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痛苦一收,馬上警覺一轉目,唸唸道:“起風?那小子派你來的?”、


    幾乎同時阿蓴明白,魔君思慕的竟然是白玉沙。


    起風忠誠發狠的一字一句警告:“不許侮辱太子殿下!”


    魔君根本不管自己頸上是否溢出星點鮮血,反而更享受這種被刺痛的過程:“怎麽,派來一個不行,又派來一個?這一次,沙沙讓你帶話給我了嗎?”


    阿蓴:“……”


    起風:“……”


    兩人#¥%#@#¥*交流後。


    起風鎮定說:“我是奉命帶回寒姑娘的。”


    既然阿蓴對情敵來說很重要,魔君更不可能鬆手了:“把沙沙讓給我,我就把小姑娘還給你!”


    阿蓴:“……。”


    起風跟慣了長忘,是個從不廢話的人,猛劍更狠刺入魔君頸部半分,瞬時,鮮血順著劍流出來:“放手。”


    魔君豈是任人宰割?一扭身輕鬆避開,又順勢反身,啪的抓住起風握劍的腕,大力單手將整個人當空掄起。


    起風身形精瘦,在被掄到魔君頭頂位置時,靈活的將劍一收,雙手死死揪住魔君雙肩,落穩後轉瞬一個狠厲至極的過肩摔,魔君沒料到這一下,他壞在體型高大,反應略慢一拍,趴著了地,發出沉悶撞響。阿蓴還被抓著手腕,也被帶倒,背部著地,疼的她哼唧了聲。


    阿蓴哪吃過這種虧,奈何現實是,她死活甩不開貌似癡情又憨滯魔君的手。


    “疼不疼?”她是被身穿一襲月牙色,手拿鋒利雕刻鏤空木劍人扶起來的。


    不等接話,魔君喘著粗氣,眼神一下變了色,轉而玩味:“樹神?”


    樹神沒有理會,反而憂心忡忡的在檢查阿蓴身上的傷。


    阿蓴怒了!暴躁到簡直受不了魔君娘們嘰嘰歪歪千回百轉的腦子。


    “若魔君真心儀玉沙郡主,不將她叫出,你們當麵聊,怎樣?”樹神聲調幹脆,語氣沉穩,但意思嘛,貌似在場的人都理解的麵目全非。


    魔君屏息,突然扭捏:“這樣,是不是不太合適?”


    阿蓴:“……”啪嘰!方才剛鼓起的氣全泄了,泄到一塌糊塗。


    起風還在執著魔君緊攥阿蓴的手腕,眼看已經青紫一片還磨破了皮,後怕怎麽跟自家殿下交代,哪有閑心去管操|蛋的兒女情長:“放手!”


    結果,阿蓴的手腕被魔君被迷般攥的更緊,攥的本就膨脹的肌肉血脈青筋顯現。


    爭執中,起風其一,不能在大殿門口真打起來,畢竟魔君的身份擺在這裏。其二,今日是皇上壽宴,不能生事。其三,阿蓴的身份目前隱秘還不願透漏,殿下命令不能傷她分毫。屆時,奔潰為難。


    阿蓴從來沒有如此無語凝咽過,即便是大姐曾經整日雷她,都沒有今天劈的厲害,皮笑肉不笑用另一隻空閑手拍拍魔君手說:“魔兄,我讓起風把你沙沙郡主叫出來,然後你鬆手行不?”


    高大如山般的男人,麵色一悅又一羞,跟個情竇初開的小少年般,簡直讓阿蓴不忍直視。


    “真的?沙沙願意見我?”


    阿蓴強忍住惡心,麻利擺擺手示意起風趕緊去辦。


    起風艱難轉身迅速進入大殿,本想請示自家殿下,奈何長忘被長風萬裏單獨叫走,估計是商量長忘方才出乎意料答應的婚事。


    寒生與悲傷早不知去哪個犄角旮旯繼續“冷戰”了。


    玉沙郡主倒是還在,但正被不少名門閨秀團團圍住連連賀喜,聊天。


    起風想半天說辭,怎麽感覺都不合適。


    碰巧寒晚在有一下沒一下撩自己師父,清箏閉目轉著比風還猛烈的念珠。


    “起風,怎麽?”寒晚瞧起風在自己眼前晃啊晃,晃的打擾她與師父二人世界。


    起風計無可施,實在做不了什麽主,小聲跟寒晚嘀咕幾句。


    清箏挨得近,聽得清楚,慢慢睜開眼,處理這種破事,他簡直熟練到放眼天下無人能比肩。


    低聲對起風、寒晚分別交代幾句後,胸有成竹繼續一副世外高僧般模樣,閉目念經。


    寒晚授意,立刻強硬神擠入人群前,拽著白玉沙甜甜叫:“玉沙郡主,我三姐在殿外等你,說是要送什麽大婚賀禮,不方便進來。不如咱們一起趕緊出去看看吧。”


    賀喜的女子們自是不知寒晚是誰,更別提什麽隱晦的三姐,但能在此宴與玉沙平起平坐的,身份地位自然不容小覷。


    紛紛好奇,打量,猜測。


    白玉沙當然知道秀山那年春兄弟姐妹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大婚賀禮!


    不方便進來?


    若論曾經阿蓴的性子,沒當場把她手撕就不錯了,還送東西?


    以防有詐,理所當然謹慎問:“這裏也沒外人,當麵給就是了。”


    寒晚湊近聲音不大,卻近處故意屏住呼吸的人都能聽到:“聽說是先前閉關忘哥哥身上的什麽羽,我也不清楚。玉沙郡主,三姐就在大殿外,一,不是犄角旮旯,二,還有起風作陪,三,姐姐她法力低微。你若不放心,大家就一起去陪你看,當著各界人的麵還能害你不成?”


    寒晚這說瞎話與煽動氣氛的程度,簡直不用練,渾然天成,一出口便是登峰造極。邊說,還把忘哥哥,三個字用的無比曖昧隱晦,另圍著本就芳心暗許的不少女子紛紛起哄趕緊要出去看看。


    一下子,白玉沙倒是好奇了,眾目睽睽之下阿蓴能耍什麽花招?另外,便是寒晚口中的羽,應該是長忘胸口偶爾疼起的寒羽,這世間能無比了解寒羽的宿主,恐怕隻有阿蓴。


    於是,眾星捧月,大庭廣眾,大大方方站起身,儀態比來時更加端莊,在一群姑娘擁簇中,走出了一方世界之主的架勢。


    殿外。


    等待中,阿蓴雖被抓著手很煩,很咆燥。無比懊悔沒讓長忘去辦,悠然等答案就是了。


    說起來,差點忘了扭頭打量新飛升的樹神。


    而樹神早就不知道打量她多久。


    無比熟悉的相貌瞬時印入眼中,相比曾經的稚氣,算是徹底張開,渾然天成走到哪裏就能讓人如陽光沐染的朝氣,更加深刻。雙眼褪去謹小慎微跟怯懦,更替了自信的犀利英氣,整個五官線條堅硬爽利。渾身散發似有若無的靈氣,配上一身月牙袍,就像是暖意洋洋初春的太陽,不那麽火熱,有無時不刻都想靠近的舒服。


    此刻樹神正用不敢相信的目光,在阿蓴臉上來回掃。


    即便相隔兩萬年不曾見,再見時,無論她幻成什麽樣子,他依舊能認得出來。


    就算認不出來,能正大光明坐在雲陽山未來儲君身邊,讓長忘親自伺候,背後坐了一眾秀山那年春山主寒生,斷腸山女媧後裔清箏,求如山悲傷,十方世界站於頂端的人做後盾,除了霸氣的阿蓴,他再也想不出第二人。


    “涼城,你可是比以前好看多了。”這笑眯眯輕佻言辭,在聽如他耳裏,卻是久違的親切,就像兩人之間從未有過嫌隙,更像久別重逢的故人。


    阿蓴幾乎能想象到,夔龍的分身,如何一步步咬著牙堅持,將堅持化為執念,化為不可動搖的決意,經曆了無數道天打雷劈,才花了不長不短整整兩萬年化身成神,努力走到她的麵前想要贖罪。


    對涼城而言,死而複生,日思夜想的人終於、真正出現時,他根本無法相信這是真的,又不由自主確信這就是真的。


    當,對麵女子語調不變,還是從前那樣正大光明調戲自己時,身體比最反應要快,再也受不了的將這女子一把緊緊箍如懷中,張了張嘴,帶了喜悅與哽咽,唸唸道:“寒酥,你回來了。”


    阿蓴沒想到涼城能這麽激動,抱了她個踉蹌,從前瘦弱少年,如今抱起來,能觸到渾身上下結實有彈性肌肉。忍不住捏捏他肩膀:“摸著挺舒服。”


    不等敘舊,熙熙攘攘的聲音傳來。


    寒晚拉著白玉沙,身後還跟著半個宴廳的人,印入大家眼中的便是,一個姑娘左手被魔君拽著,右手無比享受的摟著樹神,說是左擁右抱倒是也不為過。


    就是這麽巧,長風萬裏跟長忘在大殿後說了幾句話後,也走了過來。


    清箏精心設計讓白玉沙情事敗露,不守婦道的局,貌似潛移默化的換了個人。


    眾人禁不住議論高起:“傷風敗俗啊,傷風敗俗。”


    “那女子看著熟悉。”


    “不就是今日坐在太子殿下身邊的女子?”


    “還真是,還真是!”


    “此女子不簡單啊!不簡單!”


    長忘笑意漸漸收了起來。


    白玉沙一見魔君,麵上明顯有點不自在。


    魔君見白玉沙走近,迫切欣喜了喊了聲:“沙沙!”後又覺得當眾人麵稱呼不妥,忙改了:“玉沙。”


    所有人閉了嘴。


    白玉沙見到魔君本想當場就走,但眼下明擺著,走就是默認兩人有什麽,不走也光明不到哪裏去。


    長風萬裏,長忘都在,別無選擇的微微欠身:“見過魔君。”然後明知的靠到長忘身側。從百無疏漏的儀態、漠然不失禮節的四個字,到最後小女兒嬌怯姿態眾目睽睽下選擇。完美詮釋什麽叫閨秀名門,什麽叫蓮步乍移,什麽叫楚楚可人,什麽又叫以夫為尊……。


    相反。


    阿蓴,但凡是描述不守婦道的貶意字詞語,在場的每個人都完全可以腦補出不同版本,因為,所以,結果,竟然是,最後故事的書。


    當所有人都在議論揣測自己編纂的故事更靠譜些的時候,長忘目光卻落在魔君強悍肌肉的小臂與攥的阿蓴開始發出咯吱響的手臂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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