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風更盛,那些剛剛要衝到大門口的年輕人一下子全部呆住了,望著那男人一個個嚇得臉色慘白,尖叫聲中,有的轉身要逃回去,有的不知所措,有的慘叫著想要趴在地上,亂成了一鍋粥,相互推搡著,反而被堵在大門口處,一時間動彈不得,隻是隨著男人越來越近,這些人嚇壞了,所有人都轉身連滾帶爬的朝走廊這一頭衝來,跌了跟頭,摔破了頭,沒有感覺到疼痛,恐懼有時候是能讓人忘卻痛苦的,這時候,所有人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離冤死鬼遠一點。


    那些年輕人一窩蜂的又衝回來,要去哪裏,想都不用想,又自覺地退回到那間拘留室,當然那值班民警也跟著進去了,十五六個人擠在一間小屋子裏,盡量的用被子將腦袋蒙起來,但是被子畢竟沒有那麽多,也沒有那麽大,雖然人人都把腦袋蒙了起來,但是終究是有人不可能全部隱藏起來,蒙著被子趴在那裏,幾個屁股還不斷地搖擺,所有人都哆嗦成一堆,我算是明白了什麽叫做鑽頭不顧腚,原來就是如此,不過就是把腚藏起來好像也沒什麽作用。


    拘留室裏許多人在狂叫,將鐵門鐵窗弄得哐哐直響,就算是睡得醉死的韓濤和高鬆也不可能還驚醒不過來,此時迷迷糊糊地爬起來,一邊揉著眼睛,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有些煩惱的道:“怎麽了,這大半夜的鬼叫什麽?真是煩死了。”


    等看到我正站在鐵門的小窗口朝外張望,不由得嘿了一聲,高鬆吐了口氣道:“劉剛,外麵怎麽了,怎麽都叫的這麽慘呀?”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挺佩服這兩個家夥的,這時候還沒醒過盹來呢,還真是兩個奇葩,我歎了口氣:“你們自己過來看看,外麵鬧鬼了,這鬼都進來了。”


    許是經曆了太多事情,就連高鬆都經曆了很多,韓濤和高鬆的神經被磨練的已經相當大條,聽見我說有鬼,不但不害怕,反而饒有興致的從小床上一躍而起,湊到我身邊來,一起擠在小窗口朝外張望,來觀賞那個冤死鬼,最過分的是兩個家夥還對冤死鬼品頭論足。


    “哎,高鬆,你看見沒,這隻鬼的造型可不怎麽樣,長得可夠醜的。”韓濤舔了舔嘴唇,使勁的朝外張望著,對鬼的摸樣大為不滿,用他的話講,來也該來個漂亮的女鬼,你說一個大老爺們非跑到這裏來幹嘛,這不是惹人討厭嗎。


    高鬆更損,看了兩眼,索性直接衝著那鬼招呼:“喂,醜鬼,你大半夜的不睡覺,跑這裏來嚇唬人,是不是素質有點低呀,我可告訴你,影響了哥哥我睡覺的後果可是很嚴重的。”


    這兩個家夥,膽子可夠大的,或許是覺得有我這麽一個能抓鬼的人在身邊,他們根本就不用害怕,其實還真讓我猜對了,有我在身邊,他們還真沒感到害怕,鬼來了自然有我處理,他們可以在一邊看熱鬧,還可以幫我搖旗呐喊,有什麽可怕的。


    我苦笑了一聲,這兩個家夥呀,不過我可沒他們那麽看得開,因為我感覺到這鬼有些特殊,雖然異樣的陰風慘慘,雖然都是陰物,但是總有一股子說不出來的味道在裏麵,好像除了陰氣之外,好友一點東西,是我說不清的東西隱藏在陰氣之中。


    “你們別太興奮了,我可告訴你們,我現在身上什麽東西都被搜刮去了,現在可沒有降妖抓鬼的家夥事,可沒有絕對的把我製得住這冤死鬼。”我輕哼了一聲,望著那冤死鬼有些無奈。


    正交換的起勁的韓濤和高鬆猛地一呆,扭頭看看我,見我不像是說假話,當時每個人的臉色就變了,兩個人撓了撓頭,韓濤苦著臉道:“剛哥,你不是逗我們玩吧?”


    我搖了搖頭嘿了一聲:“你看我這樣子像嗎,就連骨笛都被臨時沒收了,那些符紙也早被收過去了,這你們也不是不知道。”


    其實我是嚇唬他們,沒有那些東西,也還不至於將一隻鬼放在眼裏,雖然冤死鬼也是惡鬼,但是畢竟時日尚淺,還不時那麽成氣候,就算好似對付起來沒有家夥事,不是那麽順當,但是我也不至於沒有辦法,不過看著兩個家夥叫喚的這麽起勁,我也免不了逗弄他們一下。


    韓濤看看高鬆,高鬆望了望韓濤,這兩個家夥還真是配對,兩個人對望了一眼,眼眉一挑,相對幹笑了一聲,幾乎一起低聲道:“既然是這樣,嘿嘿,那還是先別招惹他了,咱們還是繼續睡覺去吧。”


    說完,二人就退了回來,臉上幹笑著,很是有些尷尬,讓我一時無語,真是有些佩服他們,不過還真要坐下準備,畢竟高鬆和韓濤他們兩個可不會降妖抓鬼,萬一被惡鬼影響到,那也是一件麻煩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搖了搖頭:“你們把上衣脫下來。”


    本來正往回走的韓濤和高鬆聞言一呆,疑惑不解的扭過頭來望著我:“幹嘛,讓我們脫衣服幹嘛。”


    看我的眼神有些怪異,氣得我啐了一口:“少給我胡說八道,我給你們一人畫一個符,免得讓惡鬼附了身就麻煩了。”


    一聽說畫符,韓濤和高鬆望著我登時眼光有些火熱,趕忙湊上來,將上衣利落的脫了下來,還不忘了抖一抖他們的肌肉,站在那裏等著我畫符,不過高鬆隨即想起,我身上的東西好像都被沒收了,遲疑了一下,有些不解的道:“劉剛,好像你身上也沒有朱砂什麽的了,拿什麽畫符呀?”


    我嗬嗬一笑,伸了伸手指一比劃,哪知道還沒等我說話,韓濤忽然飛起一腳踢在我屁股上,啐了一口:“剛哥,你也忒不仗義了,這時候還罵我們。”


    看看手指頭,我才想起這是中指,至於比劃中指的意思,想起來我也笑了,純屬意外,笑著搖了搖頭:“別那麽多廢話了,趕快咬破手指頭,我要給你們畫符。”


    韓濤一呆,和高鬆對望了一眼,撓了撓頭:“剛哥,不是你要畫符嗎,怎麽是我們咬破手指頭呀,咬手指頭幹嘛。”


    “真是的,現在不是沒有東西嗎,也隻有畫血符,這手指頭尖上的可是純陽血,能辟邪的,快點,少廢話,沒時間了,是給你們畫符,自然是你們自己咬破手指頭了,難道還讓我要我的手指頭呀。”我斜了他們一眼,自己有些鬱悶。


    二人對望了一眼,無可奈何的將手指頭咬破了,卻疼的他們嘴裏嘶嘶作響,終於知道電視電影裏,那些天師說咬就咬,原來那都是騙人的,真疼呀,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那是著實要下一番決心的,也難怪我會舍不得咬自己的手指頭。


    畫符其實不難,所謂的符籙其實就是一個小型的法陣,作用各有不同,但是都是借助天地靈氣,來達到驅鬼降妖的,那些彎彎曲曲的看上去像是字一樣的東西,俗稱鬼畫符,其實是人們理解錯了,這根本就不是字,而是一種法陣,這也是為何畫符一筆一劃皆不能錯一點的原因,錯一點法陣不成,這符自然也就沒有作用的。


    我畫的是驅鬼符,這法陣乍看有些像是六芒星,再一看又像是祥魅這兩個字的合體,其實是一種符號,構築了一座法陣,雖然小,但是凝聚天地靈氣,法陣一成,便能迸發出一種力量,惡鬼見了也要退避,自然不願意招惹,不過我看他們手指頭上血還流著,索性一人在掌心又畫了一道掌心雷,有血就不能浪費不是。


    第一百八十二章 冤死鬼


    “韓濤,有沒有辦法把這個鐵門打開?”我沉吟了一下,出不去這個鐵門我也沒辦法,雖然說起來理論上我是應該比惡鬼要強一些,但是那也待看情況,鬼畢竟是無形無體的,他們可以穿牆入室,但是我不行,一堵牆就能讓我無可奈何,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惡鬼猖狂,我還不至於以為自己多麽厲害,能將一堵牆都給破開。


    韓濤有了符籙護身,心裏踏實了許多,不由得嘻嘻一笑:“小事一件,看我的吧。”


    話音落下,伸手從頭發裏摸索了一會,再抽出來就多了一根鋼絲,湊到鎖眼裏輕輕撥弄了一下,然後鐵門就打開了,韓濤還朝我得意的一笑,然後將鋼絲又插回頭發裏,這小子真是了不得,就算是光著屁股也總是能變出一些東西,有時候你都難以想象這家夥會將那些東西藏在哪裏,我親眼就見到過,這小子在屁股蛋子上摸了一摸,就摸出一把小刀片,有時候我就想,這小子究竟是不是吧刀片藏在屁眼裏,也不怕把屁眼割開。


    但是沒等我出去,那冤死鬼倒是先是找上門來了,直接從牆壁裏穿了過來,大約是剛才聽到韓濤和高鬆的叫喚,氣憤不過才直接奔我們這邊而來。


    惡鬼的出現,將韓濤和高鬆嚇了一跳,神色間有點不自然,看著冤死鬼陰氣縈繞,陰風陣陣,將拘留室裏變得像是人間煉獄一般,感覺可不是太好,眼見冤死鬼衝過來,韓濤還不忘了貧兩句:“你好,鬼大哥,來竄門子呀,真巧,我們正準備出去找你聊聊呢。”


    這家夥,我搖了搖頭,就算是你說話那惡鬼也聽不懂呀,剛將泥丸填進嘴裏,還不等我說話,就聽冤死鬼一聲咆哮,猛然間卷起一股陰風,轟然朝韓濤撞了過去,就算是語言不通,不能聽明白韓濤的話,但是掰掰腳丫子,看韓濤和高鬆那一臉的賤相,也知道他們肯定沒說好話,冤死鬼自然不會輕易放過他們,咆哮著衝了過來。


    眼見冤死鬼一點情麵也不講,韓濤啐了一口,雙眼寒光一閃,猛然間一掌拍出,他手中可是有一道掌心雷的,這一掌出手叼準,一掌正拍在冤死鬼的頭上,隻聽一聲雷霆炸響,轟的一聲,冤死鬼曆嘯了一聲,便一個跟頭翻滾出去,而韓濤也是身子一震,然後一下子坐在地上,忍不住痛呼出聲。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一旁的高鬆卻已經搶前一步,一掌拍在冤死鬼身上,雷霆炸響,將冤死鬼又給震了出去,陰氣動蕩,高鬆倒退了兩步,也是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嘴裏嘶嘶不止。


    我苦笑了一聲,這倒好,我本來還想和冤死鬼談判一下,盡量的和平解決,這兩小子倒是一下子就把水攪渾了,就算是想在說話也沒用了,冤死鬼被揍了一頓,隻怕不會善罷甘休,果然,我這念頭才剛落下,那冤死鬼就已經怒吼著衝了上來,朝韓濤和高鬆俯衝過去,大有不死不歸的架勢。


    哪還敢遲疑,一人一道掌心雷,都被他們給用上了,此時也就是還有一人一道驅鬼符在胸口,最多也就是硬挨一下,要是我再不出手,一旦驅鬼符耗盡,那麽他們呢就將直接承受冤死鬼的攻擊,雖說要不了他們的命,畢竟都是身強體壯,命火旺盛,怎麽也能硬挺一陣子,陰氣附身是不太可能,但是畢竟對身體不好,輕喝一聲,單手結成天雷印,猛地身形一轉,已經擋在韓濤高鬆麵前,迎著冤死鬼,一手印就砸了下去,轟的一聲炸響。


    冤死鬼陰氣激蕩,慘呼了一聲退了回去,我也被陰風倒卷,不由得‘噔噔噔’的退了幾步,差點撞到韓濤高鬆身上,深吸了口氣,猛地朝冤死鬼一聲道喝:“諾,住手。”


    冤死鬼一震,一張鬼臉有些陰晴不定,眼中幽光迸現,卻是有些驚訝,當鬼當了好幾年了,但是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和他說話,他聽不懂活人的話,而活人也聽不懂他這死鬼的話,一開始還想找人傾訴一下冤屈,但是時間久了,才發現沒有人理睬他,心中的怨恨越堆積越深,性子也變得一天比一天凶狠,無處發泄的怒火,便發泄在那些不相幹的人身上,這也是許多鬼魂成為惡鬼的原因,其實一開始沒有那麽凶的,也沒想要害人,但是因為無處喊冤,憋屈的厲害,於是就成了惡鬼,開始出來害人,就像李雪一樣,如果不是因為能和我溝通,那也一定會變作厲鬼出來害人的。


    想到李雪,心中忽然一動,便將李雪從識海之中給喚了出來,哪知道李雪一出現,就不住的埋怨我:“劉剛,你也太過分了,我憋了這麽久,你也不讓我出來透透氣,你現在的識海越來越古怪,我自己沒有你的同意都出不來了,你——”


    說著說著,忽然瞥見一旁的冤死鬼,不由的一呆,疑惑不解的望向冤死鬼:“劉剛,這家夥是幹嘛的,長的好醜呀。”


    我嘴角抽了抽,怎麽李雪和韓濤他們一個德行,難道是這支冤死鬼真的長得很醜,但是見冤死鬼的臉色不善,我趕忙訓斥李雪:“怎麽說話呢,怎麽這麽不懂事,這位鬼大哥就算是長得醜了點,你們也不能這麽說呀,真是沒禮貌。”


    話音落下,就聽冤死鬼一聲怒吼,這一次真的怒了,原來韓濤和高鬆無論怎麽叫喚,但是冤死鬼並不能聽得很明白,最多也就是猜測一下,但是裏學的話如果說刺激了他,那麽我的話就成了赤裸裸的將他的臉皮給撕了下來,讓冤死鬼如何能不怒,大吼一聲,卷起無盡陰風,卷的不遠處的被褥都開始打著旋飛了起來,半空中被撕爛了。


    其實我的真的沒想侮辱冤死鬼,一點那意思也沒有,隻是說話說溜了嘴,一時間沒控製住,將真話說出來了,我冤枉呀,不過冤死鬼可不會聽我的解釋,讓我很無奈,其實我是想解釋的,但是自己都感覺解釋很蒼白無力,隻能歎了口氣。


    不等我動手,一件冤死鬼咆哮著衝來,李雪臉色一變,輕哼了一聲,猛然間也卷起一陣陰風,轟然撞了上去,陰風與陰風相撞,發出一聲悶響,將卷在半空中的被褥整個撕成碎片,棉子滿世界翻飛,被陰風激蕩著四下飛濺。


    李雪一個跟頭翻了回來,臉色有些不好看,顯然沒占到便宜,甚至於還吃了點虧,而另一邊冤死鬼臉色更難看,李雪雖然差一點,但是也不會比他差多少,而且他還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我身懷絕技,能夠對付他,今天隻怕並不能善了。


    見冤死鬼消停下來,我苦笑了一聲,咳嗽了一下道:“鬼大哥,剛才真是不好意思,說走了嘴,你看能不能心平氣和的談一談,沒必要動刀動槍的,非要拚個你死我活是不是。”


    冤死鬼眼中寒芒迸現,卻一時間也不敢輕舉妄動,一雙鬼眼幽光直冒,上下打量著我,終於開了口:“有什麽好談的,我不是來找你們的,也沒想和你們為敵,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我走我的陽關道,你們過你們的獨木橋。”


    話音落下,冤死鬼萌生退誌,竟然想轉身離開,我心中一動,朝李雪使了個眼色,李雪會意,身形轉動,已經擋在冤死鬼離開的路上,陰風不斷激蕩,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動手的意思,而另一邊,韓濤也不知道從哪裏將那個泥人摸了出來,隨時準備拋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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