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十輛投石機排成一列,在尾稍器皿內城防著甕罐,裏麵裝滿了烈酒和燃油混合體,這種烈酒不是現代喝的高純酒,而是一種可燃的雜質酒精,加上鬆脂燃油和鯨魚油,一旦拋出去撞擊在城牆上,多數會爆炸,而且燃液灑滿出來,可用火攻破敵,這個年代沒有火藥,所以這東西的研製混合,已經讓龍天羽和手下的神機營傷透腦筋了。


    如果有黑火藥,不用製作手槍大炮,隻需製成粗糙的炸藥包,沒到攻城的時候,派一些敢死隊衝上去放在城門口和城牆處,直接炸出個大豁口,大軍衝鋒上去搶入城內,根本無須用雲梯攻城了,多盛事啊,可惜火藥還一直沒有研製成功。


    而龍天羽隻記得火藥的成分,一碳二硝三硫磺,木屑碳末好弄,硫磺和硝石卻需要派人去尋找材料。


    虞子期看著盾牆車已經離城牆不到四十步,大批的輕甲士扛著雲梯和繩索已經躲到了巨盾車下麵,後麵的弓箭手和弩機手正與城牆上的控弦之士相互射擊,這種遠攻比的就是射術和人數,城外漢軍人多勢眾,一萬多人,萬箭齊,籠罩住城池上空,如雨一般猛射下去。


    而城牆甬道上本來地方就,守卒再多也不可能同時站上去,還要分甲士和羽士兩種,因此弓箭手隻站了三排,一排一排交替地射箭,這樣人數上要遠於漢軍,不一會城牆上的弓箭手就大幅度遞減,被對方強猛的火力壓製住。


    “拋石機,準備射!”虞睛子期高喝道。


    一名校尉接令立即揮動令旗,上百個大漢齊聲大吼,用力一拽,通過杠杆原理和動能轉換,盛放的甕罐瞬間被拋飛出去,力道甚猛,在空中劃過一道拋物線,猛然落到了城頭,在守軍不明所以的情況下,轟轟轟幾聲炸響,幾十個甕罐忽然爆炸開來,迸裂的甕片四處飛射,周圍的士卒頓時被甕片傷到,慘叫連連。


    緊接著爆炸過後,烈酒和燃油飛濺出來,灑在了城牆垛口和城頭甬道上,火焰如舌,濃煙冒起,十多處都著了火,把城頭映照得如同白晝一般,本來城下弓箭手還瞧不太清守軍的士卒,這時火光一映,無處遁藏,鋪天蓋地的箭矢朝著明亮處猛射過去,但凡有火之處的守卒不是被火燒著,就是死在亂箭之下。


    “啊……”許多身上著火的士卒驚恐著來回亂跑,有的在城頭地麵打滾,有的燒痛了身體直接摔下了城牆,頭裂骨散,血肉模糊,太殘忍了。


    杜嘯川臉色大變,驚慌道:“這是何物?破壞力竟然這麽大,快撲麵火焰,死守城池……”


    其它將領也嚇了一大跳,謀士更是膽戰心驚,在爆炸聲中,差跌倒,這才剛開戰,兩軍將士尚未真正搏殺,但眾人見到漢軍層出不窮的威勢和手段,心裏便已沒底了。


    “預備,拋!”校尉等士卒又放好甕罐後,下令喊道。


    “嗨…呦……”地下的壯士拉著繩索,齊聲用力一拽,幾十個個甕罐在此飛拋而出,擊撞在城頭,再次生一連串爆炸,城牆火勢大起,迅蔓延,守卒驚慌亂走,防禦有些淩亂了。


    城樓內範增眯起眼睛,也是次見到如此攻擊手段,暗自驚歎漢軍的強大,不愧為楚軍勁敵啊,忽然道:“快,快叫弓箭手瞄準飛來的甕罐,務必在半空攔截下來,不能讓那些罐子落在城頭上了,否則大事去矣。”


    杜嘯川這才反應過來,大吼道:“快按照範先生的做,弓箭手瞄準那些拋來之物,攔截下來!”


    這一停頓時間後,第三輪甕罐再次飛拋擊來,這次城頭一些沒有被燃燒的垛口弓箭手紛紛調轉了方向,朝著半空的甕罐射去,一箭射不到,但是上百支箭矢齊,近七成的甕罐被攔截下來,有的在半空生爆炸,有的直接碎裂四散,,在地上也燃燒起來,把城外二三十步處照的通明。


    但城頭弓箭手一分心,城外一萬多名控弦之士卻毫不留情地還擊,又將城牆上的川軍箭手射到一片。


    雙方空中交鋒片刻,後盾車已經推到城下三十步處倏然止住,然後挪出了縫隙,大批輕甲士扛著雲梯和繩索,推著衝車衝鋒上去,如洪水決堤一般,聲勢威猛,霎時間喊殺聲驚天動地,浩大無比,都尉許慶帶著第一波甲士開始攻城了。


    “殺~~”


    數萬人的氣血和殺意凝成一股,瞬間籠罩住城牆方園數裏的空間,神武大軍的氣勢明顯比先前兩世子的人馬廝殺的氣勢強大很多。


    城上也開始向城下還以顏色,用石塊、弩箭、滾木、沸水死守著,但由於城頭的火勢未減,而且城外箭雨太過厲害,使城頭的防禦反攻略顯蒼白無力。


    雲梯搭上,鉤索齊射,頃刻之間,漢軍第一波數千士卒凶猛地往城頭上爬去,緊接著第二波輕甲士持著盾牌和長戈等兵器朝著城門補上去,動作迅捷,井條有序,而城上的守卒則一方麵反射著遠處的弓箭手,一波人阻擋著城牆下麵的進攻,還有一些士卒在忙著滅火,混亂不堪。


    在這時,拋石機再次動,這次投的不是甕罐了,而是大石,飛過城牆城垛,砸入了城內,城門內的正列隊的守軍和正在搬運箭矢器具等壯丁,現巨石砸來,紛紛驚慌閃躲,城門內又是一片混亂。


    杜嘯川頓時傻眼了,心提到嗓子間兒,冷汗直冒,照這樣攻下去,用不了多久城就破了,城內兵馬本來就不多,現在士氣又低落,形勢不容樂觀,他暗想:也不知那庶子現在在哪?肯定偷著樂吧,媽的,守不下去,便退守蜀都,日後再報今日之辱!


    “中郎將單榮聽令,去調集五千騎兵在南門待命,一旦城將破,隨時跟本殿下突圍出去。”杜嘯川命令自己的親信,準備好後路。


    北門廝殺正烈,西門屯兵的杜青雲等將領聽到那邊的戰事爆,也開始攻城,三萬人馬向城門衝殺,守卒隻有五千人,城下頓時優勢大顯,先以箭矢壓製住城頭的防禦,然後派輕甲士架雲梯、推衝車猛攻起來。


    兩個城門喊殺聲震天,血氣凶猛滔天,使城內蜀地百姓嚇得閉門不出,生怕會被流矢傷及無辜,街上的巡衛也緊張地聽著兩個方位的廝殺聲,一旦城破,他們這些士卒的下場也好不到哪去。


    “聽這次攻北城的是漢軍,是中原最勇猛的軍隊,將士無不以一當十,這下我們可慘了,肯定守不住德陽了。”一名年輕的巡衛士兵向著周圍的士卒道。


    “就是,我也聽了,漢軍已經占領了蜀地東部和巴川之地,馬上就要占領整個巴蜀了,咱們跟漢軍作對,肯定是以卵擊石。”


    “他們會不會屠城啊?”


    “放心吧,漢軍乃仁義之師,隻要你當場投降,他們是不會殺降卒的!”


    “哦,那還好,對了,老王,萬一城破,你會不會投降?”


    “這個嘛,我本來就是被大世子的人馬強迫抓來從軍入伍的,如果城破,沒必要死戰,為大世子殉葬,再我家中還有妻兒老,還不想死在這兒啊,聽漢軍占領的城池,都會向百姓開倉糧,廢除舊製,我還等著過好日子呢。”


    “我也是這麽想的,不如咱們現在就脫甲棄兵,躲藏起來,等明日來分糧吧,我還要帶著家人來注冊漢戶籍呢,聽隻要成了漢族人,就會受到漢軍的保護,還有很多權利好處,不用再受貴族壓迫了。”


    “事不宜遲,走!”一位老兵迅扔掉了兵器,脫下了戰甲,他身邊一隊巡衛三十多人,也紛紛效仿,把鎧甲脫下後聚集在一起藏起來,然後找地方藏身了。


    這樣的事不止這一處,隨著兩城門岌岌可危,很多原本貧民百姓被抓來入伍從軍的人都開始臨陣退縮,激流勇退,使城門的防守力量更加薄弱不堪。


    夜慕如墨,星光黯淡,東城門由於靠著山麓,無正式官道,一直無戰事,防守最為薄弱,此時零星的火把架在城頭垛口,火光如豆,搖曳昏暗。


    城外山麓埋伏著一萬兵馬和三千先鋒精銳,這時很多精銳戰士已經悄悄靠近了城池,五十步、三十步、二十步、五步,一組又一組的士卒靠到了城牆下麵。


    袁英親自領隊,在城下出行動的命令,一派弩箭手瞄準城上的士卒,扣動扳機,嗖嗖嗖一陣聲響,佇立在城牆垛口外側的崗哨守卒全被射中,悶叫聲起,紛紛栽落下來,與此同時,其它戰士甩上鉤索,開始攀登城牆。


    “敵襲!快,城下有敵兵!”一名校尉現情況不對,大聲吼道。


    城牆上的守卒緊張靠近城垛口向下張望,孰知剛探出頭,又被一輪弩箭射下城牆。


    先鋒營士卒雖然比不上[龍牙]特種兵,但也是十萬大軍中抽出來的精銳勇士,度、動作都要強過普通士卒很多,幾個呼吸之間就躥上了兩丈高,又幾個呼吸已經靠近了城垛口。


    盡管被守卒破壞一些鉤索,但仍有數十人衝上了城頭。


    “城破了,殺~”這些翻過城垛的先鋒戰士,一登上城頭,便抽出佩劍撲向守卒,阻擋敵兵的防禦攻勢。


    戰場牽一而動全身,第二波、第三波的先鋒卒衝上來,凶悍勇猛,雖然守卒人數眾多,但一見這股凜烈殺意,心生懼意,頓時漢軍先鋒戰士以壓倒性氣勢撲向城牆內側石階,把守卒往下驅趕,口中不斷喊著“城破了”“棄戈投降者不殺”的口號,瓦解對方負隅頑抗的鬥誌,一些勇武將士殺出了血性,朝著城門口內守卒成堆得地方衝去。


    袁英在城外派人射出了響箭,林野中一萬人馬迅呼嘯殺出,朝著東城門口趕來,破城就這這一刻了,德陽爭奪權再無懸念,能否擊殺敵軍主帥杜嘯川、亂中活捉範增,便要看漢軍接下來圍剿城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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