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淵看了我一眼:“金流鎮是遇祥增福,遇凶變惡之地。好風水不僅滋養人,也滋養那些本不該逗留在陽間的東西。這也是從金流鎮走出去的人無論早年做生意還是做官,都能大富大貴的原因。鎮北立鎮魂陣,下麵鎮壓的不是鎮子裏這些人為飼養的厲鬼,而是真正的厲鬼。剛才挖木盒時我就明顯感覺到了煞氣,看來那些厲鬼已經開始化煞。”


    九淵說,張醫生處心積慮在八煞位上鎮壓厲鬼,為的應該是以陰製陰,相互牽製相互鎮壓。他在金流鎮上下的工夫遠比我們知道得要多,他這麽做,很有可能是在給自己避禍。但凡知道太多天機的人,都會遭受相應的天譴。


    九淵說得很玄乎,聽得我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們到底是些什麽人,居然連天機天譴這種詞語都用上了?


    “恩人,我當家的怎麽連話都說不了?恩人,你救救他吧。”餘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抽抽搭搭的又開始磕頭。


    九淵沒有理會他,隻看向餘婆的丈夫:“我可以救你一命,但你需要為我做事。”


    他茫然地盯著餘婆看了好一會兒,眼神越來越清明,居然啞聲道:“好。”


    九淵又看向餘婆:“你先下去,他已是無根遊魂,我可以助他重新投胎轉世。你造孽太多,陰德虧損太厲害,日後恐怕不會有好下場。”


    餘婆淚如雨下,一個勁地點著頭:“沒關係,隻要他好就成,我罪有應得,我不怪任何人。”


    “好,那你們道完別就回去吧,他的陰魂交由我保管。”


    九淵給了他們五分鍾的道別時間,花蛇跟著我們進了其中一間房後,曲訶立馬現出身來:“你要他做什麽?”


    “先生困了他十年,這隻鬼物肯定還有別的大用處。”九淵說完,幽幽地看了曲訶一眼,沒有繼續說下去,我後來才知道他對曲訶有所保留的原因。


    曲訶明顯腦子不夠用,話聽到一半不見下文就顯得很暴躁:“你別老是先生先生的,這世界上根本就沒有陰陽師了,陰陽師早在一百多年前就絕了種了你懂嗎?我要去找惠娟,你別在這裏磨磨蹭蹭了!”


    “張醫生是陰陽師?”我疑惑地皺起眉頭,之前九淵也懷疑過柴老六是陰陽師,結果他是鬼師;眼下他又懷疑張醫生是陰陽師,為什麽他對陰陽師這麽感興趣?


    “如果我猜得沒錯,張醫生隻是他的化名。”九淵長籲了一口氣,看向曲訶,“我沒讓你跟著我,天黑以後你可以走了。胡慧娟的事我也不想再管,祝你們終成眷屬。”


    曲訶氣結,嘴巴張了半天都沒再吭聲。


    五分鍾後,餘婆前來敲門,曲訶及時藏進了花蛇的身體。


    “恩人,我這就走了,多謝您。”餘婆又是點頭又是哈腰,本來就駝的背顯得更加佝僂了。但她說完這些並沒有離開,而是遲疑地瞄了我兩眼,深深地鞠了一躬,“青丫頭,之前我有得罪的地方還請不要放在心上。如果、如果可以,你能告訴我怎麽讓我兒子多活幾年嗎?”


    我很尷尬,當時在鬼門坳裏為了敷衍她,我確實說了一些我能力範圍之外的事情,比如讓她兒子延壽的方法。


    我為難地看向九淵,他淡淡地衝餘婆搖頭:“鬼師也許會有法子,但我不是鬼師。如果鎮子上的人是受了詛咒才短命,那小竹子沒有能力解;如果不是詛咒,那就更無從下手了。鬼師雖可捉生替死,但那是有違天理的事情,你兒子即便因此延了壽,下半生也沒辦法安身立命。我勸你及時收手,順應命運,來世也能投個好人家。”


    “人死了就什麽都沒了,來世是來世的事,我隻看得到眼下!”餘婆激動得抬起了頭,拳頭握得直抖。


    九淵微微凝眉,不悅地哼了一聲。


    餘婆自知失言,忙垂下頭道歉,匆匆離開了木樓。


    他丈夫叫梁德裕,居然恭恭敬敬地把剛才對餘婆說過的話細細複述了一遍。他的態度表明他願意聽候九淵的差遣,也算是給九淵吃一顆定心丸。


    九淵從懷裏掏出一顆靈元讓他吃下,他蒼白虛弱的神色立馬恢複不少。


    隻見九淵從頭上拽下一根銀絲遞進梁德裕手裏:“找到我師傅盜爺,讓他老人家差遣一個九家人給我使喚。找到人後讓他給我燒個消息,到時我會通知你們我在哪裏。”


    梁德裕恭敬地點了頭:“是。”


    做完這一切後,我們當即離開了金流鎮。趕到市郊住下時,已是晚上九點多。


    我跟九淵打探下一步該去哪裏,他卻捏著張醫生留的那張字條發愣。


    我自討沒趣,隻好悶悶地洗澡睡覺。可出來時,九淵已經沒了蹤影,隻在我手機上留下冷冰冰的四個字:等我回來。


    我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整理了下,結果疑問越來越多。


    胸口悶得難受,我用力吸了幾口氣後,早早地睡下了。自從上次手腕脫臼後,我的心口一直發悶,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如果可以,希望明天能去醫院做個檢查,不知道身體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


    迷迷糊糊中,身邊的床位驀地往下一陷,我以為是九淵回來了,喃喃地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腦袋昏昏沉沉的,想睜開眼看看,可身體已經困到根本不聽我的使喚。


    我隻聽到一陣呼呼的陰風吹了進來,就在有一隻冰涼的手在我身上滑動時,一個粗噶的聲音急急地竄了過來:“你又想作死?”


    “她天生活陰,九淵都喜歡睡她,可見吸一次精氣有多爽。我的傷到現在都沒好,都是這娘們打的,哼,還有你打的,我找她借點精氣又怎麽了?”


    粗噶的聲音冷哼:“上次要不是我出手,你以為你能活到今天?”


    “哼,我跟她認識幾年了,從來沒發現她有什麽特殊的本事,就連……咦?嘖嘖,”耳邊突然傳來咽口水的聲音,“你看看,這小娘們怎麽長漂亮了,果然不一般,你快滾開,老子好不容易等來今晚,一定要爽一爽。”


    王孟?王孟的聲音跟九淵的有幾分相似,王孟除了聲音好聽點,真的一無是處。


    我隻感覺有冰涼的重物壓住了我,幽寒的冷風直往我衣服裏灌,我急得想趕緊張開眼,可眼皮子卻沉得像千斤巨石。


    我這是怎麽了?不會又是鬼壓床吧,九淵你快回來,王孟這個禽獸他……啊!


    ☆、第四十三章 小祖宗


    身上一涼,我頓時感覺無比惱恨。


    身體裏的血液像燒開的水一樣開始沸騰,莫名的憤怒襲上我的心頭,我恨不得將趴在我身上的王孟撕爛。想想第一次給了他,我就跟吞了一把蒼蠅似的惡心至極。


    手指頭上突然被刀尖紮破了似的,追心疼。


    我聽到王孟在用極其誇張的聲音猛地吸了一口氣:“她的血怎麽這麽香?老子要好好嚐嚐。”


    “你想魂飛魄散就喝吧,哼,主人隻讓我取三滴。以你的資質,半滴都承受不了。”人皮鬼冷哼了一聲。


    就在這時,王孟的鹹豬爪已經開始在我身上遊移。


    滾滾怒氣立刻在我心口撞開,我一個用力,眼皮子居然睜開了!


    彼時,人皮鬼剛抄手要把王孟從我身上拎起來,但他們似乎都沒料到我會突然醒過來,就在人皮鬼愣神之際,我的手已經快過我的腦子直直掐住了王孟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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