅,也就是常說的蒙汗藥,這玩意兒很常見,但劑量應該不重,要是重,估計我都不會醒過來,喝點甘草水可以解毒,我一般都隨身帶著,甘草水和綠豆水,還有維生素c,這三樣都可以解毒解藥。”刑術說著將門又拉開了一點,讓新鮮的空氣吹進來。


    閻剛手中拿著刑術的弩箭還有鋒利的石塊,分析道:“這弩箭是手工打造的,買不到,是專業人士,這石頭也是,沒有點手藝的就算打磨出來,飛行距離也有限不說,產生出的攻擊力也不會讓石頭直接鑲嵌進樹幹當中,但是看手藝不是一個人。”


    “對,有兩組腳印,看樣子,是一個人讓我們中毒,等我們昏睡,準備進來放下火炭,我們又關死門窗,這樣就會導致一氧化碳中毒,像是意外,但是這個殺手被另外一個人給製止了,就是拿弩弓那個。”刑術回憶著先前看到的現場情況,“然後拿著弩弓的人追殺手,追到一定距離,中了機關,但拿弩弓的射了一箭,似乎射空了,不,不是射空了,如果射空了弩箭不可能就那樣扔在雪地上,也就是說,殺手徒手抓住了弩箭……”


    閻剛搖頭:“是拿弩弓的人中機關的瞬間才射了一箭,卻被對方抓住,那個時候你出現了,拿弩弓的也隻得逃離,麻煩了,追蹤我們的果然有兩批人,而且一批人要殺死我們,另外一批人好像是想保護我們?”


    “不,不是保護,另外一批人也許想靠著我們找到奇門。”刑術坐在那裏揉著額頭分析道。


    閻剛道:“也許吧,但看身手,都是棘手的家夥。”


    一側的田煉峰喝了甘草水逐漸清醒過來,聽完兩人的話,下意識看向門外,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麽,而賀晨雪依然是那副樣子,不知道是害怕到了極點,還是說對一切都漠不關心。


    許久,屋內的沉默被賀晨雪打破,賀晨雪問:“你有沒有看到那兩個人的樣子?”


    “沒有,我隻看到其中一個人,不知道是保護我們的還是殺我們的,那人穿著黑色的衣服,對,應該是黑色的,雖然隻是一晃而過。”刑術大口喝著甘草水,他還是有點不舒服,雖然那甘草水的味道確實不怎麽樣。


    “休息,你們倆需要睡覺,否則白天無法趕路。”閻剛看著田煉峰和賀晨雪,“你們睡,我和刑老板輪流守夜,睡吧,沒事了。”


    說著,閻剛起身來走到屋外去,刑術坐在那,等著兩人睡著了之後,這才起身出來,看著在門口喝糯米酒的閻剛,問:“今晚的事情你怎麽看?”


    “我現在最關心的事情是,賀晨雪這個向導有點古怪。”閻剛低聲道。


    “什麽意思!?”刑術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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