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雲錯和柳若語都看著飛來的幾人,身旁的衛兵躬身說道:“恭迎大長老!”


    來者是祖洲的大長老朱未武,身邊另有四個脫胎修士。


    這朱未武是無雙境界修為,禮數做得周到,不是直接飛到柳若語身前,而是在距離柳若語幾丈處落下,疾步走來,抱拳道:“敢問尊者高姓大名,光臨祖洲,有失遠迎!”


    柳若語極少在江湖上拋頭露麵,因此見過她長相的人並不多,她隻是淡淡一笑,說道:“閉月宗柳若語,叨擾了。”


    “嘩!”身旁的衛兵和修士都低呼了一聲,就連朱未武都吃了一驚,來者居然是閉月宗宗主柳若語!


    南極子在葉雲錯體內說道:“小子,看到沒,這就是地位!老夫在仙界也是這樣,隻要別的仙人一聽南極星君來訪,都會嚇得屁滾尿流,乖乖地出來迎接我!”


    葉雲錯心內笑笑,“他們是怕你來借錢吧!還有,別沒事老往你自己身上扯好不好!”


    “原來是柳宗主,在下怠慢了!”朱未武抱拳致歉道,“宗主有請,請到主殿一敘!”雖不知柳若語為何會來祖洲,但作為祖洲的大長老,朱未武的禮數確實做得周到。


    “謝大長老。我隻是路過貴地,想起與朱未文長老是舊識,便想來拜訪一下。”柳若語說道。


    “在下常聽二弟提起柳宗主的大名,在下與二弟都對宗主佩服之至!”朱未武笑道,“若是二弟知曉宗主親自前來拜訪,指不定有多高興!”


    “剛才聽聞朱未文長老不在島中?”柳若語說道。


    “宗主抱歉,實在在不巧,前幾日二弟陪島主離開了,恐怕還有些時日才會回來。”朱未武道,“不過宗主大駕光臨,我等豈能失了禮數,還請宗主到島中參觀一下。”


    “心領了,多謝長老。”柳若語微笑道。


    “宗主可是找二弟有急事?”朱未武察言觀色,認為柳若語此來絕不僅是拜訪二弟,顯然是另有他事。


    朱未武的目光落在葉雲錯身上片刻,馬上又移開,因與柳若語不熟,他也沒有多問葉雲錯是誰人。他知道閉月宗的女修們不喜與男人來往,不敢妄自猜測柳若語與這個少年的關係。


    “也無急事。我要去聚窟洲,卻不知聚窟洲在何方向,故來此問朱長老借一艘船。”柳若語說道。


    朱未武眉頭舒展,他還擔心不要是二弟朱未文得罪了柳若語,哪知隻是來借船問路,“宗主稍帶片刻,在下馬上為宗主準備船隻,請宗主移駕港口。”他向身後四位脫胎修士說道,“去備一艘快船!”


    一行人來到一個小島的港口,港口上的人見大長老親至,都躬身行禮。


    “也不知這是巧了,還是不巧,二弟正是陪島主去了聚窟洲,若是宗主早來幾日,便可與二弟他們一同前往聚窟洲了。”朱未武笑道,“他們乘坐的樓船去聚窟洲須得五日時間,這艘快船隻需三日便可到達,算算時間,宗主隻比島主他們晚到一天。”


    “朱島主也去了聚窟洲?”柳若語說道。


    “是的,這幾日是三島十洲的首腦議事,地點就在聚窟洲。島主和二弟都去了聚窟洲,祖洲便由在下暫時代管。”朱未武說道,“若非在下重任在身,在下十分願意陪宗主前往聚窟洲!”


    “謝過大長老!大長老能提供船隻,我已感激不盡。”柳若語微笑道。


    “宗主此去聚窟洲,應能見到三島十洲的大部分島主和長老,想來諸位島主和長老都會驚喜能在聚窟洲遇到柳宗主。”朱未武笑道。


    柳若語笑而不答,葉雲錯暗笑,我們是去找聚窟洲麻煩的,其他那些島主長老隻會驚,不會喜。


    朱未武調來了一艘快船,送柳若語和葉雲錯上船後想要派兩位朱家管事陪同,柳若語謝絕了。


    船隻起錨,朱未武帶著朱家眾人在岸邊恭送柳若語,葉雲錯卻感到朱未武的神識在自己身上打轉,他笑著向朱未武抱拳行禮。


    南極子笑道:“他肯定以為你是柳丫頭的姘頭!”


    葉雲錯罵道:“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這樣齷蹉!”


    在東海上的這段時日,葉雲錯還是頭一次乘坐海船,享受著乘風破浪的愉悅,鹹味的海風撲打在臉上的清爽感覺,使他神清氣爽。


    柳若語從船艙走到船頭,站在葉雲錯身邊,葉雲錯對她笑了笑,說道:“宗主的麵子真大,一句話就要來一艘船。”


    “油腔滑調。”柳若語皺眉瞪了葉雲錯一眼。


    南極子卻對葉雲錯這說話的調調大加讚賞:“跟美女說話,就得這樣!”


    “此行絕非易事,能否從聚窟洲問出五音奪魄陣尚難預料。”柳若語說道。


    “宗主不要太過擔心,我們見機行事。若這次不能套出五音奪魄陣,以後再尋他法。”葉雲錯說道,“神龜前輩學了小鳳凰的仙法,已可抵擋陣法的傷害。”


    “受人恩惠,自當回報,我隻是想快些完成神龜的托付。”柳若語說道,“祖洲的朱未武和另外四個脫胎修士,身上都佩戴著隕星天鐵的法器,這是否與神龜有關,也不可知。”


    “是嗎?但這也不能說是神龜前輩煉製的隕星天鐵啊。”葉雲錯說道。


    “凡間的隕星天鐵哪有那麽多。”柳若語說道。


    三日後,這艘快船終於到達聚窟洲的海域。


    方圓數千裏的範圍都是聚窟洲的範圍,大大小小的島嶼數百個,而主島聚窟洲是麵積最大的島嶼,地方兩千多裏,猶如一座大陸。


    船隻接近港口時,有兩艘快船駛來,一群身穿甲胄的衛兵從船上騰空而起,示意葉雲錯乘坐的遊艇停止航行。那群衛兵有十人,皆是融匯境界,踏著各自法寶禦空而來。


    “來者通報姓名。”一個衛兵說道。


    船長走到甲板上,抱拳說道:“奉祖洲大長老之命,送兩位尊者來聚窟洲。”


    那群衛兵看了看甲板上的柳若語和葉雲錯,說道:“祖洲島主昨日剛到,你二人是何人,速通報姓名。”


    葉雲錯暗暗搖頭,這聚窟洲的衛兵與祖洲的衛兵相比,可是強硬了許多。他倒是無所謂,但就擔心柳若語對此不滿意。葉雲錯明白,身居高位的人,對這些細節是非常看重的。


    “我們從祖洲而來,找歐陽島主有事相談,還望幾位大哥通融。”葉雲錯抱拳說道。


    “未得島主手諭,不可隨意登上主島,你二人去迎客島登記。”衛兵說道。


    葉雲錯笑著點點頭,卻聽柳若語說道:“聚窟洲何時有了迎客島?叫歐陽簡出來見我。”


    那群衛兵盡皆吃驚無比,這個女人什麽來頭,口氣如此之大,居然敢直呼島主的姓名!


    葉雲錯揪了一下自己的頭發,大姐,你說話就不能稍微婉轉一些嗎?想是這些衛兵的生硬態度惹惱了柳若語。


    在祖洲還有些許笑容,在這裏就冷著麵孔,唉,女人真不好伺候。


    那些衛兵吃不準這個漂亮女人是不是島主的朋友,而且見她修為高深莫測,也不敢嗬斥,隻得說道:“敢問尊者姓名,便於我等前去通報。”


    柳若語冷冷地看著衛兵,他們隻覺得渾身冰涼,像是被這個女人看穿一般,更是不敢造次。


    葉雲錯打圓場道:“諸位大哥,煩請通報,閉月宗來訪。”


    柳若語說道:“誰要你多話。”


    葉雲錯苦笑一下,不再說話。


    衛兵們見這個女人對同行的青年都這種態度,那如果自己再強硬肯定沒有好果子吃。況且這青年居然是丹成境界,太讓他們意外。他們雖隻是融匯修為的衛兵,但要知不是每個融匯修士都能成為聚窟洲的衛兵,他們還是托關係才有了這巡島衛兵的編製,每日巡島雖然辛苦,但不知被多少島上居民羨慕。


    領頭的一個衛兵恭敬說道:“二位尊者這邊請,先到迎客島歇息,我等立刻通報。”


    葉雲錯和柳若語跟隨衛兵們飛到一座小島之上。


    迎客島上人流如織,低矮的房屋遍布全島,各式商船在碼頭裝載貨物,一派欣榮景象。許多隊衛兵在島上穿梭巡邏,見葉雲錯等人落地,馬上圍攏過來,戒備地看著葉雲錯二人。而島上的居民對從天而降的來人沒有過多關注,畢竟每天來訪的修士太多,這些普通居民對能在天上飛來飛去的修士早已習慣。


    衛兵將二人領到島中的一座高牆大院內,對大院中的人員交代幾句就離開了。大院中的人三五成群,都是修為不低的修真者,此時也都將目光集中在柳若語身上。


    不一會兒,一個中年管事迎了出來,拱手笑道:“恭迎閉月宗的道友來訪,請在這裏稍候片刻,請留名登記並說明來意,待往返主島的船隻來後,隨眾人一同登島。”


    柳若語說道:“聚窟洲何時有了這麽大的架子,上島還需要登記。若是不喜人登門,便閉門謝客。”閉月宗就是如此,不喜外人打擾,便開啟護山大陣謝絕來訪。多年前柳若語曾隨師尊來過聚窟洲,當時的聚窟洲也沒有這麽多的規矩,如今卻煞有介事的專門搞了一處迎客島,這是變相抬高聚窟洲的地位。


    那位管事聽了這話,笑容凝固在臉上。


    葉雲錯見這院子裏的眾多修士都戴著隕星天鐵做成的兵器,大概明白了柳若語在來到聚窟洲之後為何情緒變得如此之壞。這裏的修士修為並不高絕,最高也就元嬰境界,他們都能佩戴隕星天鐵的兵器,那麽多半是從神甲龜那裏勒索而來的,而柳若語則將五音奪魄陣的罪魁禍首當作了聚窟洲。沒有五音奪魄陣,也就不會在島上發生那荒唐之事,柳若語如今是遷怒於聚窟洲了。


    擔心柳若語再說些不好聽的話,葉雲錯趕緊拱手說道:“我們找貴島主有事相談,還望這位大哥通報一聲。”


    那位管事還未說話,就聽一旁的其他修真者笑了起來,“我們也是找歐陽島主談事的,難不成你二人麵子要更大一些?”


    還有人調笑道:“莫以為長得有幾分姿色,便可不守聚窟洲的規矩。莫說你這閉月宗女修,就算是你們的宗主柳若語那個美人兒來了,也得乖乖排隊!不過若是你願意嫁入歐陽家族,以後來島就不用等候了。”


    餘人一陣哄笑。


    葉雲錯暗暗搖頭,這些人的眼睛怎麽不看事呢,柳若語的修為高到他們無探查的境界,他們還敢出言調笑。


    柳若語沒有任何的動作,看也沒看剛才說話的那人一眼,那人就如同被一隻大手抓住,被狠狠地扔出了大院。除了被扔出那人的慘叫,大院內一片沉寂。能把元嬰強者如同扔垃圾一樣的扔出去,這些修真者終於明白了一件事,這個女人惹不得。


    南極子笑道:“老夫倒是很欣賞這丫頭的作為,對看不起自己的人,就是要給點顏色。”


    那位管事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抱拳問道:“敢問尊者大名,在下立刻通報。”


    “柳若語。”


    管事愣在當地,其餘修真者一陣低呼,原來她就是柳若語!每個人都閉上了嘴,而且都低下頭,似乎在欣賞著自己的雙腳。


    這些人或多或少都聽過一個江湖傳聞,據說多年前有個名門大派的無雙長老看中了閉月宗的柳若語,想要與之交好,柳若語正眼都未瞧他一眼,那長老心中不忿便想要用強,調戲了幾句還想動手動腳,結果被柳若語打成重傷,若不是有其他無雙尊者出麵阻攔說好話,那位長老的舌頭都要被割下來。不管傳聞是否誇大,總之江湖中人都知道,閉月宗的柳若語,碰不得!


    如果葉雲錯聽說了這些傳聞,那不如一頭撞死算了。那位倒黴的長老隻是調戲了幾句就差點被割下舌頭,他葉雲錯幹的好事該割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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