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是海日古!”他抬起頭來打量著麵前的年輕漢人,這孩子長得跟他很像,就跟一個模子裏刻出來似的,沒錯了,就是他!


    “哎呀!鷹爺快起來!我可算找到你了!你這麽多年到底去哪了呀?我姥爺找了您幾十年那,您怎麽就不回去?”無雙興奮的又哭又笑,攙起寶力德跟他擁抱在了一起。


    諸位也許問了,又寶力德又海日古的,這咋亂了呢?不亂,一點都不亂。


    這巫醫半個世紀前曾是盜門手下,他跟那個高翠花一樣,都屬神調門,而且他是正統的神調門傳人。他比吳功耀三個徒弟要小一輩,常勝山散夥後,他被莫小七指派貼身保護兒子董爺。他本來隨著董爺回了長春,但文革時期破四舊,神調門是典型的封建迷信,抓住了就得拉出去批鬥,像他這樣的屬於重點人群,肯定得鬥死。


    所以那時候董爺就給了他一筆錢讓他先躲一躲,沒想到這一躲就躲了三十多年。董爺這之間派了許多人找他,大半個中國都翻遍了,可他卻仿佛人間蒸發了一樣,沒想到他改了名字,移居外蒙了。


    尤其是在去年,去年董爺病危,知道自己來日無多了,但外孫子身邊沒有幾個高手保護,怕江湖人尋仇,但一直到他老人家閉上眼睛也沒見到這位昔日的好兄弟。


    海日古是蒙語,翻譯過來就是鷹,當初在董家,這位海日古的地位甚至要高於馬二爺。如果說盜命術在盜門中一直是禁忌的話,那麽隻有一種人是可以自由使用的,那就是神調門傳人。這神調門以前咱們提到過,神調門就是蒙古族和滿人裏邊的薩滿巫師,薩滿教信仰的世間萬物皆有靈,尤其信仰福報因果,他們盜命盜來的都是上輩子欠自己孽債的,故而也不會有違天意遭天譴。


    “孩子,你叫什麽名字?董爺還健在嗎?你是不是找我有什麽要緊事?”海日古問無雙。


    “我叫無雙,董爺是我姥爺,他老人家去年走的。”


    “哎!”海日古重重地歎了口氣,當年董爺那他當親兄弟般對待,從來都沒有讓他受過半點委屈,如今故人離去他怎能不黯然。


    他走到門前說了一串蒙語,然後衝所有排隊的牧民們揮了揮手示意大家都散了吧不要再等了。


    牧民們詫異地看著海日古,不明白啥意思。但大家也知道這巫醫的怪異性格,他說不給看了那等到明年也不會給你看,就算你死在他家門口他都不會可憐你。


    “昨夜我夢到董爺了,他拉著我的手說一定要讓我幫您。想不到還真是托夢啊!所以今天我概不見客,我眼皮跳得厲害,我就知道肯定要有大事發生。魁主進來說吧,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氣了。”他把無雙和雲強讓進了蒙古包中,為他們道上一壺馬奶酒。


    “想必這位就是草原獵鷹雲強吧?”老頭別看數歲大了,但眼力依舊驚人,一眼就認出了雲強的身份。


    “嘿嘿……不敢當不敢當。”雲強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腦袋。


    “貼身保護魁主的又怎能是無名鼠輩呢?”


    “剛才我在醫院裏碰到了那對老夫婦,您為何要用那法子救她?若不是我指點她,她恐怕三日內必被那小鬼索命呀!”無雙不解,直接問他道。


    “您呀,跟董爺一樣善良。我又何嚐不知呢?但魁主,那小鬼上輩子本就欠下她三天陽壽呀!我如此做可不就是為了讓他們兩不相欠嗎?您想幫她?幫的了嗎?他欠多少換多少,還完就兩清了,多一份不可少一分也不行。”神調門傳人有這個本領,他們可以用跳神的方式與神鬼溝通,起到媒介的作用,相來必定是他問過了神鬼,得知了他們前世的恩怨才會如此做的。


    “好吧,那算我多管閑事了,鷹爺,我沒時間跟您在這兒嘮家常,您知道我是為何而來的嗎?”


    “嗬嗬……上我這兒來的自然都是為了救人,您也不例外,那人是誰?值得魁主為他親自跑腿?”


    “是馬四海的親孫女。她為救我而傷,如今就躺在醫院裏昏迷不醒,我已經為她請了權威,但……”無雙哽咽了,再也說不下去了。


    “哦?二師叔的孫女?哎喲,那我豈有不救之理?”馬四海在盜門中德高望重,是吳功耀的關門大弟子,在盜門中的地位僅次於董爺,一直是海日古最敬仰之人。


    他也沒空跟少主子客套了,趕緊換上一身衣服背上行囊跟著無雙就往醫院跑。經過那棵鎮口老樹前的時候,所有老頭都驚呆了,這寶力德可從沒見他走出過自己的牧場半步呀。是什麽人能請動他的大駕?


    醫院裏的病床上,馬丫的情況依舊不容樂觀。托亞和葉珊趕回來了,好在有兩個姑娘在,就算是真的醒不過來了也有人為她擦擦身子。


    第5章靈草紅景天


    醫院前院後院,樓裏樓外,走廊兩擦站滿了雲強的人和喬遷的手下,這個樓層除了巴雅拉教授外,沒人敢靠近半步。


    “雙哥,你……你沒去休息?”葉珊坐在病床前握著馬丫的手驚訝道。無雙連續兩天兩夜沒合眼了,又身受重傷,這麽下去怎麽受得了?


    病床前的長命燈亮著微弱的火苗,所有人進入房間都都不敢大聲說話,生怕一個不小心把多燈弄滅了。


    “她怎麽樣?”無雙推門進來第一句話就是問馬丫的情況。


    葉珊無奈的搖了搖頭,其實無雙心裏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但他依舊希望能有奇跡出現。


    “你們連續奔襲了這麽遠的路都累壞了,去吧,都去休息吧,有事我會喊你們的,強子,你也去睡一覺。”


    “哎。”大夥不敢打擾,趕忙退出了病房。


    “火苗好弱呀。”鷹爺坐在馬丫的床前為她把燈芯挑亮一些,但不管怎麽弄,油燈依舊不亮,那火苗有氣無力的跳動著,好像一條垂死掙紮的生命。


    海日古看了看馬丫的麵容,伸手從她脖子下邊拽下來一根頭發,他把那根發絲拿在眼前拽直了,然後輕輕用力,發絲斷作兩截。


    “嘶……”他皺了下眉頭。


    “鷹爺怎麽了?”無雙追問。


    “讓我再想想辦法,也許還有其他法子。”


    無雙點著煙站在窗前神色慌張地期待著,他期待著還能有奇跡出現。當然,身邊有神調門傳人在隨時都有可能出現奇跡,他們就是創造奇跡的人。


    海日古老人用大手連續拍了三下馬丫的肩膀,然後低下頭去在馬丫耳邊輕輕說著什麽,聲音很小,無雙也聽不清,隱約好像是在哼唱著蒙語兒歌,那歌聲十分溫暖悠揚,像是母親對兒女的呼喚。


    兒歌連續唱了三遍,就看馬丫的身體猛地往上挺了幾下,那情景就跟人體痙攣的反應一樣。


    無雙把煙扔到了地上衝上前來握著馬丫的小手情緒激動:“丫兒,你快睜眼睛看看哥,咱們走出來了,所有人都活著。你快醒醒!你能聽見哥的話嗎?求你了,睜開眼睛看看哥。”


    可不管無雙怎麽呼喚,最終馬丫的手還是癱軟無力地耷拉下去了。


    “鷹爺?這……這是怎麽回事?她是不是要醒了?”


    “哎!恐怕沒那麽簡單呀,我剛剛是在呼喚她的靈魂,她雖然聽見了我的呼喚,也給予我配合,但她的靈魂太虛弱了,最終還是沒有從那無邊的黑暗中走出來。您……”海日古看著無雙,他是什麽人呀?他是道門魁首,是殺人不眨眼的胡子。可此刻他的眼中卻充滿了不舍與柔情。他看得出,這女孩是他心愛的人。他不忍道出實言。


    “您最好做好心理準備。”


    “不會的,不會的,鷹爺是神調門傳人,您肯定有辦法的對不對?您再想想,再想想!求您了,您是我最後的希望!我不會讓她死的!”無雙情緒激動。


    “這……”海日古也很為難。


    “盜命!”


    “不行!這孩子的情況很特殊,剛才我已經看過了,她前世是清清白白沒有欠下任何一筆債,也沒有人欠她的債呀!盜不得!一天都不行!”海日古搖了搖頭。盜命術不是隨便就能用的,或者說用可以隨便用,但你要有能力去與老天爺做對,老天爺不是瞎子,每個人都有每個人注定的劇本,你的戲份又怎能超出劇本的長度呢?天命不可違呀!


    “前世……前世……如果真的有前世的話……”無雙哽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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