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蓴打擊寒音:“音姐再不成親,年紀大了,孕時不好保蛋啊!”


    寒音被打擊暴走。


    阿蓴又指給梧桐說:“看了沒,此女日後能成大事啊!”


    梧桐似乎有所觸動,但越又畏畏縮縮不應聲。


    而所有人都在等長忘給這場鬧劇給個回應時。


    他上挑的鳳眸是沒有丁點喜色的,不知是被這女子掃了興,還是壓根不想成這個親。


    他的悲望,不外放,也不會去發泄,去絮念,去失常。今日所有的待人接物,隻有起風知道,自家殿下已經把身體靜默成一塊空心木頭,不冷不熱,卻能知道裏麵少了一塊。


    若是平常,起風早就把這不看局麵事態的女子給拽走了,可今日,他想幫殿下多拖一會兒,過了吉時,便過了吉時,隻要殿下能舒服些便好。


    眾目睽睽,長忘抵著頭,竟沒有應付,而是躬身單手將女子虛虛扶起,溫色道:“謝謝抬愛,往後莫要因為男子而輕賤自己。”然後叫來一個侍從將女子帶下去整理儀容。


    “寒施主,此女可比你猛多了。”清箏不知何時與寒晚站在旁邊。


    阿蓴自嘲:“年紀大了,經不起那種歇斯底裏的風吹雨打。”


    清箏清亮的眼睛打量阿蓴,不信道:“哦,是嗎?瞧寒施主這身打扮,讓貧僧以為……。”


    阿蓴忙打斷:“不比美,不搶親!”


    清箏哼哼笑出聲:“隨你。”


    阿蓴與清箏湊頭小聲問:“哎,你打算何時還俗?”


    清箏:“寒施主何出此言?”


    阿蓴:“我妹那點心思,你萬年老妖還真看不出來?”


    清箏轉動念珠的手一頓,笑意有點僵:“我從不好情這一口,你別明知故問。”


    阿蓴:“清箏,自你的法號莫遇降臨身上,佛珠求來之時,你與小晚的命運已然聯係在一起,佛珠的妖魔之光,雖微弱,但遲遲滅不下去,連毀天滅地之火都不能奈何,你就不怕哪天這妖魔之光大盛,妖魔卷土重來?所以,你未剃度之前,各種方式都試了,後來孩子也養了,家也出了,既然無用,何不試試另一種方法?”


    清箏說:“什麽方法?”


    阿蓴顎首:“談情說愛啊,要知寒晚上一世她最缺什麽,最需要什麽!魔妖到底因何而生。我不管了,妹夫,自個兒琢麽去吧。”


    清箏被嚇得不輕,結結巴巴:“……妹……妹夫?”


    阿蓴:“我早就說過,你是我妹夫這件事跑不了。”


    清箏從來說不過她,抓起不明所以的寒晚就遁走。


    阿蓴伸了個懶腰,還有誰?再敢來刺激我!


    “姑娘,看你有點眼熟!”這粗聲其實讓阿蓴也有點熟悉,抬頭一看,這如山般身軀偉岸的男人正是魔君。


    “千秋?胳膊接上了?”阿蓴冷笑哼著嗓音,這魔君還真不簡單,自己變了副模樣竟能認出來。


    “大夢,手腕好利索了?”魔君現下確定自己沒認錯人。


    阿蓴:“……我就納悶你怎麽認出來的!”


    魔君:“我也納悶你靈術明明爛到匪夷所思,可臉上幻術如何修的毫無破綻登峰造極?”


    阿蓴:“毫無破綻還能被你看出來,難道魔君是想證明自己這雙跟鈴鐺一樣大的眼有多麽敏銳鋒利所向披靡嗎?”


    魔君被她有趣大膽的比喻捉弄的噗嗤一笑,為了在這人群中做到不怎麽起眼,憋得很痛苦,其實他一開始也不確定,因為他方才隻是無意間站在了阿蓴附近,這個角度正好正對靜山空門外,恰好看見白玉沙怎樣翩翩而來,然後想著尋個契機……。碰巧阿蓴旁邊的人一輪接一輪的打趣,那說話囂張不停頓的方式,隱約挺懂旁人拿長忘,白玉沙來打趣她,很明顯他能聯係到當日坐在長忘身旁後又來挑釁扇耳光的女子。


    阿蓴對魔君認出自己不以為意,倒是更好奇他是怎麽沉得住氣看心愛女子嫁給別人。


    “千秋,來搶親?”阿蓴故意無所顧忌衝魔君吹了個口哨,引得周圍人沒聽清說的什麽,但因口哨紛紛回頭。


    魔君忙裝無辜也看向阿蓴,待周圍目光重新回到長忘身上後。


    “很明顯?”魔君挑挑眉。


    “這麽土掉渣的想法你還真打算用?”阿蓴撇撇嘴,嘖嘖。


    “看來大夢姑娘有良策。”魔君低下頭湊過來。


    “……,要我說,這親今日你是搶不成了。”


    “那不行,過今晚就生米煮熟飯了。”


    阿蓴雙臂抱胸仰起頭輕蔑打量魔君:“想不到你還有處子情結?”


    魔君忙做了個噓聲:“不是我有,這女人不都在意第一個男人……。”後麵的話實在不適合跟個姑娘討論,也實在不適合在大庭廣眾之下討論。


    阿蓴做了個我懂我懂我全都懂的手勢:“沒事,今日還有一整天的時間,你有機會。”


    魔君來了興趣:“什麽機會?”


    阿蓴讓魔君低下頭。


    魔君與阿蓴身高相差實在懸殊,弓下大半身子時,兩人湊一塊兒在外人看來這樣的姿勢已經很親密了。


    放在大鬧過的女子被送走後,長忘準備在眾人擁簇下迎候玉沙。或許是日益相處熟悉的感覺,又或是受寒羽兩個宿主之間的牽扯,他向阿蓴的方向看過去,變看到今日光彩耀人的阿蓴與魔君湊得極親密耳語逗笑的模樣。


    拿負屭扇的手攥的扇柄咯吱響。


    起風十分會看眼色,尤其今日,更是提起二十分警惕來察言觀色。順著長忘目光看去,便看到相同一幕,忙低聲安撫長忘:“殿下,有何吩咐?”


    “閑雜人等,趕出去。”長忘涼聲刺骨。


    起風不為人察覺故意繞了個圈,向阿蓴方向走去。


    而阿蓴這邊正與魔君摒棄前嫌,無比和諧的討論如何搶親。


    “千秋,女人你不能總是強上,想白玉沙極度缺愛的女人,你要猛撩,撩到她罵你才行。”


    魔君抖抖臉上的肉:“大夢姑娘此言差矣,先前沙沙嫌棄我匪煞之氣嚴重,渾身血腥,令我多修佛法,一心向善。”


    阿蓴哼哼,她當然看得出玉沙喜歡長忘這種沉默寡言,一身正氣,雅正清和的。


    “……,千秋,你不覺得這樣做下去與殿下有相似之處了嗎?你也不想做個替代品吧!所以啊,凶狠的脾氣多收收,男人嘛,還是要壞一點,猛一點,女人才會喜歡。”


    魔君:“你少唬我,殿下那麽正經,喜歡他的人少?相反,喜歡老子的,歪瓜裂棗的倒是很多。”


    阿蓴看這魔君腦子就是個冬瓜:“千秋,如果今天你把這親搶了,等於作死,你信不信!”


    魔君:“大夢姑娘,我算是聽明白了,劈裏啪啦說那麽多廢話,就是想看殿下把白玉沙給順利娶了是不是!”


    阿蓴扶額:“千秋大爺,你說說,我那樣做有什麽好處!”


    魔君惱了:“大爺,誰是你大爺!你有什麽好處會告訴我?想必自是夜深人靜偷偷在自我回憶浸/淫。”


    阿蓴也急了:“浸……浸什麽?我平日不浸,偏偏非要在他成親之日浸,這說的過去嗎!”


    魔君儼然開始陷入深度懷疑中,聲音不自覺高起來:“我看大夢姑娘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能力讓人望塵莫及啊!。”


    剛走到魔君與阿蓴背後準備要說話,聽見爭吵聲的起風止步。


    阿蓴嗓門不甘示弱:“今日你不找死,心裏不痛快是吧!”


    魔君僵著笑給了個必殺的眼神:“姑娘如此生猛,怪不得太子殿下瞧不上你,看中我的沙沙。”


    阿蓴難以置信:“合著,你還挺自豪?”深深反思,她跟魔君聊天從開始就是個錯誤。自己竟然還異常耐心叫他如何撩女人。如果不是實在看魔君不順眼,思路完全跟任何人都不在一條線的腦子,簡直跟自己大姐天作之合。


    魔君重新回了冷靜,望向微微泛紅喜鳥飛鳴的天際:“難道大夢姑娘看著空華殿下,沒有與我相同的想法?”


    阿蓴:“……。魔君的境界已經超凡入聖,我等俗人,還看不透。”


    起風見機插嘴:“魔君,靜山空請於靜山空門外等候。”


    阿蓴:“……。”這麽快被發現搶親了?


    魔君:“……。”這麽快就感到我在的壓力了!禁不住自負一番。


    “魔君,請。”起風沒有解釋為什麽,三人卻均是心照不宣,魔君看今天這情景,引起警覺,故不好搶親,被起風很輕鬆請出靜山空外,與不願熱鬧的貴賓門站在一起,並不顯得起風此舉多失禮。


    長忘餘光一直到魔君被起風請出靜山空的園子,才在禮官多次叮囑催促下重新抬起頭。


    按身份,同為各方世界天地共主子女,但玉沙未來不繼承一方世界之主的位置,所以,按身份她是不如長忘尊貴的。


    出嫁從夫。


    雲陽宮城規矩,長忘不隻身份尊貴,又是未來儲君,不能去迎新婦,隻能站在靜山空外等待,由玉沙坐飛轎被侍女們帶來。


    天空乍現彩色的光芒,仙鳥盤桓鳴叫,一頂大紅色踏著純白飛雪的轎子,由數不清侍環繞,自天際緩緩落下,濺起大片滿天白色冰花。


    阿蓴周圍的人太多,聽不清那禮官說了什麽,總之,就是長忘挑了轎簾,玉沙一襲豔紅長裙,全身首飾,還有穿戴,都裝飾了天工巧匠給精雕細琢的清涼冰花,然後由靈術給護住為保不化。


    去大殿路上,踏著滿地花瓣,叮叮當當,十分悅耳,越來越遠。而靜山空的人也起著哄,跟在其後,一起去大殿看禮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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