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雪兒潔身自好


    呂芊芊以身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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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詩曰:


    嚴嵩拜訪比雞早,


    泄露天機雨瀟瀟。


    以身試探怎奈何,


    嚴嵩恐慌奪路逃。


    天剛蒙蒙亮,嚴嵩便收到了來自呂府四小姐的書信,字裏行間透露著濃濃的愛慕之情。這呂府四小姐真是敢說敢做,心頭一驚,繼而也是暗喜,若能攀上呂相公,自己何愁不能青雲直上?


    當下不敢怠慢,趕緊起床整頓,入得前廳,奉上茶果點心,獻上金銀玉器,把丫鬟小月當成菩薩一般供著。小月見狀,也是暗自驚喜。喜的是嚴嵩不僅家境殷實而且相貌白淨清秀,驚的是他說話細聲細氣還總愛翹著蘭花指,簡直比小姐都還要柔上幾分,全然沒有一絲男子氣概。不過,當嚴嵩大把大把的金銀送上來的時候,這點驚訝瞬間就被銀子的光亮所掩蓋了。


    她這邊自是十分滿意,而嚴嵩似乎還有所顧忌。雖說娶了呂府四小姐可令自己青雲直上,可終究是要躺在一張床上睡覺的,若這個四小姐是個醜八怪,或是缺胳膊少腿的,那豈不是每晚都要哀嚎痛苦?


    思來想去,他決定親自登門拜訪,至於理由麽,自然是那件見不得光的事情。而小月回府後連連誇讚嚴嵩,說他相貌俊,人品正,才華橫溢,會元當之無愧,來年考個狀元不在話下,最重要的是,他對小姐情有獨鍾。一席話,說得呂芊芊滿心歡喜。


    清晨,小紅打來熱水,打算叫姐姐起床,掀開帷幔,見何來與雪兒彼此皆赤身相擁而眠,驚愕得差點下巴落地,趕緊放下帷幔,輕聲道:“姐姐,起床了。”


    帷幔之中,雪兒羞羞的低語道:“早醒了,隻是他抱我甚緊,無法脫身。”


    小紅嘻嘻笑道:“隻怕是姐姐舍不得情郎,不願起床罷?”


    “死丫頭,看我縫上你的嘴,叫你胡言亂語。”雪兒羞澀低語,掙脫幾下,似乎觸碰到何來傷口,隻見他“哎喲”一聲,受痛醒來,睜眼一看,魂牽夢縈的雪兒居然不著一絲一縷地躺在自己懷中。


    雪兒見他醒來了,“哎呀”一聲,猶如受驚的兔子幾欲掙脫,無奈被他摟抱甚緊無法脫身,臉上頓時飛起兩片紅霞,羞得直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帷幔之外,小紅看著掙紮的姐姐,抿嘴偷笑,這個何公子真會占人便宜。姐姐呀姐姐,你不是會武功麽?想必也是心疼他罷!也不說破,忽而想起一件事來,說道:“姐姐,我剛看到嚴嵩來了,與老爺關起門來說話,神神秘秘的……”


    雪兒嗔怪道:“你膽子真是肥膩了,居然偷聽別人說話。”說話的時候,她輕輕的掙紮著,哪知何來好了傷疤忘了疼,見她抗拒,反而摟抱更緊,幾乎將她揉碎塞進自己的胸膛。


    “既然已同睡一張床,你從此便是我的女人,做我娘子可好?”


    這般親密接觸,又聽到如此直白的表白,雪兒羞得無地自容,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胸膛,嗔怒道:“你這哪裏是喜歡,分明是在羞辱奴家。公子對有恩於奴家,奴家豈能見死不救。奴家並非隨意之人,公子若真是喜歡奴家,當明媒正娶才是。快些放手,被人瞧見,怎生了得?”


    一語點醒夢中人。何來猛然醒悟,自己與她尚未拜堂成親,一個黃花閨女能夠作出如此大的犧牲來救自己,該是冒著多大的風險,他趕緊鬆手道歉。


    “姐姐……”小紅突然誇張地捂住鼻子不語。


    “怎麽了?”雪兒不解。


    小紅忽而一笑:“姐姐渾身汗漬,好重的陽氣。”


    “你個死丫頭,敢取笑我……”雪兒笑著伸手欲抓,哪知小紅靈巧,圍著桌子一轉,躲了開去。


    “妹妹提前祝姐姐與何公子新婚大吉,白頭偕老。”說著,又是拱手又是作揖。


    “你個死丫頭,胡說甚麽?”話雖如此,臉卻羞得通紅。


    “此話中聽,我喜歡。”何來掙紮著要從床上爬起。


    小紅輕喝道:“幹甚麽,躺下!這裏是呂府,想找死不攔你,可別害了姐姐!”


    何來恍然,想想小紅說的很有道理,乖乖躺下,再也不敢多說一字。


    “姐姐,熱水已放好,還是先行沐浴更衣,我這就去為姐姐準備早餐來。”


    雪兒看了一眼何來,道:“我都餓壞了,多備些。”


    小紅會心一笑,道:“是,我的好姐姐。我這就去給兩位有情人準備餐點。”


    “你個死丫頭……”


    話未說完,門已關上。


    像呂府這種等級的早餐不可謂不奢侈,點心水果應有盡有,不但做工美觀精致,而且香甜可口。小紅去廚房查看的時候,昨晚發生的事已人盡皆知,丫鬟奴婢紛紛向她投來羨慕的目光,從此以後五小姐罩著她,春風得意,誰敢惹。所以,原本為四小姐備好的早餐給她拿了去,也無人敢說半個不字。


    在經過廊道拐角前往雪兒閨房的途中,從一間房屋裏傳出低聲的對話。小紅以為是哪個丫鬟或奴仆在偷懶,本未在意,無巧不巧,偏偏讓她聽到“何來”二字。


    何來可是姐姐的意中人,是誰敢對他不利?環顧四周,見空無一人,遂放下早餐,戳破窗戶紙,卻看到嚴嵩和呂頤浩正在說話。


    “多謝呂伯伯,小侄感激不盡。”


    小紅聽到這句話,渾身起了雞皮疙瘩。還以為是哪個嚴嵩,原來隻不過是個翹著蘭花指說話細聲細氣的陰陽人。


    “如此稱呼豈不見外?”


    嚴嵩會意,立即改口:“多謝嶽丈成全。”


    “我把小女嫁你,又讓你中得會元,當如何言謝?”


    嚴嵩道:“嶽丈放心,小婿已打點妥當,十萬兩黃外加十萬兩白銀,稍後便到。”


    “聘禮不可少。”


    嚴嵩暗罵一聲,真是貪得無厭,臉上卻是笑意吟吟,躬身道:“那是自然。不過……”


    語聲頓挫,呂頤浩果然忍不住道:“但說無妨。”


    嚴嵩這才說道:“古語有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不知四小姐容貌如何?”


    呂頤浩哈哈一笑,道:“小女早聞嚴舉人光臨呂府,已備下薄酒,正在房中等候。你敢去否?”


    嚴嵩兩眼放光,抬腿便走,小紅見勢不妙,正要跑,那嚴嵩停下腳步,似是想起甚麽來,說道:“嶽丈,那何來當真不知此事?”


    呂頤浩打個哈哈,道:“他如何能得知?縱然知曉,又能如何?隻怕屍首早已被豺狼吃了。科考答題調包一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多謝嶽丈。當初隻想給他一點教訓,不曾想那小子居然成全了我。”


    “這叫天意。”


    兩人哈哈大笑。隻不過,呂頤浩的笑聲爽朗,嚴嵩笑得嫵媚。


    聽到這裏,機靈的小紅已明白了事情的經過。想著趕緊去告訴何公子,轉念一想,此事若被他知道,呂府將不得安寧,他也小命難保。於是,等著雪兒用完早餐,她拉至一旁,將剛才的所見所聞如實相告。


    哪知雪兒聽了,微微一笑,淡淡說了句:“原是如此。”


    “姐姐,接下來當如何?”


    她的意思是要不要找人教訓一下那嚴嵩。雪兒又是一笑,微微搖了搖頭,道:“我知曉何公子,便足矣。”


    “就……就這麽算了?”小紅吃了一驚,姐姐居然這麽大度,這種事也能忍。


    雪兒麵色一寒,道:“此事不可與何公子細說。不然,小心你的嘴。”


    小紅道:“既然姐姐能容忍,那我也便忍了。”


    “妹妹,給姐姐說說那陰陽人,怎個腔調?”


    提起他,小紅樂了。


    卻說嚴嵩行至呂芊芊閨房門口,猶豫再三,終於鼓起勇氣敲門,誰知門虛掩著,應聲而開。


    屋內,水霧繚繞,呂芊芊已沐浴完畢,卻不著一絲一縷的側臥於床,媚眼如絲的看著門口的嚴嵩。


    嚴嵩著實嚇了一跳,輕輕拍著胸脯壓驚,趕緊道歉:“不知小姐正在沐浴,多有冒犯,還請恕罪。”


    說著,正要退出門外。帷幔忽而掀開,呂芊芊白嫩的玉體展現在他眼前,臉上帶著嬌羞,眼神充滿熱情,那俊俏的容貌,那玲瓏的嬌軀,讓嚴嵩瞬間看得呆了。


    “小姐……”一時之間,他不知該說什麽才好。


    “嚴郎,奴家美麽?”說話間,芊芊玉指輕撩秀發,語聲溫柔,舉止嫵媚,即便何來一心隻有雪兒,此刻怕也是受不住這等誘惑。


    “美……小姐真美……”嚴嵩喃喃自語。這是他真心話,呂府千金,果然生得細皮嫩肉貌美如花,試問眾親朋好友間又有哪個女子能與她相媲美!


    “如此之遙豈能看清,嚴郎何不走近些看個仔細?”


    這是再明顯不過的暗示了。換作何來,隻怕是要來個餓虎撲食,豈知嚴嵩猶如腳下生根巍然不動,隻是拱手作揖道:“春暖乍寒,小姐莫要受了風寒。我明日便差媒婆來提親,迎娶小姐!”


    呂芊芊微微一愣,心道,這嚴嵩是不解風情還是真不行?讓我再試他一試。於是嫵媚一笑,道:“奴家甚覺寒冷,請嚴郎為奴家蓋上被褥。”


    這等暗示,再無動於衷便是木頭人了。嚴嵩挪動著腳步,艱難的走到床邊,不敢看她的身體,小心翼翼地拈起被褥一角,謹小慎微的為她蓋上。


    “嚴郎何必如此拘謹,奴家遲早是你的人。”語聲未落,忽而伸出玉臂將他勾倒在床。


    這等火熱舉動,縱然是個鐵人也該溶化了。豈知嚴嵩慌慌張張地推開呂芊芊,連滾帶爬的下了床,拱手作揖道:“小姐,我不行……不不不……我……我是說……”他定了定神,平複了下心情,道:“明日定來提親,待洞房花燭,定然給小姐一個美好。隻是此刻,萬萬不能。”


    說罷,立刻躬身而退,留下呂芊芊獨自發愣。


    “小月,你說我不夠美麽?”


    “小姐的美舉世無雙。”


    “那他如何無動於衷?”


    “小姐,依奴婢看,小姐如此考驗,嚴公子還能無動於衷,正是個頂天立地的君子。”


    呂芊芊想了想,點頭笑了。隻是,她不認為這是考驗,若是剛才發生點什麽,好歹也讓她確信嚴公子是個男人。轉念又一想,嚴公子說了洞房花燭給她美好,這“美好”所謂何事她自然心知肚明,從這方麵來說,如果嚴公子不行,又如何給她美好?這麽想想,她心裏也便釋然了。


    嚴嵩究竟是否不行?他的新婚之夜又又怎樣故事?何來與雪兒的感情又如何發展?各位看官莫急莫躁,容我歇息片刻,下章再做分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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