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是舉子,今年可以參加春闈,但是他說他不想做官,想在京城辦私塾。他……他想接我和爺爺一起去京城,將我們安頓之後,叫他叔叔正式上門求親。”慕容婉兒道。


    “你們相識的時間還短……不過,你自己怎麽決定的?或者有沒有想過,如果他叔叔不同意怎麽辦?”


    “雖然時間還很短,但是有的人就算相處半天,也能知道他的為人。就比如尹大哥……”慕容婉兒轉過頭,很認真地看著他:“如果誰能有幸做你的妻子……我想,那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吧……”


    尹天成有些微怔。


    慕容婉兒又掩口輕笑一聲道:“我覺得衛公子,也應該是一個可以托付終身的人,爺爺也需要一個安穩的環境,好好調養身體……尹公子說他叔叔是個開明的人,不會幹涉他太多,並且,他雖然住在叔叔家,但是自己有財產,所以,就算真的他叔叔不同意,也不能妨礙我們什麽。”


    “好。這是你的終身大事,既然你決定了,我為你高興!你既然叫我一聲尹大哥,我們又有緣兩番相見,等你大婚之時,我定會來討一杯喜酒喝!”


    “那是當然的,他以後若是欺負我,尹大哥可不要忘了幫我教訓他!”慕容婉兒掩口笑道。


    ……


    由於慕容婉兒爺倆要和衛公子去京城,所以翌日和尹天成一起離開裏了這裏。


    衛公子買了馬車,自己親自駕車,車裏坐了慕容婉兒爺倆。而尹天成卻帶了鬥笠,跟在他們後麵保持一定的距離,假裝相互不認識。這樣做,一是萬一慕容婉兒他們遇到什麽有危險,自己可以及時相救,二是萬一有江湖上的人認得自己來找麻煩,那麽也不會牽連到慕容婉兒他們。


    還好這裏離京城不算遠,幾人一路行去倒也順利。到了京城之後,那衛公子確實說到做到,先買下了一處宅子把慕容婉兒他們安頓了下來,接著就稟明叔叔安排親事,這些後事筆者暫且不表。


    且說尹天成才回到客棧,就聽掌櫃平三說玄明道長最終還是被二皇子請了去,二皇子還留下親筆信函,邀請尹天成回來之後到府上一敘。尹天成最主要是想見見玄明道長,所以打算第二日還是去王府一趟。


    然而,事情就是那麽湊巧,當日下午,尹天成就又接到天風閣的消息,說大哥聶漠北重傷,現在人在安郡城中的“友誠客棧”中。


    “‘安郡’!那界水灘不也是安郡所轄的地方嗎?看來這地方倒真是自己兄弟的險難之地了!”尹天成心中暗想。


    直接去馬廄選了最快的馬,剛翻身跨上,掌櫃平三就匆忙跑來叫住他道:“少主人,我看您這次就帶上選幾個幫手帶著吧,現在形勢險峻非常,不比以往,您還是這樣獨來獨往的,我實在不放心啊……”


    “平叔,就因為現在形勢比以往更危險,所以我更不想你們參合進來。你們島上都有家有口的,我不希望什麽時候我回到島上,他們問我,我卻交不出人來!”


    “少主人,您這是說哪裏話?我們本都是島主的家奴,性命都是島主的,是你們一家仁善,才讓我們這些奴才活得有模有樣。現在小主人有麻煩,我們本當全力以赴為您分擔才對啊!”


    “平叔,不要說了,你好好經營好客棧就行了,外麵我自己的事,我知道去處理。”尹天成態度堅決,一夾馬腹飛奔而去。


    ……


    且說那日,道一道長帶著楚俊文一起回客棧,還沒走到門口,就見那客棧前停了一輛大馬車,旁邊站著十幾個勁裝家仆,還有一個儒雅的中年文士。此刻那文士背著手,正滿眼焦急地四處巡望,當目光落到楚俊文身上之時,一下綻出驚喜,向他招手道:“文兒!”


    楚俊文看著他愣了一下,有些遲疑地道:“那個好像是我爹!”


    “文兒!”“是公子!”那中年文士和家仆都滿麵幸喜地向他走來。


    “爹!”楚俊文迎上去。


    “你怎麽樣了?”男子端著楚俊文的肩膀,左右的轉來轉去地看,“文兒,你沒受傷吧?”


    “我沒有。”


    “這次究竟是怎麽回事?我聽有人送信來說你被田郡守下了大獄,但現在趕來,田郡守已死,隻見到毛郡臣,他說那是田郡守受了幽冥教的脅迫所為……那幽冥教那些邪匪怎麽找上你了?”


    “我……孩兒一時糊塗,和幽冥教有點過節……這個,一時三刻也說不清楚……”範俊文說得嘀嘀咕咕。


    “一時糊塗?”他爹有些詫異地看著楚俊文,總覺得兒子怎麽感覺哪裏有些不對勁,而且說話也全然不像以前那心有成足意氣風發的樣子。


    一邊的道一撓著耳朵,想著這該不該上去給他爹說說他兒子中了蠱毒,有點不正常的事情啦?不過又聽楚俊文剛才自己說,那隻是犯病一陣,現在已經好了,但是不管好沒好,他現在的確是已經大變樣了,變得膽小懦弱,而且一身武功也使不出……


    道一猶豫不決,楚俊文的爹此時倒是注意到了他,走過來拱手道:“道一道長,剛才楚賢失禮了,隻顧著和兒子說話。”


    道一忙和手還禮,又奇道:“你知道我的道號?”


    “是的,我聽毛郡臣說過,你是小兒朋友。”楚賢說話溫和有禮,身上是一股書卷氣,倒是沒有做官的架子。


    “哦哦~那我們住在這裏也是他告訴你的了吧。對了,你去過我們房間嗎?不知道沈姑娘回來了沒有。”


    “剛才去過了,房間裏有位重病的公子……還有一隻白狐,倒是沒見到有女子。”楚賢道。


    “哦,看來還沒回來!那楚大人現在怎麽打算?”


    “我是專程來處理小兒入獄之事的,既然現在小兒已經無事,我也就不在此多留了,打算即刻帶他回京城去。”


    “這個……哎!可能對你來說,會是一個非常大的壞消息,不過,我還是得給你講一下楚小子現在的情況……”


    於是,道一終於還是將楚俊文的事情一一給楚賢說了,把楚賢聽得差點一下昏倒過去。


    “道長可知有什麽辦法能讓他恢複?”楚俊麵色蒼白地問。


    “我看隻有找找神醫王景,我現在手上還有一件事要辦,等我處理好了,打算就去找找他,要是能找到的話,估計還是很有希望的!”道一道。


    “我聽二皇子說過此人。好!那就多謝道長您費心了,我也會雇人查找王神醫的下落。”楚賢道。


    楚賢說完與道一告辭,便叫楚俊文上車,誰料楚俊文卻說不想回去,楚賢聽了本想發火,但想著兒子現在腦子不靈光,也隻好歎一口氣,對他溫言相勸。可奈何楚賢說破了嘴,楚俊文嘴裏隻能蹦出倆字——“我不!”


    楚賢無奈,隻好叫家仆硬將他扭上了馬車,一行人又原路向京城返回。


    躲在街道拐彎處的軟玲玉在一邊看得暗暗生氣,心裏暗罵“笨得像豬,現在怎麽能直接給他老子說不想回去的話?”。她也不想想,要是楚俊文腦子還像以前靈活,又怎麽是她讓幹什麽就幹什麽的。


    道一回到房間,聶漠北和小狐狸都還安好,隻是聶漠北還是昏迷不醒。不多時,沈碧蓮回來了,說事情已經辦妥。於是道一與沈碧蓮辭別,收拾了行裝,備了馬車,帶著小狐狸出了城去。


    天黑了,聶漠北卻仍舊未醒,沈碧蓮心中開始著慌起來。


    “該不會就這樣不醒來了吧?一天沒吃東西,這樣下去好人也會餓死的?”沈碧蓮走到床邊,輕輕搖著聶漠北的肩膀喚道:“聶大哥!聶大哥!你醒醒啊!”


    聶漠北仍舊沒有反應,烏黑的濃眉緊鎖著。沈碧蓮將他扶起來坐著,端起床邊的水杯,想給他喂些水進去,可是水都從嘴唇流了出來。


    “這可怎麽辦啊?”沈碧蓮一籌莫展,挖空著頭腦想著法子。正此時,聽見門外傳來腳步聲,跟著就響起了敲門聲。


    “是誰啊?”沈碧蓮警惕地站起來。


    “沈姑娘,是我!”


    外麵傳來楚俊文的聲音。


    “楚公子?”沈碧蓮訝然道,將門打開,果然是楚俊文站在外麵。


    “楚公子,你怎麽回來了?你沒和你爹去京城嗎?”沈碧蓮奇道。


    “嗯那個……我不放心聶大哥,我爹他說……嗯,說我這樣子就算去京城也不能參加考試,所以就同意我回來了。”楚俊文思索著有些結結巴巴地道。


    “你這樣子不讓別人擔心就已經很好了,還擔心聶大哥!……不過,我看你也沒有擔心他的樣子呀?”沈碧蓮用審視的目光看著楚俊文那有些怯瑟的眼神。


    “我是真擔心的!我和他是朋友!”楚俊文說著繞開了沈碧蓮,向聶漠北床邊走去。


    “聶大哥還沒醒嗎?”楚俊文問道。


    “是呀,著急死人了,關鍵是這樣子沒辦法吃東西。”


    “嗯……那個,我剛才聽人說,離這裏不遠有個藥鋪,住了一個姓李的大夫,聽說這個人不是普通郎中,是個治療內傷的行家,不如你去那裏請他來看看。”楚俊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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