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兩階山的側坡,陡峭且普通,即沒有奇珍異草也沒有美麗景致,人們如果沒有特殊的情況,是不會輕易上這兒來的。而且,山洞藏在茂密的草木後麵,極不易被發覺,他若不是有黑影帶領,並且被火光吸引,就算白天也找不到入口,更不用說晚上了。


    看到這裏的地貌,燕風明白沒有帶人來是對的,因為地形和角度的問題,任何一個試圖接近山洞的人都會被發現,如果帶大隊人馬來,還沒等接近洞口,玲瓏就會被撕票。而以奶酪警惕的個性,肯定為自己留有後路,所以這個山洞必會有其他出口……


    想到這兒,他不再猶豫,慢慢向洞口走去。


    穿過比人還高的野草叢和枝椏繁盛的矮樹,燕風到達山洞。一腳踏進去,馬上感覺到這個洞很深,而且裏麵至少有三、四人,火光就是從最深處照射出來的。他沉吟了兩秒,然後大大方方地走了進去。


    “別動!”在走了二十幾米遠,拐了三道彎後,燕風到達了山洞的最深處。但還沒等他看清裏麵的局勢,已經有一隻手槍頂在他的脖子上,略向下一瞄,就見烏黑的手槍被一隻男人的大手握在手裏,後麵是一張美豔的臉。


    他心裏一疼。認識快二十年了,相愛了十幾年,今天隻換來彼此的敵對和她的絕情。


    “烏拉,你竟然拿槍對著我。”他輕歎了一句。


    “因為如果我不先下手,接下來倒黴的就是我了。”烏拉咬著牙說。


    “你那麽肯定我會害你嗎?”


    “你不是為了程玲瓏而來冒險嗎?那你還有什麽做不出來的?”


    燕風無語,知道爭辯無益,烏拉已經完全變了。原來她一直不明白,他是個警察,今天就算被綁架的不是玲瓏,他又怎麽能置若罔聞,不顧人質的性命?


    “不用一直拿槍頂著他,隻要檢查一下他有沒有武器就行了。”一個沙啞的男聲傳來,“有人質在手,他是不會擅動的。”


    燕風循聲望去,就見這最裏端的洞室麵積大約有個百來平方,高度有四、五米,外寬內窄,最裏端有一個半人高的洞口,能感覺到有風從中吹過,顯然是出洞口,也正是因為和入洞口形成了穿堂風,所以石洞內才一點也不潮濕。


    如果不是山洞中央有奇怪的景觀,這不過是個普通的活洞罷了,但怪就怪在這山洞的中央出現了一塊草坪。這是石洞,長年不見陽光,地麵也是石頭,怎麽會有草長出來,還是那麽形狀規則、修剪整齊的一片扇形草坪呢?


    第三十八章 真正目的


    而在扇形草坪的尖角處有一個小石台,平整的台麵上擺著一個烏黑的、布滿奇怪咒文的花盆,花盆內沒有花,而擺著一個圓圓的東西,上麵罩著一塊寫滿了同樣奇怪文字的白布,讓人看不見花盆裏的究竟是個什麽東西。


    這草坪把石洞一分為二,但因為靠近出洞口的位置,所以山洞的外側占了絕大部分,內側則很小,加上山洞本身就外寬內窄,造成了最裏側的空間有限,大約隻能並排站著兩個人。


    外側山洞可就大了。


    燕風站在入口處,身邊的烏拉已經放下了槍,雙手在他的身上摸來摸去。以前,她的手曾經無數次撫摸過他的身體,可那是情到濃時的愛撫,所用的也是一對手形極美的手,而現在是一雙男人的手在搜他的身,讓他沒來由的厭惡,隻是強自忍耐著。


    不遠外,一個男人貌似悠閑地坐在一塊石頭上,但既使是坐著,也能看出他是個矮胖的身材,此刻在山洞中也戴著棒球帽和墨鏡,臉上照樣是一攤綠色的草藥,正是奶酪。他手中握著一條繩子的一端,繩子的另一端連著一個木頭器械。


    這木頭器械被牢牢地固定在石壁上,是一個置放排箭的裝置,上麵放了至少十幾隻弩箭。所有的箭都被一個類似開關的東西控製著,如果奶酪一拉繩子,弩箭就會集中射到對麵去。而那裏有一個天然形成的石柱,柱子上綁著玲瓏。


    她被堵著嘴,不能說話,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音,眼中淚光盈然,一直對燕風搖頭,好像責怪他為什麽要來這裏,要他有機會就快逃。


    “怎麽,心疼了?”烏拉搜身完畢,冷哼了一聲。


    “何必那麽酸溜溜呢,記得你自己的目的就行了。”奶酪插嘴道:“你那麽漂亮,讀書也不錯,可惜智商真的不高。你這樣刺他還有什麽用,隻能讓他更接近程玲瓏,本來沒有的事,說著說著也成真的了。”


    “想要幹什麽,說吧。”燕風冷冷地道:“你耍那麽多花樣,究竟是為了什麽?總不會是想和我聊天吧?”


    “先把你綁上再說吧,你這樣站在我麵前,就算我有人質在手也不能放心。”奶酪以輕浮的調子說,“你自己可能不覺得,但你是個很有威脅感的男人,這一點,相當性感。”說著,對烏拉揮了揮手,烏拉乖乖地照做,把燕風反綁在另一根石柱上。


    燕風明白,奶酪一定許諾給了烏拉一件她非要不可的東西,所以她才會那麽聽話配合。她因為美麗的關係,被許多人覬覦,也被更多的人寵愛,已經習慣了被男人捧在手心,如果不是因為特殊的原因,她是高傲的,即使是當年他們情正濃時,她也不是個順從的女子。


    “他給了你什麽好處!”他痛心地說,因為當年的情,他還是不忍心看她越陷越深。


    “心理攻勢是沒有用的,他能給我的,你給不了。”烏拉神色漠然,可燕風感覺得到她內心中並非絕情到如此地步。


    或者他是在下意識裏為她找借口,因為他就是不想烏拉與他絕對對立,他們那樣熱烈的相愛過,如果不愛了,至少也不用鬧到你死我活的地步,至少他希望她還可以平靜幸福的生活。


    “你身上什麽武器也沒帶,而且一點也不反抗,倒真出乎我的意外。”奶酪說。


    “你手上有人質,而且我進到這裏,必然會被搜身,連鞋子也不會放過,那我還費力幹什麽?變相為你提供武器?”燕風略微掙紮了一下,看樣子是使被反綁的雙手舒服些。


    他忍不住又看了玲瓏一眼,見她已經不再掙紮,隻是眼神絕望地看著他,好像是責怪他自投羅網。


    “別在眉目傳情了,不然連我都妒忌了。”奶酪說,“幸好我把她的嘴堵上了,不然這裏可要上演一出言情大戲,說不定還是瓊瑤式的你哭我叫的,那就煩人了。”


    “妒忌是輪不上你的。”燕風諷刺地看看奶酪,“你分得清自己是男人還是女人嗎?”


    “你說我是陰陽人?”奶酪有點要發火。


    “陰陽人並不可恥,那不過是生理和心理上的性別認識混亂。可你呢?我在想,你的頭和身子又是屬誰呢?”


    “你難道沒在女人村裏打聽二十年前的故事?”


    “那不是故事,是個謎。確切地說是兩個連在一起的謎。”燕風又動了動,眉頭皺緊,似乎分外不習慣被捆綁,“我隻是知道謎麵,並不知道謎底,你既然把我引到這裏來,不就是要讓我揭開謎底嗎?”


    一邊的烏拉見燕風時不時就掙紮一下,怕他掙脫開繩索,特意伸頭看了看他身後,見繩子還綁得好好的,才放下心來。這讓燕風的痛心又加深了一分,沒想到她竟然連逃跑的機會也不給他,比奶酪還要狠決!


    “這你可猜錯了。”奶酪冷笑著,“我本打算讓這個秘密永遠也不揭開,是你的前女朋友攪了局,假如你為此而死,就是死在她的身上,這大概就是紅顏禍水吧。”


    “不對,我隻想讓一切恢複正常!”烏拉忍不住喊了起來。


    “這個世界本來就不正常。”奶酪諷刺地說:“何況我剛剛平複我的生活,你的恢複舉動會讓我陷入萬劫不複的地獄!你要找回的東西,威脅到了我的生命,我怎麽會不阻止?假如有人為此受到第二次傷害,那是因為你。不過,你骨子裏是個自私的女人,應該是不會在乎的,否則你也不會纏著我們的燕警官,燕大隊長不放了。你不幸,所以你想讓他陪你!”


    “我不放開他,是因為我愛他!”烏拉虛弱地解釋。


    “愛他?那宋健又是誰?別讓我笑掉大牙了,我的身體可以換,可惜頭是換不了的,所以牙齒還是要保護。但是,所有人都可能恨你,我卻不會,雖然你打擾了我,可是你給我帶來了我最愛的身體。”他說著瞄了燕風一眼。


    燕風頭皮一麻,突然意識到,奶酪想要的不是玲瓏,不是讓人揭開謎底,奶酪想要的是他的身體!


    “不愧號稱刑偵之王,一下就猜中了,我就是要我的頭安在你的身體上。你這樣的體形我最喜歡,找了很久也沒有找到,幸虧烏拉作怪,把你帶了給我。哈哈,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奶酪看到燕風掩飾不住的驚愕表情,得意之極,一邊說,一邊無意識地撫著自己身體。這在燕風眼中看來,他的姿勢和神態,都好像一個男人在猥褻女人一樣,惡心極了。


    就聽烏拉道:“別忘了,還有我。”


    第三十九章 本來麵目


    “不會忘記你的,你先請,女士優先。”奶酪又看了一眼玲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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