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的男孩是蓋著被子的,雖然有覺悟被子下會有更可怕惡心的場麵,但還是沒料到會是那幅情形――男孩被做了解剖手術,整個胸腔都被打開了,內髒全給換了位置。他的血已經流幹了,全部滲進了鋪得厚厚的被褥中。


    他們是同時被害還是有先有後?為什麽當時樓上共有五個人,卻沒有一個人聽到呼救,而且仍然沒有反抗?為什麽對女死者有猥褻行為卻沒有強奸?大門上的鎖為什麽沒有強行打開的痕跡,那個冥紙又是怎麽一回事?是故意引人遐想還是另有深意?


    這和上一起案件看來象是係列犯罪,可對於犯罪嫌疑人卻沒有一點頭緒,也不明白他為什麽選擇這個旅店和青年情侶下手?


    而且這兩件案子不僅是凶殘而已,簡直是變態!


    “我看這是個性變態患者所為。”一個警察在分析會議上說。


    “可是要考慮到那個手印的細小,這樣的話他的力量與人類正常生理特征不吻合。”又一個說。


    “還有第二件案子的凶器在哪?為什麽一點線索也沒有?要知道這世上不存在完美的謀殺!”再一個說。


    “簡直不是人幹的事!”這是他們除技術層麵以外的最初結論。


    結果,這案子又成了懸案。然後寒假和新年相繼來到,情人旅店兩個月都沒有再開業。


    &&&&&&


    新年後,小夏接到了一個新任務,那就是本市的一家大企業博恒集團在a市的分公司有些法律業務需要辦理,又不願聘請不怎麽信任的當地的律師,所以請長空律師事務所指派一名律師去做兩個月的法律代表和顧問。


    博恒集團是長空律師事務所的老客戶,當然不能推卻,偏偏事務所中的律師不是手頭有重要的案子,就是拉家帶口的人,所以隻有派孤家寡人的‘邊緣人物’嶽小夏來承擔這個任務。


    “工作很簡單,錢卻拿得不少,你最近總是接刑事案,現在正好可以借機放鬆觀光一下,聽說a市的自然景觀和人文景觀都是不錯的。”主任說。


    小夏點點頭。


    對這項工作她是不抵觸的,因為這確是個相對輕鬆的工作,雖然會讓辦公室裏其它人又說她這種後進分子受到主任的偏愛,她也準備接受。


    她剛想著去外地散散心,調整一下情緒,就有這麽個大好機會砸到她頭上來,當然要毫不猶豫的接住。誰讓她狗屎運天生良好的!


    自從聖誕事件後,已經兩個月了,她還是覺得不自然極了,根本不敢去夜歸人酒吧去看看。


    這有多麽丟人啊!


    當自己鼓足了勇氣,隱晦的表白時,才明白他一直隻把自己當作朋友。朋友就朋友好了,至多她把感情埋在心裏。暗戀嘛,有什麽了不起――想想,你喜歡一個人,他卻不知道,不也很浪漫嗎?你喜歡人家,人家可沒有義務一定要接受。這個道理她是懂的,也可以接受,可是擺了烏龍卻太難堪了,她隻但願他沒有懂她的意思,這樣她還會好過一點。


    可是,他那麽聰明敏銳,怎麽會不明白呢!


    這種想法存留在小夏的意識中,讓她象做了賊一樣躲著和阮瞻有關的一切事情,雖然她那麽想見到他,那麽想看他那雙時而疏離時而溫柔的眼睛。


    她回到家正在收拾出差要用的東西時,手機響了起來。一看到上麵顯示的號碼她的心都快跳出來了,是夜歸人酒吧的電話號碼。


    她緊張地深吸了好幾口氣才接聽電話,但電話那頭的聲音又讓她放鬆下來。


    原來是夜歸人酒吧的兩個夥計劉鐵和倪陽。他們因為寒假的緣故,回家了一陣子,這期間阮瞻又雇傭了本地的大學生做臨時夥計,等寒假結束又把他倆替了回來。


    他們一回來就吵吵著要見見小夏姐姐,可因為他們白天上課,小夏白天上班,所以隻有請小夏晚上來酒吧見一麵。


    聽著小夏無力的推托,能說會道的倪陽說:“不行小夏姐,你一定要來,我可是從家鄉給你帶了土特產的。你不來,人家的小心肝傷得別提多重了。”


    “還有,還有――”劉鐵搶過電話,“我暗戀小夏姐這麽多年,你好歹來安慰我一下我的相思意吧!”


    小夏笑了起來,真是拿這兩個小子沒轍!


    倪陽是一貫貧嘴貧舌的,劉鐵本來稍微羞怯,血腥瑪麗事件後沉默了一段時間後,後來不知道為什麽變得開朗活潑起來。


    萬裏說這叫什麽內層次性格挖掘!


    沒辦法,小夏禁不住這兩個小子軟磨硬泡,終於答應了。其實在她心裏,她想見的是另一個人,那個讓她坐立不安的人。畢竟她要出差去a市了,要離開他那麽的遠,可是她騙自己說是被那兩個小子逼的。


    萬裏說:人總是愛欺騙自己,因為那比欺騙別人更容易。


    第四篇 鬼影 第四章 兩個常住房客


    小夏在夜歸人酒吧外做了一陣心理準備才進去,萬裏臨時有事沒能來,所以她沒有人依賴,隻能硬著頭皮自己上。


    她本來預計阮瞻應該是麵朝內在幹活的,可她才一推門,阮瞻就正好轉過頭來,兩人的目光驟然相遇。


    “嗨,好久不見。”她慌忙打招呼,覺得臉有點發燒,尷尬萬分。


    “看來你年底很忙啊,都快忘了我這兒怎麽走了吧?”阮瞻溫柔地微笑了一下,表現得自然極了,完全是對待好朋友的態度,和以往沒什麽不同。


    小夏暗罵自己沒用,又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幸好劉鐵和倪陽跑來和她親熱地打招呼,救了她的命,不然她會笨死在那兒。


    看來阮瞻並沒有記住那天的事,根本好像沒發生過一樣。是她自己把這件事記在心裏,別扭了半天,其實根本不會有什麽改變的。男人嘛,對自己不感興趣的女人是不會有特別注意的。還好還好,不然真不知怎麽麵對他!


    小夏心裏這麽想著,又偷瞄了阮瞻幾次,見他對自己從容溫柔,親近但又不太近,疏遠但又不太遠,心裏放鬆了些。暗罵自己想不開,白白擔心了那麽久!


    她和劉鐵、倪陽說著話,也和曾經熟悉的來客們寒暄幾句,漸漸地,終於自然了起來。


    一邊暗中觀察他的阮瞻見她慢慢放鬆的神色,也安心了。


    他知道小夏在感情上是個極害羞的女子,聖誕夜她能問了他那麽一句,對於她可能就算是表白了,可是他由於某些原因不能接受。


    不是不喜歡她,事實上她對於他有那麽與眾不同的意義,把他的世界都埋得滿滿的,讓他心裏的冰為之融化,讓他陰霾的生命都變得明亮起來。


    當她因為尷尬,兩個月都沒有出現時,他對她的渴想讓他的心都裂了開來,感覺冷風一個勁的往裏吹,最後一絲溫暖也消失不見。


    當他聽到劉鐵和倪陽磨著小夏,一定要讓她來店裏時,他這一整天都心神不定,而為了怕她不自在,還不得不作出淡定從容、波瀾不驚的模樣。


    可是,當她出現在他麵前的時候,他的心有如擂鼓一樣,必須用盡力氣才能讓她認為那件事他根本不記得。


    這絕不僅僅是喜歡那麽簡單!


    他想,他是愛她的,可惜他又要不起。所以,還是裝作什麽都不知道,這樣比較不會傷害到她,相處也會比較自然。至少這樣還可以留在她身邊,做她的朋友,保護著她。這也是他唯一能為她做的事。


    “我要去a市出差一個月。”小夏見酒吧的客人漸漸多了起來,就不再拉著那兩個大男孩聊天,讓他們去忙,而是走到吧台這邊來和阮瞻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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