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站起身來,我也站起來,再次扭頭去看那一團飛過去的玩意兒,我小心翼翼的走上去,卻看見,昏暗燈光下,地麵上落了一片花瓣,我蹲下來,也不敢碰,看著那些花瓣,說:這是啥?桃花?


    鄭小玉上前來,搖了搖頭,說:不是,是櫻花。


    “怎麽會有櫻花,不是季節啊……”


    鄭小玉沉默了一會兒,說:咱們可能惹上最難纏的家夥了。


    第九十八章櫻


    我當時愣了,櫻花,代表什麽?首先想到的自然是日本,日本人麽?日本人跑我天朝來抓鬼來了?我看著鄭小玉,鄭小玉說道:我知道那人為什麽忽然要對我動手了。


    我愣愣的看著她。


    鄭小玉又說道:據我所知。儺教十七君子裏頭有三個外道的人,其中有一個還是海歸……


    “誰啊?”


    鄭小玉還沒回答,就又抓起我的肩膀往旁邊一拽,我立刻跟著她一起跑進了巷子一側,果然,我們的麵前,又有一團“花霧”飛了過去。我甚至聞到一股很淡的香氣。那“花霧”散開之後,鄭小玉才拉著我要往深巷的另一邊走,可是我們剛走了兩步,麵前就陡然間冒出一團火焰來,燃燒的火焰,直逼我和鄭小玉。我們倆立刻閃在了巷道兩邊,那團火從我們麵前飛了過去,在我們前頭不遠處呼的散開,落地的一刻,我們後頭的地麵上居然燒起了大火,我們的後路被完全封死了,我們往前衝了幾步,前頭,忽然閃出了一個黑影。


    那就是一個影子而已,人形的影子。那影子身形一動,忽然扔出幾樣東西來。


    我當時就反應過來。


    飛鏢!來肝妖圾。


    我扯了鄭小玉一把,兩人都向後彎下腰去,尼瑪,我還真沒想到,自己身子也可以這麽軟。


    那東西才我們身後消失,但是那黑影已經衝了上來。


    看見那東西的時候,我想到了冰與火之歌裏頭紅發女巫生出來的那玩意兒,我覺得這東西隨時可以割斷我的喉嚨。我本能的往前打了一拳,一拳過去,那家夥的身子完全散了,變成了無形的氣體。但是很快又在我們身後聚合,這時候,鄭小玉忽然把手伸進我衣服裏頭一陣摸索,直接抽出一張藍色的符紙來。這也是我爸留下來的,我還真沒想到我爸還留了藍色的符紙給我,我帶出來的時候完全就是亂抓了一氣。


    鄭小玉反手把符紙一拋,那符紙飄飛而上,黑影立刻被符紙吸了進去,接著符紙自己燃燒了起來,在半空中消散殆盡。


    我深吸了一口氣,問那是什麽符。


    鄭小玉低聲說:聚靈符,靈氣吸收太多自己燒了,正好可以解決剛才的鬼影。


    “那鬼嬰是什麽。”我又問。


    “那是陰陽師的護駕。”鄭小玉說。


    “陰陽師?不是驅鬼的麽?”我說道,“怎麽盯上我們了?”


    “老娘我不就是鬼嗎?”鄭小玉一跺腳,我感覺渾身都是寒意,我這才想到,我和她相處太久,已經忘記了她是鬼役的身份,對於我來說,這就是我的一個至親,也是我的一個朋友,總之就不是什麽鬼物。我趕緊晃了晃腦袋清醒自己,問接下來該怎麽辦,鄭小玉說這個時候我們已經在陰陽師的五行法術攻擊範圍之內了,而且對方在暗處,怎麽打都是我們虧,她看了看旁邊,示意我趕緊進樓道,我看出她動作的意思,是說她來做吸引,我自己跑進去,我當然不願意,想都沒想,直接拽了她一把,鄭小玉被我拉的一個趔趄,和我直接一起跑進了樓道裏,頓時,我們身後又燃起一股火焰來,直接封住了樓道入口。鄭小玉直接打了我的手一下,問我幹什麽,本來她可以引開攻擊的,這下好了,直接封死了我們的退路。我當時就說,你往外跑肯定危險,那家夥會這麽攻擊我們,肯定因為是在高處,既然是在高處,我們直接上天台找她去不得了。


    鄭小玉說也隻能這樣了。


    我們立刻爬上了那樓的天台,這塊地方,房子與房子間的空隙很小,我們可以輕鬆的從一邊樓跳到另一邊,一上到天台上麵,我就看見一個穿著白裙子的女孩站在對麵的天台上,我想都沒想,隨便撈了幾張符就要過去,但是卻被鄭小玉一把拽住。那個女孩轉過身來,冷冷瞟了我一眼,遠遠就說道:一介凡人,偏偏和厲鬼為伍,為虎作倀,助紂為虐。


    “成語學的挺好的。”鄭小玉淡淡說道,“會吊書袋子就能當陰陽師了?你大學語言成績不見得有老娘我好吧?”


    那人冷冷說道:厲鬼居然還修出了肉身?


    鄭小玉看了那人一會兒,說道:你就是圈子裏傳言,那個從島國留學回來的妞麽?


    這個時候我才看清楚那個女孩,她穿的不是一般的白裙子,有點兒像風衣,有點兒複古,活像是在cos某個二次元人物,但是偏偏這身衣服穿在她身上很自然,她淡淡說道:對,我就是你們說的陰陽師,櫻。


    “整個圈子裏也就你這麽中二,會給自己弄個單名,姓都沒有,戶口本上能注冊麽?”鄭小玉繼續損那女孩子。


    女孩子臉很白,但並不像鄭小玉那樣蒼白而有些病容,她眼神很冷峻,五官有那麽一絲中性美,隻是臉型的線條很柔和,可以看出來是個漂亮的姑娘。隻是她再漂亮,我這個時候注意的都是她手中的那三張符紙,三張紫色的符紙,據我所知,紫色的符紙是最可怕的,這會兒她一下就是三張,這簡直就是要老命的事兒。我不由的後退了一步。


    那女孩看著鄭小玉看了很久,慢慢說道:我明白了,你是鄭家的那個女兒,鄭小玉。我聽人說起過你,你現在應該是鬼役吧?全家滅門,唯一僅存的一位卻是鬼役的命格,還真是殘忍。


    “這是你的想法,你隨意吧。”鄭小玉伸手挑起自己的發梢,我知道這是她攻擊準備的姿勢,雖然有幾分媚態,但更多的是暗含殺意。


    那女孩,則忽然往後退了一步,將三張紫色的符紙平舉起來,說道:截命、離魂、釋魄,這三張符,足以讓你解脫了吧?


    “你家有錢。”鄭小玉冷笑一聲,紫色的符紙,想亂扔就亂扔,有那麽多錢,扔水裏也能聽個響聲,你何必來刁難我,有真正的鬼你不會抓?


    “煉魂者就是最不可信的惡鬼。”那陰陽師完全不理會,一個箭步衝上來,一張紫色的符忽然飄落,接著自己朝我們的方向飛過來。


    鄭小玉的發絲忽然散開,卻沒有直接去攻擊那個符紙,而是把我卷住了,接著往自己身前一拉,說了一句“接上”,我本能的一伸手,一把抓住了那張符,我看見陰陽師連上顯然是一怔,接著,鄭小玉又說道,扔!我立刻向前衝了兩步,直接把那張紫色的符紙扔了出去,與此同時,陰陽師手中飄落了第二張符紙,兩張符紙迅速融合在一起,居然開始燃燒起來,一瞬間,鄭小玉的發絲也朝四麵八方暴漲而開,幾股勁風飛騰而出,那燃燒的火焰,立刻也被吹散。吹散的火焰在一瞬間聚集,直接朝陰陽師手中的第三張符紙聚集而去,陰陽師立刻收手,往後猛腿,果然,那些火焰在觸及第三張符紙的時候,發生了一陣炸裂,炸裂卷起的符灰向四麵八方飄散,鄭小玉趁著那陰陽師無法動手,直接拉著我就跳到了另一棟樓的天台上,既而衝進了樓道裏。


    不過幾分鍾之後,我們又回到了地麵上,鄭小玉二話不說,讓我趕緊走,我立刻跟著她離開了那片區域,連車都不敢打,一口氣跑了十幾分鍾,直到完全跑不動了,我們才停下來,我有些訝異剛才發生的一切,雖然我和鄭小玉配合默契,但都是本能而已。


    鄭小玉揮手說道:回去再說,這個叫櫻的女人能幹掉一打我們這樣的……


    第九十九章重返陰樓


    鄭小玉很少會懼怕任何敵人,但是這個時候的她卻說那個女人可以幹掉一打我們這樣的。明明剛才的我們非常輕易的就幹掉了那三張紫色的符紙,紫色的符紙明明是符紙裏頭最厲害的吧?我們走到了大路上,這才敢去攔車,過了十幾分鍾。我們才到了高新開發區比較繁華的地段,接著我們才趕到賓館住下,這之後,鄭小玉才告訴我那個符紙到底是怎麽回事。


    原來,截命符是專門用來殺滅她這種有肉身,而且命格比較特殊的鬼役的。


    這種符紙有針對性,對人並沒有用。


    用截命符能夠徹底破壞鄭小玉的命格。記者再用離魂符把她的鬼魂從肉身中分離出來,最後的釋魄則可以直接釋放她的肉身,最終讓她徹底灰飛煙滅,這三張符能夠在短時間內搞定一大堆像鄭小玉這樣帶著肉身的厲鬼,但是,缺點就在於。這三種符紙本生是相生相克的,截命對人類並沒有什麽用,所以我接著那符紙的時候好無效用。


    接著,鄭小玉讓我把符紙擲出去,正好和飄飛而來的離魂符碰在一起,陰陽交疊最後隻能開始燃燒,這二者產生的靈氣,又能直接燃燒掉櫻手上靈氣承受力最弱的釋魄,所以,鄭小玉這一招贏在了對三種符紙的了解上。而並不能說能徹底打敗那個陰陽師。鄭小玉告訴我那陰陽師來頭非常不小。由於國家關係的問題,近幾年國內圈子裏也沒有幾個陰陽師,雖然這玩意兒是中國傳出去的,但是卻是在日本發揚光大,很多正統的圈內人覺得陰陽師就是小日本的歪門邪道,不屑於去修煉陰陽道。


    但是,陰陽道確實傳承了道門的精髓,要修習起來難度也非常大,而這個櫻的天賦可以說超出了很多人的想象。據說她在大學之前都是一個普通人,但是,大學在日本留學四年,居然修煉至了圈內所說的陰陽道入道級別,這個級別的人,確實打我們這些就跟打傻逼似的,鄭小玉還能以鬼役的身份和她較量幾回。我跟她正麵交鋒,估計就是不下三招就直接完蛋了。


    想到這裏,我越發的害怕起來。


    我問我們還能不能去那個地方了,鄭小玉說卻肯定還得去,那個地方是不可多得的極陰之地,不利用起來實在太過於可惜,但是我們說不定可以等那個厲鬼被陰陽師驅除了以後再去。我當然舉雙手讚成,我也不想不明不白的被人類給幹掉。


    但是,鄭小玉又說,她不能保證那個陰陽師不會追上來,因為陰陽師擅長任何一種五行術法,其中土屬的縮地功和追蹤之術可以說比特工還要厲害,比那些短跑飛人還要迅速。說不定這個時候那個女人已經到了我們門口了。


    鄭小玉這貨,有時候也會烏鴉嘴,她那句話剛說完,我們旅館的門居然自己開了,鄭小玉直接站了起來,這個時候,那個打扮複古的白衣女孩子就站在門外,手裏沒有拿著符紙,卻拿著一方陰陽八卦,看著我們,說道:你們逃得掉麽?


    當時,天胎就放在床底下,我當時非常想要直接拿出天胎木劍來劈她一劍,我估計,加諸九子黃圖血陣的天胎劍肯定十分可怕,這一劍下去我估計能直接弄死這個女的,但鄭小玉直接拉住了我的手,示意我不要這麽做,我沒辦法,隻好退到了牆角,鄭小玉站在我斜側麵,鎮定的說:你也太敬業了,我們跑了那麽遠你還追上來,不嫌累嗎?


    櫻冷冷說道:我鎖定的目標,就算是跑到天涯海角,我也會追上去。


    “你也是儺教十七君子中的一個,修煉的還不是儺術。”鄭小玉說,“你這不倫不類的,做的事也是夠不倫不類的,你們大會長都說了,現在不對我們動手,你這是在幹什麽?”


    櫻說道:他是他,我是我,雖然我跟安小晴有一麵之緣,但是,我們理念不同,我的座右銘是,除惡務盡。


    反正就是一死了,我當時想著,於是壯著膽子說:除惡務盡,你憑什麽說我們就是惡?說的好像你們就是善類似的,你自己就沒有做過惡事?凶神惡煞的,看著就不是什麽好人吧?


    “你被鬼迷心竅了,居然還不自知,同樣有罪。”那女孩聲音依然冰冷,隨後舉起了手中的八卦,說道,“不如試試看?”


    鄭小玉當時已經做好了迎敵的準備,我則下定決心,隻要鄭小玉撐不住,我一定會去掏出床底下的天胎來,我也不管會造成什麽後果了,先給麵前這貨一劍再說。


    但就在這個時候,我們的門口,又多了一個人。穿著道袍,拿著拂塵的人,我一眼就看出來是伍天賜來了,伍天賜二話沒說,一揮手裏的的拂塵,那拂塵就像是鄭小玉的頭發似的,長長了好幾倍,直接繞住了櫻拿著八卦的胳膊,接著一拉,拽緊了那女人,櫻轉過臉,看著伍天賜,說道:怎麽,你也要幫這個煉魂者?你是保守派麽?


    我頓時有些訝異,什麽鬼保守派,難道還有保守派和維新派不成,那不是曆史上才有的玩意兒麽。而伍天賜則操著那口不標準的普通話開說了:我說怎麽找你那麽久沒找到,你已經跟我帶來的人杠上了。我不是什麽保守派,但是我這是受了故人之托,不可能讓他們受到半點的傷害的。


    “是麽?”櫻忽然一揮手,直接用一張藍色的符紙割斷了伸長的拂塵,割斷的拂塵立刻和黃色的符紙一起燃燒起來,與此同時,伍天賜一揮拂塵,那拂塵又恢複到了之前的長度,而且完全沒有被割斷的痕跡,他又一揮手,拂塵上的毫毛就像是活了一般,結結實實的打向了櫻的手腕,櫻用八卦一擋,當時我就看見一絲暗光在他們手底交織,接著,櫻箭步衝上去襲擊伍天賜,同時,八卦卻朝我們的方向扔來。指東打西,一切發生的太快,八卦直接打向了鄭小玉的腦門,房間的空間太小,當時鄭小玉想要躲避早已經是來不及了,我直接衝上去撞開了她,鄭小玉被我撞得趔趄坐在惡劣床邊,那個八卦,直接打在了我的腦門上。


    我當時頭就“嗡”的一下,我暈暈乎乎的向後退了一步,覺得嘴裏都是腥味,八卦還在我麵前飛。


    我按住胸口,感覺心跳都變慢了似的,接著不由自主的就吐出一口血來,而後,跪倒在地上,我感覺到鄭小玉上來扶住了我,我扭頭看了她一眼,我記不清楚當時我是不是還說了句沒事,我隻看見了鄭小玉一臉的驚恐。


    我低下頭去,再次吐了口血,我前麵,伍天賜和櫻則早已經鬥得不可開交。


    而且,我耳邊的嗡嗡聲越來越大,我感覺自己心跳也越來越慢,我感覺到自己癱了下去,躺在了鄭小玉的懷裏,我感覺到自己被扶上了床,而且伍天賜已經和櫻鬥到了外頭,鄭小玉大概為了保護我,頭發一甩,直接關上了房間的門,雖然這門可能真沒什麽用。


    那時候我已經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心口好像不斷有什麽東西在撞擊似的,想說話卻怎麽都說不出來。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暈過去的,又是什麽時候醒來的,我醒來的時候,周邊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我甚至以為自己還在夢裏,但是坐起來的片刻,我覺得自己應該並不在夢中。我聞到了一陣臭味,而且周圍十分悶熱,我下頭的床,也散發著一陣陣黴味,而且似乎特別潮濕。


    我摸索著,好不容易摸到了旁邊的燈,一打開,我呆然了。


    我這是死了麽?


    這尼瑪哪兒是我剛才被擊倒時候的賓館?這分明就是我們租下的那個150塊錢一個月的小房子,黑色發黴的櫃子,一張極小的潮濕生黴的床,木質的地板,被蟲蛀蝕的一塌糊塗,牆角一層層的蜘蛛網,還有廁所裏散發出來的陣陣臭味。就是這個地方,我怎麽會躺在這個地方。我本能的看了一眼床下,床下沒有慘白的手伸出來,但是,我卻分明看見了一個血手印,確切的說,是一條手臂的印記。


    手掌清晰,手臂的部分有些模糊,按血手印已經幹了,就在床邊,正好就是我那天在照片上看見,有手伸出來的位置。


    我心裏當時就咯噔一下,這床底下難道真的有東西,一想到,我一直睡在這樣的床上,還沒有東西防身,我就心裏發毛,我小心翼翼的下了床,本能的想要避開床邊的一切,我擔心突然有一隻手從下頭伸出來拉住我的腳脖子。


    但這種事情並沒有發生,我站起來,小心翼翼的走到櫥櫃附近,不顧臭味,深吸了一口氣,伸手狠狠拉開了櫥櫃的門,門裏頭,什麽都沒有,我又上下看了看,確實沒有東西,但是,正當我要把櫥櫃關閉的時候,我卻看見,那櫥櫃的一角,叉了出來一根細長的東西,我伸手輕輕一拉,那分明是一根頭發,不是純黑的頭發,好像是女人的長發,而且染發過的。


    我想起了這棟樓的幾個傳說,頓時覺得心有餘悸。


    我知道,這房子不能久留,我也懶得再去看廁所裏的情況了,來到門口,迅速打開門往外走。


    走到外頭的時候,我卻嚇了一跳。


    外麵的樣子怎麽全變了?外頭是一個走廊,悠長的走廊,就像是地下倉庫之類的地方,兩邊都是儲物倉,中間一條悠長的走道那種,配合那昏暗的燈光,這裏像極了恐怖片裏的場景。這裏真的是我門之前來的那棟樓麽?我慢悠悠的往前走,幽深的走廊十分安靜,隻能聽見我噠噠的腳步聲,沒走幾步,我就發現,這裏的牆壁上,噴濺著星星點點的血跡,血跡不多,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但是,這種噴濺狀的血跡,能讓人腦補出很多東西來。我感到害怕了,加快了腳步,可是,這個走廊十分長,我好不容易跑到盡頭,卻發現,一個彎折,又是一個走廊,這邊的走廊更加昏暗,我走到一半的時候,甚至有一扇半開的鐵門出現在我麵前。


    我小心翼翼的拉開那扇鐵門走進去,這個時候,居然撲鼻而來一股濃重的藥用酒精的味道。來肝廳技。


    這是醫院?


    那種味道,分明是我小時候去醫院打針的時候才會聞到的啊。


    第一百章血腥樓房


    好好的一棟樓,怎麽會突然有醫院的味道。


    我心裏的納悶著,更感覺周遭的一切都有種說不出的詭異,我本想退出去考慮考慮再往前走,誰知道。我身後的門直接哐當一聲就關上了,我怎麽回頭開門都打不開。我隻好硬著頭皮往前走,剛轉過拐角,我就發現,麵前居然有一麵鏡子,誰居然把鏡子掛在走廊的盡頭。我心裏一個激靈,緩緩來到鏡子前。傳說鏡子裏是最容易見鬼的。


    我到想要看看,到底是什麽東西在作祟。


    而當我看清楚鏡子裏的一切的時候,我不由得渾身猛地一怔。


    這簡直比看到鬼還要可怕。


    鏡子裏的人是誰,我怎麽變成了這個樣子?


    我看見,鏡子裏的我,滿頭鮮血。腦門凹陷了下去,眼珠泛紅,頭發也與烏黑的血跡一記粘稠的腦漿連在了一起。我頓時想起來了,我被那個八卦打了一下,陰陽師的八卦,把我打得連吐了好幾口血,這一擊足以要我的命,難道說,我真的已經死了,這個地方。就是所謂的地獄嗎?我心裏咯噔一下,換換坐在了髒亂的地麵上。


    我還有那麽多事沒做,就這麽死了。


    頹廢之際,我忽然發現,那鏡子旁邊有一個小房間,房間的門虛掩著,那種藥用酒精的味道,就是從這個房間裏傳過來的。我渾渾噩噩的,也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麽。跌跌撞撞進了房間。房間裏的藥味比剛才更濃,我環視周圍,赫然發現,這房間比我想象的更大,我的麵前,居然有一個解剖台,那解剖台上的白色單子微微隆起。顯然是有人躺在裏頭,我心裏一陣陣的發怵。雖然我剛才已經看清了自己的樣子有多恐怖,但還是沒辦法接受自己的麵前出現這麽個玩意兒。


    我知道,白色單子下頭躺著的肯定是屍體。


    但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那個白色的被單居然掀了起來,下麵空無一物,但是,那被單的一角卻飄在半空中,就像是有人一隻手拽著那被單似的,空曠的空間裏,有人在說話。


    “這人死了?”


    “不清楚,送來的時候據說是服藥過量,應該是已經死了。”


    “什麽叫應該……”來華丸技。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突然,旁邊桌子上,按個已經空了鐵盒子,像是用來裝手術刀的東西,居然自己開始移動起來,飄在半空中。我嚇得站在原地不敢動,與此同時,我又聽見了人的腳步聲,非常嘈雜,還聽見有人在對話,說是什麽解剖屍體什麽之類的。可這裏明明沒有人,隻有空空的手術台,白色隆起的被單,飄在半空中的鐵盒子。我心裏一陣陣的害怕,但是,我卻沒辦法離開,因為我身後的門,在這一刻居然自己關上了,而小房間裏的燈亮了起來。


    在昏暗的燈光下,我感覺周圍的一切都有些模糊,但是清晰的金屬撞擊聲和腳步聲我然能聽見。就在這個時候,那股藥用酒精的味道,居然被一股濃濃的血腥味所渠道,我赫然發現,那張手術台的中間,居然綻出了鮮血,鮮血一點點的滴落下來,滴在地上,像一朵朵的花蔓延而開,顯得特別詭異,我伸手卻摸身上的符紙,但是身上這個時候什麽都沒有。


    也是,我已經是鬼魂了,怎麽可能身上還帶著符紙?


    鮮血越來越多,突然,有人大喊了一聲,怎麽回事,怎麽會這樣,那聲音就像是炸彈一樣,直接讓四周嘈雜的聲響炸開了鍋,一下子,四麵八方都被一聲聲驚叫給包繞了,我看見麵前手術台上的鮮血越來越多,越來越多,不一會兒,那鮮血直接朝我湧來。突然,牆壁上也“噗”的濺出一道血痕來,就像是有人被活生生的撕裂了似的,接著又是一聲悶響,我的旁邊,突然也綻開了血花,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那血花的中間好像還夾雜著碎肉。


    這是怎麽回事?


    門“嘭”的一下開了,我想都沒想,奪門逃了出去,往回狂奔,但剛過怪叫,我就看見,一個人頭掛在我的麵前,走廊的中間,那人頭瞪大了眼睛,張著嘴,那人頭的頭發沿著牆壁不斷長長,就像是蜘蛛的腳一般慢慢的向我伸展爬了過來,我一陣陣的頭皮發麻,趕緊後退,但是那頭發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直接向我包繞而來,我本能的生出手抵擋,那頭發,卻在這一刻直接嵌入了我的肉中,我疼得大喊起來,但是沒有人可以幫我,這地方沒有鄭小玉,沒有伍天賜,沒有任何人可以幫我。我隻能這樣任由那些頭發在我身上肆虐,不過片刻,我感覺渾身都是一陣陣的刺痛,我不敢睜眼,隻能閉著眼,但是,這種情況並沒有持續多久,沒一會兒,我聽見沉重的腳步聲,朝我這邊走來,我猛地張開眼,那瞪眼張嘴的人頭不見了,那些頭發也不見了,我隻看見一個大胖子,渾身是血的大胖子,那家夥拿著一把菜刀,麵目猙獰,盯著我,吭哧吭哧的發出一聲聲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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