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4>改造國民黨</h4>


    1950年7月26日,這是一個坐著都出汗的日子。


    驚魂初定的蔣介石在他複出總統的三個月後,人事稍作安排,就急急忙忙地向全黨宣布他的國民黨改造方案。


    應該說,蔣介石的政黨改造方案,是從國父孫中山那裏繼承過來的。


    民國十三年,總理在廣州一隅,北有吳孫的強兵如林,東有陳逆的脅迫製約,內有楊劉作惡掣肘,困難可以想象。然而總理卻發憤圖強,毅然決然著手黨的改造,為黨的新生開辟了光明坦蕩的前程。


    總理改造國民黨25年後,兵敗大陸的蔣介石,遠比當年的孫總理還要困難。偏隅台島的他,麵對著全黨性精神癱瘓,組織散漫,政治落後,紀律鬆弛,很多老兵如喪家犬一樣,惶惶不可終日。蔣介石仍不服輸,服輸也不是他的性格。他決心勵精圖治,有所作為,有朝一日反攻大陸,奪回失地,重上寶座。


    有了這個想法,蔣介石下決心改造國民黨。這個設想起初發軔於1949年7月8日,蔣介石主持召開整理黨務會議,討論國民黨改造方案。會上對國民黨自身的性質發生爭論。鑒於失敗的教訓,有人提出國民黨應為民主政黨。蔣對此說持相反意見,他認為,國民黨不應成為純粹的“民主”政黨,而應為“革命民主政黨”,“革命”應為先。會議爭論的結果,采納了蔣介石的意見,很顯然,蔣介石此時開始吸取在大陸失敗的教訓。同月16日,國民黨中央非常委員會宣告成立。同月2`8日,在國民黨的中常務會上,蔣提出改造此案,並獲通過。9月20日,蔣介石又在重慶發表《為本黨改造告全黨同誌書》。


    上述改造案和蔣的《告全黨同誌書》,表明蔣的決心:


    一是為了挽救國民黨在大陸的最後失敗,做最後五分鍾的努力;


    二是振興國民黨,為“反攻複國”做準備;


    三是清除妨礙其獨裁統治的各個派係。


    且說由於人民解放軍的淩厲攻勢,國民黨的節節敗退和中華人民共和國開國大典的禮炮聲,迫使國民黨中央也於1949年12月7日遷台辦公。客觀形勢飛速變化,不僅使國民黨改造工作擱淺,而且許多提法也需再次審視。


    1949年12月30日,日月潭幽靜的涵碧樓,燈火通明。


    那又是一個難眠的夜晚。


    蔣介石接連在涵碧樓召集他的幕僚陳立夫、葉正綱、黃少穀、陶希聖等人,討論國民黨改造問題,蔣介石滿口生泡,他宣稱“國民黨如不立即進行改造,則現在中央委員四百餘人之多,不僅見解分歧,無法統一意誌,集中力量,以對共產國際進行革命。且無疑自葬火坑,徒勞無功”。他還認為,“改造要旨,在湔雪全黨過去之錯誤,徹底改正作風與領導方式,以改造革命風氣;凡不能在行動生活與思想精神方麵與共黨鬥爭者,皆應自動退黨。”


    其後,蔣介石加快了改造國民黨的步伐。


    轉年陽春三月,總統府禮堂。


    這是在一次總理紀念周會議上,國民黨兩千多名高中級幹部列坐禮堂。


    這次演講,應該說是他個人對國民黨在大陸失敗做了一次充滿感情色彩的檢討。他講話要點是:要不惜犧牲感情與情麵,虛心接受在大陸失敗的教訓,進行徹底改造,他本人將為“反攻複國”大業鞠躬盡瘁,爭取最後勝利。講到動情時,他淚流滿麵。聽他這次檢討的許多國民黨幹部紛紛潸然落淚。關於此點比較容易理解。20多年來,蔣介石一直是國民黨的大獨裁者,一貫以完人自居。如今能不顧臉麵,當眾認錯,實屬不易,況且大家都亡命海外,同病相憐,蔣說的一番令人動感情的真話,的確能起到籠絡人心與鼓動士氣作用。


    這是一場成功的講演。


    講演之後,蔣介石的摯友吳稚暉聯合在台國民黨中央執行委員110人、候補中央執行委員252人、中央監察委員65人、候補監察委員14人,共計441人,聯名上書蔣介石,請蔣介石根據一年來的研究結果,徹底實施國民黨改造。有了吳稚暉等人的全力支持,加之朝鮮戰爭爆發,美國放棄“袖手”政策,出兵朝鮮,協防台灣,使蔣介石意外地從美國總統杜魯門手中獲得一張人身安全保險單。蔣介石於7月22日國民黨中常會臨時會議中,重提1949 年7月18日國民黨中常會通過的《中國國民黨之改造案》。經會議修正,蔣又對修正案做了說明,然後公布實施。


    8月5日國民黨成立“中央改造委員會”,會後提出中國國民黨改造綱要,稱為《本黨改造綱要》。


    9月1日,“改造委員會”發表中國國民黨政治動員:革新政黨,革新黨的組織,整肅黨的紀律,改變黨的作風,把中國國民黨改造成為實施三民主義的一個堅強戰鬥體。實踐三民主義,決心以三民主義來消滅共產主義。同時提出四大主張:一是堅持反共抗俄,恢複“中華民國領土、主權完整”。二是實行民生主義的社會經濟措施,整頓國營事業;扶植民營事業,發展對外貿易,平均社會財富。三是完成三民主義民主政體:保障人民基本自由;推行地方自治;擇拔青年人才;淘汰腐化動搖分子;建立廉潔政府。四是“反攻收複”時期的主張:對中共主要領導人和重要幹部等,決不寬赦;對一般共產黨員許“戴罪立功”;對脅從民眾“概予寬宥”。


    1950年10月6日,中國國民黨改造委員會於第四期政治通報指出:“目前最重要之工作,必須使脫離組織之黨員,一律納入組織,納入組織之後……按照規定,加以整肅。登記的時間,規定為20日,過期不等,以示其忠心。但對信仰堅定的同誌,可以給予便利,隻要有確證者,即可以補辦登記手續。登記15日後,主辦單位即將報到的黨員納入組織。黨員接通知後,10日內仍未參加組織者,應受黨紀處分。因而一時黨員作風大變。”據台灣當局說:“當時國民黨員精神麵貌呈現一片欣欣向榮氣象。”


    同時又對下一步黨員整肅工作進行布置:整肅對象見前麵《改造綱要》第四項。整肅辦法,初步由小組辦理,先查明事實,再與被檢軍人談話,被檢軍人也可以申辯,並將檢舉書和答辯書上呈“中央”核定;幹部的整肅,由本單位改造委員會,或由區黨部和黨小組辦理。其他辦法如上。同時,幹部整肅時,亦可由上而下進行。對整肅對象,由“中央改造委員會”和“紀律委員會”會同處理,包括處理黨內財物等……以上國民黨改造運動,自1950年8 月5日成立“中央改造委員會”起計時,至1952年雙十節中國國民黨第七次全國代表大會台北陽明山開幕之日止,經兩年三個月而完成。


    這次國民黨改造運動,使台灣省經濟建設駛上了快速發展的軌道,於上世紀70年代末成為亞洲“四小龍”之一。但同時,台灣又推行神化蔣的運動,使他具有超越法律和一切法令的裁決權,這就與民主運動絕對不相容。


    還應該看到,這次運動的後期,就黨員登記,偏離了運動的初衷,蔣摻雜了個人私念,為了傳位於子,打擊麵過大,為公子的以後升遷掃除了障礙,鋪平了道路。


    至此,蔣介石開始在台灣初步建立起以蔣氏家族為核心的、以大陸親信官僚為主體的、摻和台灣地方政治勢力參政的獨裁專製體製。  <h4>果斷清障,“二陳”成了替罪羊</h4>


    1950年8月5日,中國國民黨中央改造委員會正式成立。


    這是一場莊嚴的就職典禮,上午10點鍾,在台北中央黨部舉行。


    參加典禮的16名中央改造委員,一個個西裝革履,精神抖擻。


    宣誓典禮由蔣介石主持,16名中央改造委員神情莊重,麵對蔣介石,高舉右手,聲音洪亮:


    “遵從總裁領導”,“竭智盡忠”,“完成改造任務”。如果背誓,甘願“受黨紀之嚴厲製裁”。接著蔣介石致訓辭,要求中央改造委員,要下“本黨改組決心”,擔負起“改造黨政、改造‘國家’的責任”,“從頭做起”。


    且說這16人的大名單是:陳誠、蔣經國、張其昀、張道藩、穀正綱、鄭彥芬、陳雪屏、胡健中、袁守謙、崔書琴、穀鳳翔、曾虛白、蕭自誠、沈昌煥、郭澄、連震東。


    縱觀國民黨中央改造委員會的大名單,基本上反映了蔣介石權威的分配模式是以黨政軍為核心,任命自己嫡係出身的人。如陳誠、袁守謙是黃埔係統,代表軍方及情治力量;張其昀、穀正綱等係黨團出身,代表黨務係統;胡健中、曾虛白、崔書琴是代表黨的文宣係統;為了體現地方色彩,吸收了台籍的連震東。


    明眼人細觀察,這些改造委員中不少人擔任過蔣介石身邊的秘書。換言之,基本上都是蔣介石的心腹。而大陸時期黨政軍界的顯赫人物閻錫山、何應欽、孫科、翁文灝、朱家驊、白崇禧等一個也沒有進入黨務決策圈內,隻是成了有名無實的“中央評議委員”。這些顯赫一時的“黨國中堅”、元老重臣、將軍司令都被逼下馬來,解除印綬、打入冷宮。此情真可謂“新桃換舊符”,一代新人超前人。


    在這些人中有少數新麵孔,最突出的當數年僅40歲、隻有12年黨齡的蔣經國。此一安排彰顯了蔣介石想傳位於子。隨著年齡的增長,蔣的這種願望越發迫切。如果說在敗退台灣前,蔣介石對蔣經國的政治安排,是引路(即引進政壇並爭到一席之地)的話,那麽在退台後,尤其是台灣政局基本穩定後,他就把權力向蔣經國讓渡的問題提上了議事日程。這一方麵也是因為重振國民黨需要依靠新生代,另一方麵,在大陸徹底失敗後,國民黨的各大派係都基本上被戰爭所淘汰,而嫡係中能挑戰蔣家天下的勢力已是落日的黃花。但是他心裏十分清楚,把權力交給嫡子還有不少阻力,這種阻力來自老嫡係中的元老,更會來自新生代中崛起的勢力。正是在這樣的背景下,蔣介石采取一係列非常舉措,消除黨內、軍內的威脅和隱患,為向蔣經國讓渡權力清障開道。


    再從16人名單觀起,還可以發覺從事20多年黨務工作的“黨魁”、蔣最得力的助手係首領陳果夫、陳立夫兄弟竟未在大名單中出現。眾人皆知,蔣的政治發跡得益於陳氏兄弟的叔叔陳其美。這一次蔣竟不念知遇之恩了,原來有一層看不見的秘密:營造高壓態勢,逼“老臣”退出政壇。


    蔣介石心裏明白,過去在國民黨政治圈內,能與蔣介石抗衡或者敢於挑戰蔣介石領袖地位的派係的勢力基本在戰爭中瓦解,宋子文、孔祥熙利用掌握財政大權之便,截流美援,卷走了大量美鈔存入美國銀行,這是路人皆知的事,他們既沒有與蔣介石“同甘苦共患難”的打算,更不會自投羅網,而是一門心思在國外發財。李宗仁以治病為由,長期在美國;退到台灣的閻錫山、白崇禧成為光杆司令,昔日威風蕩然無存,任憑蔣介石擺布;而何應欽之輩,過去大權在握時也隻不過是有野心,沒有膽量,依附其他勢力湊點熱鬧,現在更無力作為,唯蔣介石命是從更加突出。當然,要這些人自覺地退出政壇,那是不可能的。


    思來慮去令蔣介石最擔心的還是“四大家族”中的“二陳”,亦即陳果夫、陳立夫兄弟。以蔣宋聯姻為基礎,逐步形成的“蔣、宋、孔、陳”四大家族,是蔣介石在大陸獨裁統治的支柱,而在建立新的政治架構中尤其是讓蔣經國接班問題上,他們是最大的障礙。宋子文、孔祥熙已遠走高飛。陳果夫、陳立夫則不一樣,他們還在台灣,長期掌控國民黨的組織、人事大權,c c係曾經多次暗地裏搞些小動作,挑戰他的權威,阻撓蔣經國在政壇發展。陳立夫在“政大”的表演,使他對其更加保持戒心。消除這個障礙那隻是遲早的事情了。在南京政權覆滅前夕,蔣介石被迫“下野”,召見有關人士時,蔣憤怒地說:“共產黨沒有打敗我,都是自己人打敗的。”然後,手指著陳立夫說:“就是你們這班人。”


    蔣介石這次決心首先拿“二陳”開刀,大刀闊斧地“改造”國民黨。他說要把台灣建成“反共複國的基地”,“唯一可循的途徑,就是擺脫派係傾軋的漩渦,滌除人事糾紛的積習,從頭做起,改造本黨。”他還放風說,為了完成“改造”黨的任務,他將毫不留情。熟知他的秉性的人心裏十分清楚這句話的含義。不僅如此,他進一步向“二陳”施壓,在一次中常會上,他問陳立夫:“你們弟兄倆跟著我這麽多年,沒有想到會被共產黨趕到這海島上來吧?”


    陳立夫對蔣還抱有希望,順著話說:“確實沒有想到今天這個局麵,慚愧!”蔣介石接著問道:“不知道你對我的改造現在有什麽認識?”


    陳立夫愈來愈感到事情不妙,他隻好檢討說:“我是認為,大陸失敗,黨、政、軍三方麵都應出麵承擔責任。黨的方麵,當然由我和果夫承擔。我倆就適宜參加黨的改造了。”陳打算以大包大攬地承認錯誤,換取蔣介石的原諒。其實,蔣介石早有安排了,他指定的中央改造委員會中已把陳立夫排除在外,而陳果夫也隻是在安慰性的中央評議會中掛了一個名而已。


    應該說蔣介石這樣安排非常巧妙,也是一個毒招。


    因為,此時的陳果夫已病入膏肓,活不了多久。而陳立夫能幹事,卻什麽職務也不給他安排。陳立夫十分清楚蔣的用意,於是順著蔣的心思提出去美國,蔣則順水推舟。臨走前,蔣介石親自送了他5萬美元,然後說有事離開了,讓夫人接待他。在一旁的宋美齡送了一本《聖經》給陳立夫,說:“你過去擔負這麽大的責任,現在一下子冷落下來,會感到很難適應。這裏有一本《聖經》,你帶到美國念念,你會在心靈上得到不少安慰。”陳立夫聽了這話啼笑皆非,瞟了蔣介石的肖像一眼說:“夫人,那活著的上帝都不信任我,我還想得到上帝的信任嗎?”


    同年8月,陳立夫離開台灣到美國定居,在新澤西州以養雞為業,陳果夫第二年就死了,赫赫有名的“二陳”就這樣銷聲匿跡。


    “二陳”問題解決,其他的人就不在話下了。


    山西王閻錫山在大陸期間接替孫科擔任“行政院長”一職,蔣介石在複職後的第五天,就免去了這一職務,他沒有反抗的能力了,到一個清閑的地方隱居,埋頭著述,想以文字傳天下。


    白崇禧被委以“戰略顧問委員會”副主任的職務,後來為了用白崇禧對付李宗仁,送給白一個中央執行委員會委員,即使這樣,白崇禧也感激不盡,成為批判李宗仁的先鋒。


    權傾一時的何應欽,到台灣後,自稱要“閉門思過”,蔣介石過意不去,給了他一頂“總統府戰略顧問委員會”主任的帽子,何應欽既不“顧”也不“問”,關起門來“著書立說”。蔣介石對其他嫡係親信,也一個個地掃地出門。  <h4>嚴格整肅,從“娘家侄”頭上動土</h4>


    “二陳”剛剛被打入另冊,尚未了結,蔣氏父子又編織罪名,製造了“毛邦初案”。


    且說當國民黨改造運動進行整肅階段時,“毛邦初案”不早不晚浮出水麵,轟動了台灣海島,並引起海內外的極大關注。應該說此案並不是一般的違紀整肅,令人撲朔迷離,眾說紛紜。


    眾所周知,毛邦初是蔣介石原配夫人毛福梅的親侄。


    一日夫妻百日恩。盡管蔣與毛福梅婚變,同宋美齡結合,但蔣對毛邦初、毛民初、毛瀛初三兄弟仍一如從前,極力栽培。在毛氏三兄弟中,精幹聰明當數毛邦初,因此也最受蔣介石青睞。北伐戰爭後期,為加強空軍建設,曾被蔣送到蘇聯學習飛行。返國後追隨蔣介石鞍前馬後,官職步步升高,人們也風言風語。抗戰中,他與周至柔協手,立過赫赫戰功。從1943年起改任國民黨“駐美空軍購料處”主任,常駐美國,從事采購工作,1946年晉級為空軍副司令。內戰開始後,蔣介石曾多次匯巨款給毛邦初,授權其在美國購置空軍裝備和後勤補給品。蔣介石下野後,一麵令俞鴻鈞將黃金、白銀、美元運往台灣,一麵又給毛匯去1000萬美元。後來蔣又令“空軍總司令”周至柔電致毛邦初,將1000萬美元提出,以他私人名義分存華盛頓、紐約及瑞士銀行,以免為李宗仁政府凍結。此事充分表明,當時蔣對毛還是十分信任的。


    事過境遷。


    到了1950年11月,美國參議員諾蘭夫婦抵台訪問時,蔣介石熱情接待。其宴會間,諾蘭除了向蔣介石說了許多“將在美國國會支持中華民國”的好話後,同時又提出今後台灣空軍購買器材的差事由他代辦為好。諾蘭還稱:美國國會議員在若幹航空製造公司頗具影響力,如由他采辦器材,可以少花錢多辦事,他還可以動員國會議員加入支持台灣當局的行列,以解除台灣目前的外交燃眉之急。


    蔣介石沒加思索就愉快地答應了諾蘭的要求。


    其後,蔣介石便指示“空軍總司令”周至柔通知毛邦初,將采購器材的工作移交給諾蘭辦理。毛邦初接此命令,大為氣憤,認為蔣介石對他不信任了。此時諾蘭又登門催毛移交購買器材款項。話不投機半句多,二人吵將起來。後來諾蘭又找到台灣駐美“大使”,“大使”出麵調停無效。毛邦初就是不交,諾蘭又找到隔洋的蔣介石。蔣電話致毛,毛不僅不接蔣的電話,還將此事告知在美做寓公的前“代總統”李宗仁。李宗仁聽後說:“此款既在代總統任內之事,本人應有審查大權。”


    接著,蔣介石又催促毛邦初,毛說此款項係李宗仁代總統任內匯出,蔣無權支配這筆外匯。


    至此兩人臉麵撕破。


    毛在美國,與蔣的死對頭李宗仁結合一起,揭發蔣的1000萬美元來路不正,聲明要追查到底。毛還揚言說他手中保存有蔣在美國進行“遊說活動資金憑據”。遊說活動是蔣介石退台後,采納“總統府”秘書長王世傑建議,到美國遊說,收買陸軍外援蔣集團,對民主黨政府施加壓力,以修改對華政策。此項“遊說活動”的電文通過毛邦初主持的“駐美空軍購料處”專用電台時,被毛截獲。李特囑毛邦初:“不得移交,並責其保全檔案,藉資審察。”


    再說,毛與蔣抗命的這段時間內,美國有人站出來,懷疑台灣當局是否利用“美援”進行“遊說”活動,立案調查。蔣介石聞之大為不悅,認為都是毛邦初提供有關“遊說”材料,加之毛與李搞在一起,憤怒異常,故借當時肅整時機,1951年8月21日宣布毛邦初停職查辦,並令其迅速返台,聽候處理。


    毛邦初一不做二不休,被撤職後,拒不返台,不交“贓款”。


    蔣介石眼見指揮失靈,親自指令“司法行政院”政務次長查良監前往美國向法院起訴。當查抵美後,毛邦初聞風攜巨款潛逃墨西哥。蔣又令查前往墨西哥。後來墨西哥當局以毛邦初偽造入境證非法入境將其拘留,準備提起公訴。


    當時台灣報紙上連篇累牘地報道此事,蔣介石與國民黨中央也聲言要嚴辦查處,鬧得風風雨雨,但最後也是不了了之。  <h4>排除異己,“孫立人案”始末</h4>


    從國民黨改造以及改造以後的日子,蔣介石念念不忘內部清洗,繼續為公子經國升遷鳴鑼開道。這時,陸軍總司令孫立人,在蔣對“吳國楨案”處理上打抱不平,頗有微詞,同時本人性格桀驁不馴,才華過人,學識、能力和資曆,皆在蔣經國之上。蔣的“既定方針”將受到挑戰,於是尋找機會擠掉孫立人,隻需時間安排了。


    不久,“孫立人兵變”事件就發生了。


    1 9 5 5年8月,蔣介石以“孫立人兵變”的罪名立案,將孫立人拘禁起來,孫大喊冤枉。當然這也不是空穴來風,台灣特務機關抓到一名叫郭廷亮的“匪諜”,郭是孫立人部隊的少校營長。經過調查,孫立人與郭案並沒有直接責任。


    因為孫時任陸軍總司令,三軍反響極為強烈。同時,大洋彼岸的美國也引起轟動。蔣介石要幹什麽?人們不約而同地睜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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