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陽州城內因為一件事炸開了鍋,南城之外,明台山有靈寶降世,這消息一公布出來,頓時家家戶戶無論男女老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此事山寶顯示,該俺出手奪寶的時機到了,你們誰都不能搶!誰搶俺就不客氣!”


    “去你的吧,你有那等本事?怕不是在白日做夢,多少修行者在垂涎覬覦,你怕剛剛走近山裏就被人殺了,還奪寶?嗬嗬!”


    “哎,你別狗眼看人低!”


    “你是什麽貨色我能不知道?洗洗睡吧,不是洗洗臉幹活去吧,大清早的別說胡話了。”


    城內一幹實力低微的武夫七嘴八舌的爭論著,誰也不服誰,似乎人人都是誌在必得的樣子。有些人清楚自己斤兩,嘴上得意了一會也就罷了,有些人自負自傲,穿衣整戴,背著大刀弓箭,便騎馬匆匆趕去城西,城內一片熙攘喧囂。


    麵對著各州靈山幾十年或者百年才肯出世一次的山寶,即便是一個凡人都會心動,因為這是一次偌大的機遇,是否得道升仙,全看此役。


    而那些修行者勢必如過江之鯽,絡繹不絕的簇擁過去。


    ————


    鄭侯府內,某一間靜僻的獨門院落,門口有兩名刀客守衛。


    院內種著清一色粉裏透紅的桃花,高大的桃花樹迎風招展,發出窸窸窣窣的響動,有不少花瓣掉落,在空中輾轉徘徊。


    大門開敞的閣間裏發出一陣嗚咽聲,像是被堵住嘴巴,聲音不是很清明。


    在閣裏寬大柔軟的床榻上臥著一名青衣女子,那長相頗有幾分姿色的青衣女子嘴裏被塞著一團絲巾,一臉恐慌的望著床下的肥胖男子,哭的梨花帶雨。


    “嗚嗚嗚嗚。”青衣女子想要開口說話,但卻說不清楚,隻得發出一陣淒慘的嗚咽聲。


    “小寶貝,今天我五花大綁的把你帶回了鄭府,你就從了我吧,往日在街上看見你我就惦記的緊,今天你居然落了單,你府上仆役都去哪裏了?”一臉壞笑的鄭雲霄色眯眯的瞧著那貌美女子,這女子估摸著是哪位商賈之家的小姐,鄭雲霄好色之名在陽州是出了名的,無數良家小姐被他禍害過,但由於鄭侯爺權柄煊赫,手足遍布小半個朝野,再加上又是大皇子的親信勢力,無人敢去招惹鄭家,許多地方官員都吃過黃連啞巴虧,敢怒不敢言。


    “哦,小寶貝你咋不開口說話呢?哦,對了你嘴巴被絲巾堵住了,怪我怪我。”鄭雲霄一時恍然大悟,緩慢靠近那女子將其嘴裏塞的嚴實的絲巾扯出來。


    “鄭少爺!不,世子殿下,求求你放過奴婢吧!”貌美女子一時哭的更是傷心,她今日不過是上街買些金銀首飾便被人敲暈,等醒來時卻發現自己五花大綁的被丟在一間陌生房間裏,她又慌又急,看見那在陽州惡名昭彰的鄭雲霄後更是眼淚止不住的流。


    “小娘子,我是真真切切的喜歡你,你就從了我吧。”鄭雲霄看著那姑娘的神情,越發興奮,這小娘子這幅哀求的樣子真是楚楚動人。


    “世子殿下,小女不過是庸脂俗粉一個,難以入世子法眼,世子放了我吧。”


    “那不行,我好容易才把你請到府上,得好好對待你,不能怠慢了你。”他翻箱倒櫃的找出七八瓶不知名的丹藥,這些寶貝都是他收藏了許多年的絕佳神品,有隻需一顆便可以迷暈女子的“三步倒”,有吃下去便可以令美人香汗淋漓媚眼如絲的“伊人醉”,有服用之後體態酥麻如一灘爛泥的“暖玉湯”,等等多的眼花繚亂。


    “小美人,想要試試哪一顆?我這裏很多稀罕物,保管你欲仙欲死。”鄭雲霄褪去貌美女子的鞋襪,露出一對光滑白皙的小腳,他輕柔的撫摸那小娘子的玉足。


    “有人嗎?救命啊!救命啊!”


    貌美女子身軀戰栗顫抖,雙手被反綁的她在床榻上蠕動,像是一條曲線畢露的青蛇,鄭雲霄臉色大好,他將絲巾再次塞進貌美女子嬌滴滴的紅豔嘴唇裏,那女子發出極其壓製絕望的聲音。


    她雙腿亂蹬,拚命的掙紮反抗。


    鄭雲霄俯身粗暴的捏住她那尖尖的下巴,猛地將揮手一巴掌扇在她紅嫩的俏臉上,頓時留下一道紅腫的巴掌印。


    貌美女子被這突如其來的巴掌險些打暈過去,她不敢再吱聲,眼神一片死灰,她默默咬緊嘴唇,滲出血絲。


    “這就對了,小爺好好心疼你,保管你一生榮華富貴,一輩子享受不完。”


    貌美女子偏過頭去,眼中已無淚水可留,不知道是被方才那一巴掌打蒙了,還是認命不在反抗。


    “少主?”門外傳來一聲呼喚。


    “誰他們在我辦正事的時候打擾我,是他們腦袋想搬家還是咋地?”鄭雲霄正動作嫻熟的脫去那女子的單薄衣物,門外有人打擾到他的雅興,他火冒三丈,剛竄上來的欲望之火陡然熄滅。


    “少主,有極其重要的事。”那人沒有因為鄭雲霄的怒喝而害怕。


    “如若是那種雞毛蒜皮的小事,耽誤了我的好事,老子一會把你全家老小一塊宰了!”鄭雲霄將外衣一披,幾步趕到門檻,一臉陰沉的望著門外畢恭畢敬的仆役。


    “少主子,陽州山寶現世了,就在昨夜子時。”


    “什麽?靈寶現世?當真?”此刻鄭雲霄眼眸中爆發出異樣色彩,比方才褻玩那女子時的目光更盛幾分,這才是他真正感興趣的事。


    “千真萬確。”仆役始終低著頭。


    “好好好,咋們該上山了。”鄭雲霄嘴角一撅,將衣袍快速整理一番,匆匆走下台階,在此等大事麵前,什麽女人,什麽金錢,什麽權利,這些種種都拋之腦後,如今他一心隻想一件事。


    陽州靈寶。


    ————


    呂家府邸,一座規模很大的二進製小院內,有許多仆役在走動,有人手持碩大的剪刀修裁名貴花卉,有人拿著掃帚清理坪上塵土,有人在屋簷之下懸掛碧色彩燈,總之這間小院氣氛很是舒適緩和,沒人人大聲吵嚷,各自忙碌著各自的事。


    正對院門的雅閣內,有兩人正在聚精會神的下棋。


    執白棋的是呂靖緣,執黑棋的是於懷。


    呂靖緣微微皺眉,思忖著這一步棋該如何去走。


    於懷雖然是個外形粗獷的武夫,但對於風雅之事也並非一竅不通,眼下這兩人手談博弈,於懷居然還技高一籌,壓得呂靖緣死死的。


    “實在是難解,這已經是局死棋了,沒有任何突破口。”呂靖緣開口道,眉頭一皺。


    於懷沒有過多表情,悠然落下一顆白子。


    方正的翡翠棋盤上充斥著兩股顏色,當最後一縷黑光點在棋盤上,化為棋子,場上局勢驟變。白棋最後一點優勢也煙消雲散,以西北角為首黑騎一路曲折南行,儼如百萬鐵蹄碾壓直驅。縱橫交錯之間,刀光劍影,硝煙彌漫,黑衣鐵騎將白衣布甲吃個團團轉,呈合抱之勢,白棋刹那淪為甕中之鱉。


    “實在是高,實在是妙,於老老爺子,在下心服口服,技遜一籌。”呂靖緣投子認輸,這已經是他第一百次輸棋了,但他臉上沒有絲毫懊悔嫉恨之色,反而笑意盈盈。


    “二公子最近棋技長進頗高,用不下多少時日定能勝我一籌。”於懷摸了摸下巴上的胡渣,表情如常。


    “老爺子誇耀了,我自己的棋藝自己還是知道的,怕是那過個三年五年依舊不是對手。”呂靖緣端起茶杯緩飲一口,這名貴茶葉泡出的山泉水果真不同凡響。


    呂靖緣站立起身,坐了一個時辰腿都麻了,他錘了錘自己腿。


    正當此時,門外闖進一道身影,那人在他耳畔小聲說話,聽完後呂靖緣臉色大喜。


    他正了正神色,隨後開口說話。


    “於老爺子,陽州有靈寶降世,我們的機會來了。”


    在如此關頭,在陽州有些權勢手段的人紛紛蠢蠢欲動起來,估計用不了多久,外州人士也會紛至遝來,在這般天賜良機麵前,沒有誰會不心動,即便前路是火海,也有人會趟過去。


    鄭府,呂府,本州各方小勢力,屹立於江湖與仙山的各大門派紛紛出手,甚至於在蓮花宮修士陶軟一行人的教唆之下宋群也開始動搖了自己的想法……


    ————


    明台山下,人潮湧動,有腰間懸掛長劍的富貴公子,有背後捆綁六口寶刀的長髯武夫,有身段妙曼的蒙麵女子,有一身道袍獵獵作響的消瘦道人。


    “聽貧道一言,陽州這靈寶出現的太過突然,太過詭譎,恐不是好事。”消瘦道人捏了捏纖長柔軟的長須,望著雲舞繚繞的高山一臉深思。


    “你這妖道休要胡言亂語,亂我軍心,此役我曹家勢在必得,屆時有誰敢當攔路虎休怪我劍下無情。”富貴公子怒言斥責那道人的胡言亂語。


    “嗬嗬,不聽勸,橫屍野外就不要抱怨別人。”道人冷哼一聲,在其左臉靠近嘴巴的附件長著一顆顯眼的黑痣,道人抬首麵山閉目不再言語。


    “管它什麽妖魔鬼怪,在老子的大刀之下都得哭爹喊娘,靈寶,爺爺來尋你了!”背刀武夫不再理會眾人,大步邁入山腳下的青石小路,那條小路一路蜿蜒曲折環繞山體而走。


    “就是就是,來都來了,鬼門關都得闖蕩一番!”眾人興致高漲紛紛進山。


    消瘦道人始終沒有動步,等到身旁無人之後,他嘴角流露出一抹譏諷意味的笑容。


    “夏蟲不可語冰,井蛙不可語海,都去領死吧。”


    “貧道等時機到了在入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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