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有關長忘生辰送什麽,她還真沒想好,儼然,悲傷似乎話裏有話。


    “難道你替我準備好了?”話說出來,阿蓴都不相信。


    果然,悲傷沒讓阿蓴失望:“肯定不可能。”


    “那你還問!”


    “你真準備獻身?”


    悲傷竟然擔心這個?不像他啊!


    “你們這類癖好的人對女子沒感覺,我獻個屁去!”


    “長忘身邊,切忌用力過猛啊,可別讓他厭了你。”悲傷勾著嘲弄的唇,兩指輕敲著桌子。


    阿蓴疲於跟悲傷插科打諢,正好想出雲陽宮城外逛逛,看看有什麽特別玩意兒買來送給長忘:“還有別的事兒沒?”


    悲傷假裝沒看出她的逐客令,加重語氣:“我就是來提醒你……。”


    阿蓴豎起耳朵。


    “生辰禮物而已,差不多就行。”


    嗨!


    嚇她一跳!


    “悲傷,你真是越來越會一驚一乍了!”


    然後,悲傷自懷中掏出一張黃色符紙遞過去凝重說:“我看過了,你掌中的符紋與魔妖掌中符紋差不多相同。”


    阿蓴拿茶杯的手指一緊:“昨夜為何不說。”


    悲傷也毫不掩飾自己心意:“我怕寒生知道又因為擔心你不眠不休。”


    阿蓴一副哦,我懂的表情:“所以,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悲傷山主,也不得不為了我哥,要操心操心我的事?”


    不置可否,說:“十方世界內已死之人,順應天道,要麽去流波海輪回新生,要麽永世不得超生神魂灰飛,要麽再度因機緣重複轉世再續前緣,各有各的劫數。但其中總不乏試圖挑釁冥頑不靈無法渡化的遊魂。所以,為了維持井然有序,防止亂起,我以整座山為符紙,以石為符紋,根據可能會發生的各種狀況,加封十一道結界。”


    十一道結界,十一道符。


    阿蓴想起:“我在流波海見那些麵無表情的遊魂,有點像被控製似的傀儡,一個個聽話往流波海裏走,就是因為你這十一道符?”


    “總要走這一步,早晚要走這一步,我可不想每天費勁,因為各種問題去遊說勸說,然後讓這些遊魂豁然頓悟,然後大哭一場,最後心安理得,絮絮叨叨走進流波海。”


    “你倒會省事。”白以為有什麽由來或者蕩氣回腸的說法呢。


    “每天死那麽多人呢,沒閑工夫一一伺候。”悲傷翹著腿,勾著險惡的笑。


    “我這符紋總共有十二筆,莫非與你十一道符紋有關?”阿蓴當然知道悲傷不可能僅僅因為長忘生辰,特此一大早就靠在她房間。


    悲傷揚眉,也不繞圈子:“你掌心符紋的十二筆,其中十一筆,正是簡化我十一道的符紋中,最重要的一筆,最後與第十二筆重新組合。昨天長忘沒將符紙遞給我時,我就已經感應到了。這種力量的確出自求如山,所以我能感應到。”


    阿蓴迫切想知道符紋究竟何意:“那第十二筆究竟何意?”


    “不知道。我隻知道其中十一筆。”悲傷理直氣壯到阿蓴無言以對。


    十一道符文,主鎮壓魂魄,操控魂魄。


    “我與魔妖掌中的符文區別在哪裏?”


    “自然是在第十二筆,你們的第十二筆的方向是反的。”然後悲傷指著符紋上其中一筆,又拿出阿蓴的手掌,指出不易察覺發現的細節:“你的第十二筆是由粗到細,而魔妖是由粗到細。”


    什麽意思?


    悲傷也是第一次遇上百思不得其解的難題,兩人麵麵相覷,自然不會有什麽結果。


    謎底眼看即將揭開,最後無疾而終,阿蓴還是很惋惜的歎口氣後撓撓脖子,長忘給的藥很管用,被玉沙傷過地方,已開始愈合張新肉,有點癢。


    悲傷將目光落上來認出:“鎖魂鞭?”


    “挺懂。”阿蓴點頭。


    “身上還麻嗎?”悲傷問。


    阿蓴活動活動身子:“昨天剛被傷到時,大半個身子麻了會兒,後來長忘給塗完藥,也不知道是藥力還是被鞭子靈力所傷不重,就恢複了。”


    悲傷遲疑的問:“靈力恢複怎樣?”


    阿蓴有氣無力趴桌子上:“恢複慢,消耗快,還爆發力強,而且脾氣還變大了。”然又想起什麽:“以前從來沒發生這種情況,會不會與符紋有關。”昨天跟玉沙過幾招之後,她差點靈力耗損到虛脫。


    悲傷凝神想了想:“還記不記你曾問過我,你現在修行的火,是哪類火?”


    阿蓴當然記得清。


    悲傷果斷道:“你去問問長忘,雲陽山哪裏有空曠無人之地,近日抓緊修習火術,爭取再堪破一層。”


    阿蓴猶豫,且先不說寒生十分反對自己偷練火術,但若怕經脈錯亂,走火入魔怎麽辦?


    悲傷似乎明白她的顧慮:“你手上有符?”


    “符怎麽?”阿蓴問。


    “鎮魂魄!”悲傷說。


    求如山那麽多冥頑不靈遊魂都能鎮住,就怕鎮不住阿蓴?


    話說到這裏,阿蓴免不了好奇:“有沒有查過我為何就如此巧摔在了符紋之上?”


    悲傷搖頭:“未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十一道結界符紋你可曾授予過他人?或者求如山還有其他隱匿的高手!又或者還有比你在求如山呆的更久的人?”


    “不記得。”悲傷再一次用肯定語氣讓阿蓴無言以對。


    “好吧,兵分兩路,我去看曇花,你去照顧老鐵樹去吧。”


    兩人一拍,鳥獸兩散。


    阿蓴一仰頭,看天色徹底大亮,腹中饑餓,想著雲陽宮城外向來晚上熱鬧,城外的店,白天預計要到中午才會陸陸續續開門。


    宛然,她有了個想法。


    靜山空園中。


    長忘一動不動站在殿外的溪流邊木欄處,身形修長挺拔,溫文爾雅的氣質,四處泛起不尋常的點點銀光,整個人籠罩在迷離仙氣之中,冷然出塵,卻難掩奪目絢爛。


    聽見背後有人不小心踩到石子聲音,高貴清華的鳳眸看過去,淡淡落到一人身上。


    “這麽早?我還打算叫你起床呢。”阿蓴嬉皮笑臉的逗長忘。


    此時,起風正帶三個弟子準備布早膳。尋聲見一相貌平庸女子自然到旁若無人調戲長忘,說話還沒儀態,沒分寸。


    這女子是誰?以前怎沒見過?


    本職下,高聲嗬斥:“來者何人,有無拜貼,報上名來。”


    嗷的一聲嚇阿蓴一跳,滿目怒視起風,用最震懾的目光在起風身上打量五六遍後,最後用你算那根大白蔥的微笑,我就不告訴你,算是做了完美回答。


    但見長忘神色似是熟識。


    即是熟識,為何自己沒見過?


    看親昵勁兒。


    八殿下終於動了要娶妻念頭?


    但這……姑娘姿色也太普通了。


    長忘示意起風與其他人下去,兩人自然落座。


    因為沒料到阿蓴回來,所以,早膳是完全按照長忘的飲食習慣而準備,清一色的綠油油。


    雖然無一點葷腥,索性樣式比那年春要精致些,足以勾起食欲,阿蓴剛要動筷子。


    長忘先站起身,將所有的盤子由中間全部向阿蓴麵前推去,距離之近。


    阿蓴不明所以!


    “長忘,這是?”


    “吃一會兒就知道了。”長忘淡定坐回去,即便最遠的盤子像是提前測量好,他伸手恰好剛剛夠得著,幸好宮中規矩習慣,他本身不能將每種食物過多食用,所以,沒怎麽見他多費勁,按照自己常有的速度,咀嚼完二十下,很快就吃完了。


    阿蓴佩服,一臂的距離,他在碟與自己碗中來回夾菜,竟能做到桌麵一渣不染,一湯不滴。


    再看他碰過碟中的所有食物,都撇個小空,但不影響其他未動過的食物美觀。


    相反,阿蓴這邊戰況慘烈,除了食物距離自己近略有優勢之外,還是無法避免掉渣渣,掉菜湯,完全配得上一片狼藉四個字。


    阿蓴盡量忽視對比強烈,但長忘掛在臉上意味深長的笑容。她就明白他為什麽要寓意深刻將盤子往自己麵前推了。


    他是看我嘴漏吧!


    一頓飯結束,阿蓴跟長忘走到一黑紅色泛亮,像是把整顆樹根拔下打磨,並法力修整的茶桌旁。


    他今天泡的茶與平日不同,水開衝泡之時,有很甜的花香。


    茶斟入杯中,水為紫色,上麵還飄著朵小花,晃晃悠悠,十分精致漂亮。


    “此茶名為紫棠茶,紫棠樹整個雲陽山唯有一株,剛發芽時將芯摘下,萬年雪水洗淨,月光陰幹,再經紫棠蜜醃製,封存一千年可得兩小壇。喝後,固原,有助於你靈力快些恢複。”


    “好東西,那我多喝幾杯。”阿蓴一口悶下去,有點甜,潤入喉中,發涼,一直順著涼澆到肚子裏,很舒服。


    “此茶難得,少喝對身體修行大有益處,喝多了,容易血海翻騰。”


    血海翻騰?阿蓴沒反應過來。


    “大補,容易上火。你喝兩三杯就行。”長忘淡淡說。


    阿蓴邊喝,邊把悲傷早晨找自己,關於符的事,跟長忘仔仔細細說了一遍。


    長忘聽後,先是深思,然後站起身走到窗前,不知想什麽。


    阿蓴偷偷喝了五杯,碰巧茶壺水空了,想起是大補之物,便沒再倒。


    須臾,長忘說:“雲陽山倒是有一處無人之地,有點遠,但要禦風,你寒羽還行嗎?”


    “現在?”阿蓴還打算出宮城給長忘買生辰禮物。


    “你還有事?”


    “我還想出宮一趟。不然等明日?畢竟今天還是你的生辰,晚上還要宴席。”


    長忘想了想也是,今天的確忙不開:“你出宮去哪裏?我跟你一起。”


    一起?


    開玩笑!


    這怎麽可能!


    剛要拒絕。


    長忘已經在安排了,叫著還在愣神的阿蓴:“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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