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元心中一震,他自然看出這位眼中的希冀之色。


    但方才兩人還針鋒相對,此刻卻要有求於他,委實是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但畢竟隻是片刻不適,他臉色鄭重,沉聲道:“不知陳老太爺想要小子答應你什麽?”


    見司馬元並未一口回絕,陳倉臉色一緩,眼中閃過一絲欣慰,繼而臉色一沉地道:“我陳氏雖有不義再前,但你也報仇血恨了,而且飛靈門畢竟是我陳氏附屬,你也算我陳氏族人了。”


    “這個入道之恩,你不會忘吧?”


    司馬元沉默,當初他雖然被陳昭陽陷害,但以往畢竟受了不少恩惠,何況還是他飛靈門的上司。


    他遂輕輕點頭。


    陳倉臉上劃過一絲笑意,繼而沉聲道:“其實今日王家發難,我早已窺出端倪,但礙於道脈大局,一直不敢輕舉妄動,本以為他們隻是商業競爭,未料到其手段居然會如此狠毒果決,意欲將我陳氏徹底埋葬!”


    他厲聲杵地道:“真是賊子亡我之心不死,著實可恨,可恨之極!”


    他話鋒一轉,對著司馬元言道:“不過我陳氏雖然突逢大難,但你卻適時歸來,明顯是老天爺給我陳氏留下的一線生機。”


    他拍了拍司馬元的肩膀,緩聲道:“我知道你過往遭受了不少苦楚,但今日之後,太爺保證,再無此種情況發生!”


    司馬元瞪大雙目,心中餘震未消,再掀波浪。


    隻見陳倉環視一周後,緩緩言道:“今日,老族長我便當著全族的麵宣布,自即日起,司馬元便是我陳族大長老,可有質疑族長決定的權力!!”


    他語氣一頓,在眾人直接被這道決定炸懵之際,再次拋出一個炸彈:“而且,一旦他覺得族長如有瀆職、失職以及其他違反族規的行為,有權廢止族長一切決定與命令!!”


    “甚至,必要時可以廢除族長!!”


    此話一出,那不知何時醒來的陳昭陽再次昏闕過去。


    而陳氏族人紛紛神色大變,當即毫不猶豫地大聲質疑:“老族長,這不合規矩!!”


    “荒唐!!老族長,請恕侄兒無法接受!!”


    “對啊,太爺爺,你可不能糊塗啊!此子畢竟隻是您的曾孫兒輩,資曆尚淺,冒然將他提為大長老,恐怕不能服眾啊!!”


    然而,隻見老族長砰地一聲,直接將地板磚都捅出個洞,搬磚當即四分五裂。


    他那渾濁目光環視一周後,一字一句地道:“而今正是非常之時,當行非常之舉!!”


    “大長老有護法全族的義務,今次我陳氏能否安然渡過此劫,還要看司馬元他願不願意幫你們!”


    他老淚縱橫地道:“陳氏浩劫的根由,不僅在爾等,更在我啊。”


    隨即他轉身便要向司馬元跪下,司馬元當即臉色大變,在其未屈身之前將陳倉扶起,無奈地道:“老族長,你何須如此?”


    隻見陳倉緊緊抓住司馬元,老淚娑婆的看著他,近乎哀求地道:“司馬元,幫幫家族吧,幫家族渡過這一關!”


    “你想要什麽,老族長我都答應你!”


    “隻要你說出來,家族會盡全力幫你完成!!”


    眼見陳倉如此卑微,如此低聲下氣,其餘族人都義憤填膺,紛紛大叫道:“老族長您快起來,你何必理會這個小貉子?”


    “不錯,老族長您放心,不就是王家麽,他們要是敢來,來一個我們殺一個,來兩個我們殺一雙!!”


    “太爺,如此心狠手辣的小東西不值當您這樣做啊!”


    ...........


    “住嘴!!!”陳倉轉頭厲喝道。


    眾人霎時變得噤若寒蟬。


    陳倉一字一句地道:“今日大禍,乃我陳氏百年大劫,渡過便是海闊天空,渡不過便是萬丈深淵!”


    “你們記住,從今以後,司馬元的話便是我陳倉的話!”


    他拿起一杯紫砂茶壺,驀然勃然摔下,嚇了眾人一大跳。


    “如有違背,形同此壺!”


    “當誅!!”


    陳倉話語如同炸彈轟鳴聲便在眾人耳畔響起,令他們如墮冰窖。


    老族長如此盛怒,實乃數十年罕見!


    卻見陳倉轉首,看向司馬元,目光柔和地道:“小友,老頭子便講陳氏拜托給你了!!”


    說完便要向司馬元俯身一拜。


    司馬元終於自震驚中驚醒,下意識便將陳倉扶起,有些五味雜陳。


    本人今日他乃是興師問罪而來,豈料事情發展大出他意料之外,竟會讓他當大長老!


    此大長老可非比尋常,尤其是老族長所立,且如其所言,可直接廢立族長,權力之大可見一斑!


    “喲,陳老族長今兒莫非是要托付後事了麽?卻是不知這位陳公子能否壓住族中宿老長輩?”


    一道爽朗大笑聲忽然在外麵響起。


    司馬元霍然轉首,老族長倒是氣定神閑,笑著回道:“原來是王族長蒞臨,卻是不知王董今日前來有何貴幹?”


    隻見陳氏外門當即有數位保鏢被撞飛,一道中年昂首挺胸的闊步走來。


    “陳老族長,多日不見,別來無恙啊。”一聲爽朗笑聲響徹陳氏廳堂。


    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是陳氏的老朋友來了呢。


    與諸位義憤填膺的陳氏族人不同的是,陳倉杵著拐杖,含笑相迎:“有勞王族長關心,陳某人雖已半截身子入土,但吃喝拉撒倒是尚能自顧。”


    這位中年人名喚王顯,正是握有西京道脈百分之十股權的王氏族長。


    王顯年少掌權,距今已有二十餘栽,可以說當年令西京道脈更上一層樓,走出關中桎梏,此人出力頗多。


    由此在陳老爺子退居二線之後,王顯便從西京道脈二把手一躍成為道脈掌舵人。


    至於被陳倉推出的陳氏族長陳昭陽到底是一步後步步後,對西京道脈的掌控大大不如王顯,若非陳倉尚還持有百分之一的股權,再加上其數十年的絕對權威,使得陳倉這艘大船尚能蹣跚起步,恐怕以陳昭陽的能力,早被王顯收拾了服服帖帖。


    這時王顯已然步入中堂,向著陳倉拱手,洪鍾大呂的聲音響徹廳堂:“陳老族長所言極是,您老當益壯,誰敢說行將朽木,那不是不將我西京道脈放在眼裏麽?”


    說著便快步向前,對著陳倉笑著作揖,“陳老族長,過幾天可是咱們西京道脈股權分紅之日,還望您老賞臉赴會,要知道道脈時刻都希望對您老出山呐。”


    陳倉伸手一邀,苦笑擺手道:“老咯老咯,路都走不動了,哪還有精力。”


    他看著王顯滿是欣慰地道:“自從西京交到賢侄手中後,便一直蓬勃向上、奮勇向前,也算是了我們這些老家夥們一樁心願。”


    王顯見陳倉步履蹣跚,下意識地便要上前扶住,陳昭陽冷臉一擺,司馬元同樣眉宇一挑,緊緊靠近陳倉,雖然低眉順眼,但警惕之意不言而喻。


    王顯醒悟,歉意一笑;陳倉含笑不語,似置若罔聞,但對於司馬元、陳昭陽等人的護持也並未阻止。


    這時陳昭陽將祠堂中眾多族人喝退,待剩下司馬元時,陳倉忽然招手,“你你過來”。


    司馬元心中一動,默然上前。


    隻見陳倉向司馬元介紹道:“這位是咱們西京道脈現任執行掌執王顯王掌執”。


    司馬元看著一臉溫煦笑容的王顯,腦中當即浮現‘笑麵虎’幾個字眼,臉上不動聲色,看了眼陳倉,隻見其眼底最深處似有一絲希冀與懇求之色。


    司馬元沉默片刻,心中悄然一歎,隨即便抬眼看著王顯,點頭致意道:“見過王掌執”。


    陳倉在旁適時言道:“王掌執,這位是老頭子膝下一不孝玄孫。”


    他語氣一頓,渾濁目光閃過一絲幽邃後,輕聲道:“日後,陳某在道脈的所有份額將由此子繼承,還望王掌執多多關照。”


    王顯臉上一僵,一絲詫異轉瞬即逝,隨即笑容乍現,令人如沐春風,“原來是司馬元小友,看來日後你我需要並肩作戰,共同為道脈獻力了。”


    司馬元尚未言語,旁側沉默已久的陳昭陽早就摁捺不住了,直接毫不客氣地冷笑道:“王掌執向來無事不登三寶殿,不知今日來我陳府有何貴幹?”


    此話一出,連司馬元都不禁有些愕然,下意識地轉首看向陳昭陽,這貨莫不是王顯派來的內奸?想要跟他一起裏應外合?否則說話怎如此不分場合?


    若非王顯臉上同樣不好看,司馬元差點都以為他們兩人私下有不可告人的交易呢。


    倒是陳倉沉默不語,氣度淵深難測,令人難以揣度其究竟。


    場中尷尬氣氛凝滯了半息後,王顯輕咳一聲,擺手道:“陳族長言重了,今日王某不請自來,實在有不得已的苦衷與難處需要老爺子掌舵。”


    陳昭陽不耐煩地道:“有話直說便是,何必兜兜轉轉,拐彎抹角如此之久。”


    王顯大有深意地掃了眼陳昭陽後,便對著陳倉拱手道:“實不相瞞,今次王某冒昧前來,是為了陳府的闔府安危而來。”


    此言一出,陳倉本是微閉的雙眼霍然睜開,一股雄獅氣息猛然蘇醒,無形之中似有殺氣彌漫,連司馬元都下意識側目回頭。


    他心中暗歎,英雄未遲暮,老驥尚伏櫪啊。


    他心中的那點狂妄霎時煙消雲散,對這位執掌西京大半輩子的老人再不敢興起絲毫小覷與輕視。


    倒是陳昭陽如同狐假虎威,裝腔作勢起來,直接陰陽怪氣地道:“喲,怎麽,王掌執這是要將我陳府一鍋端不成?”


    王顯臉皮抽搐了一下,看了眼目光漸冷的陳倉,心中暗罵陳昭陽壞他好事,臉上卻擠出一絲笑容,對著陳倉苦笑道:“老爺子,侄兒冤枉啊,今次特意登門拜訪,就是為了給您提個醒。”


    “哦?不知我陳府得罪哪位大佬?竟要將我陳氏一族連根拔起。”陳倉忽然開口,語氣平淡而無情,如同毫無情感的機器人。


    王顯苦笑一滯,很快恢複過來,繼而對著陳倉強笑道:“老爺子,這次不是我不幫你,實在連侄兒都無能為力,隻能愛莫能助了。”


    陳昭陽冷笑道:“隻要王掌執不刁難我陳家就萬事大吉了,至於其他事情莫非還能扳倒我陳氏不成?”


    此話一出,連司馬元都暗罵一句蠢貨。


    陳倉當即拐杖杵地,厲聲喝道:“你住嘴!”


    隨即他轉頭看向王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後,臉上擠出一絲笑容:“門下不教,有辱門風,還望賢侄勿怪。”


    王顯也是久經商場之人,豈會不知逢迎之術?隻見他臉上當即轉陰為晴,他當即頗為大度地擺手笑道:“昭陽大哥性格直爽,小弟早有耳聞,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如此言行如一,實乃晚輩敬愛的兄長啊。”


    這話說的連陳昭陽都無法反駁,看他臉上被噎的青紅不斷便知這一拳算是打在軟棉花上了。


    如此陳倉與王昭一番寒暄之後,終於點出正題,問道:“不知賢侄方才所言的我陳氏滅族之禍從何而來?賢侄又是從何處聽來的?”


    陳倉自從卸任西京道脈掌執之後,便不再管理道脈事務,當然王顯能夠上位自然免不了私下的一番運作與籌謀,否則怎會將老爺子昔日意欲扶持陳昭陽上位的計劃盡皆折戟沉沙。


    不過一直以來整個西京道脈都秉承‘優勝劣汰’的計劃,王顯能夠說服其餘大小掌權者成員,一舉拿下首席執行大掌執的位置,便已然說明其有資格坐這個位置,那他陳倉便遵循道脈運行法則,讓位於這位年輕人。


    當然,在陳倉隱居幕後多年裏,這位屢屢蠶食陳氏份額與道脈利益的王顯也證明了這一點,不過一直以來陳王兩家都在暗中交鋒,從未如今日這般堂而皇之的上門啟釁。


    聽聞陳倉詢問之後,王顯稍稍沉吟片刻後,緩緩言道:“老爺子可還記得李家那場公案?”


    此言一出,連陳昭陽都不禁瞳孔一縮,破天荒沉默下來。


    倒是陳倉沉默少許後,澀然問道:“賢侄是說李氏一族被莫名滅門之事?”


    王顯眼中劃過一絲緩和之色,隨即正色道:“不錯!”


    “今次王某前來,就是告知陳老爺子,數日前有人找上我,意欲和王某聯手,除掉你們陳氏一族,徹底瓜分陳氏在西京道脈的所有利益!”


    祠堂中眾人神色大駭,陳昭陽更是上前一步,厲聲道:“你敢!”


    司馬元則瞳孔一縮,藏在袖中的拳頭猛然攥緊,作勢欲出。


    倒是老爺子陳倉抬手止住眾人,深深地看了眼王顯後,溫和言道:“王賢侄,說出你的來意吧!”


    王顯微微一笑,輕描淡寫地道:“把道脈份額,分一半給我。”


    “什麽?”陳氏族人紛紛大驚,繼而破口大罵。


    倒是老爺子忽然看向司馬元,“現在你是我陳氏的大長老,你說怎麽辦?”


    司馬元愕然,他成陳氏大長老?


    他的目光掃過陳倉,見其眼中似有期盼,他稍作沉吟後,便擲地有聲地道:“分道脈份額?絕無可能!”


    此話一出,王顯瞳孔一縮,陰沉臉色如水,似從牙齒縫中迸出的話語陰惻惻地道:“小子,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麽?”


    司馬元眉宇一挑,正色地道:“我陳家與你王氏皆為西京道脈股東,理應互相扶持,攜手並進,奈何你王氏步步緊逼,不給我陳家一點餘地,既然如此,我們又豈會讓你嚐到半分甜頭?”


    他長袖一甩,毫不客氣地道:“你請回吧,想要陳家的份額,這輩子都不可能,你死了這條心吧!”


    場中陳家人看著司馬元,目光閃爍,似乎有些刮目相看。


    王顯死死地盯著司馬元,司馬元怡然不懼,坦然對視。


    沉默片刻後,一道朗聲大笑聲自場中響起:“哈哈哈哈,好好好,有種!你們陳家有種!今日這事兒,我王某人記住了!”


    場中不少陳家人臉色一變,有些惴惴不安,似有欲言又止,也有人臉色慘白,似乎已經預料到王家接下來的報複了。


    王顯環視一周後,森然一笑:“既然你們敬酒不吃吃罰酒,那本座也沒什麽好客氣了。”


    旋即他長袖一甩,怫然離去。


    場中還留下一句話:“你們就等著王某的‘報答’吧!!”


    然而,在其跨過門檻之際,司馬元忽然抬頭:“慢著!”


    不貪生怕死的人臉色一緩,誤以為司馬元會示弱,一臉期待的看著司馬元。


    王顯也似笑非笑地駐步轉身,似笑非笑地看著司馬元:“怎麽,後悔了?”


    怎料司馬元眉宇一揚,抬首言道:“今日你王家殺陳氏諸位族人,血海深仇已然結下,就這麽一走了之,恐怕有些說不過去吧?”


    王顯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不敢置信地看著司馬元,幾乎快要氣笑了:“那依你之意,又該如何?”


    老爺子陳倉方才有眯眼,此刻看向司馬元的眼中似有期待,倒是陳昭陽等人臉色大變,又是惶恐,又是畏縮,生怕司馬元將王顯得罪死,再沒有緩和的餘地。


    司馬元冷然一笑,上下打量了一番王顯後,漠然道:“欠債還錢,殺人償命,這是自古以來的規矩。既然血債,自然需要血嚐,你王氏殺我陳家多少人,便需要拿多少命來填!”


    場中終有有人變色,幾乎脫口而出地道:“不可!”


    “老爺子,不可再讓他胡作非為了啊!”


    “對啊,老爺子,咱們這麽做,怕是要將陳家往死裏得罪啊。”


    “老族長,此子蛇蠍心腸,這是要將我王陳兩家徹底帶入深淵呐!”


    “小子,休要口出狂言,我陳家與王家不過一些小摩擦,怎麽鬧如此之大?你究竟是何居心,竟然挑起我王陳兩家徹底對立?”


    .........


    類似的話語層出不窮,不絕如縷,陳家祠堂中足足有大半族人不願徹底得罪王家。


    即便對方暗殺了好幾位陳家人。


    或許在他們看來,隻是死幾個族人罷了,有什麽大不了的,正好新舊更替,空出幾個位置。


    但司馬元不為所動,瞥了一眼眾位陳氏族人後,不屑地道:“一群窩囊廢!”


    “你!”


    他們當即變色,怒不可遏。


    “怎麽,陳老爺子莫非也想將王某留在你陳家?”王顯冷笑連連地道。


    老爺子陳倉對於四周族人們的勸諫充耳不聞,隻是直勾勾盯著司馬元,“你果真要殺王顯?”


    司馬元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反問道:“莫非老爺子不在乎自己的族人?”


    陳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後,眼中露出欣慰,頷首道:“既然如此,那就聽你的!”


    王顯變色,瞳孔一縮後,毫不猶豫地轉身道:“走!”


    說完便欲帶著一眾護衛離去,但司馬元豈會令他如願。


    他身形一縱,迅疾奔至其背後,爆喝道:“哪裏走!”


    話音未落,一掌拍出,在王顯驚駭之下,狠狠地印在其胸膛之上。


    噗地一聲。


    祠堂外,王家人肝膽欲裂,“小兒你敢!”


    司馬元腳踩一臉慘相的王顯,大笑道:“王家又如何?敢殺我陳家族人,今日陳某便先拿你祭旗!!”


    說完,他爆喝一聲道:“那刀來!!”


    老爺子陳倉渾濁眼中爆出精光,在族人驚悚之下,直接將供奉在祠堂中央的‘法刀’抽出。


    鏘地一聲,寒光閃爍,映襯了整個祠堂。


    將陳家列祖列宗的靈牌都照耀出凜凜殺氣,不少人倒吸口氣。


    老族長他居然抽刀了!!!


    “接著!!”老爺子氣力不見當年,十幾斤重的百煉千錘刀扔至空中。


    司馬元眼神一亮,探手一抓,‘法刀’便落入其手。


    在場中數十雙眼睛猝然一縮中,在王家護衛拚死阻攔中,在老爺子暢快恣意中,也在司馬元嗔目怒視中,一道弧光悍然落下。


    在王顯驚恐不安的凝視下,發出一口不甘的淒厲嘶吼聲後,便戛然而止:“不!!!”


    噗地一聲。


    一顆圓滾滾的頭顱滴溜溜打轉。


    整個祠堂,陷入了一片死寂。


    無數人看著那個年輕的背影,如同看見惡魔。


    頃刻,整個祠堂都陷入了瘋狂而躁動的大亂中。


    “出大事了!!”


    不消片刻,一道震動整個道脈的勁爆消息,傳遍了整個西京。


    王家族長王顯,被人斬首了!


    “嘶,你說什麽?王氏族長王顯被人斬首了?你可不要嚇我啊!”


    “是真的,王顯前往陳氏尋釁,被他們的新任話事人給當場斬首了!”


    無數人倒吸口氣,一臉驚駭,整個西京一脈都為之抖了抖。


    而在眾人口中的那個‘罪魁禍首’在處理完陳家後,便來到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


    遠在十裏之外的城中村。


    司馬元的身影一閃而逝,他七拐八繞一番後,終於在一處陰暗潮濕的小平房前駐步。


    他目光複雜,唏噓不已。


    司馬元抬起手,微微眯眼,自語道:“上天讓我涅槃重生,獲得如此如此強大的力量,若不幹出一番大事業,怎麽對得起它?”


    他放下手,轉身邊走,步履輕快,似乎神采飛揚。


    掌控陳家隻是第一步,下一步便是打垮王氏,徹底掌控道脈!


    如此,他才能在聖境站穩腳跟。


    屆時,星辰大海,將任由他司馬元馳騁!


    大鵬氣兮雲飛揚,威加海內兮振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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