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你沒事吧。.org”


    石韋見她那欲暈的樣子,一時間忘了她對自己的威脅,出於一個醫生的本能,下意識的便問了一句。


    “我沒事。”蕭綽搖了搖手,嘴上倒是堅強,但精神卻愈是不佳,身子晃得更加厲害。


    眼看著她站立不穩,作勢便要倒下,石韋不及多想,趕緊上前一把將她扶住。


    他隻顧著扶人,這麽一急,一手是扶住了蕭綽的腰,另一手卻按在了她飽滿的翹臀上。


    蕭綽似乎也沒意識到石韋手有“不軌”,整個人暈乎乎的倒向了他的懷中。


    方才還威懾淩淩的蕭皇後,如今轉眼間卻躺在了自己懷裏。


    在擁美入懷的那一刻,石韋心頭一種得意油然而生。


    隻是,當他懷抱住蕭綽之時,卻忽然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仿佛這身體在什麽時候曾經觸摸過似的。


    不過眼瞧著蕭綽半暈過去,他也不及多想其他,趕緊扶著她平躺了下來。


    蕭綽躺下之後,精神似乎稍有好轉,隻是一時間還緊皺著眉頭,睜不開眼來。


    石韋看了看她的臉色,似乎也不像是有病的樣子,便也不經過她的允許,私自為她把起了脈。


    診著診著,石韋緊皺的眉頭,卻漸漸的鬆展開來。


    他的嘴角邊,不禁揚起了一抹笑。


    這時,那蕭綽也清醒了過來,驚覺自己竟然枕著石韋的腿,而且他還抓著自己的手腕,一副不軌的樣子。


    蕭綽頓時一驚,趕緊從他身上爬了起來,怒道:“石韋,你焉敢趁機輕薄於本後。”


    石韋卻不緊不慢的笑道:“皇後娘娘,下官以一個醫者的身份,奉勸娘娘還是平心靜氣,莫要動不動就發怒才是。”


    蕭綽愣怔了一會,神色緊張起起來,問道:“莫非本後又得了什麽重病不成?”


    石韋站了起來,撣著袍上的灰,輕描淡寫道:“娘娘倒也不是得了什麽病,隻是懷有了身孕而已。”


    懷有身孕!


    當蕭綽聽到這四個字時,並未如一個母親那樣驚喜,反而是臉色變得煞白,仿佛聽到了什麽可怕的噩耗一般。


    見得蕭綽神色有異,石韋心中頓生狐疑,卻依然拱手道:“看來下官要恭喜娘娘,為貴國皇帝再添一位龍種了。”


    眼下蕭綽已經為耶律賢了一個兒子,也就是曆史上的遼聖宗,石韋自然要說再添一位龍種。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呢……”


    蕭綽完全無視石韋的恭喜,喃喃自語著,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見她這般樣子,石韋心中不禁愈奇。


    古往今來,哪個女子不希望能為丈夫生個一男半女,似蕭綽這種後妃身份的女子,平素更是要燒香拜佛求為皇帝生下兒子,而且是越多越好。


    如今既是意外懷孕,那便有可能生下一名皇子,她為何非但沒有喜極而泣,反而是憂慮重重的樣子。


    除非……


    除非她懷的根本就不是遼帝的骨肉,而是她與別的男人私通所懷的野種!


    這個念頭在石韋的腦海裏閃現,而且他很快就確信自己的猜測多半是正確的。


    他依稀記得,曆史上的蕭綽,本就不是什麽貞節烈女。


    因史上耶律賢病逝後,蕭綽為了穩固兒子的帝位,便又將自己嫁給了一名叫做韓德讓的漢臣,而這位韓德讓,據說早在蕭綽被選為皇後前,兩人間便有婚約。


    況且耶律賢一直體弱多病,一般情況下,他夫妻二人的私生活想必也不怎麽和諧,而蕭綽得不到滿足,私下跟那韓德讓私通也不是沒有可能。


    或許,蕭綽現下肚子裏所懷的這個孩子,根本就是韓德讓的骨肉也說不定。


    片刻之間,石韋便腦子飛轉,聯想無數,嘴角間冷笑悄然而現。


    蕭綽無意間瞟了一眼石韋,見他神色有異,急喝道:“你冷笑什麽?”


    石韋給她這一喝嚇了一跳,便想該不該告訴她自己的猜測。


    倘若她為了掩飾這醜事,一刀把自己殺了封口,那自己豈非死得冤枉?


    不過轉念又想,眼下自己已診出她懷有身孕,如果她真想殺自己滅口,就算他假裝不知,也是難逃一劫。


    念及於此,石韋索性道:“娘娘的心事,下官已然知曉。”


    蕭綽的神色又是一變,凝眉喝道:“你知了什麽?”


    石韋清了清嗓子,緩緩道:“娘娘正當青春妙齡,自然對那方麵的需求正當旺盛,而貴國皇帝又身弱多症,顯然的不太能……咳咳,所以嘛,娘娘的苦衷,下官也是理解的。”


    石韋礙於蕭綽的身份,並沒有直截了當的說出來,而是拐了幾道彎,不過他相信,以蕭綽的理解能力,絕對聽得出自己在暗示些什麽。


    果不其然,蕭綽聽了他這話,絕美的臉龐又是驚又是羞,一時間竟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


    石韋便道:“娘娘放心,這件事下官絕不會跟第二個人說起,而且娘娘眼下懷孕未久,如果娘娘願意的話,下官還可能幫娘娘把你這胎兒給……”


    作為一名醫生,石韋公然勸說一名孕婦打胎,這麽缺德的事情,若是換作平時他是萬不會做的。


    但是眼下性命有危,生存才是第一位的,他不得不自損醫德。


    隻是,他話還沒有言盡時,蕭綽卻忽然瘋了似的叫道:“你不能,你不能傷害這孩子,不能是你!”


    她這突如其來,歇廝底裏的叫聲,仿佛一頭母獅子在拚死保護自己幼獅一般,那種發狂的凶狠,隻令石韋產生了一種強烈的畏懼。


    驚怖之下,石韋忙又道:“娘娘你別激動,下官隻是隨便說說,娘娘你如果實在是想生下這孩子,下官一樣可以為娘娘效勞,隻是怎麽解釋這個孩子的身份,下官就幫不上娘娘什麽忙了。”


    不知為何,石韋竟下意識的為蕭綽有點擔心起來。


    蕭綽雖然權勢顯赫,但她的權勢究竟也是耶律賢給的,隻要耶律賢願意,他隨時都可以將蕭綽的權力收回。


    倘若那體弱多病的遼帝,知道自己皇後,背著自己懷了別人的野種,那他弄死蕭綽自是易如反掌之事。


    蕭綽顯然更知道事態的嚴重性,這位大遼皇後,此時已全然沒有往昔的威嚴冷靜,如一直驚弓的小鳥一般,不安的在佛堂中來回踱步。


    她邊是踱步,邊掐指計算著什麽,嘴裏還念念叨叨,似乎在算著自己懷孕的日期。


    沉默不語的石韋也在算計著,他則是在算計著自己該如何擺脫這危險的處境。


    忽然間,蕭綽停下了腳步。


    當石韋抬頭看去時,卻驚奇的發現,她那緊張焦慮的神情,一瞬間竟是消失全無。


    甚至,石韋還看到她嘴角揚起了一抹如釋重負般的笑。


    難道她已經想到了應對之策不成?


    還在揣測之時,蕭綽卻已走近前來,問道:“石禦醫,你知道的太多了,你難道不怕本後殺你滅口嗎?”


    石韋心中一寒,卻很快又平靜下來。


    蕭綽口口聲聲說要殺他滅口,但石韋卻從她的語氣,還有她的眼神中看不到一絲殺意。


    當下他便淡淡笑道:“娘娘行事,向來雷厲風行,倘若娘娘真想殺下官滅口的話,又何需眼下這多此一問呢。”


    蕭綽嘴角一抿,笑道:“聰明人,你果然是聰明人,本後就喜歡你這樣聰明人。”


    聽得此言,石韋確實她是真不打算殺自己了,不禁安心了許多。


    旋即石韋卻又產生了另外的疑惑。


    如果做換位思考的話,麵對著這樣事關生死的秘密,石韋無論如何也是要殺人滅口,以防萬一。


    可是蕭綽卻為何放心的讓他活著,而且他的身份還是一個宋人。


    這般不合理的做法,顯然不符合蕭綽的聰明才智。


    石韋想不通,他也沒有時間多想,當即道:“看來娘娘是打算把這孩子生下來了,不過下官要提醒一句,娘娘眼下的身體有些虛弱,不適於生育,隻怕還得好好滋補滋補才是。”


    蕭綽點了點頭:“本後要在這普濟寺中住上幾天,這期間就煩勞石禦醫為本後診一診身體,好確信這孩子能平平安安。”


    “下官自當樂意效勞,隻是……”石韋吞了口唾沫,問道:“隻是下官想知道,娘娘打算如何處置下官?”


    蕭綽笑道:“放心吧,過了這段時日,本後就想辦法放你歸宋,不會為難你的。”


    有了蕭綽的這句承諾,石韋長鬆了一口氣。


    接著他又示意門外,道:“那耶律郡主那邊,不知娘娘打算如何應對。”


    蕭綽想了一想,歎道:“事到如今,本後就更不能縱容她胡來了,你不用擔心,我自會勸服她的。”


    石韋這才真正的鬆了口氣,忙是拱手稱謝。


    二人私下裏達成了這協議,石韋便離開了佛堂,耶律思雲問起時,蕭綽隻虛言應付,聲稱要再勸一勸他,接著便叫隨從引二人往廂房去,今後幾天他二人就住在這普濟寺中。


    耶律思雲倒也沒有起疑,拉著石韋便往後院而去。


    蕭綽站在佛堂門外,望著石韋遠去的身影,手撫著自己的小腹,眉色間閃爍著一種複雜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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