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南瞪大雙眼,興奮地看著阮瞻的自盡行為,眼看刀尖陷入了阮瞻胸口處半寸,他的目的就要達到了,這時阮瞻的胸前突然散發出一團溫暖、神聖的黃光!


    「去死吧!」司馬南下意識地又喊了一聲。


    「決不!」阮瞻大叫一聲,把手中那把火刀向發出誘導之聲的地方一揮。


    事情太過急轉直下,而且司馬南離阮瞻太近了,因此他雖然反應神速,人已經向後疾退,但還是被火刀橫掃了一下右手背。巨痛之下,他下意識的放開手,所以人雖然躲開了,兩個銅鈴卻掉落在地上,發出最後的聲響。


    「哇」的一聲,司馬南也吐出了一口鮮血,雖然馬上收回了銅鈴,但銅鈴上的法力全毀,他的念力也完全受損!


    他見阮瞻慢慢站了起來,生怕阮瞻會趁火打劫,於是顧不得自身的傷情,雙手急忙畫符施法,捲起一陣漩渦形的狂風,直吹向湖心迴廊的大火。


    火借風勢,還在燃燒的大火遇風後更加猛烈,並隨著風向朝塔捲去!


    這是阮瞻最擔心的。塔是木頭的,而且塔的水泥基座和湖心迴廊間有一個小小的涼棚相連,隻要風大火大,就可能把迴廊上的火勢引到塔身上去。


    如果說鬼魂怕火,不敢放火燒塔的話,司馬南目前是人,他是沒有任何顧忌的。而沒有了塔,不僅那些鬼魂可能重新被放出來,也使得他的計畫無法繼續下去。


    現在司馬南為了轉移他的精力,果然意圖把火移到塔裡去,他隻得馬上移轉到塔前,也虛空畫符,捲起一股氣流,聚力把火勢推回去!


    他功力不及司馬南,又剛剛擺脫了攝魂術的控製,所以儘管司馬南的功力受到了重創,他的借風隻力還是比司馬南弱得多,雖然他拚盡全力,也還是無法阻止火勢向塔這邊慢慢燒了過來。


    眼見吞吐的火舌馬上就要舔到塔身了,阮瞻毅然撤回禦風的雙手,一步跨到涼棚和迴廊的交界之處,一手結一個小結界保住自己的身體,另一手不顧烈火的燒燎,指向湖水!


    元使安鎮,普告萬靈。嶽瀆真官,土地祇靈。左社右稷,不得妄驚。回向正道,內外澄清。各安方位,備守壇庭。太上有命,搜捕邪精,護法神王,保衛誦經。皈依大道,元亨利貞--


    他大聲念著,集中念力和咒力於一身,努力想把湖水挑起來滅火。然而他如此做,司馬南就在不遠處施以相反之力。湖水被兩方力量爭搶著,一時誰也佔不到上風,隻見湖中的波浪劇烈地震盪著,浪花飛濺到岸邊,但就是夠不到火頭!


    雙方這樣僵持著,但阮瞻明顯佔了下風。一方麵他要阻不住火勢了,另一方麵他置於結界外的手臂馬上就要被火燒到,現在已經被熱氣烤得起了一層水泡,再這樣下去,他就將沒有一點迴旋的餘地了!


    望著對麵司馬南得意的笑,望著他因為口鼻流血而顯得猙獰的麵目,阮瞻心急如焚。


    他剛才中了司馬南的攝魂術,自己一直引以為傲的超強意誌力完全被控製,差一點自盡,若不是他對小夏強烈的執念,還有那個一直放在他上衣口袋裡的地藏王菩薩護身符及時幫了他的忙,他現在已經命喪黃泉了。


    此刻,情勢越來越緊急,他一定要盡快擺脫這種劣勢。否則單以實力論,儘管司馬南受損不小,但他也是傷上加傷,兩下相抵,他並無一絲勝算!


    把心一橫,阮瞻忽然一躍而起,縱身跳入了湖水之中!


    他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襲來,知道那是司馬南在施力壓住湖水,不讓他借湖水之力滅火。他順勢牽住這股力,一直鑽到水底,而後急速施展轉嫁術,引這股力狠很擊到湖底!


    一瞬間,他隻覺得湖底震動,波浪翻騰,讓他宛如身陷泥潭,眼前漆黑一片。但同時,他也感覺到那股力反作用了回來,變壓為掀。趁著這瞬間即逝的時機,他連忙把自己的力量加之其上,隻覺得身邊的水擰成一股力量很大的水流,捲著他直衝到水麵上去!


    「砰」的一聲響,阮瞻被摔到地上,雖然身上傳來巨痛,但他由於幸運的先砸向那個紫籐盤結而成的涼棚上,而後才落地,並沒有受重傷。


    而周圍「嘶啦」之聲四起,危險的大火瞬間被澆滅,那些還在燃著的零星小火也已經構不成威脅了!


    見以水剋火之計成功,阮瞻來不及喘息,一躍而起,向司馬南伸出右手。在司馬南眼皮底下,他的右手心上,很快的現出一塊晶瑩美麗的小紅石頭。


    「想要這塊石頭嗎?」他挑釁地說,「可惜阿百雅禁把它傳給了我,有本事自己來拿吧!」說完運用時空扭曲術,一步踏進塔裡。


    他並沒有石頭,這隻是他施展的幻術。他要試探司馬南會不會上當,如果他上當,證明他分辨不出真偽,而且已經亂了方寸,那麼--進攻方要換邊了!


    第六篇 迷城 第四十三章 魘術


    萬裏一進舊鎮就覺得情形很詭異。


    大白天的,整個城鎮沒有一點動靜,街上也沒有一個行人,炊煙不起,雞犬不鳴,鳥獸不近,宛若一座死城。


    他被龍大師變身為大石頭時,曾經聽洪好好提過什麼魘術,從新鎮到舊鎮的這一路上,他一直在想魘術會是什麼樣子,到現在才知道,魘術就是讓整座城都沉睡不醒。


    噠噠噠——


    急促的腳步聲是他的,不過他實在不習慣這麼安靜的環境,讓他覺得有點心慌,還總以為有人跟在他身後。人畢竟是群居動物,尤在大城市生活慣了的人,現在一個人走在空蕩蕩的街道上,那種不安和恐懼感幾乎是自然而然產生的。


    萬裏忍耐著心裡那種空落落的不舒服感,一步步沿著鎮上的主街道走著,隻見家家戶戶門窗緊閉,店舖也沒有一家開張的,果然全體沉睡。若不是正午的陽光照耀著他的頭頂,他幾乎以為這一切隻是他的夢境。


    他站在街心想了一下,還是決定回他住的那家飯店去看看,因為在一般情況下,其它的地方有關門的時候,但警察局,醫院和旅店是不會關門的。他住的那家店是洪清鎮最大的旅店,雖然距離鎮醫院有點遠,但對麵就是警察局,所以他可以進到這兩間房子裡麵看看情況。


    先是警察局。


    鎮上的房子都大門禁閉,隻有警察局的大門大大的敞開著,風吹之下,大門撞在牆壁上,發出輕微的碰撞聲,在一片死寂之中顯得格外刺耳,每響一下都像敲在人心上一樣。


    但是,警察局的大門雖然開著,門口卻沒有人跡出現,遠遠看起來讓萬裏感覺那不是一間房子。到像是一個等在那裡的陷阱,充滿了惡意的誘惑味道。


    他咬咬牙,戒備的走了進去。而進去後才發現,整個警察局半條人影也沒有,陪伴他的,隻有空房間裡傳來的腳步聲。


    咚——咚——咚——


    這是怎麼回事?警察被人襲擊了,還是司馬南又使什麼陰謀詭計,以自己的財勢調開了值班的警察?或者這城鎮不是沉睡了。而是根本沒有人?


    想到這裡,他立即悄悄跑到街對麵的旅店去。


    街道中間沒有什麼障礙物,這讓萬裏走過去時沒有可隱藏的地方。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隱藏,要躲避的又是什麼。隻是覺得這死寂讓他格外緊張,有種芒刺在背感,好像有人在偷窺他一樣。


    他全身緊繃著,先是繫好背在身上的釣竿盒子,握緊作為武器的棒球棒。然後才慢慢蹭到旅店的大門口,向裡麵窺了一下。


    大門邊平時會有個門童,此刻當然沒有,而且大廳裡也不見人影。


    萬裏定了定神,然後推門而入。


    吱呀——


    大門在他身後關上,雖然平時也是這樣的,可是這時候卻特別有驚悚感。萬裏努力忽略心中的不安,走到前台去。


    前台裡,有萬裏進舊鎮以來看到的第一個人。確切的說是兩個。這情景讓他心裡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有一點高興,又有一點緊張。這一男一女兩個服務員坐在椅子上,低垂著頭,似乎是睡了。可是由於聽不到他們的呼吸聲。萬裏不能確定。


    他繞到前台裡去,因為不知道魘術具體是個什麼東西,所以也沒敢觸碰這兩個人,隻是俯下身去仔細聽。當聽到這兩個人細細的呼吸時,他鬆了口氣。


    這麼說,鎮裡應該不是沒有人,鎮民也沒有被屠殺,而是真的沉睡著,等司馬南解除或者阮瞻殺了司馬南後就會自動解除這種魘術!其它人想必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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