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山要找城隍廟自然有他的道理,衛正想著救自己的父親,在沒有頭緒的情況下,隻要多一點點希望,自己都會毫不猶豫去執行。更何況,黃山突然提到城隍廟,肯定有他的把握。


    衛正翻身上馬,二話不說便拉著黃山一路狂奔出城。離城隍廟還有兩裏地的時候,衛正指著前方道:“這裏過去,不到兩裏地便是城隍廟了,你要來這裏做什麽?”


    黃山拉著衛正下馬道:“不要說話,我們先去看看再說。”


    說罷,兩人展開輕功,朝城隍廟一路奔去。來到城隍廟之時,發現廟門虛掩,裏麵破敗不堪,卻有一處角落擦拭地幹幹淨淨,甚至還有沒燒完的幾根紅燭,顯然這裏時常有人來。


    黃山沉吟片刻道:“現在這裏沒人,離天黑還有大約一個時辰,我們且先守在這裏再說,運氣好的話,我們今晚或許就能知道結果了。”


    兩人翻身出了城隍廟,選擇了一顆有利於隱身的大樹,坐在樹上,靜靜地等著天黑。衛正不解,便問黃山為什麽會選擇城隍廟的原因。黃山說出自己的想法,衛正雙眼冒火,敢欺負我衛正的妹妹,唐飛羽,你簡直在找死。


    此時正是開春不久,依然是日短夜長的時候,酉時初刻,天色便漸漸暗淡了下來。這裏遠離保寧府,天色似乎暗地更快,春寒料峭,坐在樹上黃山和衛正被夜風一吹,冷的一陣哆嗦。


    果然,夜幕降臨不久,一個黑影就從遠處急速朝城隍廟奔來,看身法,來人的輕功著實不弱。等來人靠近,黃山才發現這人肩上還扛著一隻鼓鼓的麻袋。


    黑影扛著麻袋,飛一般進了城隍廟,關上了廟門,不一會兒,城隍廟中便亮起了燭光。黃山、衛正二人悄悄下了樹,摸到了窗戶邊,從窗戶往裏麵看去。


    黑影正是唐飛羽,隻見唐飛羽解開麻袋,麻袋中居然露出一張妙齡女子的臉。二人心裏都很詫異,這唐飛羽是要幹什麽?


    唐飛羽望著眼前的少女,內心一陣陣的躁動,眼神裏,一股欲念之火在熊熊燃燒。他哆嗦著手,將傻女的衣衫一件件扒開,轉眼間,一具美麗的胴體就展現在他的眼前。唐飛羽吞咽了一口口水,立即就對這個少女上下其手起來。


    這少女一動不動,像是正在熟睡中被點了穴道或者是被唐飛羽用了毒。眼前的一幕,讓衛正和黃山兩個人瞬間臉紅到耳根,心裏不住地暗罵道:畜生。


    突然間,唐飛羽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滿眼的欲火也變成了憤怒的怨恨之火。一陣鬼哭狼嚎般的叫聲從他的嘴裏發出,在這夜色中,讓聽見的人心中一陣恐慌。原來唐飛羽突然想到自己已經是個沒用的男人,已經被別人變成了一個太監,自己心有念頭卻無可奈何。


    唐飛羽此時像是一頭發了瘋的公牛,抬起雙掌就朝女子身上打去,黃山想要出手阻攔,卻早已經來不及,因為沒有料到他會突然變得如此狂暴。那女子一聲悶哼,瞬間睜大了眼睛,漸漸地,眼神失去了光芒,女子的全身也變成了一片紫黑色。


    唐飛羽還不解恨,雙掌還猶自在女子的屍身上拍個不停,等唐飛羽宣泄完,那可憐的女子連屍身都已經變得慘不忍睹。


    黃山看到唐飛羽的側臉,扭曲得十分陰森恐怖,讓人看了也不寒而栗。衛正怒火難消,正要闖進去將唐飛羽一掌斃了他。黃山連忙拉住,眼神不住地勸他不要莽撞。


    唐飛羽的臉終於不再扭曲,他的心裏似乎也得到了極大地安慰。望著地上紫黑色的屍體,唐飛羽冷哼一聲,再一次將屍體裝入麻袋。扛起麻袋之後,一掌將燭光吹滅,然後才飛一般出廟門而去。


    黃山拉著還在憤怒中的衛正,一路遠遠的跟隨,親自跟著唐飛羽來到一處山澗,親眼見到唐飛羽將肩上的麻袋拋入山澗之中,才急速朝保寧府城南外而去。


    狂奔了一個多時辰,才見到唐飛羽來到城南外一處莊院外,一個閃身便消失在莊園內。這裏遠離保寧府,也是一座普通地不能再普通的莊院。唯一不同之處在於,整個莊院依靠在山腳下,更加顯得陰森恐怖,而整個莊院中漆黑一片,隻有隱約幾盞昏黃的燈光在風中搖曳,遠遠看去就像是鬼火在飄蕩一般。


    黑夜中,黃山不敢進莊查探,隻是見莊院的牌匾上,隱約寫著唐府兩個大字。黃山心下安定了許多,這裏應該就是唐門所在地了,感謝上蒼的保佑,恰好遇上了唐飛羽。


    黃山湊在衛正的耳邊低聲道:“記住這個地方,現在天黑,我們貿然進莊恐怕極為不妥,等明日,我們光明正大闖莊。為了月華,為了我師娘,也為了你父親和那位姑娘,我要讓唐門就此在江湖上絕跡。”


    衛正記住了這個地方,兩人神不知鬼不覺,偷偷回保寧府而去。一路上,兩人都沉浸在震驚和悲痛之中,兩人都變得沉默,一句話也沒有說。回到家中,直接氣鼓鼓就上床睡覺。


    且說到唐正龍,自沈惜春被殺後,唐正龍一直生活在懊惱和悔恨中,久而久之便默許了唐飛臣要讓唐門走出去的想法。唐門中人因此經常出入江湖,所行之事多令人不齒。


    這一日,唐正龍突然感覺到有種不安的情緒,一直心神不寧,而且右眼皮一直在跳。為了緩解不安的情緒,唐正龍一大早便出莊練拳。


    一出莊不遠,就瞧見一個道士,背上背著一張帆,帆上寫著“一言定生死”五個大字。看著道士的神情,極像是迷了路的遊方術士。


    唐正龍心念一動,便迎麵走向道士略一施禮道:“道長何來?”


    那道長稽首誦了一句佛號道:“無量壽佛,貧道欲前往保寧府,昨日因貪杯,錯過了宿頭,又給急欲趕路,一時間迷失了方向,因此而焦急萬分,正欲上前麵的莊院問路。”


    “道長懂麵相?”


    那道士傲然指著背著的帆道:“貧道外號一言定生死,乃是麻衣神相傳人,如何會不懂麵相之法?”


    對於遊方術士的嘴,唐正龍本來是不信的,但一大早心緒不寧,讓他十分苦惱,恰好遇上算命的道士,唐正龍便不知不覺中將其看做指點迷津的救命稻草。


    唐正龍殷切道:“前麵莊院正是寒舍,道長既精通神算之術,在下鬥膽,還請道長屈駕到莊中一敘。”


    那道士沒有答話,隻是伸出一隻手掌,在唐正龍眼前直晃。


    唐正龍詫異,那道士吹著胡子瞪著眼睛道:“貧道規矩,要相麵,不論好壞,先交紋銀十兩,否則一律不看。”


    十兩紋銀,不是一筆小數目,所謂越有本事的人脾氣越是乖張,唐正龍見此景,便斷定這道士所言非虛。


    唐正龍確信自己遇上了高人,便心中一喜道:“在下出門時未曾帶得銀兩,道長且隨我回莊,休說十兩紋銀,就是一百兩,在下也出得起。”


    道士上下打量唐正龍一番怪叫著道:“貧道隻收十兩,少了不行,多了不要。我看這位先生麵善,也罷,我就隨你回去一趟便是了。”


    唐正龍滿心歡喜,連忙領著道士回莊,一進莊門,便叫人好水好茶伺候,同時又命人將唐飛羽、唐飛臣和唐飛虎三兄弟叫來。


    那道士端著架子,好不氣派,收過唐正龍恭恭敬敬遞來的十兩紋銀之後,又重新仔細打量了唐正龍一番。問過生辰八字之後,嘴裏一陣念念有詞。


    迎著唐正龍迫切的目光,那道士張嘴道:“我看先生五行均分,麵善氣和,雖無大富大貴之相,也無榮登廟堂之資,但也是長命百歲之人。”


    唐正龍心下稍安,連忙拱手道謝。


    那道士話音一轉道:“雖然先生是長命之相,不過……唉,可惜呀可惜。”


    唐正龍心中一緊,連忙追問道:“道長,不過怎麽?又可惜什麽?你大膽實話實說。”


    那道士圍著唐飛羽三兄弟轉了幾圈,口中依然念念有詞,待到唐飛羽身前不足半尺的時候,那道士突然開口說道:“先生八字過硬,令郎卻是短命之相。”


    唐正龍一驚,正要詢問,唐飛羽冷哼一聲道:“還請道長告知,在下怎麽就是短命之相了。”


    道士再仔細看了一遍後搖頭晃腦道:“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年輕人,今日定有血光之災。”


    唐飛羽冷冷一笑道:“你這瘋道士,我們家好心好意讓你歇腳,你一大早胡說八道什麽?也罷,我倒想看看我今日有什麽血光之災,若你說的有一分不準,小爺我拆了你的骨頭。”


    那道士離唐飛羽那麽近,很明顯能感覺到他身上的一股戾氣。隻見那道士突然舉起右手,五指猶如利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然朝唐飛羽脖子抓去。


    兩者離得這麽近,道士又突然出手,這點讓所有人都沒有料到,唐飛羽猝不及防,待反應過來時,脖子間一涼,便感覺到自己的靈魂正從脖子處流失。


    唐家父子都沒想到倒是會突然來這麽一手,倉促間竟然眼睜睜看著唐飛羽睜著一雙恐怖的眼神,連話都來不及張口就緩緩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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