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忘哥就複雜些了,姐,你若現在跑過去,還能趕上三天內見到!”


    三天內?


    “這麽多人排他的隊?”也難怪,長忘的聲望整個十方世界排名極高,其美貌更是讓天下眾女子甚至男子崇拜趨之若鶩。


    “不誇張的說,很多人提前半年便開始在宮城外排隊就等今日。”長謠提起來感同身受般頗為得意,然後自問自答:“知道為何嗎?因為不僅今日要領號,號越靠前,就能在今日越早見到長忘哥。”


    敢情今天是競爭最激烈的一天,而自己僅是其中之一!


    好意思說自己二十幾個男寵!


    自己再怎麽隨便,再怎麽不靠譜,陣仗也沒如此大!


    她才不要抽風去。


    剛要打退堂鼓,被長謠逮個正著,兩人推推拉拉擠到人群外。


    各類小攤位自然不會放棄掙錢的好機會,紛紛擺在城門外。本就人多,攤多,熙攘擁堵的人群,震聾發揮的嗓音吵鬧叫賣,一路披荊斬棘,阿蓴差點被吼聾了耳朵。


    想不到長謠還挺靈活,拉著阿蓴如魚得水鑽的飛快,一邊提防她溜之大吉,一邊安撫:“姐,咱們都是自己人,我已提前給找好侍從替你排隊,快到時換你就行。”


    阿蓴欲哭無淚,難道現在要特感動?


    在自己腳終於確定被踩腫成饅頭,衣裙勾到抽絲,頭發亂成枯草,手指臂膀被擠壓拉扯到差點撕裂,耳膜鼓起,頭暈眼花之際崩潰,突然鬆開長謠:“我還是不湊這熱鬧了吧。”


    阿蓴抗拒並非自卑,相反,她自信的可怕,可怕到自負。因為她自身本就不差,而且法力戰鬥力方麵,在十方世界也是屈指可數。


    從不認為,自己一姑娘倒追男人,是可恥可笑的。反以此為榮,還以此為樂。但前提是,這個人,值得她去這樣做。


    她眼光很高,並不是瞧不起什麽人,而是,她就純粹喜歡長得好看,脾氣秉性對自己而言有挑戰的人。


    長忘是她活了三萬年以來,第一次真正意識到什麽叫不公平,他完美到老天仿佛偏心把所有優點都按在他一人身上,哪怕勻自己兩個也行。


    她樂此不疲去強求自己得不到的東西,或者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那麽,算是長忘倒黴,被阿蓴盯上,自此,餘生,再無安寧。


    據說,從其他方世界慕名而來的不少。


    麵對這麽多選擇,憑什麽,他就能多看自己一眼呢?自己就能入了他的眼呢?


    還是經常麵對花樣女子勾心鬥角的選擇,看多了,變得無比排斥厭倦,所以越來越心死,越來越無動於衷,終於做出還不如喜歡個男人省勁的想法?


    如此想來,她發現自己一直都是猜測,從來沒真正問過長忘,喜歡男子是天性使然還是受了刺激。


    在長謠沒回應的小小一會兒,阿蓴自行腦補了很多,因為、所以、可能、大概、或許……。


    長謠急的一跺腳:“姐,看你平時不像關鍵時認慫的人啊。”


    “長忘不是喜歡男人,與其浪費時間,我還不如閑逛三天等曇花節結束。”


    長謠張了張嘴,神情明顯是知道的,現下不是長篇大論的時候:“姐,先別管長忘哥喜歡男女,咱們先把號搶了,不然你後悔我可真沒辦法。”


    化撂下,長謠比她還急切衝到通往宮殿的城門外,掏出腰牌,找到侍衛,眾目睽睽,直接豪邁插隊取了號。興致勃勃跟阿蓴說:“太棒了,今日寫號的是我近侍的弟弟,私底留幾個送人情,我給拿了兩個。”


    阿蓴接過來,一九七號與二零一號。


    “今天是趕不上了,曇花節明天,與後天。”


    合著,他一天要見一百人?


    “那拿兩個名額有什麽意思?”


    長謠指指阿蓴的臉,壞兮兮笑:“姐別裝了,寒生哥都坦誠過你們帶黃金敷麵,臉上皆是幻術,兩個名額,姐看著變唄。”


    嗬嗬!還挺體恤,你長忘哥知道別人一票難求,而自家弟弟在欠揍的浪費名額嗎?


    於是,“長謠,能不能再給我弄個號。”既然搗亂,當然少不了她,助紂為虐的在惆悵中找到自娛自樂的方法。


    長謠眼睛一亮,以為阿蓴終於開了竅,步伐無比歡快:“姐,稍等片刻。”


    阿蓴人群縫隙中,看見私藏號碼的人,無比鬱悶,心疼到滴血的侍衛遞給長謠一張號,還不時抬頭餘光瞅瞅到底是哪位絕色美女讓九殿下長謠這麽費心。


    “姐,第三天早晨一張,晚上一張。”


    三零零,這先最後了?


    阿蓴一抬頭,寫號的地方一哄而散。


    耳邊隱隱傳來失望痛哭,罵罵咧咧,還有剛風塵仆仆趕來發現沒趕上不知所措的。


    阿蓴把號帶好,跟隨長謠買了很多小點心,水果,肉幹,肉鋪,心滿意足從側門入了宮。


    這宮城,四處都是白到刺眼的回廊與浮雲,宏偉的宮殿如高山那樣多,連綿不絕,又如陷在迷霧之中若隱若現,隱隱靈光,神秘詭妙。


    “好漂亮。”阿蓴四處打量。


    “還是那年春漂亮,稀奇古怪的東西多。”長謠是真喜歡隨處一把抓的各種靈獸。


    兩人路過一潔白城牆,殿門外排了條長隊。


    殿名為靜山空。


    “這就是長忘哥的殿。”長謠說。


    預計就是先前早領到號的一百人。


    女子帶各類顏色清淡麵紗,中間還穿插了好幾十個好看男子,有個男子漂亮的相貌幾乎可以匹敵悲傷,真是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


    阿蓴感覺,如果打擂選人,自己絕對能稱霸第一,而且是變著花樣,赤手空拳讓他們受傷不帶重樣。


    隻可惜,曇花節又不是比武招親。


    遙遙望去,什麽嬌嬌滴滴,文文弱弱,出口成章,出水芙蓉,驚鴻一瞥著實不容易讓她從三百虎視眈眈大軍中脫穎而出。


    阿蓴在殿外附近徘徊半天,打量鶯鶯燕燕,花花草草,真是鬥雞上陣,擠眉弄眼,勁頭十足啊!


    附又瞧靜山空三字:“殿名怎麽跟個堪破紅塵似的。”


    “姐,別小看,這可是出自長忘哥師父的墨寶。”


    師父?


    能把長忘教成自持力到可怕的人,估計師父應該是個癡迷修行到登峰造極的老變態。


    長謠點點頭:“長忘哥的師父是北方世界,赤水山的花棲木花長老。據說,自小穎悟絕倫,沒有他解不了的惑,沒有他不懂的靈器,就好像整個十方世界,沒有他不知道的。”


    北方世界,赤水山?


    “擁有預知能力的玄武一族?”


    長謠再次得意的點點頭。


    “長忘拜赤水山的人為師,難道他也會預知?”阿蓴沒聽長忘提過。


    “預知乃赤水山族內絕學,輕易不私授外人,即便長忘哥是花長老的徒弟,終歸不是赤水山血脈之人。而且花長老是個奇怪的人,平日不喜研習怎麽什麽提高法力、修為、靈力、武力,弱的一吹就倒,也不喜跟人結交,就喜歡看書,或者四處亂轉,還很少見他跟別人交流,但就這樣的人,就能通曉天下事,精準指點任何術法,你說厲不厲害。”


    的確厲害。不過,活的比長忘還沒趣的人提筆寫出這樣三個字,估計也是準備孤獨終老的寡人。


    “他被你說的這麽厲害,魔妖之事就沒辦法?”


    “魔妖就是從赤水山預知中得知,但花長老也沒說個怎麽應對就閉關了。時至今日,大概有一萬多年。”長謠思忖。


    “聽你一說,花長老與悲傷避世時間差不多。而悲傷的確在求如山發現過魔妖,但事不關己,他根本沒理會。”


    長謠接話:“慶幸吧,魔妖發展的速度不太快,否則,若是在萬年前,長忘哥剛剛才小有所成,根本對抗不了。”


    “雲陽山沒別人了,都指望他。”阿蓴問。


    “父王年事已高,整個雲陽山,還真隻有長忘哥有這個能力,他太強了。”


    “長忘術法這麽強,全憑花長老一張嘴指點?”


    長謠回憶了下:“差不多,長忘哥自小也聰明,招式根本不用別人演示,都是自己琢磨,捉摸不透,師父稍加解說指點,就全會。”


    心底愈發欣賞長忘同時,不由對這未謀麵的花長老生出好奇,迫切想聊幾句。


    師父話題暫告於段落。


    長謠耿直目光落在阿蓴臉上:“姐,明天幻張好看的臉,順道我讓姑娘們給收拾收拾!”


    阿蓴充耳不聞,開始扒拉從街上買的小吃,塞了口肉餡兒的小紅糖餅,很酥脆。


    “姐,你就不愁的慌?”長謠都替她著急。


    “怎麽,怕我太醜嚇著誰?長忘又不是沒見過。”阿蓴毫不在意。


    “能一樣嗎?”長謠


    “還是讓他有落差感吧。”阿蓴態度極為敷衍。


    “姐,若你不認真,我就不幫了。”小孩子家家發起脾氣,鬱悶趴在桌上。


    阿蓴剝著栗子安慰說:“你為什麽要幫我?”


    一下子仿佛戳中長謠什麽,小臉皮膚繃起來,緊巴巴的還撅著嘟嘟嘴。


    “你不會想給自己選個戰鬥力強到巔峰的嫂子吧!”若是這一點,阿蓴很想承認,小子,有眼光。


    “不是。”長謠糾結該不該說,撓撓頭。


    見他支支吾吾起來。


    阿蓴以為小孩子心性,也不為難,揉揉他的頭,遞給一塊紅糖小肉餅。


    一整天,飯都沒吃,把各類小吃席卷殘雲後,撐得在床上不動了。


    第二天中午,長謠帶著幾個婢女進來,燦燦首飾,好幾件不同顏色風格衣服,供她挑選。


    阿蓴目光先落在常穿的金色的衣裙上,但想想容易露餡,便選了件冰藍色煙紗散花裙,料子很滑,非常襯她白皙的皮膚,又隨手拿了個羊脂茉莉小簪,走到鏡前,將所有頭發散下,撩起兩邊頭發,用釵非常簡單的在腦後挽了個小發髻。簡單利落不誇張是她的風格。


    全身上下沒有丁點修飾,除了這花裙,整個人如果不看剛幻化平凡的臉,純淨氣質就像冰山上初融的雪,冷色逼人。


    “姐,讓他們給上上妝。”長謠看的寡淡,剛要安排。


    阿蓴擺手:“都留下,我自己來。”


    長謠讓婢女都退下去,壓低聲音:“姐,你不會又突發奇想吧?”


    “嗯,就是想臨時發揮。”沒白認識,都懂自己套路了。


    長謠歎了口氣,臉上露出成熟的憂傷:“行,別嚇人就行。”


    “放心,不嚇人。”


    不嚇死他才怪。


    整個下午,阿蓴都躺在床上閉目養神,直到黃昏,長謠派人敲門說:前麵還有十個人,馬上輪到阿蓴的號,讓速速趕去。


    阿蓴舒了口氣,即將脫穎而出的時刻到了,將手上的紗布解開,不能露出破綻,但掌心細細看,還是有形狀大小不一的傷口,隻不過凝成淺灰色,略微攥拳,還有點疼,是不小心殘留了小石子嗎?算了,晚上回來再琢麽吧。


    雖然,長忘總是能在她幻化各種麵貌後認出。但每次總想試試會不會碰巧?


    長忘,等著吧,看我怎麽一步一步逼瘋你!


    阿蓴匆匆趕過去時,前麵還剩下四人,背後還餘有兩個。


    加上她,五女,兩男。


    阿蓴占過去後,六人明顯將她從頭到尾,從左到右,斜著,側著,從頭發絲,到鞋尖帶了點泥土,都帶著輕蔑,細細琢磨個遍,然後低低耳語,仿佛像她這幅模樣,沒有自知之明,還出來丟人現眼。


    尤其是她前麵兩個女子,服飾華麗,滿頭的發飾戴叮叮當當,稍微一晃跟搖錢樹似的,相貌看起來,算是天生麗質,婀娜多姿了,帶著鄙倪笑意,聲音也不嫌大,故意厭棄出聲:“我家小駁都比她好看。”


    “小駁,可是新收的靈獸?”另一個女子在配合。


    “有空去我家看看,凶著呢。”


    駁獸。相貌凶煞,其形像馬,卻長有白身與黑尾,頭頂一隻角,老虎的牙齒和爪子,發出的聲音如同擊鼓的響聲,是能吃老虎和豹子的猛獸,傳說飼養它可以避禍。


    阿蓴本想一句噎死她,但這類不以動手為目的,提不起任何興趣又不上道兒的純鬥嘴,她真沒多熱愛。


    前麵哪兩個女子還聲音越說越大生怕她耳聾的一個勁挑釁。


    阿蓴就真裝沒聽見,四處看了眼這靜山空的園子中,弄得很雅致,花木鬱蔥,春色如海,幹淨的青石地綿延了白色回廊九折,縫隙冒出的鬱蔥青苔,在碎金的夕陽餘暉之下,讓整個園子變得十分柔和,就像這個園子的主人一樣。


    “你們,最後的都一塊兒進來罷!”從偏殿出來一個比長謠年長一點的英氣少年,茶色衣袍,目光沉的像沙漠中的塵土,但眉宇之間格外颯爽精神。


    起風,阿蓴一瞬間的反應,長忘的近侍。


    看得出長忘是真不耐煩了,相當應付。


    先走在前的事兩個男子,張的還不賴,一水兒的嫩,也不知道有沒有虛報年齡。


    阿蓴的號偏後一些,所以,與其進入書房,不如說站在門檻之外。都沒聽清裏麵說了還說呢麽,比想象中快,兩個男人,一前一後非常落寞,但又神采奕奕的出來。很容易理解,被拒絕了很打擊,但能一睹盛顏,搭腔說話,就足夠回去意,淫。


    “沒戲呢。”前麵兩個女子喋喋不休,越挫越勇諷刺認為非常好欺負的阿蓴半天。突然被低頭喪氣的兩個男子轉移注意力。


    “說不定長忘哥哥就在等姐姐你呢。”


    “討厭,到時候一定拉著你,咱倆也好在這裏做個伴兒。”


    阿蓴搖搖頭。


    隊伍向前,阿蓴一步邁進了書房。


    進去後,發現這個偏殿應該是書房,除了各種整齊劃一跟排隊似的書,就是地上整整齊齊擺了一堆前麵愛慕者贈的東西還有沒拆封的信。


    先前嘲諷她的兩個女子一起先了進去,長忘在不遠處一個書架後,阿蓴隻能透過好幾排交疊架子,書與書之間的縫隙,才能看到藍色衣角。


    因為她的目光完全沒再如何表現給長忘留的好印象上,而是在欣賞陳設上,整個偏殿,像是個書房。深藍的毯子十分幹淨,踩在腳下很舒服,還有各種好像不用管就能活千年熬死老王八的盆景,被修剪的連跟亂絲也沒有。


    整個書房,幹淨的好像如果要丁點蛛絲馬跡灰塵,立刻瘋狂被清掃掉。


    前麵兩個堪比市井潑婦被叫了進去,立刻,一個表現的溫婉大方,一個表現的知書達理。


    一個吟詩,一個跳舞,別說,還真不錯,看樣子是下了不少血淚功夫。


    奈何,流水無情,落花有意,冷冷兩個字:“謝謝。”仿佛將兩人釘在原地。


    直至起風喊了兩遍一九七號,阿蓴才從幸災樂禍抽離出來。


    她昂首闊步跟散步似走進去,兩個女子還沒走,因互相感染,哭的梨花帶雨,抽泣的輪回抖肩,完全沒有在殿外傲慢無禮,咄咄逼人的模樣。


    夢醒了,還是驚醒!


    而長忘神色淡淡,不僅無視,還無動於衷,有閑情逸致斟茶,慢慢抿了口。


    這幅任何事都看不到眼裏去的麻木不仁還真是熟悉。


    他的心,不會真是石頭做的吧。


    今日他穿的比往日要深沉穩重些,藍色銀繡春鬆紋的袍子近於黑色,將本就似月泛著光澤肌膚襯的很白,宛如刀刻利索的五官,情緒不外漏低頭靜靜用塊小絲帕擦不小心地漏在案幾上的茶水。


    下唇微帶櫻珠的與上唇抿著,透著內斂隱忍,仿佛今天,最後這幾個人已是他的極限。


    壓根不想注意這屋子裏進來了誰,又走了誰。


    兩女子見阿蓴走進來,偷偷凶神惡煞瞪了她一眼,意思簡單明了:看屁。


    “扮柔弱挺上癮啊!”阿蓴勾起唇,骨子裏帶的野,是尋常這種大家閨女根本壓不住的。


    兩女子停止哭聲,詫異的麵麵相覷。


    冷著臉,沉著聲,囂張的殺氣在瞬間氣場全開。


    沒留意,長忘已經停下了手,慢慢抬起頭。


    “是什麽力量讓你們如此投入,還久久出不來?”阿蓴一步一步逼近,雖與這兩女子一般高,但氣勢上,仿佛她自上方世界,帶著鄙倪猖狂冷眼俯瞰看一群單純幼稚還沒三歲的孩子。


    兩女子明顯被阿蓴突然性情大變,被震了下,臉色失了血色,久久沒憋出一個屁。


    叫鳳歌女子自覺在長忘麵前有失顏麵,惱羞成都,手臂揚起,巴掌帶著憤怒,裹了法力,對準阿蓴近在咫尺的臉,呼嘯而去。


    阿蓴偏偏不躲,挑釁的笑讓鳳歌幾乎拚勁全身力氣。


    在耳光與臉頰幾乎就要觸碰到短柔的絨毛距離時,鳳歌露出得逞滿意的笑,就在清脆生馬上響起時。


    阿蓴卻閃速輕鬆後仰,這個耳光不僅落了個空,鳳歌還被這慣性的力給帶了踉蹌。這超乎尋常的速度,不僅讓鳳歌與溪雲,還讓起風一滯。


    好快!起風心裏感歎了下。


    “不管嗎?”阿蓴冷著眼對起風說,然後無比自然,不拘謹的坐在蒲團上。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聽說殿下風華絕代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戰箏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戰箏並收藏聽說殿下風華絕代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