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忘與白玉沙的合離,在太華山鬧起不小動靜。


    相反長風萬裏與皇後提前有了心理準備,一邊送金銀貢品精銳軍隊給予太華山各種安撫,一邊推辭兩人老了,婚事全憑兩個小的做主,管不了。


    最後終於砸出小半雲陽山的財富,彩禮不退,陪嫁全奉旨還,兩支精銳部隊,許諾定再給白玉沙找個隻上不下的婚事等等,太華山這才罵罵咧咧算是作罷。


    如此重大損失等於挖了長風萬裏胸口邊的肉,心疼的連夜咳血,抑鬱不振,一夜之間滋生百餘根銀發。


    朱葉青在那年春聽到此事,吃著悲傷送的茶葉芯,敲著桌子玩味道:“算雲陽山那老東西有腦子。不過身為天地共主,怎就那點胸襟,區區身外之物就給熬的臥床不起?”


    寒音不嫌事大的說:“若長風萬裏知道咱們那年春富的能買好幾座雲陽山,聯想到三妹嫁妝,或許能返老還童!”


    朱葉青一聽,沒控製好情緒啪的一拍桌子。


    寒音不知錯在哪裏,嚇得一哆嗦。


    朱葉青劈頭蓋臉就是罵過去:“蠢貨,財不外漏,族規低調你又拋之腦後了是不是?”


    寒音委屈:“這裏也沒別人啊,就咱們母女倆。”


    朱葉青急的都把嘴裏的茶葉末噴出來:“老娘還不知道你,自小嘴碎。若兩萬年前我閉關不讓你雲遊,待在那年春是不是早就都給我禿嚕了?行,你也別繼續維護自己,去雪盡洞反思一個月。”


    寒音:“……”


    寒音蕭瑟的身影離去後,寒生也來朱葉青房中。


    “母親,大姐她?”寒生來到門口碰巧聽到了個大概。


    朱葉青一顎首:“我說你們四個怎麽個個奇葩……。”


    寒生:“……。”隨誰?


    眼看朱葉青要開啟喋喋不休訓誡,當即靈活轉移話題:“母親叫小兒來可是為阿蓴之事。”


    朱葉青一聽阿蓴,就此打住,深深歎了口氣:“她真閉關了?”


    寒生點頭:“是。”


    朱葉青:“你說多活潑聰明一孩子,怎麽讓個男人整成這副樣子?”


    寒生:“給阿蓴點時間想想也是好的。”


    朱葉青:“聽意思,你也不怎麽滿意雲陽山那小子?”


    寒生看不出情緒的笑笑:“母親,我們四人中,屬三妹性子最野,最拗,最有主意。您素來開明,從不插手過問我們感情之事,所以,滿不滿意那位皇子,要看三妹,而非母親與我們。”


    朱葉青哼了聲瞥了眼寒生:“想不到,這些年在山主之位上待得越來越會說話,越來越圓滑了!”


    寒生又是不明情緒的笑笑。


    朱葉青喝了幾口茶,斟酌半天:“那就先讓雲陽山那小子先解決好阿蓴,再來擺平我們吧!”


    解決!


    擺平!


    遠在雲陽山的長忘喝到唇邊的茶莫名的撒到衣服上。


    寒生額前當即冒出幾滴汗珠,淡淡回道:“理應如此,母親大度。”


    十日後……。


    夜裏晚風送爽,落英繽紛襲香,枯坐無眠,心事難掩,淺酌到破曉。


    一陣熟悉的腳步不緊不慢,不匆不忙來了這因循湖閉關之所。


    輕易的穿過阿蓴設下的重重結界,打開屋門,迎麵就是股清淡酒氣。


    先是巡視掃了一眼淩亂到無從下腳的屋子,又從一堆亂物中找到坐在地上睡深的阿蓴。


    慢慢拿下手中的酒瓶,輕輕將人抱起,小心放到床上,掖好被子,又把整間屋子給收拾了,才鬆了口氣。


    這人坐在床邊歇息,迷戀看著醉意熏熏的阿蓴,輕柔撫上她的臉,將發絲一根一根整整齊齊別在而後。


    最後,脫了外套,躺在了床邊,合上了眼。


    天越發亮了起來,伴著鳥鳴,花香,長忘非常順利的入了那年春山門。


    一入那年春就被侍從告知阿蓴在因循湖的小屋中閉關。


    長忘聽後,輕輕點頭,便向因循湖走去。


    而在因循湖這邊。


    阿蓴自從上一次喝醉與涼城同處一張床,就有了濃重的心理陰影。


    所以經常半夜詐屍驚醒,四處摸摸,確定床上沒人,然後重新暈睡過去。


    這次她睡得時候近乎於破曉,所以,半夜詐屍到沒有,但能近乎敏感的察覺身邊不對勁,幾乎本能催始睜開眼,看到身邊真有個熟悉的人時,嚇到言語一滯:“涼城?”


    涼城本就未睡,閉目養神而已。聽見阿蓴因自己而醒,歉意坐起,披上衣服道:“阿蓴,是我。”


    阿蓴看看他,又試試自己設下結界:“你怎麽進來的?”


    涼城暖意笑著,體貼的先給阿蓴披了件衣服說:“你怎麽不問問我為何要來?”


    阿蓴:“那你為何要來?”


    涼城下床給阿蓴倒了杯熱水。


    阿蓴道謝接過,捧著暖和手。


    “又忘自己月事是哪天了?”


    阿蓴恍然,剛要開口。


    門就被打開。


    映入長忘眼裏的場景,便是飛信中寥寥幾字給場景還原,名曰:以何種姿勢與樹神同枕而眠。


    屋裏的空氣瞬間降到冰點。


    三個人,誰也沒先開口,任其事情在腦中自有發展延伸。


    感情這個事兒,就是你越解釋,就越亂,而且稍不留神就能亂的驚天動地,亂出境界。


    接下裏的發展卻出乎意料,原以為素來高傲自負的長忘能轉身氣走,或上來就給涼城一扇子。


    未料。


    不氣不急,深沉的鳳眸在涼城阿蓴還有一張兩人共睡過的床上流轉徘徊幾眼後,走進屋來,關好門,渾身還帶著風塵仆仆氣息,抬手將負屭扇往桌上哐當一扔,尋了個座位,用涼城給阿蓴準備的熱水,毫不客氣給自己斟好,喝下整杯。


    二郎腿一抬,手放在桌子上把玩著茶盞,哪還有平日謙恭規矩的姿態,儼然就是個吊兒郎當,風流灑脫的公子哥。


    全程,阿蓴與涼城唯是看著,沒出聲。


    玉杯不輕不重在桌上一放,雲淡風輕的聲音傳來:“說吧,你們這是在做什麽。”


    審問,絕逼冷酷無情的審問。


    聲音明明如羽毛般輕柔,卻割的肝兒顫。


    兩人還坐在床上維持沒動。


    阿蓴預要再次開口,被涼城擋了回去:“憑何跟你解釋?”


    長忘天生上翹的唇令人膽戰心抖的一笑,黑眸全是摸不透的情緒,目光跨過涼城,直逼阿蓴:“寒酥,你覺得有必要解釋一下嗎?”


    熟悉的致命一問。


    長忘的氣勢太足,理直氣壯的灼灼目光,燃到阿蓴眼中,明明兩人還沒確定什麽關係,但凝固的一幕就好似夫君將自己捉奸在床,硬了半天沒強勢起來。


    聲音虛無縹緲:“涼城其實是……。”


    涼城替阿蓴反駁一句:“太子殿下與寒酥姑娘,一未定情,二未訂親,沒必要解釋。”


    長忘幽幽接話:“所以,就衝這兩點,你就鑽空子爬上一個姑娘家的床,毀她名節?”


    涼城一驚,一怒,倒也不避諱:“我自會對寒酥負責。”


    長忘將負屭扇打開,輕輕搖起:“負責?她願不願意,你就急著負責?”


    熟悉的致命二問。


    涼城被猛的堵了口,同樣的目光幽幽看向阿蓴。


    阿蓴縱使內心在強大,也扛不住長忘這極有涵養看到這令人無限遐想一幕還能安然自若眼神。


    忙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迂回圓場:“都是誤會,誤會。涼城是來關心我晚上有沒有受涼的。”


    長忘的目的本就不在事情的真像,而是想借這件事將整日說不清道不明的涼城徹底摘出去


    “所以,他來送關心,就關心到床上去了?”


    阿蓴:“……。”尬笑。


    涼城:“寒酥還沒說介意,太子殿下就算是介意,又能怎麽辦呢?”


    阿蓴現在的求生欲已經蓋過長忘的殺傷力,不時瞟向背後的窗戶,思忖以什麽姿勢翻出去,才能盡快不被抓住的逃離這場置身冰窖的災難。


    長忘懶得跟涼城瞎扯有關什麽身份,介不介意的廢話,而是問了一個同樣讓阿蓴轉瞬即逝想知道的問題:“敢問樹神,你是如何在寒酥沉睡之時,輕鬆穿過了結界?”


    涼城目色一滯,又轉瞬即逝的恢複常態:“這件事,我私下會跟寒酥解釋。”言外之意,跟你解釋不著。


    長忘勾唇,笑的涼薄:“便宜都占盡了,解釋有何用?樹神大半夜偷爬姑娘的床,是學青樓小官兒的勾人把戲,行潔出塵不染,讓姑娘對你負責?”


    涼城噌的站起身,儼然怒到不顧及品階:“太子殿下,你辱我至此,難道自己就光明正大嗎?”


    阿蓴從前隻知道長忘寡言少語,卻從未曾想到他也能將話說的如此刻薄。


    長忘最不屑於偏離目的的口舌之爭,又喝了杯熱水,站起身,收好負屭扇,走到床邊定定凝視阿蓴:“寒酥,今晚的事,你自己縷,還是我幫你縷?”


    致命三問!


    意思再明顯不過,長忘哪是幫忙,說白了就是直接動手!


    阿蓴打心底裏想將事趕緊平息下來,可現實情形向著不受控的方向飛奔而去,若要縷,她唯恐涼城說出三年前自己叮嚀大醉,兩人同床共枕,到底做沒做那事兒的一夜。


    於是,她被長忘底氣十足的氣勢給壓心虛了。


    “涼城,我其實……。”


    涼城當然知道阿蓴要說什麽,索性打斷,對長忘連續致命三問做出第一次送命一答:“我與寒酥已有了夫妻之實!”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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