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方晟突然想起冉漢增再次提起傅老的話,連忙說,“上次傅老又提到我了,怎麽琢磨都不太明白……”


    遂將冉漢增說的“從黃海帶出來的那班精兵強將肯定能派上用場,因為形勢不容樂觀啊,但用的前提是放心,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大領導有大領導的難處”那段,以及傅老說“最大的優點就是悟性高”等一字不漏說了一遍。


    對傅老的話,於雲複也非常重視。


    地位決定見識,更決定看待問題的高度,就憑傅老提前一年預測方晟由市長提拔市.委書計是一劫,就比於雲複高出起碼一個段位!


    “形勢不容樂觀、大領導有大領導的難處,這些觀點與我一致,但傅老那句就有些高深莫測了,”於雲複苦苦思忖道,“大概是……提醒你要及時領悟一些事,不然容易陷入被動。”


    “我也這麽想,可領悟什麽事呢?一點頭緒都沒有。”方晟懊惱地說。


    “那就等一陣子再想,傅老說的東西往往非常超前,想早了也沒用,”說到這裏於雲複打開書房門,興致勃勃道,“來,今天給你寫幅念奴嬌赤壁懷古!”


    下午方晟驅車來到殷教授所在的實驗室。


    自從上次方晟好不容易鬆口從三億降到兩億八,美國苣山集團鬆了口氣,緊急磋商後又派首席談判專家飛到京都,提出“挽救談判的最後方案”:


    維持之前所有承諾不變,價格從兩億提高到兩億三千八百萬,並出具書麵聲明一旦基金會方麵拒絕談判立即終結,董事會承諾今後五年內不會重啟!


    殷教授……都不知怎麽說了,整夜睡不好覺,天天抱著手機在蔡雨佳麵前起碼囉嗦半個小時。


    臨近春節蔡雨佳同樣忙得昏頭轉向,真是上廁所都一溜小跑,但導師的話不能不聽,前後也給方晟打過兩次電話。


    方晟的答複是,等我去京都麵談。


    這一擱就是兩周,把殷教授急得頭皮掉了三分之一,苣山首席談判代表也如熱鍋上的螞蟻,每天催促幾十回。


    好不容易今天方晟突然光臨,那位代表卻跑到郊區打高爾夫去了,殷教授連忙安排車輛去接,被方晟阻止。


    “不必,我雖然受基金會委托而來,因為跟雨佳一樣限於身份不便跟對方直接接觸,”方晟道,“我就是來參觀一下,合作這麽長時間了還沒見過科學家們的實驗室呢。”


    “是寒磣了點,各方麵條件都不能跟國外先進實驗室相比,這也無形中限製了我們的科研進展,”殷教授瞟了瞟方晟鼓足勇氣道,“方書計,前期之所以一再懇請基金會同意交易,主要目的為了改善實驗室環境和研究人員待遇,當然您的談判策略很高明,逼美方把價格一步步提高到兩億多,差不多是當初報價的四倍,但我……我們的確不具備您這樣的氣魄,根本原因是人窮誌短啊,說來慚愧,在物資方麵我們……”


    方晟擺擺手打住他的話碴,兩人進了辦公室坐下,方晟這才說:


    “讓您這樣的教授參與商業談判本身就是錯誤,在歐美所有實驗室都有團隊負責商務、法務等等,專業的事還得專業人士來做嘛;兩億三千八的價格……按說還有議價空間,但實在不忍心讓您受累了,我理解這份精神折磨,可談判嘛就是這樣不到最後一刻不能亮底牌,是不是?”


    “方書計同意這筆交易了?!”殷教授大喜道。


    方晟頓了頓,道:“隻有個附加條件——小小的條件,與價格無關,我想苣山集團出於對交易的期望應該會答應。”


    “請講……”


    殷教授已領略到方晟的厲害,心裏忐忑不安,不知他在最後關頭施展什麽殺手鐧!


    方晟微笑道:“苣山集團有個專門搞植物神經意識傳導研究的團隊,在進行神經元分支研究時與哈佛醫學院腦視覺實驗室合作期間,對9種病例進行延伸式探索時取得局部成功。我的條件是,請苣山集團出麵把那個團隊請到京都,為我的一位朋友治療。”


    “哦,那個應該不成問題,”殷教授長長鬆了口氣,笑道,“醫者仁心,本來就是為病人解除麻煩的,我會把方書計的要求作為首要條件跟對方講清楚,必須有切實的書麵承諾,注明哪幾位專家、什麽時候來、承擔相關費用等等!”


    經過反反複複磨難殷教授也學精了。


    “嗯,如果肯答應隨時可以簽合同,至於分配方案都好商量,自家人嘛有什麽要緊,關鍵在於沿著正確的方向研究下去,您說呢?”


    殷教授激動地說:“方書計,這段時間我們研究團隊已經達成共識,隻要交易達成,拿到充足的研究經費並徹底改善實驗環境,所有人都留在京都!苣山集團實驗基地當然要去,隻做短暫的學術交流和培訓,我們不會離開祖國,我們的研究成果也會第一時間用於祖國!”


    方晟讚許道:“對的,盡管苣山集團控股但我們也是股東,該爭取的權利一定要爭取,根本目的在於造福全人類,而非成為極個別集團壟斷營利的工具,隻要堅持這個立足點,研究方向才不會跑偏。”


    “撲、撲、撲”,兩人相繼落到個厚軟而有彈性的墊子上,口鼻間彌漫著一股灰塵。


    打開電筒,原來是個隻有四五平方米的石窟,高七八米,地麵鋪著厚厚的地毯,正前方有道石門,裏麵漆黑一片。


    “大概是緊急逃亡暗道,”魚小婷道,“海盜與中國古代的強盜一樣,也有危機意識,這麽大家當終究有人打主意的,不是外患也有內奸。”


    白翎目光閃動:“我倒想起阿裏巴巴的故事……”


    魚小婷難得笑道:“算了吧你,才撿回一條小命又想發橫財。快走吧,剛才誤碰機關的聲音沒準也被首領聽到了,加上我們進屋時濕淋淋的,難免在地毯上留有痕跡……”


    “對對對。”白翎忙不迭點頭同意。


    石門後是一道又長又窄的通道,疾行數公裏後轉入一個寬敞的石窟,一字排開三個洞,中間的洞敞開著,左右兩個卻有厚重的石門,門上各係著兩個粗大的銅鎖。


    “寶庫!”兩人真的震撼了!


    原來阿裏巴巴不是傳說!


    白翎撲上去欲施展開鎖絕技,隻看了兩眼就頹然而退,原來這不是普通銅鎖,而是含有自毀裝置的電子密碼鎖。


    “你會開嗎?”白翎心有不甘地問。


    魚小婷研究了會兒,道:“得費些時間,不過我怕鎖裏連接報警係統,開鎖瞬間需要撤防密碼才行。”


    “那倒麻煩啊。”白翎失望地說。


    遠處通道裏隱隱傳來聲音,兩人心頭一凜,索性放棄兩側石門疾步衝入中間山洞,目光所及又有驚喜:


    洞內兩邊石壁尤如超市貨架,一排排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瓶瓶罐罐、器皿雕塑、工藝製品,有鑽石鑲嵌的皇冠,有黃金打鑄的麵具,有象牙雕品,還有唐三彩和青花瓷瓶……林林總總,包羅萬象。


    白翎象小孩看到心愛的玩具似的,笑得合不攏嘴,摸摸這個,看看那個,臉上綻放出喜悅的光芒。


    “你猜我聯想到什麽?當年黃海冬誠大酒店陳建冬藏寶密室!海盜就是海盜,藏品比那些值錢多了!”


    提起陳建冬,九成命倒黴在魚小婷手裏,不過她麵無異色,從容笑道:“看看而已,沒法帶噢。”


    “唉,上回結結實實發了筆橫財呢!”白翎道。


    “蹬蹬蹬”,馬靴觸地聲越來越響,魚小婷低喝道:“別看了,撤!”


    白翎嘴裏應了一聲,目光象粘在那些東西上,戀戀不舍。


    魚小婷一瞥,看到敞開的石門背後有根石閂,連忙拖著過去關門,剛合上半扇,通道裏火光一閃,“砰”,一槍打在門上,石屑四濺,同時傳來埃弗亞森狂怒的咒罵聲。


    兩人迅速關上另半扇,將石閂卡在石門當中,白翎匆忙間拿了隻小青花瓶和和田玉器揣進懷裏,快步往深處跑。


    這時石門處響起撞擊聲,魚小婷靈光乍現,居然停下來從右側架子上連抓兩把金幣,解釋道:


    “這是埃弗亞森的緊急逃生通道!”


    “怎麽講?”


    魚小婷邊走邊說:“內插門閂是阻擋追兵,這樣設計已經說明一切;寶貝都擺放在兩側石壁,都是伸手就能夠著的地方,逃亡時能拿多少拿多少,而且,我猜測這裏直通海邊!”


    白翎恍然大悟,趕緊又拿了件小玩意兒,道:“我甚至懷疑左右兩個石門根本沒有寶藏,是為了掩護他逃跑,用來分散追敵注意力的疑兵之計,隻需閂好石門便能從容多卷些財物離開——我們的選擇是對的!”


    兩人越說越有信心,腳步都緩了下來準備挑些貴重古玩帶走,這時“轟”一聲巨響,強大的衝擊波震得她倆耳膜欲破,四麵石壁劇烈顫動,石塊簇簇直往下落。


    “糟糕,他把石門炸開了!”魚小婷叫道。


    “簡直是瘋子!”白翎道,“不過想想也理解,如果有人闖進我家藏寶窟,我也會急得要拚命。”


    兩人以百米衝刺的速度撒腿飛奔,拐了兩個彎又進了一個石窟,白翎來不及細看直往前麵石門裏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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