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咱琅玕形象怎麽樣?!


    看著我媽滿臉憤怒的表情,再看向倒在地上的飯桌,和那一地摔爛了的碗碟和白粥,鼻子一酸,眼眶頓時就熱了,好想就在這個時候肆無忌憚的大哭一場,但還是忍住了,默默收拾起地上的髒亂,對我媽說琅玕回家了,不會再來了。


    我媽聽我說琅玕回家了,長長的歎了口氣,對我說:


    “這孩子這麽好,怎麽說回家就回家了呢……”然後也不吃飯了,自己坐在沙發上嘀咕。


    我將地麵收拾好了後,在桌上放了幾個香蕉蛋糕,對我媽說要先出去一趟,在我不在的期間,她就乖乖的呆在家那都不要去好嗎?


    我媽點了點頭,伸手從過盤裏抓了個香蕉塞到嘴裏,嬉笑著將腿全都盤在了沙發上看電視。


    這種日子,我知道,會一直過到我媽死的那天,看著我媽像個天真的孩子般啃著香蕉的模樣,天真又無邪,臉上笑的開心,顯然她已經忘了我爸和我細奶奶是怎麽死的,她自己是怎麽瘋的,我很欣慰的笑了起來,這對我媽來說,算的上是不幸中的萬幸,可是笑著笑著,眼睛裏還是有液體在滾動,我立馬轉身出去了。


    雖然我們一家都在城裏,但是戶口並沒有遷到城裏來,我爸死後,也隨著我細奶奶葬在了鄉下,在去祭祀他們之前,我找離細奶奶家附近的鎮子上買了些元寶,冥幣,其中還買了那種用細細的竹篾編織成的獨腳公雞,竹篾公雞外麵是糊上的一層紅藍黃色的紙,雞眼和翅膀都是畫上去的,遠遠的看,十分的鮮豔明媚,每逢清明節,或者是祭祀剛死過的親人,這一帶的鎮民們都要準備這種竹篾公雞,公雞屬陽,辟百邪,這種竹篾公雞插在墳頭,說是有驅邪的左右,能防止燒的祭品被別的鬼靈吃掉,而且要是死者餓了的時候,還能將這竹篾公雞拿著當雞吃,因為這種東西在另外一個世界,是活著的,但竹篾公雞最主要的作用,就是抵禦別的鬼靈入侵墳墓搶了原主人的棺木,


    我並沒有多買這種竹篾公雞,在入藏的時候,親戚們肯定也都已經買了,為了能趕在中午前回來照顧我媽,我買完祭祀的東西就急匆匆的趕回鄉下去。


    我爸與細奶奶,是葬在和我家以前的祖先是同一座山上,我們這邊的鄉俗比較重,一大家子的人,必須都要葬在一起,而且都需要棺材,哪怕是火化了,骨灰裝著骨灰盒裏頭,如果葬下鄉下的話,也要把這個骨灰盒放在棺材裏頭給埋了。


    因為這山上一大塊的墓地都是我們家的,所以我找我爸和細奶奶的墓並不費勁,那些墓中最新的兩具,就是細奶奶和我爸的。


    下葬才不到兩個月,期間並無雨水,所以我爸和細奶奶墳頭上的花圈並沒有完全褪色,但也隻保存了當初下葬時那鮮豔的紅色,像是一點點的汙血浸染在潔白的紙花上一般。


    春天南風吹的墳頭上青翠的雜草瘋長,我在祭拜前,就打算把墳頭上的雜草給除了,得可是不知道怎麽回事,在除草的時候,我原本以為親戚給我細奶奶還有我爸墳上插了竹篾公雞,可是我將我爸墳頭上的草全部除完後,也並沒有發現一隻竹篾公雞的影子,這和我們的風俗反差很大,但更加奇怪的是墳頭上沒有插竹篾公雞,可是墳頭上卻有一個個用來插竹篾公雞的細棒子的孔洞,難不成這些竹篾公雞,是被別人給拔走了?


    我想,因該是山下那些無聊的小孩子吧,山裏的小孩子,比較淳樸,又貪玩,他們也許會是拔這竹篾公雞玩去了也說不定。


    不排除這樣的意外,鄉裏的小孩子,大抵都是頑皮的,墳頭沒了庇佑,我怕有別的鬼靈竄進我爸和細奶奶的墳頭裏,雖然這種說法是個迷信的傳說,但風俗究竟是風俗,有些時候做了總沒壞處,但心裏還是有些放不下,總想掀開棺材蓋來看看,裏麵放的是不是我爸的骨灰。


    祭祀完了我爸還有細奶奶,哭了一陣,已經上午十一點了,我匆匆的下山,去細奶奶家裏找細奶奶臨終前給跟我說的那木材底下的東西,還有就是現在我媽和我都要生活,家裏的錢都沒了,為了生計,我不得不從事我的木雕行業,細奶奶家裏還有些木材,我得將這些木材給運回去。


    細奶奶家的房子,是那種原先在山村很普遍的那種房子,一畝三分地的麵積,白牆青(青:老輩話裏是黑的意思)瓦,裏頭黑乎乎的,卻也冬暖夏涼。一般人家裏的這種房子都是有閣樓的,那是堆放柴木和雜物的地方,有時候家裏老人備用的棺材,也會堆在上麵。好在來之前已經帶了手電筒,所以爬上閣樓並不費力氣,而且細奶奶家裏的木材都是堆在一起的,找起來也比較簡單,我就打著手電筒,在木材底下搜尋了一會,不到十分鍾的時間,我就在閣樓西腳下的木材裏頭看見了一個木質的老式梳妝盒,盒子和周圍鋪滿灰塵的木材比起來,幹淨多了,還能看見盒蓋上還用朱紅的顏料畫了一朵暗紅色的牡丹花,又古老又美麗。


    我想,細奶奶說的東西,應該就是在裏麵了吧。


    慢慢的靠近這老舊的梳妝盒子,將手電筒放在我身邊,當我打開這個梳妝盒子的時候,一本泛黃破舊的老書頓時呼之欲出的暴露在了我的眼睛裏,我趕緊的將書拿了起來,隨意的翻了翻,書上寫的都是些繁體字,而且還是用毛筆手抄的,很多字跡一時半會還認不出來,封麵上也沒什麽書名之類的東西。


    為了證實這是不是細奶奶留下來要給我的東西,我隨意的翻開了書裏的幾頁,費力的大概看了看,確定下來這因該是記錄我家族的族譜還有記錄些偉大的成就之類的書,什麽在宋朝的時候,做了什麽偉大的成就,元朝的時候做了什麽成就,宮裏的什麽什麽東西,是我家族人做的,什麽東西是我祖先發明的,反正就是記錄了些這樣的事情,我不知道細奶奶到底是不是想將這本書給我看,又將整本書翻了一下,就想打算將這本書帶回到家裏去看看,但也是這最後的一翻,我看見了書裏有兩頁紙折了一個角,看起來像是有人故意折的,因為在這折角的頁麵裏,還有細奶奶身前的一對金葉子耳環做標記。


    我打開被折起來的頁麵,眼睛很尖,一眼就看見書裏寫了‘瑯玕’這兩個字幾次同時出現,心裏瞬間就被這倆字給抓緊了。‘瑯’字,是琅的繁體字,這裏的瑯玕,也就是琅玕兩個字。根本就控製不找我的行為,看見這兩個字,我就猶如犯了毒癮的人,立馬就坐在手電筒的光下,緊張的身體都跟著在顫抖起來,可是因為書上都是繁體字,我有些不認識的,就用手機百度,畢竟度年是偉大的。


    書裏寫了,在唐朝的時候,來了幾個異國的人,來求見我的祖宗,那會我的祖宗是大唐最有名的木匠,那幾個人說他們是大夏(也就是我們現在稱的西夏)的使臣,奉了他們大王的命令,來我大唐尋找最為厲害的能工巧匠,去他們大夏,用費盡千百人的性命才從昆侖山上尋得的琅玕神木,雕刻出一尊人形的神像,如果願意的話,將讓我的祖先在大夏與他們的大王共分江山,永享榮華富貴。


    木匠也是人,當自己的層次越來越高,衣食無憂,精神填充滿後,心中所追求的也就不一樣,琅玕神木,是上古流傳下來的神木,據說還是不死之樹,樹上結的果子都是顆顆珍珠,隻要吃下琅玕神樹上結的珍珠果,就能使人永壽長生。祖宗多少年來都是幹木匠的活,卻從來不曾接觸過這等萬年神樹,更不曾享受過帝王般的待遇,於是與家人商量好後,一大家的人,一起隨著大夏的使臣,前往大夏,雕刻神樹。


    書裏,祖宗看見琅玕神樹的情節,是這樣寫的,有些字意思不是很清楚,我就簡單的翻譯出來些:


    “未進屋門,便有暗香溢出,門縫與窗縫裏,華光四射。一推門,五彩光芒刺眼,光芒裏,一段大約八尺,形如大圓木桶、色澤凝白的木頭,立於金絲軟墊上,站立於此木前,頓覺心情娛暢,忘記煩憂,心如波濤澎湃,又如烈火焚燒。使臣曰:此木,便是琅玕神木。若有生之年,能雕刻此木,就算客死他鄉,足矣!”


    從這段話,不難看出祖宗看見琅玕神木時的驚喜與震撼,但祖宗最後感歎的這句,也就成了現實。


    書裏寫了,在見過神木之後,大夏王召見祖先,對祖先說將神木雕成俊美的人形,供奉此木為大夏國的保護神靈,祖先便喚了了他雕刻最為厲害的三女兒靈月,要她雕出最美的人形的大概。


    而白天之後,靈月卻將琅玕神木雕刻成了大夏王的模樣,絲毫不差,美豔絕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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