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文心裏的惱怒被楊冰淩徹底激起,眼前的人已經不動了,蕭索而又絕望的背影,更是一點生氣都沒有鬥誌和骨氣在楊冰淩身上徹底消失:“是你堅持要走這條路,即使不為了你自己,為了胡靈你也應該將這條路走完,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像一個行屍走肉一心求死。”


    楊冰淩手指隱藏在袖子下麵一點一點收緊,自己已經沒有什麽可以用來交換得了,這一切不過都是一場算計,自己像一隻小白鼠一樣被人算計到如今,竟然還將自己扒皮抽筋後扔進一個巨大的火爐裏,忍受著來自心底的煎熬。


    楊冰淩的心被這無名的灼燒成灰燼:“我又還能做什麽?現在的我還有什麽?我連這裏都無法離開我還能為他們做什麽?”


    楊冰淩甚至不敢回頭去看青文現在的表情,即使是她自己都討厭自己現在這個懦弱的樣子,甚至想要伸手死掉這張臉,可是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皮球,被人一針一針的紮到千瘡百孔,在最後一下坍塌的很徹底。


    楊冰淩身體晃了晃,整個人隻撐不住的倒了下去,青文眼疾手快的接住楊冰淩,從始至終楊冰淩從來沒有想過要依賴自己這個做丈夫的,這一點讓青文不止一次的無力。青文伸手撫平楊冰淩皺成一個川字的眉頭,上下抖動的眼皮。


    將抱著胳手的楊冰淩,輕輕的放在自己用衣服鋪著的薄薄一層的地上,麵對著牢籠外:“出來。”語氣不容置疑甚至是帶著幾分命令的味道,空氣中晃了幾晃出來一個披著鬥篷沒有腳卻直直立在空中的人,那人抱拳衝著青文點頭:“主人。”


    楊冰淩從來沒有了解過青文,更不知道青文的實力到底如何,青文盤膝坐在地上,衣服因為做的太急被毫無形象的壓在身下:“去將人就出來,明天匯合。”


    那人下一秒就不見了,就好像從未來過一般,隻有空氣裏留下了淡淡的肅殺的味道。


    今晚的月亮尤其明亮,星空更是閃耀間盡顯神秘,陣陣秋風吹來,身邊的人打了一個冷戰青文小心翼翼的將楊冰淩護在身後,自己一時大意楊冰淩現在的身體受了風可不好,一個淡淡的藍色光圈在楊冰淩四周出現。


    青文現在已經是神采奕奕精神矍鑠,兩隻眼睛裏泵射出淡淡的青色光芒,在青文獨自離開的那段時間,青文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自己是怎麽過來的,更是沒有人知道青文當時的修為到底如何。


    青文現在的養足便是精靈王者看到也是心有餘悸,靈力外放根本不是這個位麵該有的東西,青文也曾經嚐試過與楊冰淩說這些事,可是每每不是錯過便是意外,直到後來青文發現楊冰淩並不是很在意就再也沒有提過。


    為了此事青文甚至是碰了自己一直不碰的酒,有一段時間青文更是想不明白楊冰淩是不是根本不愛自己,她不僅不問自己的情況甚至什麽事都不願意與自己說,所有事寧願自己死死扛著也不願意求助自己,甚至是連說一句都不曾。


    月光下青文淡青色的眸子漸漸的泛出月光的光華,早上堅不可催的結界,緊緊是青文看了一眼便開始消散,而楊冰淩還在昏迷,青文的手穿過楊冰淩的腿彎輕輕抱起楊冰淩用鬥篷將楊冰淩遮的嚴嚴實實,出了這個困了自己一天的牢籠。


    懷裏人的呼吸,以及時不時地抽搐顫鬥,來自靈魂的悲傷都通過一雙手清晰的傳到青文的心裏,青文已經忘了有多久自己沒有碰過楊冰淩了,好像自從自己與錢魅那場迫不得已的婚禮之後,楊冰淩根本就是見到自己都繞著走。


    月光下一個黑影抱著一個纖細羸弱的女子,緩緩的在羊腸小道上前行,一道淡淡的青色光幕包裹著的女子與這個世界完全隔絕,任由外麵的風再大,女子都一點也感受不到,有時女子也會不自覺的往男子懷裏蹭一蹭。


    黑夜不知不覺間已經過去,可是這一天的精靈族注定沒有以前那樣和平安寧的清晨,一聲巨大的尖叫聲響徹精靈族上空,之後便是一道人影在本該熱鬧現如今卻空曠到沒有一人的街道裏狂奔。


    精靈王寢室裏,那個老而油膩的精靈王者揪在一起的五官,眼睛裏瞳孔不斷收縮,手指尖幾不可見的顫鬥,牙齒輕微觸碰的聲音,四周所有人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喘:“你們再說一遍,人呢?”


    任誰早上起來看見昨晚與自己一夜歡愉之後的女子憑空消失,都是精靈王現在的這種肝膽俱裂的驚恐模樣。


    這意味著昨天來的人想要解決自己的性命也是易如反掌:“你們是做什麽吃的?守衛本王的寢殿這樣重要的事情都敢如此懈怠,還有你作為一個侍衛長,到現在一根頭發絲都沒發現,本王養著你們難道是讓你們來頤養天年的嗎?”


    侍衛長趴在地上,恐懼導致的汗水浸濕了這個男人的衣服,脊梁彎成一隻蠍子,跪著膝蓋間傳來細細密密針紮的刺痛,心裏道:您要是想要頭發絲是有的,隻是您能知道是誰的頭發絲?努力控製著自己一動不動的道:“陛下,微臣一定竭盡全力,查出究竟是何人潛入陛下寢宮。”


    如今這個做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侍衛統領,心裏也是慌的沒邊,就連這嚴防死守的陛下寢殿裏,都被人不知不覺的帶走了一個人,這王城裏豈不是人人都有危險,自己那個小窩不是更危險?


    王城不遠處的一座小排屋裏,楊冰淩麵無血色的躺在床上,青文手裏捏著一顆小小的藥丸,塞進自己的嘴裏,將楊冰淩扶起來,慢慢的俯下身子親自喂給楊冰淩。


    “殿下何必如此,她本就活不長久,您為了她傷了您自己也是無濟於事。”一旁像是一個女巫一樣的女子臉上畫著濃墨重彩的妝容,朱紅色覆蓋了女子的整個麵部,唇卻是純白,眼球是淡淡的淺藍色,若單單隻看眼睛會覺得是一個既美麗的女子。


    眼皮處卻是濃墨重彩的鬆樹青,以及耳垂上碩大的碩大的暗色藍寶石,手裏拿著一隻細長的木質竹杖,上麵纏著千絲萬縷各色絲線。


    青文抱著楊冰淩良久,感受著楊冰淩身體的變化,如果細細看的話就會看到,有一股靈力在青文和楊冰淩接觸的地方緩緩流動。由青文的身體滲入楊冰淩的身體,與此同時楊冰淩身體上猙獰的傷口也在迅速撫平。


    可是那個如紙片一般的女子依舊沒有醒來,臉上的顏色雖然好了很多,但是相較於眾人的臉還是有這些死灰的氣息。青文對於女巫的話充耳不聞,幫楊冰淩掖好被子小心翼翼的設置了結界,之後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一切都那樣的輕柔,宛如楊冰淩睡著了一般。


    出了門剛才那個柔情似水的人就消失了,臉上再無波瀾:“去查一查一個叫凰離的人,我要知道他接觸過楊冰淩的所有事,還有你最近不用再來了。”


    女巫低著的頭小幅度的抬起之後又迅速的落下,斂眉頷首:“是。”


    女巫明白自己剛才的話觸怒了青文,遭了青文的厭棄,自己本該最明白青文的,他最不願意的就是別人置喙他的決定,暗悔自己今天怎麽這樣按掠不住。


    突然間出來的聲音,一個穿著緊身衣的男子悄然出現,拱手道:“殿下,人已經救回來了,隻是少主不再精靈王宮裏。”那人從來到這裏,便是這樣忐忑的樣子,自己不僅沒有救出文心,甚至連胡靈都沒有保住,這個消息被他選擇性的壓在心裏,饒是如此都不知道這樣的結果青文會如何。


    青文當初的鐵血手段,幾乎讓這些人聞風喪膽,雖說已經很久沒有動用她們這股力量,可是這恐懼卻嵌入了骨子裏,青文曾經說過交代的事做不到,那就是無能不論什麽原因,都不重要自己隻看結果。


    “下去吧,去查,不行的話就換一個來。”看似沒有計較的青文卻讓眼前人一盆涼水,涼到了腳底,他們自從進了這裏便是命不由己,如今要是被退回去,下場如何眾人心知肚明。時間過得很快,並不會因為你希望它停下來,它就會停下來。


    楊冰淩還是沒有醒過來,這期間胡靈一度尋死卻每每被人救下來,為了防止胡靈自殺隻好將人綁起來,青文要的東西已經拿到了,動作極快在精靈族誠惶誠恐的時候,青文已經拿到了自己要的。


    上麵一樁樁一件件清楚明白的記載著,楊冰淩和凰離之間發生的一切,除了寒域的事隻要有人見過的應有盡有,凰離如何一手將楊冰淩送進府裏,又是如何派人去南疆尋來了金鸞,將楊冰淩一步步推向子樓,以及利用自己的安危擾亂楊冰淩的心智,搶去楊冰淩的玲瓏戒。


    凡此種種就連當時凰離穿什麽衣服都一字不落的寫了下來。當時起了很大作用的進酒旗的身後,也是這個一直沒有露過麵的凰離,青文不知道這些算計到底都有誰的份,想來這應該才是最終的源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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