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乘風二人在少女的帶領下,很快就進入了奪魂山,奪魂山的景致特別美麗,花台樓閣,小橋流水,宛如一處世外桃源。


    可是,眼前古樸蔥翠的怡人景致,聶乘風並沒有心思去欣賞。


    他一顆心全部撲在了聶東來身上,早已心急如焚,恨不得帶路的少女一路飛馳而行。


    盡管少女腳下的速度並不慢,甚至可以說很快,從奪魂山山門到正殿,他們僅僅隻有了不到十分鍾而已。


    但是,就這短短不到十分鍾的路程,對於聶乘風而言,就仿佛漫長如幾個世紀。


    他終於體會到了什麽叫做越是近在眼前,越是忐忑不安。


    正殿,一群人正在激烈的討論著什麽,看到少女帶著聶乘風幾人進來,所有人瞬間閉口,紛紛望向他們。


    “丫頭,他們是什麽人?”


    為首,一位略顯滄桑的中年人站起身來,笑眯眯的看向少女。


    “父親,他們是來尋百裏叔叔治病的,我在山門前湊巧遇見,就帶他們進來了。”


    少女一臉歡快的來到中年人身前,如同一隻驕傲的天鵝般,揚了揚潔白的脖子。


    “你呀!”


    中年人溺愛的刮了刮她的鼻子,這才抬頭看向聶乘風三人。


    可當看清楚聶乘風模樣的時候,他卻突然楞在了原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左兄,好久不見啊!”


    正好,聶乘風也抬頭看向他,四目相對,他瞬間就認出了中年人,雖然歲月在他臉上留下了很多痕跡。


    可是,左泰的麵容輪廓還是他熟悉的那個樣子,隻不過鬢角多出了幾縷白發而已。


    “是啊,好久不見了!”


    回過神來的左泰,也忍不住苦笑一聲,道:“看來如今,我們都老了啊!”


    之前,自己女兒帶著聶乘風幾人進來的時候,由於女兒走在前頭,擋住了視線,他並沒有看清楚聶乘風的麵容,所以也沒有在意。


    可當看清楚聶乘風模樣的一瞬間,他內心的震驚無異於驚濤駭浪,因為他看到了一個幾乎不可能看到的身影,他是那麽熟悉又是那麽陌生。


    在那一瞬間,他差點以為自己看錯了,直到聶乘風喊出了一句左兄,他才明白自己沒有看錯。


    他,又回來了。


    “父親,你們認識呀?”


    少女眨巴著大眼睛,好奇的眸子,在左泰與聶乘風二人身上來回掃視,那模樣,就像是發現了什麽特別新奇的事物一樣。


    這時,大殿中終於有人認出了聶乘風,瞬間忍不住驚呼出聲。


    “是他——”


    “這怎麽可能?”


    “太不可思議了,他居然還活著!”


    聽到大殿中的驚呼,少女的眸子越發明亮了。


    “肅靜!”


    左泰抬手一壓,下麵頓時安靜了下來,可是越來越多的目光,看向聶乘風幾人。


    “今天就談到這裏吧,大夥兒都回去!”


    得到左泰的首肯,一群人很快就離開了大殿,有的時候,目光全都在聶乘風幾人身上回望。


    有人麵色複雜,有人欲言又止,更多的人,也是一臉好奇。


    待到他們所有人都離開以後,大殿中就隻剩下左泰父女與聶乘風三人了。


    左泰快步來到聶乘風身邊,一臉激動的說道:“聶兄,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沒事的。”


    “命大而已!”


    聶乘風苦笑不已,將聶東來放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聶兄,這位是?”


    左泰的目光也順著他的動作,自然而然落在了聶東來身上。


    “這是犬子,受了傷一直昏迷不醒,我束手無策,隻好帶他來這裏了。”


    提到聶東來的時候,聶乘風的臉上立馬浮現出一抹疼惜之色。


    這麽多年,他沒有盡到一個父親應有的責任,也不知道這幾年兒子是怎麽熬過來的。


    “哦?”


    左泰麵露詫異,仔細一看,聶東來與聶乘風的麵容的確有有七八分相似。


    “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心中大驚,按理來說,以聶乘風的實力,有他在身邊,聶東來怎麽可能受傷呢?


    “左兄,既然你在這裏,不妨給犬子先診斷一下傷勢。”


    左泰的醫術,聶乘風還是挺相信的,雖然不及百裏長風,可是放眼整個江湖,絕對是一等一的存在。


    雖然說他不知道左泰能否救治聶東來,但是試一試終歸沒錯。


    “這個好說!”


    左泰也不推辭,直接抬手去查看米粉你拉個的傷勢。


    盡管,一旁的少女心裏對於聶乘風幾人的身份好奇不已,甚至都有好幾次欲言又止,可她最終還是按捺住了自己的好奇心。


    聶乘風與林北夏,也是一臉忐忑的盯著左泰,心中七上八下,如同有許多螞蟻在爬。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左泰臉上非但沒有露出輕鬆之色,反倒是神情越來越嚴肅了。


    良久之後,他才收回手,聶乘風連忙焦急的問道:“怎麽樣左兄?”


    不光是聶乘風,就連林北夏與少女都是一臉迫切的看著他。


    左泰的醫術,林北夏或許不清楚,但是少女作為他的女兒,自然十分清楚,不要說世俗江湖,即便是放眼整個奪魂山,他的醫術絕對能夠排進前三。


    但是此刻,卻見父親一臉愁容,少女心中不免有些震驚,能夠讓父親露出這種神情,那就說明聶東來的傷勢非同小可。


    在三個人的注視下,左泰緩緩搖了搖頭,道:“不瞞聶兄,我也不敢肯定。”


    盡管他在聶東來身上,探查到了一絲端倪,可是他卻不敢告訴聶乘風,而且就算是他自己,也有些難以置信。


    “那怎麽辦?”


    聶乘風徹底慌了,如果連左泰也瞧不出端倪的話,那自己這趟奪魂山不是白跑了?


    畢竟,他已經從守山的青年口中得知,百裏長風壓根不在奪魂山。


    他的心一下子跌倒了穀底,作為一名父親,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兒子遭罪,卻無計可施,他心如絞痛。


    “聶兄莫慌,唯今之計,隻有請我師弟親自瞧瞧了。”


    左泰歎了一口氣,如果他心中所想被證實,那恐怕後果不堪設想。


    “百裏兄不是不在奪魂山嘛?”


    聶乘風一愣,剛剛在山門前,青年分明說百裏長風並不在奪魂山,他可是聽的一清二楚。


    “對啊父親,百裏叔叔不是不在奪魂山嘛?”


    這時候,就連少女都被搞蒙了。


    左泰又忍不住歎了口氣,道:“並不是不在,而是他受了很重的傷,我將消息隱瞞了下來。”


    百裏長風是五天前回的奪魂山,回來的時候已經丟了半條命,這件事原本隻有兩個人知道,左泰就是其中之一。


    因為消息就是他封鎖下來的,就連自己的女兒他都沒有告訴。


    “什麽?百裏叔叔受傷了?”


    少女聽到父親的話,瞬間臉色大變,眼眶通紅。


    在奪魂山,除了父母之外,隻有百裏長風與她最親,最疼她,在她心裏,一直將百裏長風當做自己的父親一樣敬重。


    如今聽聞他受了重傷,少女心裏難受的要命。


    “父親,百裏叔叔現在人在哪?”


    都不等聶乘風發問,少女率先一臉焦急的開了口。


    左泰猶豫了一會,道:“走吧,我帶你們去見他。”


    如果換做其他任何一個人,他都不會將百裏長風的行蹤說出來,可是聶乘風不是別人,他不光對自己有恩,對百裏長風同樣有恩。


    如今,聶乘風的兒子有難,他理應盡力救治,如果換做是百裏長風,恐怕也會這麽做。


    他心裏很清楚,如果他將此時隱瞞下來,將來一旦被百裏長風知道,他肯定會埋怨自己的,索性還不如直接讓他自己來決定。


    更何況,如果正如自己心中所想,聶東來到底能不能救治,還是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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