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向你發了邀請,另外,到了那裏,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大家很快就能找回身上被封的功夫。到時……”


    端雪衣看了我一眼說:“一切憑天意吧。還有,關仁,不要覺得我們現在是盟友了。我跟你合作,隻是看你還有這一身不錯的妖功。好好的練吧,半個月後,我在新西蘭等你!”


    端雪衣的話說完,青柳不願意了。


    “為什麽不殺了他,這個關仁,一再壞我們的事,為什麽不殺他,為什麽?”


    端雪衣白了青柳一眼,突然他伸手叭,就給抽了對方一個大耳雷子。


    “殺,殺殺!端家苦心布置的一粒棋子,就這麽讓你給毀了,還有臉提殺!還有,端家好不容易從上界拿到的一根柳枝,也毀在你的手中了,你還好意思提殺?殺?你幹脆給這全世界的人都殺了得了,殺吧,你有那本事嗎?”


    青柳捂了臉,她不說話了。


    端雪衣:“殺,不是解決問題的手段和方法,問題要解決,還得是按抽絲剝繭的法子來辦。陳正不是個好東西,他是個邪道,他要是霸了朱家在南極之地建成的廟堂,這高術江湖將永無寧日。這個是大事兒,在大事兒麵前,其餘的全是小恩怨。”


    “所以,我相信關小兄弟,也能看出這一點吧。”


    “就這樣,先去南極廟堂那裏,去了後,你應該就知道神仙地在哪兒了,找到神仙地,我們,該有什麽因緣,就把那因緣一並了結了吧。”


    “且就這樣了,走!”


    端雪衣領上青柳,還有端喬鬆兩人,這就閃身跟我告別了。


    我看著這三人的背影,又望了望不遠處的那個草棚子,我腦海竟是一片的空白。


    接下來,去啊兒呢?


    正思忖間,我那四個老兄弟,突然從遠處過來了。


    到近前,計大春看了我樣子,他問了一番裏麵的詳情,末了他說:“果然,跟我推測的一點都不差。正好,你出來了,我還得跟你說一件事呢!”


    我說:“什麽事啊。”


    計大春:“剛在外麵,有位高人過來了,那高人說,他要帶你去找一個人聽琴。”


    帶我去找一個人聽琴……?


    我一聽立馬就想起來這人是誰了。他就是大造化!


    可是,我現在這副模樣兒,這個身子骨,我怎麽去聽這個琴呐,還有,我名單上最後一個人,他又在哪裏呢?


    恍然間,我真的有種,人在江湖,身不由已之感。


    這身子骨,由不著自已嘍,且隨這命運推著,一步步往前挪吧,挪一步,活一天了。


    第七百六十章 借一個因緣,成全我一個造化


    我這頭正感慨呢,計大春又對我說:“兄弟,我看那高人好像是傳說中的大造化,對了,他說讓你去麻小道的茶館裏等他。他這說帶你去聽琴,這又是唱的哪一出戲呀。”


    我感歎:“這又是一爭啊。兩人相爭,受傷就是我嘍。行了,不管怎樣,端家因緣現如今走到這一步,應該也沒什麽大事了。走吧!咱們順路往回走,這端家人隻給了我半個月時間,我這半月,又得聽琴,又得想辦法出國,對了出國,這護照,簽證,還得一樣樣的去辦理呢……”


    這可真是。不想則罷,一想起來,手頭有一大堆事的兒等著我去辦。


    事情雖多,但不管怎樣我和端家人的矛盾已經化解一部份了。如此一來,香江那邊,葉凝的壓力相對也會小很多。


    計大春知道來時的路,於是眾人在他的帶領下一路疾速前行,用了不到一天的時間,就走了九寨溝山區。


    出山區後,麻小道領我們去附近的一個村子,又在村子裏打了電話,叫上一人來接我們。


    等了半天時間,來了一輛麵包車,這就裝上我們一路奔成都去了。


    這一路走的非常順利了,到了茶館推門剛進屋,抬頭我就見到守在一個桌子後麵喝茶的大造化了。


    高人就是這風範。


    你不知他從哪裏來。亦不知他要往哪裏去。


    他想見,便會讓人見到,不想讓人見,縱使走遍千山萬水,找遍世上的每個角落,也是無法見到高人的尊容。


    大造化穿了一件很普通外衣。坐在那裏,品著一份蓋碗茶。見到我後,他直接就起身跟我說:“因緣已經結下,你跟我走吧。”


    因緣已經結下,什麽叫因緣已經結下,這究竟是個什麽意思?


    我對此不解,有心想問個究竟,可對方身上的氣勢擺在那裏,他根本不容我提什麽問題,說走,就必需得跟他走。


    無奈我隻好跟幾位陪我走了許多生死路的老前輩道個別。然後在大造化目光的注視下,就這麽走出了茶館。


    到了外麵,大造化在茶館門口站定身形。他擰頭看了我一眼說:“會開車嗎?”


    我點頭說:“會開,這個沒問題。”


    大造化:“走吧,一會兒跟我提一輛車去。”


    我們先是搭計程車去了一個地下停車場,在那裏,大造化提了一輛很舊的帕薩特,坐上車後,我反複試了半天,這才給發動機轟著火。隨之,駛離停車場後,我扭頭問坐在副駕的大造化:“前輩,我們這是要往什麽地方去呀。”


    大造化淡然:“貴州方向。你奔貴州方向開就行了。”


    大造化身上有一股氣場,冷冷的,會把人腦子裏的念頭全都給幹掉,他說了朝貴州方向開這麽一句話後,一路上,我們就再沒有任何的交流了。


    不是不能交流,而是壓根兒不想,腦子裏什麽念頭都沒有,隻是單純性質的開車。


    車開了小半天,將近天黑的時候,在大造化的指揮下,我拐上了一條土路,又在土路上跑了兩個多小時,一番的七拐八拐之後,眼見前麵再沒有車能走的路了。大造化說了兩個字,下車。


    我們是中午十一點多從成都出發的,到目前為止已經跑了九個小時了。


    下了車後,大造化還是一言不發,就這麽帶著我在山路上,全速前進,在跑了足足一個小時後,大造化仿佛想起什麽事般,他一拍手說:“對了,得給你找些血食了。”


    我的老前輩呀,您老人家才想起來這事兒啊,我都快餓的肚皮貼後背嘍。


    於是他領我在山上轉了半個多小時後,他給我找了一隻咽氣不知多少天的野雞。


    我把手把野雞膛子掏開,聞了聞,發現肉沒有壞後,直接撕掉雞皮,這就大口吃了起來。


    一番飽餐結束,又跑了一個多小時,等到淩晨一時的時候,我們來到了一處有遍布霧靄的岩石地。


    這地方用北方話講,就是一個大溝趟子,裏麵堆了許多的天然大石頭,那些石塊,小的有三四噸重,大的將近幾十,上百噸的重量。


    就在這些大石頭中央的一塊平整草地上,一個人類,獨自坐在一尊擺了古琴的木案前,靜靜地等著我們。


    這個人類,正是封隱南本尊。


    我遠遠的見到封前輩,有心大聲喊出來,跟他打個招呼什麽的。


    可大造化身上的氣場委實是太冷冽了。我硬是一句話都沒說出來。眨眼功夫,大造化給我領到了距離封隱南三十幾米遠的空地上。他在這裏,揚聲對封前輩說:“人我帶來了,沒有食言,你且彈上一曲給他聽吧。”


    封隱南淡淡地說:“你讓人代你來聽這殺魂奪命的一個曲子,你征得他的同意了嗎?”


    這個時候我其實很想對封隱南說,封前輩別聽他瞎白話,我當初是被逼的,沒招兒啊,不按他說的做,他不幫我提升功夫啊。


    當然,之所以有這樣自私的念頭,全拜我一身的妖功所賜。


    可惜的是,我現在講不出話來,我身上就像被人施了什麽術法一樣,念頭一閃就滅,嘴完全的張不開,唯一能活動的胳膊腿兒現在好像也不太聽使喚了,我就這麽呆呆地站在原地,聽這兩個人對話。


    “他當然同意了,不然這麽一個大活人,怎麽肯跟我來呢?”大造化如是說著。


    封隱南:“嗯,同意就好。這樣,你既然把人帶來,他又願意替你來聽這一曲殺魂奪命的琴音,你我之間的那個因緣,便就此了斷吧。”


    大造化淡笑說:“已是斷了,何須把它說出來呢?”


    封隱南一笑:“也罷,也罷,從此,你我之間,有緣不見。”


    大造化:“有緣,不見。”


    高人說話就是這樣,他們說的是什麽,裏麵是什麽意思,估計除了他們自已,外人想破腦子也想不出個究竟。


    大造化跟封隱南對過這麽幾句話後,他朝封隱南抱過一下拳,轉身就朝另一個方向走了。


    我目送大造化離去,轉了身剛要跟封隱南示個好,可嘴裏仍舊說不出話,腦子清冷,清冷的,一個念頭也沒有。


    我就這麽站在這裏,任由封隱南打量我一番後,他開口說話了。


    “不知你怎麽就聽了他的話,答應過來,聽我撫琴一曲。古琴這東西,常人隻知它是一個雅致助興的東西,卻不知這東西也能殺人。大音希聲,殺人的琴音,用耳朵是聽不出來的。這個,是直入人心的聲音。”


    “這種聲音分了許多的類別,按現代科學的話講,大概有可以讓人體內髒產生共振的次聲波頻率,以及控製人情緒的a聲波,讓人處於夢幻狀態的聲波,外加那種讓人感覺情緒異常緊張的聲波頻率。”


    “當然,這些聲音憑借當代的電子技術很難去實現。也就是說,你用一些器材,隻能是做到最大化的模似,但你無法把這些聲波還原。”


    “古琴可以實現這些……”


    封隱南輕輕撫了一下他的琴說:“無論哪一種聲波,隻要是宇宙中存在的聲音頻率,古琴都可以把它付諸於現實。”


    “你同帶你來的那個人,同出一門。當初習琴的時候,我們曾經有過一爭,因為我們都知道,師父一生的心血都在他的琴技上。但這琴,卻隻能傳一個人。”


    “師父並不知我們的這一爭,他隻是按照一個師者擇徒的標準,在我們兩人中選取我做為他琴技的繼承人。”


    “領你來的那個人很不服氣,然後我們相約好了,十年證一下各自的修行。”


    “十多年前,他領了一夥人過來內地找我。證到一半的時候,那夥人突然改了主意,竟要取我性命,我負傷遁走後,再聯係到他,他說為了陪罪,願意過來聽我彈一首殺魂奪命的曲子。”


    “這因緣,就是如此,如今你答應代他來聽了,我也不多說什麽,你且好好的品味一下這天地吧。等下,這天,這地,可能就要變了。”


    封隱南的這番話算是把當初他受傷的經過完整地講了出來。


    正是他那次受傷,他遇到了二炳,然後傳了二炳一身的功夫。而那次,大造化到內地來,隨行的人,就有屈道人。


    想來那個時候,大造化的功夫還沒有現在這麽高。


    所以,屈道人趁兩人證修行的時候,他偷偷下手,就把封隱南給傷了。


    這一道因緣便是如此。


    而我領的因緣是,大造化在火山溫泉處,讓我服食了道家的鉛汞真丹,我受了他的好處,就得替他背上一劫。這一劫,就是替他來聽封隱南彈上一首殺魂奪命的曲子。


    什麽也不用說了,一切全都是命啊。


    念及至此,我撲通一屁股往地上一坐,盤起了兩腿,支愣耳朵,拿出一副愛咋咋地的神情,隻等封隱南給我彈小曲來聽。


    封隱南可是一點都不客氣,眼見我坐好了後,他伸手輕輕的一撫琴。


    這一刹那,我耳中沒有聽到什麽聲音,但卻感覺天地一震。


    下一秒,我來到了一處陌生的世界。


    這是一個血流成河,哀嚎遍地的世界,種種人間的慘像在這裏被放大了千萬倍。


    有生以來,我第一次感到了害怕是什麽滋味。


    我在這個世界奮地跑著,挪動我的腳步,可那些惡鬼,那些頭上長了角,身上流著赤紅鮮血的大鬼,一隻接一隻的鋪天蓋地朝我撲了過來。


    我無法躲開,沒有地方可以藏身。我站在原地,看著漫空遍野的鬼魂,我聞到了那一絲絲血腥的氣息。


    它們瞪著赤紅的眼珠,伸著舌頭,不停地朝我接近。那一張張恐怖的血盆大口,觸手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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