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點忘了,阿蓴是沒有底線的。


    所以,在想象正經八百,矜持自律的長忘親口敘述那夜被自己調戲,還要情景重現的葷場麵,簡直比一口氣看上百本勁爆小,黃,書還要有吸引力。


    強頂著死亡視線,豪情萬丈嚇唬長忘:“閉關就你我二人,萬一自時我忍不住,做出有壞你名節的事怎麽辦?”


    “你忍得住。”


    嗬嗬……!


    長忘,誰讓你給我的自信?是自負嗎?


    阿蓴越來越生猛:“長忘,我私藏了很多頂級媚藥,你確定想嚐試一遍?哦,差點忘記,妖族的那棵悲木我也移栽到了那年春一小棵,不如你我就在附近閉關?”


    阿蓴簡直無底線的展示自己有饑,渴。


    讓她失望的是,長忘一直是個境界很高的人,而在認識阿蓴的這段時間中,境界迅速朝著上方世界佛陀,一切皆為空的方向飛馳奔去,所以,麵對阿蓴蒼雷灌體的剖白,他僅還給她一個表情:微風輕拂,浮雲淡薄。


    沒有情緒緊繃,沒有眼簾清顫,沒有極力按耐。


    好吧,沒意思。


    反正閉關清心寡欲的確無聊,日子還長,魔爪總有機會,阿蓴算是妥協。


    言歸正傳。


    “為何隨我閉關,說個理由。”


    “你的靈力不夠,還易走火入魔,若想盡快修成毀天滅地之火,有我在會助其縮短時間,避免彎路,早日出關,秉承天下共主之擔未已任,還十方世界一個清淨安寧。”長忘一改往常慢斯條理,整段對話,他思緒飛快,回答的規規矩矩,真是完美到滴水不漏無懈可擊。


    在阿蓴聽來,無非就是監督她別偷懶,盡快功法大成,鏟除魔妖,把長風萬裏交代的任務出色辦好,完成不帶任何個人感情純粹為了口中天下清寧和道義,從此一別兩寬,他回去繼承一國之君,她繼續留戀花草之中。


    細細去想,胸口禁不住有點堵。


    “阿蓴,你是同意了嗎?”長忘見她低著頭,仿佛陷入什麽糾結的思緒拔不出來。


    阿蓴慢慢抬起頭,打量的長忘隱約升起一股無比熟悉的感覺,發毛。


    沮喪的聲音響起:“你好沒勁兒。”


    長忘:“……。”這個開頭……?


    “按理說,出身在皇家,暖床丫頭肯定必不可少,都知道自己喜歡男人了,情事之上也肯定通曉,怎麽我暗示明示那多麽,你總無動於衷呢?難道是還不夠直白?”


    長忘:“……。”不,你比禁書說的都直白。


    “是不是換成男人調戲你,才會有反應?話說,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男人與男人的情事,你更喜歡做上麵那個,還是下麵那個?”


    長忘:“……。”喉結抖了抖,望天,看地,探窗外。


    “在床上,你也如此克製守禮,規規矩矩嗎?”阿蓴不痛不癢,一句接一句不斷在長忘耳邊說著自己快要聽不下去的豔語。


    長忘:“……。”臉色沒紅反而白了。


    “一個看似塵埃不染的人,哪天說出,我要你、想做,幾個字時,究竟是什麽表情!”


    麵對意料之中的沉默,阿蓴站穩身子,望向黑眸仍舊一片澄明,竟還能站得住的長忘,繼而石破天驚加重一句:“要有個心裏準備,閉關後,像今日這種不堪入耳的話,我隨隨便便能說的你半刻都待不下去。”


    長忘終於將目光艱難的遊移回來:“寒酥,你一個姑娘家能不能矜持點?”


    “現在後悔隨我閉關還來得及。”


    “方才第一句,你問我擔不擔心有壞名節,整個雲陽山都瘋傳謾罵我是個斷袖,你說說,還有什麽能比這個更糟呢?”


    阿蓴:“……。”


    哼哼兩聲,長忘帶著匪夷所思的笑意先行一步出了房間。


    在別人天花亂墜,使出渾身解數,得意洋洋以為你怕了吧,慫了吧,我厲害吧的錯覺之後,他直接給出致命一擊,宣告結束。


    若說阿蓴是有膽勇,那麽長忘簡直就是善戰鬥。


    長風萬裏見阿蓴與長忘一前一後走出來時,一個垂頭喪氣,一個靜海無波。


    白玉沙似乎早就等的不耐,帶著怨意白了阿蓴一眼,轉頭展現落落大方,明豔標致的完美儀態,小鳥依人般湊挽住長忘胳膊,嬌媚喚聲:“長忘哥哥。”


    長風萬裏幹咳著說:“正好,玉沙有事要說,長忘,寒酥姑娘一起聽聽罷。”


    白玉沙鬆開長忘的胳膊,微微欠身,給各位行個禮,頗有大家閨秀風範,禮儀盡善盡美,居高臨下給阿蓴一個挑釁眼神後,徐徐說道:“先前玉沙奉皇上之命,前往北方世界赤水山,尋天地共主,玄同。不湊巧,赤水山氣候長年寒烈,雖現在正值初春,但北方世界仍舊偏冷,所以他們全族之人還在海底沉睡,無法叫醒。”


    所有人:“……。”


    長風萬裏氣拍的桌子啪啪響,吼道:“聽聽!聽聽!都什麽時候了,還有心情睡覺。睡睡睡,睡死他個老王八。”


    在場人,隻有阿蓴一個人沒忍住,噴出聲。


    長忘似有若無的看了她眼後,默默轉身遮住她顫到癲癇的肩膀。


    長風萬裏還陷在沉痛中:“當年,我們四位天地共主,曾起誓生生世世,致力於鏟除妖魔。你看看,事兒來了,閉關了仨。看來,我也該適時去閉關。罷了,罷了,我還管個屁。”說完就起身,略有不舍,目色凝重看向所有人。


    竟沒一個要阻止他!


    還要齊齊恭送架勢。


    猛地,有點下不來台!


    索性,白玉沙最不會看大家眼色,伸出手,似要挽留,還沒開口。


    長風萬裏非常滿意坐回龍椅訓導:“你們這些後生小輩,心浮氣躁,若我幹脆放任不管,指不定將此事處理成什麽樣,少了我,能行?想不到了我這把年紀,注定還要勞心勞神擔此重任。”


    眾人:“……。”


    語重心長說完,看向長忘跟阿蓴:“你們方才是去商量什麽?有了什麽結果?”


    長忘慢斯條理道:“我會同寒酥一起閉關。寒酥修行火術,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修行到何種狀態是走火入魔,然後適可而止。除了護法,靈力恢複上,我會助她一臂之力。”


    長風萬裏滿意的點點頭:“若是這樣,閉關需要幾年?”


    “三年。”長忘思慮道。


    “三年。”長風萬裏似是話裏有話,又略有擔心跟長忘確定:“三年?你的身子……?”


    長忘應該不想長風萬裏再說下去,打斷不容置道:“三年。”


    現場的阿蓴,長庭,長謠,悲傷,白玉沙當然聽的明白。


    因為在長忘體內替代一魄的絨羽,隻能維持三年,自時若再魔妖大戰,怕他清醒強撐不過那時。


    三年後,長忘是傻,是瘋,是癲,是癡,是猶如變了個人,都有可能。所以,這是堵在長風萬裏身體一根極深的刺,最近他瘋狂尋找各種方法,奈何連太華山的醫神國君,白玉沙的父親都束手無策


    阿蓴見長風萬裏又陷入風燭殘年的憂心當中,也話裏有話的算是給了定心符:“皇上,長忘的身體不必擔心,定會保他康寧無恙。”嘴角露出別人察覺不出的苦笑。


    長風萬裏瞬間如回光返照瞪起眼來,他知道給長忘傳絨羽,連寒生也不知道,是阿蓴私下決定。鑒於寒生極力反對阿蓴參與魔妖之事,又反對修行火術,若現在火上澆油知道阿蓴破了護命靈器完整,接下裏閉關之事更難進行,作為父母誰沒私心,隻要不傷及性命,不太過分,長風萬裏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點點頭算是默許了。


    阿蓴方才的寥寥幾個字,讓長忘意識到,她不輕浮端莊之時,圓圓的黑亮眼珠,透出一股執著而堅定,自有一股渾然天成,讓你不得不去相信的氣勢,在人群之中很耀眼。


    寒生皺著眉,神情嚴肅,看看長忘,又看看一臉春風蕩漾的阿蓴,忍了忍,最後沒忍住:“八殿下,我們在場知道的你與小妹是去閉關,所為大義。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還不是一天兩天,於名節,肯定是要毀了小妹的。”


    “寒公子,這你就多慮了,兩個孩子雖然現在還有點別扭,但總要給他們時間相處,說不定出關後,就你情我願的分不開了。不如這樣,我這就準備聘禮,先給搬到秀山去。”長風萬裏現在麵色一片紅潤,有大好之相。


    玉沙印堂發黑,烏雲籠罩,想讓某人有血光之災。


    “皇上,我並非那個意思。”寒生被氣的口不擇言了。他雖擅長周旋官場之話,但常年待在那年春基本足不出戶,與長風萬裏天天將圓滑與直白,恩威並施,掌控欲極強,玩弄人心到出神入化的老薑來說,他稍稚嫩了點。


    不過,長風萬裏忽略了一個人,最討厭管閑事,但牽扯他感興趣的寒生就必須管到底的悲傷。


    凍人的桃花眼,刺的長風萬裏跟玉沙一寒,在令人窒息的氣流中,悲傷銳利的目光沒有半分光芒,如湧出無數怨靈,在二人間嗜血撕嚎。


    “先不說長忘與寒酥同不同意,就單純成親之事,講究父母之命,朱母脾氣暴躁,尚在閉關,如果知道自己寶貝女兒荒唐嫁了,會不會立刻出關來把真正的毀天滅地噴在雲陽山,不計後果將這一方世界燒了,也不無可能。再者,姑娘家名節的確重要,雖說,寒酥臉皮厚,自己從不在乎,但誰也不願意這輩子待字閨中,誰也不願意到處讓人指著鼻子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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